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拎着裙裾,拼命往渊谷外面跑。 可寡不敌众,她没跑几步就被抓了回去。 “竟还藏了袖箭,倒是小瞧你了。”冯甸将袖箭丢到地上,遏住女子香腮,将长颈瓶里的药汁往她嘴里灌。 薄荷般清凉又苦涩的药汁从嘴角溢出,流到脖颈,薛玉棠被呛得直咳嗽,眼泪模糊视线,挣扎着叫喊,但喉咙却发不出声音来。 “叫不出来便对了,再痛也无法出声。”冯甸扔掉空药瓶,命人将薛玉棠带到石床上,用铁链将她手脚都铐住,“人终归一死,须臾间便解脱了。” 薛玉棠躺在冰凉的石床上,动弹不得,也发不出声,刺眼的月光从渊谷顶洒落在她身上,好似在迎接她的死亡。 冯甸拿出小刀,在油灯火苗上灼烧刀刃,泛着寒光的刀片烧得通红。 “主人,不好了,官府的人……” 进来通传的死士话音未落,一把长刀划破昏暗夜色,笔直地射中他后背,力道之大,贯穿胸膛,咚的一声猝然倒地。 昏暗的光线里,顾如璋裹着寒气出现在洞口,看见石床铐住手脚的薛玉棠后,手背青筋迸起,阴鸷的目光朝冯甸投去。 “拿下!” 洞中数名死士得了吩咐,抄家伙将顾如璋围住,男人拾起错金环首刀,根本没有留活口的意思,刀刀致命,杀红了眼。 “阿蛮!” 见势不对,戴着银面具的郭裘厉声呵道,退至巨石后面,吹起笛子。 那叫阿蛮的白发男子听见笛声,突然狂躁,手执红缨枪,一跃跳入打斗中,与顾如璋打得难分伯仲。 局面陡然逆转,枪杆与刀身摩擦之下不断迸溅火星,胜负难断。 外面的死士抵不住,退回渊谷,谢铮领着一小队人马逼进,闯入厮杀。 刀光剑影,血洒石壁。 谢铮起初是在对付精锐的死士,可瞧见顾如璋与那白发男子打得胜负难分,忽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闯进两人激烈的打斗中。 谢铮与顾如璋交过手,此人可谓是强得了令人发指,能与他交手这般久还毫发无伤,可见对方的强悍,若不将他解决,局势不妙。 阿蛮的长缨枪朝谢铮胸口刺去,顾如璋挥刀一挡,刀背金环震得发响。 他奋力拨开,沉声道:“救她!” “你一个人……” “去救她!”顾如璋打断,抬脚压住迎面刺来的长缨枪,枪尖在地上划出零星焰火。 阿蛮手一旋,将长枪往回收,几乎是同时顾如璋凌空跃起,敏捷地避开攻击。 阿蛮一脚用力踹开谢铮,一道身影直落水洼,水花四溅。 谢铮虽是武将,但身手未达精强,比庸才之有余,较高手略不足。 这大力的一脚下去,胸口和后背受到重击,痛得他躺水坑起不来,猝然吐了一口血。 笛声不停,阿蛮发狂似握着长枪攻向顾如璋,两道身影打得难舍难分。 二人之间必有一死。 刀枪火影间,顾如璋握紧刀柄,凌空腾跃,蓦地挥刀砍去,枪杆横握悬空一抵,泛着寒光的刀刃直逼往下,两股大力僵持对抗着。 利刀砍伤阿蛮的臂膀,血溅锋刃。 “轰隆——” 几乎是同同时,惊雷巨响,震天撼地,紫色闪电划破夜空劈下。 阿蛮虽受了伤,可越发狂躁了,好似能猜到对方的招数,顾如璋逐渐招架不住。 这厢,一众死士被执金吾与梁琦率领的士兵绞杀大半,冯甸见势不秒,将薛玉棠从石床掳下,欲逃。 谢铮手背擦了擦嘴角血,捂住胸口,强忍着骨痛从水坑起来,拾起刀剑去拦冯甸,在一番打斗中,抓住薛玉棠冰凉的手,将人抢了过来。 没了顾虑,谢铮放手开打,挡在薛玉棠身前,与几名围过来的死士杀个昏天黑地。 场面混乱,薛玉棠双腿发软,直奔一处去,颤巍巍捡起地上的袖箭,躲到石床后面。 她怕得发颤,举着袖箭的手臂抖得厉害,却还是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掌心全是冷汗,举箭瞄准吹笛之人,可因为太过害怕,手抖动得怎么也瞄不准,急得她心躁。 耳畔忽响起顾如璋的话,薛玉棠屏气凝神,另一只冰凉的手按住手背,瞄准。 利箭离弦,射中郭裘手臂。 笛声骤停。 薛玉棠如释重负,却也不敢松懈,忙又偷瞄另一边的阿蛮。 箭矢擦过肩膀,就差一点! 鹰般锐利的眼扫向石床后探出的头,薛玉棠心头一颤,躲回石后。 顾如璋脸上带血,蓦地挟住枪杆,曲肘往后一撞,阿蛮连连退后,明显没方才那般难对付了。 冯甸吹了声哨,“阿蛮,撤!” 顾如璋岂能让人逃走,与阿蛮厮打起来。 几招过后,顾如璋恍然失神,端详阿蛮的脸。 这熟悉的招式…… 阿蛮朝着他肩头一掌重击,顾如璋执刀撑地,倏地吐出一口鲜血。 除了顾如璋,没人能与阿蛮过招,谢铮等人皆招架不在,被他一枪震开。 冯甸等人从密道逃走,众人追去,密门已经关上。 混乱平息,谢铮捂着胸口,抬手擦着嘴角的血,薛玉棠离他近,撑着石床颤巍巍站起,正欲过去擦看他的伤势,只听一阵吐血声。 她闻声望去,顾如璋朝她看来,难受地撑着刀柄,好似站不起来。 薛玉棠鸦睫轻颤,跌跌撞撞朝顾如璋跑去,步子踉跄险些被裙裾绊倒。 她发不出声,嗓子扯得刺痛也只是咿咿呀呀,手指哆嗦地握住男人的手臂,用力将他扶起,却被反扯着跌倒。 男人如玉般俊朗的脸颊擦伤,嘴角流血,衣裳划破口子,可见皮肉,光看着就痛,也不知受了多严重的伤,竟起不来了。 薛玉棠鼻尖酸涩,眼泪不争气流下,颤抖着手去擦他脸上的血。 皓白腕子伸出衣袖,那被镣铐磨破皮的红痕赫然映入顾如璋眼眸,他额蹙心疼,猛然将她揽入怀中,臂膀收拢,紧紧抱住。 第17章 独属于他的齿印 藕香园。 夤夜漫漫,屋中灯火辉煌,宛如白昼。 薛玉棠心有余悸,坐在软榻角落,放在膝上的指尖不受控制地轻颤,泛红的眼睛空洞无神。 顾如璋取来药箱,在榻边坐下,伸手轻抚女子清瘦的肩膀,“无事了,已然安全回府。” 他拉过薛玉棠的手,皓腕被磨破了,可见皮肉,一圈红痕越发刺眼。 顾如璋沉眸,脸色越发阴鸷,却在她面前极力克制着,低头轻吹手腕的伤,察觉到女子缩手,他大力握住,骨节分明的长指将柔荑尽数拢在掌心。 强势,霸道,不容拒绝。 薛玉棠呼吸微凝,感觉他似乎变了。 吹落伤口的凉气逐渐灼热,男人的唇近乎贴着手腕,像是在舔舐伤口。 薛玉棠吓一跳,咿呀出声,顾如璋紧握她的手抬眸,瞳仁里印着摇曳的烛火,脸颊的血迹干涸暗红,问她道:“很疼吗?” 顾如璋扫了眼药箱,拿出止血化淤的药瓶,欲给她上药。 薛玉棠心惊,内心莫名生出抗拒,说不出话,只扬起下颌看向榻边的素琴。 顾如璋顺着视线看去,“想要她来上药?” 薛玉棠重重点头,另一只没被男人紧握的手朝他的脸颊、受伤的手臂指了指,比划一番。 她曾经失语过,学过些手势。 顾如璋会意,“让我快去处理身上的伤,这里交给素琴?” 薛玉棠点头,湿漉漉的眼亮了几分,宛如林间小鹿。 顾如璋明了,却沉声命素琴出去,低头兀自将药瓶打开,拉过薛玉棠的手,洒了药粉在皓腕伤口。 伤口火|辣辣疼,薛玉棠咬唇,泪花在眼眶打转,捏紧男人的手,他低头轻吹,痛意逐渐减轻。 两只手的手腕都上了药,用柔软的锦布包扎,顾如璋拿着长颈药瓶,转眸看向裙裾下的双脚,沉沉的影子投下,挡了大半光线。 薛玉棠摇摇头,柔荑抓紧襦裙,下意识将脚缩回裙裾藏住。 “素琴不懂医,也不知是否伤到了脚踝骨头,我怎可放心让她来上药。” 他说着,已然在榻边蹲身,长指撩开裙裾,夜风裹着男人清冽的气息袭来,薛玉棠轻颤,他掌托着绣鞋后跟,帮她将鞋脱掉,白绫袜收口处已被血染红,粘连脚踝皮肉。 顾如璋将她的脚轻放在膝上,掌握着足跟,抬眸看她。 烛火摇曳,勾勒出两道身影。 “会疼,忍着些。”顾如璋蓦地环住她的腰,一股大力将薛玉棠推向他健硕的胸膛,下颌抵着宽阔的肩膀,耳畔传来男人低醇的嗓音,“再咬下去,唇都要破了,受不住了就咬肩膀。” 干涸的血凝着白绫袜,顾如璋指腹捻着湿热锦帕,一点点擦拭,薛玉棠起初还能忍着痛意,渐渐地踩着他膝的足,脚趾用力蜷曲,白绫袜脱下的瞬间,还是没忍住,咬上了他的肩。 顾如璋呼吸渐沉,逐渐紊乱。 这次是在她清醒时,大掌紧握玉足,宛如珍宝般轻放在膝上。 清理干净脚踝的血迹,上药。 她很疼,顾如璋肩膀上的痛感明显加深,不知不觉间薛玉棠攥紧他的衣裳,贴近着他。 顾如璋眼梢微扬,隐在烛光下的唇笑意浅浅。 包扎完后,顾如璋没急着离开,横抱起薛玉棠靠着软榻,看着目光闪躲的女子,他眼眸一暗。 灼热的手指握住伤口上方的小腿,大抵是心底的劣性,他就想让她看着,再逼着她一点点亲手撕开他的伪装。 薛玉棠惶惶不安,嘴里咿呀发声,有些害怕地去推他的手。 “别乱动。”顾如璋嗓音低沉,紧握女子柔软白腻的小腿,指压着软肉,带向他的腰腹。 小巧圆润的脚趾擦过鎏金蹀躞,薛玉棠轻颤,心跳如擂,耳根红热。 “只是皮外伤,没伤及腿上筋骨,近段时间伤口勿沾水。” 顾如璋说道,松开大掌,薛玉棠羞窘地忙将双脚缩回裙下,扯着裙裾盖得严严实实,哪有这样检查伤势的。 他们都长大了,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事事没个避讳。 小腿好似被火苗灼烧,紧得发疼,宛如他的掌还握着。 叩门声响起,侍卫通传,“将军,姜大夫来了。” “传!” 顾如璋血色衣袍一撩,坐向榻边方凳。 姜柔拎着医箱入屋,远比她预想中要好,被掳走的女子看起来没受重伤。 顾如璋道:“她无法说话。” 薛玉棠比划一番,做了个仰头吞药的动作。 姜柔会意,将医箱放下,伸手摸了摸她的喉咙,安慰道:“薛姑娘无须担心,失语只是暂时的,我开些药服用,很快就恢复了。” 姜柔仔细给薛玉棠检查一番,除了手脚的皮外伤,并无大碍,想来是救援及时,挽回了一条性命。 薛玉棠拉着姜柔的手,又指了指顾如璋左肩的伤。 姜柔轻轻一笑,“姑娘莫急,我这就去给将军看看。” 薛玉棠抿唇,他伤得重,都吐血了,回程的路上又策马疾行,怎么着也比她需要大夫。 本以为顾如璋会出去,哪曾想他不动如山,在榻边就将衣裳半脱,露出受伤的半边臂膀,薛玉棠背过去避开他的身子。 姜柔翻动医箱,处理伤口时问道:“顾将军,冯甸如何了?” 她已经二十多年没见过此人,为数不多的师门情分早在他作恶时,消失殆尽。 “逃了。” 顾如璋简简单单回了两字。 姜柔沉默着上药,半晌后又道:“他心气傲,一心想证明诡方异术也可救人,此番失败,必定不会善罢甘休,近日城内需多加派人手。” 薛玉棠低头看着包扎的手腕,若有所思,闭上眼睛回忆那人的相貌,一幕幕可怖的场景略过,吓得她睁开了眼。 姜柔离开已是深夜,顾如璋横抱起蜷缩的女子,将她放到床上,闻声道:“寝屋外有护卫看守,不会再有歹人,安心歇息。” 薛玉棠点点头,伸手拉住他离开的衣角,指了指外面。 男人似乎不解,驻足床边看她。 薛玉棠无奈只好拉过他的手,在掌心一笔一划写字。 指腹划过,酥痒却传到心房,顾如璋喉结滑动,呼吸又乱了。 良久,她也只落下三个字罢了。 经历惊心动魄的一幕,哪有不害怕的,顾如璋默了良久,架不住那双泛红的眼眸投来的期待,顺了她的意。 薛玉棠心有余悸,便没将罗帐撩下,就着明亮的烛火,在素琴的陪守下入睡,可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满脑子都是恐怖的渊谷。 寝居一室通明。 牢中的油灯灭了又燃,凄惨叫声不绝于耳。 长夜漫漫,晨光熹微,一身戾气的顾如璋踏出审问间,衣袍染了血迹。 * 碎金明光倾洒在平静的湖面,水面波光粼粼,春风拂过,泛起圈圈涟漪。 御花园里,君臣三人走在绿荫石道上,两排宿卫军紧随其后。 昨夜京中闹出那么大动静,又是执金吾,又是骁骑卫,楚宣帝岂能不知,却甚是意外不对付的二人会联手,“难得你二人能心平气和相处,联手起来办事,成效显著。” 谢铮扬了顾如璋一眼,“徼循京师,禁备盗贼,乃执金吾职责所在,更何况人命大于天,私人小怨不值一提。那叫冯甸的男子杀害京中少女,手段残忍,臣已加派人手,尽快将一干人等捉拿归案!” 顾如璋道:“禀陛下,死士手臂皆有青鸾纹,此事与翊王余孽脱不了干系。” 楚宣帝驻足,看向泛着漪澜的水面,“二十三年了,竟不料余孽尚在,这些年光阴,若是个婴孩,都长成你们这般年纪了。” 楚宣帝最不愿提及的,便是那年的夺位,因为此战过后突厥趁机攻打西北边境,他的挚友谢淮旌出征平定,却战死沙场。 楚宣帝背手,指腹摩挲,“顾卿,后日准备的事情如何了?” 顾如璋:“只欠东风。” 以冷月刀为饵,引余孽夺取,再顺藤摸瓜。 “朕相信这次,顾卿不会让朕失望。”楚宣帝拍拍顾如璋的肩,看眼后面的谢铮,道:“你们身上的伤,传御医来看看。” * 夜色阒静,沈府正房里气氛凝重。 御史大夫沈世宗怒容满面,手一扬,借据如雪花般纷纷飘落,纸张刮过李夫人低垂的脸颊,似刀割锋利,她陡然一颤。 “诏禁命官取息钱,私放钱贷过百贯者,笞四十,枷号三日;过千贯者,没家财,徒三年;过万贯者,流千里。” 沈世宗痛心疾首,“夫人糊涂啊!整个沈家都会受牵连!” 李夫人积压的怒火因这话点燃,炸毛般抬头看向丈夫,“那年我娘家出事,若非夫君不许接济,我又岂会碰钱贷?” 将钱贷还清后,她方觉这是个来财之道,便开始以陪嫁丫鬟的名义放钱贷,这些年小心谨慎,竟不想还是被发现了。 “李家犯了事,玷污了您沈家金贵的名声。若今日面对的是那裴氏,夫君还会痛斥?!” 沈世宗皱眉,厉眼看去,“夫人慎言!” 李夫人自嘲一笑,“你就是还没忘记她!否则也不会初一去宣义坊!” “我看你是癔症了!”沈世宗懒得与她掰扯,拂袖离开,“此事我自会解决,索性发现的时间早,尚未酿成大祸,明日起你去庄子思过,没有我的允许,不得踏出半步!” 李夫人望着那冷漠绝情的背影,笑道:“自会解决?试问御史大人可会秉公处理?你就是个满嘴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的伪君子!道貌岸然,行若犬彘!” 沈世宗回头,冷睨一眼,“这都是为了沈氏一族,你根本不会懂!” 圆月高悬,屋顶躺卧的男人慵懒地眯着眼,将一枚铜钱抛出,又接住,听着激烈的争执,唇角勾勒出意味深长的笑。 黑影跃过沈府屋脊,顾如璋的身影消失在浓黑夜色中。 * 月光粼粼,熏香袅袅。 床头烛火微弱,映着女子恬静的睡颜,顾如璋坐在床畔,看着伸出锦被的一截玉足,眼眸逐渐暗沉。 他伸手,握住缠了锦布的纤细脚踝,放在膝上,小巧浑圆的脚趾抵着腰间革带。 似乎还不够,有朝一日,她的趾会勾住革带,慢慢解开。 雪白纤细的小腿落了宽大的手,修长的五指收拢,逐渐握紧。 顾如璋垂眸看着盈出手掌的软肉,幽深双眸里毫不掩饰偏执炙热的欲念。 听说下午他不在时,谢铮来府中找她,还带了治伤祛疤的药膏。 她失语比划着,两人有说有笑,她还吃了谢铮送的牡丹酥。 找谁不好,偏偏是谢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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