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薛玉棠一惊,梗着脖子看他。 男人握住她的手,放在枕边,低头含|住她的唇。 薛玉棠被他亲得逐渐没了力气,心口和背后热汗淋漓,入睡前刚洗的澡,白费了。 顾如璋跪着,膝盖分开她并拢的膝,抵着她慢慢往前,埋首在她耳畔唤着她的名字,“玉娘。” 每次这时都唤着她,用独属于他的称呼,昭示着他的所有权。 紊乱|粗|重的呼吸更显夜里的燥热。 女子的乌发散在枕间,潮红的脸上涔出薄汗,娇怯哭着,像是小猫咪在叫,顾如璋握住白皙的足腕,抬起,垂眸检查,指痕留在凝脂般娇嫩的肌肤上。 顾如璋贴着她呜咽的唇,说道:“没有伤到。” 温柔地亲吻她唇,顾如璋安抚着怀里的人,可握住足腕的大掌没有松开,虎口反而紧了紧。 顾如璋抬手,纤白的膝盖从身边掠过,抵着她的心口,薛玉棠惶惶不安,雾气升起的眼底满是害怕。 “不能再。”薛玉棠手指无力,推不动他,眼泪混着汗水落下,打湿的乌发胡乱沾在脸上,一副被欺负可怜的模样。 顾如璋热汗淋漓的额头贴着她的额头,轻轻蹭了蹭,蹭走她脸上沾着的发,哑着声安抚道:“玉娘不是没试过。” 唇忽而被他堵住,只余下女子细碎的呜咽声。 深夜下了一场雨,来势汹汹,没有任何征兆,豆大的雨滴砸落在屋檐,大风席卷而来,吹得窗架哐啷哐啷响,灯笼也东摇西晃。 雨势渐大,湍急的雨水顺着屋檐的雨链流下,很快便将水缸蓄满,盖过缸中生长起来的荷叶尖,涨起的水势已贴近亭亭玉立的荷花,只有喂养的两只小金鱼,在水中畅快游动,享受着雨夜的甘凉。 雨水从缸里盈了出来,到处都是湿漉漉的。 * 夜雨过后,清凉散去,翌日一碧万顷,酷热不减。 顾如璋下朝回来,竟得知薛玉棠从云翎居搬去了西院,连贴身衣物都带走了。 顾如璋连朝服都没换,径直去了西院,远远便瞧见藤蔓盘绕的葡萄长廊下有两道熟悉的身影。 薛玉棠正扶着顾婉音在阴凉处走动。 她总是如此贴心细心。 顾如璋眼底升起淡淡的笑意,往远处的葡萄长廊走去。 “我曾经失语过一段时间,是慢慢才好起来的,前阵子也失语过,用了姜大夫的药后,也好了。娘已经能断断续续开口发音了,嗓子应该很快便痊愈了。” 薛玉棠安慰说道,如今廊下没有其他人,她无需掩饰恢复记忆的事,“娘若是有想说的话,就用手指在我掌心书写,我能看明白的。” 顾婉音点点头,每次开口说话,声带便刺痛,扯得疼,正因如此才需要好好将养着嗓子,能不说话便不说话。 她需要快点好起来,把事情查清楚。 顾婉音如今已经不需要轮椅了,比较短的路程,自己杵着拐杖就能走完,只是步子迈得小,走得慢。 僵硬的双臂有了力,手指也不再是软绵绵的,什么都握不住。 薛玉棠扶着顾婉音慢慢走动,一身朝服的顾如璋迎面而来。 他何时出现的? 薛玉棠心里一紧,离她谈及失语的事情有一阵了,他应是没有听见。 薛玉棠故作镇定,朝他柔柔一笑,温声道:“夫君回来了。” “夫人辛苦了,我来。”顾如璋过来扶人,薛玉待他扶稳后松了手,往后面退了半步。 顾婉音看着这一对小夫妻的相处,眼底露出笑意,忽然想起年轻时,也有这么一位男子与她这般恩爱,但斯人已逝。 顾婉音的神色逐渐落寞,由儿子扶着,从廊下回了屋中。 七轮扇转动着,送来阵阵清风,满屋清凉。 顾如璋瞧见外间的凉榻上已经放了薛玉棠的枕头和一床凉被,不不悦地皱了皱眉,待扶顾婉音回里间坐下后,拉着薛玉棠出来。 顾如璋扶着女子的细腰,一边道歉,一边哄她,“昨儿是我太过分,今夜不闹玉娘了。” 说话间顾如璋将薛玉棠半推半就带到凉榻坐下,道:“玉娘,搬回去。” 一想到昨夜的事情,薛玉棠内心升起惧意,她面子实在是太薄了,遇到出格的事,哪怕再小,也会红脸。 她抚下腰间的大掌,骗他道:“不回去,我想留在西院照顾娘。” 薛玉棠捏着丝绢擦了擦脸上的薄汗,解释道:“夫君是派了丫鬟照顾娘的起居,但我还是不放心,凡事亲力亲为得好。” 怕他再起疑心,薛玉棠冲他皱了皱鼻子,手臂撒娇似推开他靠近的身子,嗔他道:“反正我不回去。” 顾如璋抬手轻捏雪腮,左右这段日子军中事务忙,他不常在府中,便暂时随了她的意。 估摸着去乾山祭祀时还会出乱子。 薛玉棠拍下他作乱的手,嗔他道:“娘还在里面呢。” 顾如璋笑了笑,温声道:“好,便依你。” 且等过了这几日,欠着的夜晚,总是要补回来的。 “十日后,陛下要去乾山祭祀,命我随行,这段时间玉娘暂住在西院。” 薛玉棠疑惑问道:“怎突然要去皇陵祭祀了?” 顾如璋道:“生了些事,最近京中不太安全,玉娘离府带上护卫。” 薛玉棠应了下来,推着男人离开她的凉榻。 * 十日后,楚宣帝摆驾乾山皇陵,祭拜先帝,此番随行的车马全权交由太仆寺少卿肃祁负责。 肃祁心动,有些按奈不住,着急将计划提前,但义父郭裘不同意。 郭裘抚摸着右手的赤色手套,那被遮住的五指中,少了一根小拇指,“你年纪小,涉世不深,皇帝老头最擅布局,莫被他骗了去。” 肃祁道:“这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借着谶言再引起一波民愤,便是天助我也!” 郭裘摇头,“那可是楚宣帝萧瞻,是取了你父亲首级的人,他就不是善茬!” 郭裘拍了拍肃祁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孩子,复仇求稳。谶言散了出去,益州那边收到消息,已在准备了,这紧要关头万万不可生变,按原计划来,先按兵不动。” 当年翊王起兵逼宫,虽败,但禁军抄府时,侧妃从密道逃脱,她腹中的孩子得以存活。 翊王尚存一脉,此人便是肃祁。 这些年,他们暗中蓄力,聚集旧部,伺机复仇,夺位。 * 接下来几日,顾如璋早出晚归,一整天不见人影,薛玉棠倒了得了清闲,见面的次数少了,她不用再与他扮演恩爱夫妻。 薛玉棠陪着顾婉音复健,闲下来时便开始思考如何逃离顾如璋,离开京城后要去何处。 锦州城是不能再回去的,薛玉棠要逃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从未跟任何人提过的地方,避开他的耳目。 顾如璋伴驾去乾山,那日是薛玉棠逃走的最好时机,他不在京城,等回来发现她失踪,想寻也晚了。 薛玉棠掰着手指算日子,可偏偏这日顾如璋休沐,没去军营,她躲在西院没出去,他意外地没有寻来,倒不像他的性子。 他越是这般,薛玉棠越不安,见素琴端了新鲜的荔枝进了水榭亭,她放下淘来的游记,问道:“阿璋出府了?” 素琴摇头道:“姑爷在书房,奴婢过来时路过,瞧见姑爷站在沙盘前沉思。” 薛玉棠接过素琴剥好的荔枝,紧着的心落下,想来是他最近遇到了棘手的事。 素琴拿着团扇在一旁送来凉风,没过多久,丫鬟送来熬好的药。 素琴伸手探了探碗壁的温度,薛玉棠道:“先搁着,这天儿热,药一时间也冷不了,我看完这几页便喝。” 薛玉棠翻了一页,对素琴道:“去厨房端碗冰酥酪来,我喝了药吃些甜的。” “诶,好。”素琴将团扇放下,离开水榭亭,匆匆去了厨房。 素琴的背影消失在视线,薛玉棠将游记放下,瞧了眼四周,确认无人以后,将那碗治失忆的药端起,倒到了水榭亭外的花圃中。 刚踏足西院,正转过回廊拐角的男人蓦地停下步子,瞧着水榭亭中妻子的背影。 目睹全程的顾如璋,敛了敛眉,脸色阴沉得吓人,手中的一本医书被攥得皱巴巴。 第37章 想逃?那便绑住她的腿 烈日当头, 顾如璋策马离府,马蹄铮铮, 扬起地上的飞尘,周身的气息骤然沉降,仿若寒冰。 顾如璋将马停在济世堂外,跃身下马,上台阶时撩起衣袍一角,进了医馆。 温金芸在药柜前补给药材, 招呼了一声顾如璋。 男人的脸色有些阴沉,冷声问道:“你师傅呢?” 温金芸指了指那边的布帘, 回道:“师傅在后院晒草药,昨儿刚从山里寻了些药回来。” 顾如璋颔首,长腿一迈,往后院去。 姜柔正将簸箕中的草药摊开,见顾如璋来,有些诧异, 还以为是顾婉音出了什么岔子, 顿时紧张起来。 顾如璋道:“母亲一切都好。” 姜柔松了一口气, 只听顾如璋又道:“姜大夫近日给内子开的药,是专治她的失忆症?” 姜柔点了点头,温声道:“她的记忆大抵就是服药所致, 那次我还听她提及有一些模糊的记忆。”她疑惑问道:“怎的,如今是情况有所好转,还是……?” 顾如璋敛了眼锋,漆黑的双眸沉了下去, 冷峻的脸上神情晦暗不明。 顾如璋在心里冷笑一声,道:“好转了, 多亏姜大夫的药。” 他从济世堂出来,在街上信马由缰,路过糕饼铺子时,买了她最喜欢吃的马蹄糕,又见采了一背篓荷花的贩花小童。 顾如璋将背篓里的荷花全买了下来,悠悠回了府邸。 正值下午,薛玉棠有午睡的习惯,在西院刚刚歇下。 顾如璋将背篓里的荷花交给素琴,吩咐道:“找个夫人喜欢的花瓶,放在云翎居。” 素琴接过,转身离开,疑惑夫人这几日都西院住,为何不将这花放在西院。 夏日的蝉鸣聒噪个不停,顾如璋沉眸须臾,将离开的素琴叫住,问道:“夫人这几日都按时喝药了?” “喝了。”素琴抱着背篓里的荷花,不知姑爷突然这般问是何意。 顾如璋目光沉沉,紧绷的下颌线冷,沉声问道:“你确定夫人都喝下去了?” 素琴忽然迟疑,仔细回想一番,良久后才道:“夫人衣有时是命我去拿东西,有时是将药搁一边放着,但奴婢收拾的时候,药碗空空如也,夫人确实是喝了。” 顾如璋平直的嘴角紧绷,怕不是趁着没人时,将药偷偷倒掉。 “夫人是何时开始的?” 不过是寻常的琐事,素琴倒没有过分关注,往前住追溯了些时日,道:“应该就是这几日,夫人搬去西院照顾老夫人之后。” 顾如璋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我离京办事的期间,夫人可有异样?” 说道这个,素琴的印象特别深,回道:“夫人那次在府中挑选安置老夫人的院落,那晚回云翎居后特别奇怪,脸色煞白,像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也问了许多跟将军的事情。夫人问之前是否与您起过争执。” 顾如璋敛了敛眉,竟忘了府中那间屋子里还有她的画像。 怕是在那时候,她受了刺激,记忆逐渐苏醒,难怪这几日在避着他。 顾如璋挥手,示意素琴退下。他穿过垂花门,往西院去。 丫鬟婆子们候在屋外,屋中放着冰鉴,七轮扇缓缓转动,将暑气散去。 顾婉音和薛玉棠都歇下了,一个在里间,一个在外间的凉榻上。 薛玉棠连睡觉都很是规矩,凉被盖在心口,一双玉足藏在被子里,一本摊开的书卷放在枕边,大抵是看书倦了才歇下的。 顾如璋在榻边坐下,拾起那本书卷。 广陵游记。 她何时对游记感兴趣了? 顾如璋好奇地随手翻阅,一张夹在游记里的纸忽然掉了出来。 顾如璋将对着的纸打开,不禁皱了皱眉,那是从京城到乾山的舆图。 朱笔在舆图上勾画,正是帝王此行的路线。 须臾后,顾如璋似乎明白了她的目的。 “又笨又直接的法子。”顾如璋喃声说道,他将舆图折好,放回了游记里。 顾如璋垂眸看着女子恬静的睡颜,纤长的睫毛卷曲,雪腮染了薄粉,黛眉舒展,只有在睡梦中才会对他放下戒备,大抵是梦见了欢喜的事,她伸|舌|舔了舔微张的红唇。 唇瓣染了水光,像是成熟的樱|桃,诱人采撷。 顾如璋喉结滑动,唇蓦地压了过去,撬开女子的贝齿,搅缠丁香小舌。 薛玉棠倏地醒来,惊怯地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她的唇被堵住了,唇腔里满是他的气息,声声嘤咛被吞回喉间。 顾如璋扣住她推搡的手,上举按在枕边,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颌,迫着她承受这一吻。 母亲还在里间午眠,薛玉棠怕被动静惊醒,不敢乱动,也不敢出声,一颗惶恐的心紧到嗓子眼,脚趾蜷缩着,用力勾住被褥。 强势霸道的吻越发深了,薛玉棠的舌头发麻,口津从嘴角流涎,被男人的指腹按住,蹭到了脖颈。 男人的唇好不容易离了,新鲜空气涌入唇腔,薛玉棠躺在凉榻上喘|息,湿漉漉的眼微微泛红。 顾如璋伸手,指腹拭去她唇上的水光。 发|烫的指腹碰到她的唇,薛玉棠害怕地轻颤,抿唇抵着男人的指,有几分庆幸没将里头的顾婉音吵醒。 顾如璋扣住女子的下颌,不是在询问她的意见,也不是在跟她商量,而是已经给她做了决定,沉声道:“搬回去。” 薛玉棠心头一宕,余光不禁瞥了眼枕边凌乱的游记,担心他莫不是发现了什么。 * 云翎居。 一路回来有些热,薛玉棠捏着丝绢擦了擦细汗,轻呷一口凉茶,掩饰内心的慌乱没底,轻摇团扇道:“夫君言而无信,明是说好了在西院照顾娘。” 顾如璋淡声道:“哪有新婚夫妻一直分房睡的道理。” 顾如璋从果盘里捻了一颗紫皮葡萄,骨节分明的长指将葡萄皮剥开,晶莹的葡萄肉略带青色。 他递了过去,示意女子张口。薛玉棠抿唇,拿起团扇遮掩他的手指,小口吃着沁甜的葡萄果肉。 顾如璋的目光落到女子那悄然染了红晕的耳朵,眸色越发暗沉。 递过去的葡萄被她吃了,指尖落空,顾如璋缓缓将手收回,染了一丝葡萄汁水的指腹摩挲着,却紧紧盯着女子鼓动的雪腮。 薛玉棠挪开目光,低头将葡萄籽吐在丝绢里。 “还吃么?”顾如璋问道,修长的手指已将搭上了果盘里的葡萄。 薛玉棠摇头,起身离开桌边,走向那放了花瓶的窗边。素雅的敞口花瓶里,几朵盛开的荷花错落有致,微风出来,轻盈的花瓣轻轻摇曳着。 绿荫掩映的石板路上,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梁琦步履匆匆,朝屋子走来。 薛玉棠敛了视线,离开窗户边,素手撩开垂落的珠帘,在一阵清琮的碎玉声中,进了里间。 薛玉棠甫一刚进来,屋中便想起脚步声,梁琦踏入屋子里,看爱了眼气定神闲饮茶的男人,“将军。” 顾如璋的余光看向安静的里间,修长的指将杯盏放下,起身示意梁琦去屋外汇报。 两道不同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屋子里,薛玉棠才慢慢从里间探出身来。 两人神神秘秘的,以往梁琦也来找过顾如璋,但从不像今日。 薛玉棠悄悄躲在雕花窗户后面,瞧见了屋外梧桐树下的主仆二人。 距离隔得远,薛玉棠依稀听见了什么益州牧,锦州城。 顾如璋冷着一张脸,微微皱着眉,梁琦从怀中拿出一卷类似书卷的东西,递了过去,他打开一看,神色不佳。 男人似乎是察觉了的偷看,蓦地看过去,吓得薛玉棠急急躲到窗户后面,急步回到里间。 俄顷,只见窗外的男人离去,推开了书房的门。 薛玉棠缓缓皱起了眉,自认爹的死多少有益州牧的手笔,故而对那书卷越发好奇。 “素琴。”薛玉棠唤了一声,没多久听见传唤的素琴进屋。 薛玉棠拾起团扇,轻轻扇着风,道:“这天太热了,去厨房端碗消暑的绿豆汤来。” 素琴领了吩咐,转身离开寝屋。 凉爽的风拂过,窗户边的荷花随风摇曳,略微刺眼的光线照耀粉白花瓣。 薛玉棠来到窗边,看似在赏花,实则余光注意着对面书房的动静。 厨房备着绿豆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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