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熟悉。 她……是谁? 第40章 往事 悠扬的笛声戛然而止。 薛玉棠不禁松了一口气, 前院的打斗声似乎也停了。 薛玉棠紧张不安,大步流星离开云翎居, 经过石板路的园子,入了挂满灯笼的长廊时,她拎着裙裾小跑着往前院去,掌心满是冷汗,还没靠近,看见那乌泱泱的护卫将前院花园围住, 她心里便有种不详的预感。 没了笛声,狂躁的阿蛮平静下来, 但刺向顾婉音的长缨枪仍旧没有收回,还悬在半空被她握住。 顾如璋从后面一掌劈晕阿蛮。 “哐当”一声,长缨枪掉落在地,母子二人同时接住晕倒的阿蛮。 顾婉音满手鲜血,抱住晕倒的男子,依偎着坐在地上, 泪水止不住地流。 顾如璋捂着胸口, 猝然吐了一口鲜血, 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住。 薛玉棠被这场面吓了一跳,脸色煞白,软着双腿踉跄着跑过去, 顾如璋指腹擦干净嘴角的血,蓦地将她抱住,收拢的双臂将她桎梏在怀里,几乎全身的重量都靠在了她身上。 寂静的园子里响起脚步声, 顾如璋敛了敛眉,有些不舍地松开女子, 厉眼顺着园外看去。 冯甸被缚住手脚,脖上架着把刀,被梁锜押解走来。 府中打斗声激烈,梁琦片刻也不敢耽搁,在夜色中循着笛声传来的方向去,在府外茂盛的梧桐树上,发现了吹笛之人。 冯甸一袭黑衣,几乎与稠黑的夜色融为一体。 梁琦押着冯甸,将缴获的骨笛拿出,看向薛玉棠,“夫人真是料事如神,就是这厮吹的笛声在搞鬼!” “将军,吹笛之人已被属下擒获!” 顾如璋悠悠看向薛玉棠,将那层窗户纸捅破,“原来夫人也知是笛声控人,夫人的记忆似乎恢复了。” 薛玉棠一凝,心顿时跌到谷底,还是被发现了。 这厢,顾婉音抬眸望向擒获的人,凭着记忆辨别出那人是谁,气得胸膛起伏不定,怒上心头。 她将丈夫轻轻安置在地上,支着地面起身。 “师妹?!”冯甸认出顾婉音,惊异不已,竟没死,“怎会是你?你怎会与他扯上关系?” 顾婉音气得手指直发抖,嗓音嘶哑的骂道:“欺师灭祖的畜生!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她拾起地上护卫掉落的刀,颤抖着手朝冯甸砍去,几乎是同时,顾如璋按住欲往后躲避的冯甸。 顾婉音手上没什么力,挥刀砍过去,锋利的刀刃也只是将他的手臂划伤。 她也因情绪激动,眼前一黑,蓦地晕了过去。 薛玉棠担心了一整晚,如今已是心力憔悴,加之目睹了全程,一时间受惊晕倒。 …… 寝居里烛台上的蜡烛燃尽,天光大亮。 顾如璋站在窗边一夜未眠,眼底一圈鸦青,照入屋中的光线将男人孤寂的影子拉得长长。 屋外传来脚步声,梁琦在门口小声通禀道:“将军,姜大夫来了。” 顾如璋抿唇,缓步来到床边,女子呼吸绵长,睡颜恬静,他伸手,长指轻轻撩开芙蓉面上的发丝,低头在她额上落下一吻。 顾如璋揉了揉蓬松的发顶,离开床榻,出了寝居,朝西院去。 两人在西院的抄手游廊相遇,顾如璋与姜柔一起入西院,问道:“昨夜那人如何了?” 姜柔摇摇头,“差一点刺中心脏,失血过多,还昏迷着,如今正值炎炎夏日,伤口极易溃脓,他炎症未消,能不能挺过去,还看他的造化。” 顾如璋薄唇紧抿,冷峻的神色有些不太妙,说话间已行至一间厢房外,他将门推开,引着姜柔进屋。 床上的白发男人昏迷不醒,姜柔一看男人的模样,顿时愣怔。 此人与谢淮寇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也像极了战亡的谢淮旌。 顾如璋发现了不对劲,有些诧异地问道:“姜师姨认识他?” 姜柔眉头微微皱起,甚是觉得奇怪,天底下竟有如此相似的人,感叹了一句,“像极了之前认识的一位男子,不过他早已不在人世了。” “你如此着急寻我来,就是因他?”姜柔回归正题,问他道。 顾如璋:“此人就是之前被冯甸用药物控制的男子。” 姜柔的眉头皱得越发深了,倒像是冯甸能做出来的事,“真是疯子,害人害己!” 她将医箱放在床边,坐在先给白发男子诊脉,本就阴沉的脸色越发难看,皱眉道:“他的脉象太乱了,状态比阿音昏迷的时候还要差。” 姜柔诊完脉,起身将他闭着的眼皮掀开,检查瞳孔。 她取出银针,在男子头顶找准穴位,缓缓推针进去,男人紧闭的眼皮微微跳动,但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 屋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顾婉音路过,见屋中有熟悉的身影,匆匆步入,步伐踉跄,恨不得三步并两步。 顾如璋过去扶她,顾婉音看见了床上躺着的人,着急问道:“阿璋,你爹如何了?” 施针的姜柔蓦地一顿,目光落在白发男子脸上。 顾婉音已来到床边,对姜柔的医术自是放心。 姜柔见她双手包扎,担忧问道:“你手怎了?” “上过药了,无碍。”顾婉音一句带过,谈及正事,“师姐,我看到冯甸了。” “师父将他逐出师门,他怀恨在心,带了一批精锐的武士将药王谷屠了!”顾婉音泣不成声,那血流成河的场景历历在目,“师父重伤,偷偷把我推进出谷的密道,石门合上的瞬间,我看见拿刀的几名男子追了过来,师父挡着合上的石门。” “我听到了捅刀的声音。”顾婉音泪如雨下,明是已经当了母亲的人,还哭得像个小孩,抱着姜柔,颤抖着伸出手指,哽咽道:“五次,他们捅了师父五次。整个药王谷只活了我一个人。” 顾婉音愤愤道:“冯甸带人屠了药王谷,畜生!!” 姜柔怒上心头,手掌攥拳,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 姜柔将事情串了起来,恍然大悟,“是翊王的兵。冯甸投到了翊王麾下,带着翊王的心腹,屠了药王谷。” 姜柔愤怒不已,“冯甸那畜生,该杀!” 当年她入宫为先帝治病,将重病垂危的先帝治好,坏了翊王的夺位计划,翊王秘密率兵屠了药王谷,因此解气。 原来是冯甸那畜生领的路。 姜柔离开药王谷时,顾婉音随师姐们去了山里采药,通常一去就是三四日,加之师父不愿谷中人与皇宫接触,便瞒了姜柔入宫的事,只告知她们,姜柔离谷办事。 顾婉音没等到姜柔回来,却等来了药王谷被屠,她逃离后东躲西藏,不敢再回去,那些人的手臂纹有青鸾纹,训练有素,瞧着是行伍出身,应是某位将军麾下的士兵。 顾婉音第一次离开药王谷,对谷外的一切都很陌生,懵懵懂懂闹了不少笑话,她不知道该去往何处,战场是接触士兵最多的地方,为了查清屠谷的人是谁,三年间她辗转各地,战后尸横遍野,害怕死人的她,翻动着一具具尸体,但都没发现纹有青鸾纹的士兵。 哪里打仗,她就去哪里。那年突厥犯境,顾婉音去了雍州边境,这一战伤亡惨重,战火将半座山都烧了。 她还是没发现青鸾纹,失落地离开,却在山涧的溪石边发现了一位重伤的男子。 一身银色盔甲,必不是普通士卒,顾婉音探了探他微弱的鼻息,见他还有救,便将他带走了,打算用这救命恩情,让他帮忙寻人。 男子伤得重,足足半月才醒,醒来后失忆了,什么也不记得,恶狠狠地盯着她,明是床都下不了,竟还想杀她。 在顾婉音日复一日的救治下,男人卸下对她的戒备,配合着喝药,但总是板着张脸,不爱说话。 那日,顾婉音推着男人出来晒太阳,坐在旁边捧着脸看他,“总归是要有个称呼,你不爱说话,不如就姓言好了。” 姓氏有了,名字取什么好呢? 顾婉音瞧了眼簸箕里晒的药材,起身抓了一碗麦冬回来,将碗递了过去,“抓一把。” 男人没有动作,皱着眉,有些嫌弃地看她。 顾婉音又道:“抓一把啦。” “无聊。” 男人抿唇,随手抓了一把麦冬,再她面前摊开手掌。 顾婉音数了数,一共七颗麦冬。 “那便叫你言七。”顾婉音拿走他手里的麦冬,指腹在他掌心一笔一划书写名字,“言七。” 男人有了名字,顾婉音乐此不疲地唤他。 顾婉音如今想起,很是怀念那段时光,擦了擦泪看向床上躺着的男子,道:“我在战场上捡到了他,他失忆了,七年后才恢复记忆。” 顾婉音眼眶红润,哽咽道:“谢淮旌,他是当年领兵抵御突厥的镇国大将军。” 姜柔惊讶,喃声道:“竟是他!他尚在人世。” 难怪第一眼见他便觉眼熟。 确是故人。 顾如璋眼底波澜不惊,平静地看着被药物控制的男人。 京里人尽皆知,开国侯谢淮寇有一位战亡的孪生哥哥,顾如璋初入京城,见过谢淮寇后,后知后觉知道了父亲是谁。 屋中没有外人,顾婉音信任师姐,将瞒了很久的事情道出,“我们在益州平阳县定居,他恢复记忆后,发现益州潜藏着一批翊王余孽,便暗中追查,有结果后带着我们母子回京,但抵京之后,他出去办事,便再也没有出现,而后我和阿璋被人追杀。” 当时阿璋告诉她,丈夫不在人世后,顾婉音心如死灰,不愿再提这件事,若没有这件事,他们一家三口恐怕不会遭此大难,也不会分别十五年。 顾婉音擦了泪,包扎一层又一层的手握住男人的掌,坚定道:“上次他奄奄一息,我都能将他救活了,这次还有师姐在,我们一定可以治好他。” 顾如璋抿唇,面色一凝,原来十五年前益州就出现了翊王余孽。 第41章 “是玉娘求着我亲的。” 薛玉棠中途醒过一次, 但太疲倦了,翻了个身, 侧身蜷缩回凉被里,又睡了过去,不知睡了多久,再醒来时,清冽的檀木味道萦绕在鼻翼,是顾如璋身上的气息, 她顿时一凝,睡意去全无, 彻底清醒过来。 罗帐是撩开的,顾如璋坐在床边,垂眸看着她,薛玉棠睁开眼睛,四目相对,与男人的视线相撞。 幽深的眸子看着她, 薛玉棠屏气凝神, 纤白手指紧了紧被角。 “我们是恩爱夫妻, 夫人不必如此怕我。”顾如璋指腹摩挲着腰间的藏蓝色香囊。 这香囊是她亲手绣的,婚后送给他的,薛玉棠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昨夜情况危急,她太慌了,竟忘了还装着失忆。 薛玉棠支起手臂,从床上坐起, 往里面靠了靠,拉开与他的距离, 清醒说道:“这门亲事非我所愿,你不是不知。” 顾如璋冷笑,偏执道:“那又如何,玉娘是我三书六聘,明媒正娶……” 薛玉棠打断他的话,坚定道:“我要和离。” 顾如璋锋利的下颌线紧绷,五指用力握住香囊,漆黑的眼底乍出愠色,冷声道:“我看夫人是魔怔了。” 薛玉棠抬眸看他,“将军还要自欺欺人到何时?” 连称呼都恢复了,还没和离便断得彻底,顾如璋胸腔里蹿出一股无名火,他蓦地伸手,大掌握住皓白腕子,虎口用力收拢,娇气的雪肌经不住这般紧握,女子一番挣扎下,皓腕已红了一片,指痕明显。 “嘶,你放开!”薛玉棠被他拉了过去,疼得出声,另一只手按住男人的手掌。 顾如璋方意识到力道大了,缓缓卸了力,但仍旧抓着她。 薛玉棠知道他的性子,一遇到她的事情,便十分偏执。两人都没有说话,一场无声的冷战开始了,屋中安静地可怕。 “夫人昨夜受了惊吓,好好休息吧。”顾如璋松开她的手腕,起身离开床榻,召来丫鬟在房中伺候她。 男人的身影消失在房中,素琴闻声进来,站在床边听候薛玉棠的吩咐。 薛玉棠无力地撑着床榻,乌发从肩头滑落,发尾垂落在褥子上。 “什么时辰了?”薛玉棠淡声问道。 素琴:“快午时了。” 薛玉棠黛眉轻蹙,竟眠到了这个时辰,“梳洗吧。” 素琴伸手扶薛玉棠起身,伺候她穿衣梳洗。 顾如璋离开后,便再没有出现在房中,薛玉棠梳洗完毕,素琴问她可否用膳。 这一问,薛玉棠倒感觉有些饿了,但夏日炎炎,热得又不想吃,便让厨房备几道酸辣开胃的菜。 素琴领了吩咐,去屋外召来小丫鬟去厨房通传,之后又回了屋子。 薛玉棠摇着团扇扇风,轻轻抿了抿下唇。 她孤身一人在京城,这偌大的将军府,都是顾如璋的人,就连她唯一的贴身丫鬟,也是很久前他安插在身边的。 “将军呢?”薛玉棠随口问道。 素琴愣了一下,将军只让她看好夫人,并没提他的去处,回道:“将军约莫是出府了。” 薛玉棠摇了摇团扇,沉眸若有所思。 俄顷,丫鬟们端着饭菜鱼贯而入。 薛玉棠敛了思绪,去了外间用午饭。 素琴在一旁布菜,细心地将鱼肉的刺挑出来,放到薛玉棠的碗中。 薛玉棠喝了几勺酸汤,心里顿觉舒服,可吃了两口鱼肉突然恶心,拿了丝绢掩唇,将口中的鱼肉吐了出来。 又干呕了一阵,才勉强将那阵恶心的感觉压下去。 这可把素琴吓坏了,忙递来清口的茉莉花茶水,担心道:“夫人,姜大夫在西院,待会儿请姜大夫来看看吧。” 姜柔常来顾府给顾婉音复诊,是以薛玉棠不觉奇怪,况且昨夜娘还受了伤。 薛玉棠摇头,掩唇将漱口水吐在翁中,擦了擦唇,道:“这鱼腥味重。” 素琴担忧的心落地,将那道鳜鱼撤走。 薛玉棠想吃酸,便盛了半碗酸汤,连喝了几勺,心里总算是舒服许多。 用罢午饭,薛玉棠坐了片刻,去了西院。 “快,拉住他!” 巨大的动静从西院的一间偏房传来,几名护卫闻声进屋,拉住狂躁的白发男子,姜柔拿着银针扎入穴位,男子反抗的力渐渐小的,僵着脖子,齿牙咧嘴。 薛玉棠一进屋就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 直到谢淮旌卸了力,昏了过去,姜柔才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角的汗,命护卫将人放回床上。 “这是怎么了?” 在一地凌乱的书籍中,薛玉棠过去扶起地上的顾婉音,“娘,慢点起。” 顾婉音眼眶湿润,忍着膝盖的痛意,在她的搀扶下颤巍巍起身,“棠儿,那是阿璋的父亲。他被冯甸练成了药人,没了意识,醒来瞧见生人,便狂躁了起来。” 方才顾婉音和姜柔在桌边翻阅医书,寻找治疗的办法,谢淮旌突然就醒了。他已经习惯了冯甸的控制,此时从陌生的环境醒来,戾气 突增,谁拦他,便要杀谁。 薛玉棠扶着顾婉音来到床边,姜柔此刻正重新为谢淮旌施针,道:“这两日得让他暂时昏睡着,驱一驱他的戾气。” “我命人去济世堂备些夜合藤,制成熏香,夜里在屋中点上,以防他中途醒来。”顾婉音说道,传来外面的护卫,将所用的药材告知逐一告知。 屋中气氛凝着,薛玉棠静静看着姜柔施针,万万没想到曾经与顾如璋交锋,对他下死手的白发男子,竟是他爹。 他爹尚在人世,可她爹爹,再也回不来了。 薛玉棠替他高兴,但也有几分落寞,眼睛慢慢红了。 顾婉音回了桌边坐下,地上的医书已被丫鬟们拾起,整齐地放在桌上,堆叠了手肘高的两排。 薛玉棠在旁边落座,跟顾婉音一样,拿了一本医书翻阅。姜柔施完针,也来了这边,继续翻找医书,冯甸在谢淮旌身上不止实验过一次,药物太杂,治疗起来不是件容易的事。 许久之后,素琴忽然端了药进屋,放到了一旁,才来到薛玉棠跟前,小声道:“夫人,该喝药了。” 顾婉音抬眸看向薛玉棠,道:“棠儿,去歇一会儿吧,把药喝了。” 薛玉棠将这页折起,合上医书,去了窗边的晾榻,她端起温温的药碗,勺子轻轻搅动着。 这药是姜柔开的安胎药,她有喜的消息,只有诊脉的两人知道。 薛玉棠心里突然乱了起来,手掌下意识摸了摸小腹,不能让顾如璋知道她肚子里还有一个。 薛玉棠在内心挣扎许久,将安胎药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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