第58章
里的针脚都没藏好,那只小老虎也还差点意思,比如街上卖的。” “我说好,就是好。”顾如璋执着道,跟个幼稚的小孩一样,“夫人亲手做的,岂是小贩卖的能比的?” 薛玉棠懒得跟他争,左右也争不过他。 垂眸看着虎头鞋,她做虎头鞋的时候,偏巧顾如璋遇险的消息便传回了京城,那时她慌乱无措,特别怕他有个闪失。 薛玉棠敛了敛眉,细细回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担心他的安危呢? 她抿着唇,有些闷闷不乐,仰头看着男子,他生得俊,除了占有欲强,太过偏执,也是很体贴的。 顾如璋抬手,轻轻捏了捏女子的香腮,“怎么了?” 薛玉棠沉默着看他,犹豫了一阵,握住他的手,小小的手掌包住他的一根手指,“在想问题。” 顾如璋亲了亲她的手背,追问道:“什么问题?” “就不告诉你。”薛玉棠守口如瓶,与他的手放在膝上。 顾如璋忽然反扣住她的手,长指挤进指缝中,与她十指紧扣。 不说便不说,至少现在他是紧紧握住她的。 临近年关,府中的下人们忙碌起来,置办着年货,但不是往顾府搬东西,而是将一些紧要之物,搬去国公府。 镇国大将军谢淮旌并未战死沙场,先帝赞许在前,后又助楚宣帝铲除叛党,击退突厥有功,一生征战无数,出生名门,功绩赫赫,帝王亲封镇国公,赐宅。 这是本朝的第一位国公。 谢淮旌与族老们约了日子,带着顾如璋去了谢氏宗祠,将妻儿、儿媳入族谱,自然,顾如璋的姓氏也改了过来。 不过如璋如璋,远没单单一个璋字来得更佳,便去了如字,改唤谢璋。 “谢璋。”薛玉棠唤着他的新名字,简短的两字,在唇舌间辗转,一种奇妙的感觉难以言表,仿佛此后是崭新的人生。 “诶。”顾如璋应了一声,他刚从宗祠回来,同她说了这件事。 薛玉棠嗔他一眼,她不过是就觉得新名字陌生,喊一声罢了,又不是在叫他。 顾如璋眉眼含笑,“不过我还是习惯夫人叫夫君,或是阿璋。” 男人的目光太过缱绻,层层的柔意紧裹着她,薛玉棠心跳缓了几拍,别扭地挪开视线,小声道:“那就还唤阿璋呗。” 左右以前都是如此。 从小到大,一声声喊着,直到两人长大,最后成了婚。 顾如璋记得她许久没这样唤过他了,双臂圈住她,道:“唤一声。” 见她许久没有回应,顾如璋低头,唇贴近她的耳朵,灼热的气息倾洒,喃声道:“玉娘,唤一声。” 唇含住绵软的耳垂,薛玉棠浑身紧张,敏|感的地方被他拿捏得死死,双腿忽而有些软。 薛玉棠害怕摔倒,本能地抬手搭着他的肩,小声道:“阿璋。” 顾如璋心满意足,握住肩上的手,低头吻上娇艳的唇。 两唇相贴,她愣了片刻,回应着他的吻。 温柔缱绻,唇舌相缠,给这寒风凛冽的冬日,添上了炙热的火,强有力的心跳声逐渐紊乱,失控,凑出一首激昂的曲子。 …… 除夕前夕,谢淮旌一家搬进了镇国公府。 鞭炮轰鸣,门庭若市,宾客盈门,新宅热闹非凡。 薛玉棠也是在这日,无意间听见来贺喜的祁连将军与顾如璋的对话,知道顾如璋不久又要出征,去雍州抗击突厥。 薛玉棠愣怔着站在原处,脑中一片空白,说不出来的酸涩,被顾如璋发现了她的偷听。 顾如璋默了,牵着她朝屋子去。 耳畔寒风呼啸,薛玉棠攥着他的手,回了屋里,坐在榻上也没松手。 她心里闷堵,“怎么又要出征了?” 顾如璋尽量安抚住她,道:“益州发生叛乱时,突厥便有些蠢蠢欲动,在边境试探。边关来报,突厥这段时间在边境屡屡挑衅,平定叛乱我军伤亡惨重,对突厥来说,此时可谓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又是惯用伎俩,不过尔尔。 顾如璋拍了拍她的手,给她吃一颗定心丸,“此番出征,爹做主将,我与祁连将军为副将,二十五万大军,不会有事的。” 薛玉棠鼻尖酸涩,问道:“何时出征?” “春二月,最晚三月启程。” 薛玉棠抚上肚子,孩子预计四月出生,那岂不是连孩子出世都看不到。 对于妻子,顾如璋是不舍的,但还是没有瞒她,坦白道:“这一去,要两三年后才回来。” 薛玉棠没忍住,眼泪簌簌落下,哽咽道:“竟要如此久。” 她感觉自己有些无理取闹,很想不让他去,战场上刀剑无眼,他若是又生了意外,该如何是好?! 薛玉棠抿唇,撤回心里的话,可不兴这些不吉利的话,此战他要平安顺利,一定凯旋。 顾如璋拭去她的泪,揽她在臂弯,低头吻了吻她的发,语重心长说道:“突厥近几年一直在寻攻打的时机,此番迎战,若能重重一击,打得臣服我朝,往后数十年,突厥必不敢再犯,保边境百姓不受战乱之苦。这是爹的心愿,也是我想守护的。” “我知道,家国大义,孰是孰非我还是能分辨的,可我就是……” 薛玉棠伸过去手臂,环住男人的腰,泪花连连,“就是舍不得你。” “阿璋,我舍不得。”薛玉棠哽咽着,不再别扭,将心里的想法完完全全说出来,告诉他,让他知道,“夫君,我舍不得你。” 第55章 夜漫长,两心相印 又是一年除夕至, 震耳的爆竹声响彻云天,五彩斑斓的烟火在夜空绽放, 热闹喜庆。 在院子里放了几根仙女棒,顾如璋牵着薛玉棠回了堂厅,谢淮旌与顾婉音正在包饺子。 在益州时,除夕夜没有包饺子的习惯,丰盛的团圆饭吃罢,便去走街串巷, 繁华的街上人头攒动,寺庙更是人山人海, 大伙儿都争抢着在子时,烧第一炷香。 顾如璋牵着薛玉棠去净手,小夫妻俩也加入了包饺子的行列。 顾婉音在最后一个饺子里,放了颗莲子,谁吃到了这特殊的饺子,便寓意着来年好运连连。 “竟还有这样的讲究。”薛玉棠习惯了除夕夜与县城里的好姐妹相约游街, 守岁吃饺子还是头一遭。 子时一到, 爆竹声越发响亮, 煮好的饺子端来。 薛玉棠夹着饺子沾了些辣子油,吃得津津有味,她吃着吃着感觉有些不对劲, 低头看了眼,咬过的饺子里藏着咬了一半的莲子。 顾如璋看在眼里,上扬的眼梢带着几分骄傲,道:“许个愿吧。” “要许个愿。”谢淮旌回忆起年少时, 家中热闹喜乐,母亲总说让他们许个愿。 三人的目光都朝她投来, 薛玉棠放下筷子,慢慢闭上眼睛,双手合十,虔诚地许下愿望,讨个心安。 她希望将这份幸运,给丈夫和公爹,愿出征在外的亲人,平安归来。 一想到顾如璋快要出征了,薛玉棠的心情有些沉闷。 吃完饺子,守完岁,已经是下半夜了。 顾如璋牵着薛玉棠回了居所,她心里闷闷的,也有些困,打着呵欠进了寝屋。 肩上的狐裘披风刚被顾如璋取下,薛玉棠就往床榻走去,忽然间被男人拉住手。 顾如璋轻揉她的发顶,温声道:“洗了脸才能睡。” 薛玉棠抬手揉了揉困倦的眼睛,有些没精打采,骄纵了一回,道:“阿璋给我洗呗。” 丫鬟打来热水,顾如璋拧了拧热帕子,捧着妻子的脸,动作轻柔,仔细擦拭着。 温热的帕子擦拭脸颊,困倦被一扫而空,薛玉棠抬眸看着男人,忽然伸手抱住他,双臂紧紧收拢,脸颊贴着他的胸膛,撒娇似地蹭了蹭,贪婪他的气息。 帕子悬在半空,顾如璋愣了愣,垂眸看着怀里的人,“怎了?” “就是想抱抱你。”薛玉棠想到他不久就要出征,越发不舍,在这短短的两三月里,想跟他多呆呆。 “夫人想抱多久,便抱多久。”顾如璋将帕子攥在掌心,回抱着她,却又因为两人间隆起的肚子,不敢抱她太用力。 顾如璋何尝不知道妻子的心思,他也想在家里多陪陪她,四月间她就要生产了,然而最晚三月,他就要随军去雍州边境。突厥一再在边境挑衅,须尽快派军前往,以免夜长梦多,恐生变故。 爆竹声消散,庭院寂寂,是夜,月光清冽,夫妻两人相拥而眠。 接下来的日子,顾如璋只要在府中,薛玉棠总是与他待在一起。 新年伊始,城中处处洋溢着喜庆氛围,这热闹要持续到上元节,才逐渐消散。 上元节这夜,薛玉棠坐在院中的亭子里也能听见外面的热闹,她抬头望着府外的烟花,心生艳羡。 她想去街上凑热闹,但上元节这日,街上人头攒动,她大着肚子哪敢去人多的地方,若是被碰撞了,磕着绊着,后果不堪设想。 薛玉棠抚摸肚子,待孩子出世,等个几年,牵着孩子去看热闹的灯会。 顾如璋从府外回来,出现在院子里。 男人双手背在后面,视乎是买了东西,藏着掖着,不给薛玉棠看。 “夫人猜猜看,今儿在街上给夫人带了什么?”顾如璋走到亭子里,背着手问她。 “我才不笨呢,”薛玉棠都瞧见了他身后露出来的花灯,瞧着形状,约莫是一只兔子,“是兔子花灯吗?” 她好奇问道,潋滟的杏眸笑意盈盈,满是期待。 顾如璋伸出右手,将栩栩如生的兔子花灯递到薛玉棠跟前,他的手动了动,花灯也随之而动,倒像是只鲜活的兔子在蹦跳。 “好可爱的兔子花灯。”薛玉棠眼前一亮,接过花灯,在手里扬了扬。 方才还因为不能出府凑热闹而有些不高兴的心情,顿时被一扫而空。 顾如璋看着她眉眼间的笑意,嘴角不禁露出浅浅的笑来。 他将左手藏起来的糖画拿出来,“还有这个,小猴子。” 是惟妙惟肖的猴子糖画。 薛玉棠拿了过来,亮晶晶的眼睛看了看,挑了个地方下口。她咬了一小口糖画,清脆的声音响起,满口甜。 心里也泛起了丝丝甜意。 院子里风大,顾如璋从她手里拿过兔子花灯,一手牵着妻子,回了寝屋。 薛玉棠将兔子花灯放在最显眼的地方,不管是从外面进来,还是在屋子里,总是第一眼就看见。 丫鬟将沐浴用水准备好,两人在屋中腻歪一阵,去了浴室沐浴。 浴室暖和,热气氤氲,朦胧中看不分明。 薛玉棠身子笨重,有些不方便,这几次沐浴全是顾如璋帮她清洗,起初她害羞,但架不住他的执着,一来二往,也逐渐习惯了,独独是坦诚相见时,双臂不由环在胸前,她人也转过身去,靠着浴池,将背对着他。 顾如璋在背后掬了一捧水在她肩头,浴水盈在她臂弯。 盈盈半隐,水珠欲悬欲坠。 “别遮。”顾如璋拿下妻子的手臂,从后面拥着她,两人的掌贴着水下的肚子。 顾如璋温柔地吻着她的侧脸。 慢慢的,薛玉棠侧过头来,两唇相贴,沉重的呼吸逐渐紊乱。 仿佛是经历了一场大雨,薛玉棠被浇了个透,额发湿漉,浴池中温水潺潺。 男人修长的指拨开水中游丝,却没有一探究竟。 薛玉棠搂着顾如璋的肩膀,眼尾泛起一抹淡红,有些无助,又有些慌张,小声呜咽道:“那病似乎又来了。” 顾如璋垂眸,胸膛贴着的一对盈盈,似乎比往日长大了。 “可母亲说,那病都痊愈了。”薛玉棠慌乱无措,心口的涨意越发明显。 她无助地攀着男人的肩膀,浸没在温热的浴水中,缓解不适。 “无碍。顾如璋大掌覆过去,唇在她耳畔低喃,“为夫帮帮。” 温热的浴水在他指缝间穿梭,将掌心的空隙填满。 氤氲的水汽闷热,浮动着暧昧缱绻的气息。 顾如璋低头,额蹭了蹭女子薄汗淋漓的额发,随后蹭了蹭娇俏的鼻,鼻尖游戈至雪颈,轻轻落下一吻。 薛玉棠抬手,不禁抱住他的头,指腹贴着头皮,抓着男人的发。 顾如璋的唇动了动,含|住一口绵软,已经许久没有这样帮她“治病”了。 屋外寒霜降落,月色朦胧,薄纱般的月光倾落,似一道流下的瀑布,而沃土亦被潺潺流水灌溉。 夜漫长,两心相印。 …… 正月二十,在顾如璋派暗卫护送下,裴溪才抵达京城,她住进了原来的顾府。 裴溪虽然失去了近七年的记忆,但在来京城的路上,听到了一些闲话,才知儿子裴凌造反,犯下了滔天大罪。 也是怪她忽视了对儿子的教导,让他幼时便对生父怀恨在心,执念于报仇。 裴溪见到了顾婉音夫妇,甚是惊讶。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不过女儿嫁给顾如璋,裴溪是喜欢的,也放心,看着恩爱的小夫妻,对笑着顾婉音道:“这俩孩子打在就喜欢在一起玩,青梅竹马,喜结良缘。” 顾婉音笑着点头,谈及儿子幼时的趣事,“不知亲家还记不记得,阿璋一岁抓周,不就是先抓了棠儿么。” 裴溪回忆着,笑着打趣道:“我还是头次在抓周宴上,遇到这种情况,阿璋越过那一大堆东西,就只抓了棠儿的手。” 薛玉棠全然不记得有这件事,长辈提及后,面颊一热,一抹红晕悄然爬上耳尖。 她抬眸嗔了顾如璋一眼。 顾如璋笑着去牵她的手,薛玉棠碍于长辈们在,欲挣脱开男人的掌,不料他抵开她并拢的手指,紧扣住她的手指。 顾如璋与她十指交扣,凑过去小声道:“大抵就是这样抓住阿姐的手。” 他已经许久没有这样唤她了。 薛玉棠脸颊红了,皱了皱鼻子,嗔他。 夫妻俩这番互动落入裴溪和顾婉音眼里,两人相视一眼,默契地笑了笑。 时间一天天过去,春风和煦,百花盛开,京城的老百姓们收起了厚厚的棉衣,换上轻薄的春装。 三月初三,上巳节一过,大军整装待发。三月初十,是谢淮旌领军出征的日子,也是顾如璋随军离开的日子。 薛玉棠早早便醒了,还有一月她便生产了,身子越发笨重,明是想帮顾如璋穿盔甲,反倒是顾如璋先伺候着她穿鞋穿衣。 这次出征不能去城门口相送,薛玉棠便目送着他离府。 顾如璋握住妻子的手,依依不舍,“等我回来。” 薛玉棠点头,带着他的手抚摸圆滚滚的肚子,“我和孩子一起等着夫君回来。” “辛苦夫人了。” 顾如璋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不会让她等太久。 谢淮旌父子出征后,镇国公府冷清了一些。 春末夏初,天气反复无常,时而阴雨绵绵,时而晴空万里。 那时一个寻常的午后,阳光和煦,薛玉棠像往常一样在屋中绣花,忽然肚子很痛,羊水突然就破了。 素琴忙将薛玉棠扶进准备好的产房,传来稳婆接生,又差人去通知顾婉音。 整个镇国公府,忙了起来。 产房里血腥味弥漫,一盆盆热水端进来,又一盆盆带了血的水往屋外端。 薛玉棠害怕,疼得脸色苍白,冷汗淋漓,疼得精疲力竭,抓着锦被的手指直发抖,每每稳婆喊她用力,都咬紧咬关,将痛忍了下来。 这是她与阿璋的第一个孩子,她要平安生下孩子,和孩子等着阿璋回来。 这场生产从下午,一直到翌日子时,才结束。 女婴清脆响亮的哭啼声,打破夜的寂静。 第56章 正文完结 时光飞逝, 两年间发生了许多事。 楚宣帝给了姜柔十六年的自由,不管她是否愿意, 以帝王不容拒绝的口吻,将她接回了皇宫。 世人皆知,太子生母柔贵妃去了寺庙,为国祈福。楚宣帝与姜柔磋磨了很多年,剩下的日子里,他可不想再偷偷摸摸出宫, 与她相会,一道圣旨昭告天下, 册封柔贵妃为皇后。 谢淮旌父子率领的大军势如破竹,与突厥僵持了两年之久,突厥逐渐招架不住,节节败退。 七月流火,天气转凉,突厥投降, 捷报从雍州传回京城, 楚宣帝龙颜大悦。 九月中旬, 秋高气爽,大军归来。 镇国公府,一位粉雕玉琢的小姑娘从屋子里跑出来, 她马上两岁半了,眉眼间与薛玉棠小时候特别像。 “囡囡,慢点跑。”薛玉棠在后面追,拉住女儿的手, “怎么趁娘亲没注意,就自己跑出来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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