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一晃而过,他不过是每日都待在司命殿静静看她,偶尔闲谈几句,同她对弈饮茶,那时却从未觉得枯燥乏味。 只要她在身旁,他每一刻都觉得弥足珍贵。 好想回到以前啊,苦楝。 好想同你赏一次花啊,苦楝。 “苦楝。”他低喃道。 回答他的只有命缘树上命牌哗啦啦的些微声响。 他不知道,他在司命殿小睡之时,那位冷淡寡言的司命曾停下批卷,亲手为他盖上锦被,将满室千星灯熄灭。 只是神殿无风,她下意识地做了个徒劳的举动。他在黑暗中沉睡,她也静静坐在案牍旁,陪他沉没在黑暗中。 那段静谧的时光,她对他的好却也如静水一般不曾让他知晓。 他也不知道,蓬莱仙岛万丈深渊下有颗南心石,若是将珍重之人的名字刻在上头,无论是仙是魔是人是鬼,都会得到庇佑。 而那南心石上有他的名字,同曳月、念归、缘空、弈花一同排列,那字迹行云流水、缥缈出尘,是那位司命持着那把寒光凛凛的恨水剑一笔一划刻下的。 他永远不会知道,斐孤的剑劈下来时,她曾急声唤他的名字,毫不迟疑地挡在他身前。 “奚殷!小心!” 她替他挡下了伤,彼时的他却看不见听不到,错过了她满眼的担忧与愤慨,她为他所遭受的一切剑指斐孤。 “当日确是我心慈手软才酿下祸患。你为一己私欲伤我同僚,害我挚友,你——应该死。” 上万年,那位以悲悯入道的司命冷漠又仁慈,向来没什么情绪,却头一次为他动了怒起了杀心。 她真的为他令斐孤痛不欲生,可是他一无所知,司命最看重的本是友人,他若是放手一搏,也许不同结局。 正所谓听来咫尺无寻处,寻到旁边却不声。 可往事尘封多年,来者不可见兮,而往者不可追。 如命缘树上风化的两人命牌,一切风化成沙。 奚殷是执掌玄冬的神,楝花却只在春日开出漂亮的花,深冬结的果金灿灿的也很动人,是别样的美丽却十分苦涩。 苦恋一场,果确实又苦又涩。 若是相逢在春日就好了。 奚殷永远不会看到蓬莱岛上那块隐没在万丈之下的南心石,那被施法护住的他的名字熠熠生辉。 她刻字时曾许愿:神佛长生,别无所求,只愿奚殷平安归来,战无不胜。 万年须臾,那日朝霞似火,黄昏动人,她在他身旁。 他很清楚地知道,以后再也没有人陪他在命缘树下饮酒了。 欲问花枝与杯酒,故人何得不同来? 故人何得不同来? 他摇头转身,身后却有人唤道:“神君。” (这个是月就写好的,哈哈哈哈) 企鹅 第165章 楝花树下(缘空番外) 孽海之上,清波流碧,冷风渐烈,隐隐约约见一熟悉身影。 这是她飞升后,二人第一次相见,司命有事在身,但也不过几句寒暄,缘空颔首,司命转身欲离去,缘空正望着她离去的身影,手上的佛珠刹那之间却脱手而坠,直落孽海。 缘空下意识便伸手去接,那佛珠已坠孽海,缘空的指尖不可避免地触及那清透的碧波,水流噬咬他的指尖,他还未触到佛珠竟脱手而退。 那腐蚀般的剧烈痛意自指尖传来,如葛藤般蜿蜒而上,向来八风不动的佛门尊者右手不可抑制地隐隐颤抖。 缘空怔然,看那佛珠在那粼粼波光之中轰然下坠,已目不可及。 “尊者!”司命听到那清脆一声,立刻折返,见他望着孽海发怔,一下便跳入孽海之中。 “司命,危险!”缘空还未抓住她的衣角,那窈窕的身影便没入孽海,他顾不了许多也欲入海寻她。 哗啦一声,司命却翩然而出,白衫红裙皆湿透,满身淋淋水迹,她却毫不在意,掐了个净身决便伸出右手递给他那串佛珠。 那皓腕凝霜,玉指纤纤,除了一点湿润水迹皆无所伤。 她目光清澈,缘空闻到那阵清淡的花香,还有自己指尖那腐黑的焦苦味。 “接着罢,尊者。”司命开口解释道:“这孽海是有些麻烦,因其乃汇集天地爱欲嗔恨之地,万物一坠,难以施法召唤,只得亲入孽海去寻。” 缘空恍然,看她一如往常大方自然,右手便下意识藏入袖中,伸出左手去接,那佛珠已被她掐诀清理,并未沾水,缘空缓缓接过,目光仍落在那只白皙干净的手上:“多谢司命。” 司命并未瞧见他方才去接佛珠触了孽海的水,只当他施法召唤未果:“不必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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