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进去。 因为紧张,她声音虚弱,无力又无助。 冯蕴眼底不经意地掠过一丝笑意。 看着小满,不免想到上辈子那个年少的冯蕴。 那时候的一颗女儿心啊,轻狂、任性,也胆大无知,认为有婚约在身便十拿九稳,一心等着做竟陵王妃,把萧呈当成她的天…… 如今疲惫沧桑地走完一轮。滨 再回头看这样的纯真…… 也值得尊重。 她将小满拉过来,低头看她, “你的心意我明白。你是我的人,我自然帮你。肥水不流外人田,大王既然将此事交给我办,你就放心吧……” 想到左仲被娘子比成“肥水”,小满嘴巴抿了抿,想笑,又没笑出来,略为担忧地道: “也不知左大哥如何想,可有心仪的女郎……” 爱慕一个人,让她不自信,更不敢强求。滨 冯蕴都懂,瞟她一眼,说道: “等今夜扎营,我帮你打探一番。” - 队伍一路快行,晌午也没有停下休息,冯蕴在车上就着水囊吃了两个面饼,不到黄昏,肚子就饿了。 由于没有寻到合适的扎营地,队伍又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直到日头落下,天色昏暗,这才停下来,生火造饭。 营地选在一个狭窄的隘口,山峦腹地,平整干燥,地势偏高,视野也开阔,左下方有一条白河的支流,有活水流淌。 冯蕴一看,就知道这是行军打仗的人,会选择的地方。滨 小满有些新奇,打帘子看向星月交辉的天空。 “今晚我们便要宿在此地吗?” 冯蕴嗯声,让小满把她从花溪带来的肉干拿一些出来。 “这一袋,送去给大长公主和平原县君。” “这一袋,拿去给陛下。” “这一袋是给裴家阿姐的……” 她出行时准备充分,带的食物充足,可也经不住这么多人吃。滨 所以,在白河的时候,冯蕴又补充了一些食物,沿途还会有可以采购的县镇,她也用不着节省。 小满应声,差环儿和佩儿她们去送,自己等在冯蕴的身边。 那眼神,粘在她身上似的…… 冯蕴知晓她的意图。 “再拿一袋肉干给我。我去找大王……” 左仲和纪佑大多时候都跟在裴獗的身边。 这时,冯蕴心里头已经有了主意。滨 她拿着东西下马,左右四顾,寻找裴獗的身影。 山风呼啸,旷野寂静,远近都有说话的声音。 走了这么久,大家都疲惫了。 有人下来观看夜景,有人就着点燃的篝火谈笑风生,也有人三五结队,去远方的密林里“行个方便”…… 叶闯看冯蕴过来,伸手一指。 “娘子,大王去那边喂马了。” 裴獗极是疼爱踏雪。滨 当它是出生入死的兄弟。 就像冯蕴对鳌崽,虽有仆从侍候,但只要有机会,就会亲力亲为地照顾…… 冯蕴朝叶闯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营地里燃着篝火,生火的炉灶也星星点点地点缀在这一块平坦的营地上,照亮黑夜…… 但远处的河岸和茂密的树林,沉浸在月夜里—— 只见轮廓,看不分明。 冯蕴点点头,“我去看看。”滨 叶闯道:“我随娘子去。” 冯蕴走过篝火,朝营地外走去…… 树木葱郁,有小径通行。 叶闯刚要点燃火把,便被冯蕴制止。 “看得见。” 今夜有月亮和星光,灰蒙蒙的,若隐若现。 再往里走,隐隐听到水流的声音。滨 冯蕴停下脚步,默默在斜坡上寻了块平整的山石,坐下来。 “我们在这里等吧。” 沐浴着皎洁的月光,山林静谧,树叶被冷风吹得沙沙作响…… 叶闯其实不知道冯蕴为何要这么做。 找大王,喊一声不就听见了吗? 又走得不是太远。 何必在这里吹冷风?滨 叶闯有疑惑,但他在长门待的时间长了,习惯了唯冯蕴马首是瞻…… 刚坐下片刻,便听到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从林子里传来。 有人在说笑,声音低低的。 “听说是王妃在白河救下的孤女……父母都死了……” 是陌生的声音。 冯蕴蹙下眉,沉默着。 “从没见过长得那样相似的双生姐妹……怎么看,也分不出来谁是大的,谁是小的……”滨 “你好意思盯着人家小娘子看哩?” “别说你没看……哈哈,兄弟几个魂儿都快勾没了……” “别说,是长着一副勾人的劲儿……看着那双眼睛哟,便情不自禁地想,要是弄到榻上是个什么销魂的滋味……” “一个就足够要命了,要是两个……啧啧,那等快活,神仙也不换……” 儿郎们说起荤话来,不遑多让,一个比一个露骨。 叶闯偏开了脸去,尴尬。 接着便有人道:滨 “别做梦了,收收心吧……你看那两个小娘的调调,是会上我们床榻的人吗?” “我们怎么了?老子也俊着呢。” “是啊,咱兄弟几个不也俊着吗?再说了,不上咱的榻,那能上谁的,难不成还能爬到大王的榻上去不成……” “嘿,那我要是大王,还是要王妃吧。” “王妃再美,也会腻啊,世上男儿,哪个不好一口新鲜……” “闭嘴闭嘴,都给我把臭嘴闭上。不要命了?赶紧的,放完水回去……” 有人制止,兴起的儿郎们便安静下来。滨 他们也知道,私下里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算不得大事,但有些人可以说…… 有些人说错了,是会要命的。 几个人稀里哗啦放着水,又说了些回京的事情,这才慢慢沿着山坡走上来—— 然后,骇然地发现坡上静坐的人影。 月光下,冯蕴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 他们吓得哆嗦,腿直接就软了。 王妃几时来的?滨 她听见没有? 王妃究竟听见没有? 几个男人心里敲着鼓,三魂六魄都飞走了一半,耳窝里嗡嗡作响…… 却听冯蕴轻轻问: “看到大王了吗?” 几个人没有在她的话里听到半点情绪,略略松一口气。 没听见,王妃没有听见。滨 他们摇头,“没有,没见着大王。” 冯蕴摆摆手,“去吧。” 几个人一身冷汗,作鸟兽散。 叶闯僵立着,窘迫无措。 冯蕴问:“你看了吗?” 叶闯知道她问的是什么…… 想到方才那几个狗东西的话,他脸颊发烫,耳根都热了。滨 “没。没看。” 冯蕴低笑,“没说老实话。” 叶闯:“看是看了……” 冯蕴:“如何?” 叶闯沉默一下,“是好看的。” 冯蕴抬眉看他一眼,“走吧,我们往那边走走。” 来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那边平整,临近河岸,想必夜草也会长得肥美一些。滨 裴獗喂马,一定会选择那里。 叶闯没有说什么,一颗心却跳得突突的。听了不该听的,他心神不宁。 冯蕴却很平静,走路施施然,穿行月下林间,裙摆飞扬,表情端肃,飒飒风情…… 叶闯憋着一口气。 脑子里仔细回想,方才那几个怂货,是哪个人的手下,回头定要好好收拾一番…… 冷不丁的,一道娇俏的声音传来。 “纪大哥,你要不要喝水?”滨 叶闯怔了下。 冯蕴停下脚步,双手按住衣裙,静立风中。 一支火把在岸边若隐若现,火光将两个人影拉得很长。 说话的人,是银双。 她正将一个水囊递给纪佑,声音满是感激。 “方才要不是纪大哥,我就要摔下去了。” 纪佑道:“小事一桩。不用放在心上。”滨 银双小声道:“是我太笨,家中突逢变故,成日魂不守舍,走个路也走不好……” “是我的错,突然出现吓到你了。”纪佑心疼地看着这个可怜而坚强的小娘子,“你没有做错什么,不用总是自责。换了我遇到这般境况,兴许还不如你……” 银双眉心极快地蹙了下,露出感激的表情,又一次将水囊递上去。 这是她的谢意。 纪佑接过来仰头喝下,又递还给她。 “多谢。” 银双也不说话,拿过水囊,就着那壶口轻轻抿了一下。滨 纪佑看她如此,愣了愣,突然感觉口干舌燥。 明明是冬日,身子竟燥热起来…… 他抬起袖子拭了拭额头。 银双见状,掏出怀里的香帕,递上去。 “纪大哥,给你。” 女子的袖口香馥扑鼻,目光楚楚带点笑,好似雨后碾碎的落花,发出的幽香,令人心疼垂涎,恨不得将她揉碎在怀里…… 纪佑惊觉自己这个恐怖的想法,脊背生出密密麻麻的冷汗,整个人酥酥麻麻,就如被人投入炉火中炙烤似的,呼吸屏紧,讷讷地接过,却不知道擦拭……滨 银双歪头:“纪大哥?” 纪佑猛然惊醒,回过神来,用力擦了擦额头,一张脸爆红。 “等我洗干净,洗干净再还你。” 银双抿笑,“不必的,一条帕子,我自己做的,不值什么钱。” 纪佑喉结微微一滑,咽了咽唾沫。 “你阿姐呢?” “我阿姐……”银双羞涩地垂下头去,“我阿姐她……她方便去了。不然,我怎会在这里守着,跟纪大哥说这么多胡话……”滨 一声方便,她说得羞怯怯的,听得纪佑好不容易沉下的心,再次悬浮起来,没着没落的,脑子里反反复复,全是女子秋瞳般的眼眸…… “那你们等下,早些回去。” “嗯,晓得的……” 银双说着,好像听到什么似的,猛地转过身,惊呼一声。 “阿姐……” 纪佑眉心一跳,跟着转身。 只见左仲从黑暗的河岸往火光这边走来……滨 他的手臂上托着一个身躯柔软的女子,好似没有骨头似的,整个儿软在他的怀里,一副人事不省的样子。 但是,这画面竟出乎意料的美好,女郎柳腰柔韧,郎君坚毅高大,怎么看怎么般配。 纪佑脸色一变,呆呆愣住。 不远处,冯蕴身边的小满更是见了鬼似的,脑子嗡的一声,空白一片,双腿颤软得几乎站立不住…… 叶闯扶她一把。 小满用力捂着胸口,只觉得胃气上涌,头晕目眩。 叶闯眉头不经意地蹙了下,不得不让她靠在自己的胳膊弯里,叫冯蕴:滨 “娘子……” 冯蕴没有说话。 她慢慢地走下去。 从暗处走向有光的地方,她脚步缓慢,却惊住了众人。 冯蕴面色冷淡。 她没有看发呆的纪佑,也没有看吃惊的银双,更没有看抱着金双的左仲,而是走过火把,往左仲的背后,更远的河岸走过去…… 一直到火把的光晕照不到她了。滨 才听到她轻轻的一笑。 “大王去了哪里?让妾好找。” 第461章 轻视打击 裴獗不知何时来的,站在火把光晕之外的一棵榆木下,璀璨的星光仿佛全落在他的眼里。簖 寒冷的冬夜,黑色的骏马闲适地甩着尾巴,它的主人面容幽冷,目光如炬。 “怎么跑出来了?有事差人叫我便是。” 冯蕴皱着眉头看他。 “我来为大王送吃的,看大王久久不回,担心大王的安危,这才寻了出来……” 裴獗眉头不经意蹙起。 关爱来得猝不及防。 很明显,蕴娘的心思,没那么简单。簖 他语气淡薄地嗯声,接过冯蕴手上的东西。 “外头天寒,仔细冻着。” “不冷。”冯蕴穿着浅烟灰色的袄裙,外头罩了件狐皮领的斗篷,狐皮还是裴獗亲自上界丘山猎来的,再由应容一针一线制成,衬着她白皙的脸颊,别样的美艳。 “见到大王,我便不冷了。” 这柔声小意,听得裴獗高大的身躯倏地绷紧。 他淡淡看一眼火把光晕中那几个人,一手牵着踏雪的缰绳,一手牵冯蕴。 “走吧。”簖 冯蕴嗯声,眉梢微垂。 “方才差点摔了,脚疼。” 裴獗看她一眼,摸了摸踏雪的脑袋,然后弯腰抱起冯蕴放坐在马背上。 叶闯见状,赶紧点燃火把,上前照明。 裴獗一言不发。 冯蕴坐在马背上,突然回过头,似笑非笑地看一眼左仲、纪佑,还有金双银双两姐妹—— 气氛突然紧张。簖 银双低下头。 纪佑青白着脸。 左仲也莫名局促。 都以为她要说什么,不料冯蕴只轻描淡写地吩咐一句。 “小满,走了。” 冯蕴什么都没有说…… 轻视到连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簖 长风呼啸而过,鼓动着他们的风氅,在夜下翻飞。 苍穹寂静,他们相携相伴,徐徐而行,在火光中越去越远…… 仿佛过了一瞬,又仿佛用了很长的时间,纪佑才反应过来,怒视着左仲。 “怎么回事?” 他指着被左仲放在地上的金双。 “你对她做了什么?” 银双半搂着金银的身子,也抬起头来,焦急地问:“是啊,左大哥,我阿姐她……这是出什么事了?”簖 左仲面无表情地看她一眼。 “如你所见,她晕了。” 银双吓一跳。 “怎么,怎么好端端的,会晕过去?” 左仲摇头,“我也不知情。发现她时,便看到她晕倒在草丛里……” 银双表情微变。 左仲指了指裹着他披风的金双。簖 “先替你阿姐整理好衣裳吧。” 说着瞟了纪佑一眼。 “我们去外面等候。” 他声音沉凝,脸色不是很好看。 纪佑想着他说的“整理衣裳”,一颗心怦怦乱跳。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出来,离金双和银双远一些,纪佑这才转身,一把揪住左仲的衣襟,用力扯紧。 “到底怎么回事?别装糊涂。”簖 左仲眉头一皱。 “我方才已经说过。你想知道真相,去问她。” 纪佑看他说得严肃而平静,全无半分隐瞒的意思,一脸的怒容渐渐平复。 却又听左仲道:“我见到她时,见她衣衫不整……我有心施救,却多有不便,这才脱下披风替她遮掩。” 说罢冷冷地看向纪佑。 “信不信由你。” 纪佑当然信。簖 两人朝夕相处,左仲是什么性子,纪佑很清楚。 他方才受到二人相拥的画面冲击产生的那点怀疑,烟消云散了。 “她怎会衣衫不整?” 一个小娘子单独在树林里方便,会遇到什么? 左仲不答。 一脸淡然地沉默。 纪佑的疑问很快得到了答案。簖 过了片刻,银双和金双便一起出来了。 银双替金双整理好了衣裳,扶着一瘸一拐的她,很是吃力。 纪佑瞥一眼左仲,搭手扶住她。 “多谢纪大哥。”金双看了看纪佑,又抬眼望着月光下伫立的左仲,慢慢拜下。 “多谢左侍卫救命之恩……” 左仲问:“说吧,你是怎么回事?” 金双咬了咬下唇,似是有些难以启齿,双颊都涨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润,“方才我,正,正行方便,突然从林子里窜出一只野兽……”簖 纪佑惊问:“什么野兽?” 金双摇摇头,“我没有掌灯,看不分明,黑漆漆一个影子,突然扑过来……” 她说着提了一下裙摆,示意给他们看。 “这畜生狠狠撞了我一下,将我掀倒在地,一口咬住我裙裾撕扯,我当即被吓得……晕了过去。” 左仲和纪佑对视一眼。 今夜这么多人扎营在此,火光老远都能看到,野兽不傻,必然是不会轻易靠近人群集居处的。 那么……簖 两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鳌崽。 但鳌崽跟金双无冤无仇,为何要攻击她? 两人都没有吱声。 “若非左大哥适时赶到,吓跑了它,我今日只怕……已凶多吉少。” 金双屈膝便是一拜,深深垂下头,很是惭愧。 左仲蹙眉,“举手之劳,不用客气。” 他朝银双伸手。簖 银双愣了下。 左仲没有说话,从银双手里接过自己的披风,揽在臂弯里。 “下次离营,不要走远。” 他说完转身就走。 金双:“左侍卫——” 左仲停下脚步,回头。 金双喊住他,又不知说什么,咬着下唇,目光里仿佛渗着云雾,软弱,轻柔,又有些无能为力的可怜。簖 “我,今夜的事……烦请左侍卫……替我保密。” 左仲摆摆手,走了。 纪佑这才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有点怪怪的,又说不上来是哪里奇怪…… 许是金双被左仲抱出来的画面对他的冲击太大了,回程的路上,他低着头,默默地想着事,有点魂不守舍。 左仲走得很快,转眼就走不见了。 纪佑怕她们再出意外,不好丢下姐妹两个,一路陪着走到营地外,这才停下。簖 “你们自己进去吧。” 金双和银双知道他是在避嫌,双双福身致谢。 “你和左侍卫,都是好人。” “我不是好人。”纪佑撇开眸子,没有直视金双柔软可怜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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