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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不绝口。 还在岸下开凿的人,眼热得很,不停地嚷嚷。 “给我留一口。”滥 “哎留一口!” 岸边热热闹闹,众人七嘴八舌。 冯蕴道:“不要着急,都有。一会儿还送来。” 她心不在焉地笑着,目光在人群里扫了一圈,慢慢延伸到远方…… 天边堆积的乌云被风吹散了,晴空万里。 远近的河堤,到处都是人。 她看了好久,才看到裴獗,正在跟都水台的官员说话。滥 那个人手舞足蹈,比划着什么,裴獗突然朝她这边望过来…… 隔着很远的距离,人都看不清晰,冯蕴却凭直觉知道,裴獗在看她。 她微微一笑。 不消片刻,裴獗朝这边走过来。 冯蕴示意小满盛一碗茶水,端上去,迎他。 “忙吗?”她问。 裴獗摇头,“今日动工,方才和都水使去下头走了走。”滥 他说着侧目看向那些桶子,眉尖拧了拧。 “蕴娘不必如此劳累。” “不累,又不是我亲自熬的。”冯蕴乘人不注意,朝他偷偷眨了个眼,声音低低的笑,“我也是为给大王争面子嘛。总不能让人觉得,我白占了便宜不是?” 裴獗眸色深深,慢吞吞接过碗,将茶水一饮而尽。 “我得回一趟安渡。” “嗯。”冯蕴答应着。 裴獗视线落在她的脸上。滥 “你不问我做什么?” 这有什么好问的? 他有他的公务,她有她的私事。 各人忙各人的事情不就好了? 冯蕴犹疑地看着他眼里的那一抹暗光,想了想摇头。 “大王操劳国事,我不便多问。” 冯蕴说得诚心,因此一本正经。滥 但她昨夜忙着码头动工的安排,一直到深夜才睡,声音微微有些沙哑,听在裴獗耳朵里,就不是那么回事。 他眉头一蹙,面色郑重地道: “自我切断与邺城来往的商道,李宗训便频频扰边,掠夺民财。近些日子,楚州摩擦不断。敖七昨夜来报,说楚州盛传,李宗训要派十万大军,反攻石观……” 十万大军? 冯蕴看了裴獗一眼,淡淡地道:“立冬交十月,小雪地封严。要入冬了,他怎能不急?” 裴獗神色自若地嗯一声,忽然问: “你那边如何?”滥 冯蕴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左右看周围无人,压低声音。 “任汝德已联络上郑寿山的妻弟,准备发二十万颗煤球前往楚州,大概就这两日。” 裴獗:“好,我心里有数了。” “大王有数就好。”冯蕴脸上带了一些笑意,看到那边取水的繁忙,又催促一声,“大王有事就自去忙碌吧。” 二人是夫妻,有些话不用说得太明白,彼此就有默契。真正要紧的事情,也可以在被窝里说,无须在外人面前道。 裴獗点点头,带着侍从沿村道打马离开。 河堤上的风很大,入秋后的天气一日比一日凉爽,长风过处,他的披风猎猎翻飞,影子被阳光拉长。滥 冯蕴站在原地,久久不动。 好片刻,她才收回视线,“走吧,打道回府。” 秋老虎也晒人,小满打着伞跟在她身后,见她越走越快,不由着急。 “娘子慢些,走这么快做甚?” 冯蕴道:“赶时间赚钱。” 小满:…… 冯蕴还真没有瞎说,回到长门庄,她便叫来邢大郎,捧着账本将手上的银钱算了算,等到入夜下工,村里凿河的人都陆续回来了,她即刻让人去请什长和伍长。滥 杨什长今日带着两个儿子去了长河,累得腰酸背痛,刚回家,就听到冯蕴有事找,饭也来不及吃,草草换了一件干净的衣裳,就巴巴地赶到了庄子。 另外的几个什长和伍长也都到了。 冯蕴做事周全,知道他们从河道回来,特意让灶上备了点心。 看到果盘上盛放的精致糕点,杨什长几个拿了也没舍得吃,放兜里,准备拿回去哄媳妇孩子。 冯蕴等他们坐定,微微一笑道: “今日叫诸位前来,是为花溪村的未来,共商大计。” 还商量什么大计啊?滥 他们那脑子,能和里正娘子相比吗? 杨什长挠着头,笑了笑:“里正娘子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干。” “是啊,里正娘子有事就直说吧。”其他人也随声应和。 相识已久,这些人的品行冯蕴都了解,于是她不再说废话,只道: “码头建在花溪,这对我们村来说,可谓百年难遇之大机遇,我们不能错失,一定要牢牢抓住。” 第405章 无限憧憬 一听说百年不遇,众人眼睛都亮了。艟 “娘子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是啊,我们都是大老粗,搞不清行道,娘子说怎么做,我们就听娘子的招呼去干。” 众人都很配合,脸上着急。 冯蕴道:“起初,我们村子只有农庄,接着才有农具坊,成衣坊,陶艺坊,煤球工坊,为应对往来客商,我让村里几个能做营生的,在村头开了食肆、茶寮、杂货铺……” 她说话的时候,众人频频点头。 冯蕴接着又道:“当时很多人眼热王屠户和周寡妇他们,也想不种庄稼,赚便宜钱过活,要效仿他们做营生,却都被我阻止了。我知道,有些人心里对我有怨言,以为我是得了什么好处,才没有一碗水端平……” 几个人面面相觑。艟 杨什长道:“里正娘子是什么人,为村子做了多少事,大家伙儿心里头都很清楚,那一个两个的乱嚼舌根,无须理会。” 众人跟着称是。 冯蕴低低地笑了一声。 “当时我不许他们效仿,不许他们开店,恰是为了他们。” 她见众人不吭声,知道不说清楚,疑惑就会一直在。 于是顿了顿,又道:“那时候来花溪村的客商才多少人?大家都不种地了,东西卖给谁,食肆茶寮多了,谁去吃喝?把积蓄都砸进去,最后只是打水漂。” 杨什长叹息一声,“娘子总是为村里人着想的,往后哪个蠢蛋再敢多嘴多舌,我头一个不饶他。”艟 冯蕴笑道:“现在机会来了。” 众人双眼发亮,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冯蕴道:“有了码头,从此,安渡郡再没有哪个村落敢和花溪村比客流……有了人,就会有生意。” 杨什长道:“那敢情好,这回想开什么铺子,大可去开。” “不。”冯蕴沉着脸道:“铺子也不能想开就开,我今日找诸位来,正是想说此事。以前咱们是个小村落,怎么舒服怎么来,以后则是不同了,我们须得有统一规划,才不至于乱套。” 统一规划? 几个人似懂非懂。艟 冯蕴也没有想过他们会懂。 在请他们来以前,冯蕴已经画好了图…… 这些人都不太识字,但图纸浅显易懂。 杨什长看着那标好的街道,铺面,画得明明白白,整个人都兴奋起来,嗓音激动得发颤。 “娘子是说,花溪村往后,会有这样的街面,还有这么多铺子?” “不止。”冯蕴想着码头带来的货运和客流,脑子里也是无限憧憬。 “会有更多,会建设得更好。”艟 杨什长倒抽一口气。 这是他们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娘子,那我们能做点什么?” 冯蕴道:“未免将来失序,从现在开始,就得提前规划……” 说着她用手点了点图上的标注。 “这条村道,以后就不是村道了,而是官道,是安渡郡通往码头的必经之路,也是来往客商到达安渡的第一站。所以,店铺不可再沿村道而建,要留出拓宽的路面……” 她一桩一件,娓娓道来。艟 这哪里是一个村庄,分别就是一座城池的未来规划啊。 杨什长激动得语无伦次。 “好,这个……好是很好。” 接着,便有人眼尖地发现。 “里正娘子,这一片大多都是你家的地吧?” 冯蕴浅浅嗯一声,又在图上点了点。 “这里,除了任先生的住处,其他全是村里的荒坡,为免损害农田,在此兴建集市,最是合适。”艟 当时任汝德落户花溪,特地选到了长河边上。 那里的地很荒,离耕地远,大多数人都不愿意选,而他恰是因为附庸风雅,又要行事方便,不跟村里人过多接触,便选择了大多数人不选的地方…… 不料他倒是赚着了。 杨什长羡慕不已,“难怪说人要得多读书,多长见识呢。任先生饱读诗书,见识就跟我们不一样,眼光就是看得长远啊。” 冯蕴笑了下。 任汝德选择那里,只是想独门独户罢了。 “要是诸位没有异议,回头我便做一个更详细的规划……但我们也不用着急,在码头建成前,有的是时间。”艟 说罢,她又沉下脸,扫向众人。 “从今天起,一定要捂好自己的土地,别轻易出手,转卖于人。” 一个伍长感慨。 “早知如此,我落户时,宁愿要贫瘠一些的荒地野岭,也要靠码头近些。以后码头人来人往,我就算在家门口摆一个炊饼摊,也能拉扯一家子。” “不用羡慕别人。”冯蕴道:“今后的事,谁也说不清楚,离码头远一些的,也要紧紧捂在手上。说不定哪天,就比码头还值钱了呢?” “会吗?会比码头的地还值钱?” “你们看看鸣泉……那时候就一条小街,如今已发展成什么样子?”艟 众人突然沉默。 因为他们想起来,冯蕴也是鸣泉镇最大的地主。 与其说任汝德目光长远,不如说冯蕴,算无遗策。 杨什长感慨,“娘子真是如有神助啊。” 冯蕴口头上谦逊,心里也不敢得意半分。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外人肯定会说,她是占着裴獗才得了这些好处。艟 为一个“利”字,不知多少人眼红。 又不知他们会做出些什么事来…… 这也是她为什么要把码头商铺的兴建,交到村里来办的原因…… 她当然可以自己吃这一口独食。 但她没有这么做,也不能这么做。 人不能什么都要的…… 杨什长几个人,心满意足地离开了。艟 入夜时,温行溯从大营回来。 自从裴獗放弃将军府,入住花溪村,他就很少过来。 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 冯蕴看到他,整个情绪都松弛下来,杀鸡宰鸭,让灶房很是忙活一番,特地为温行溯准备了好酒好菜。 温行溯却道:“不用麻烦,我等下就得回营……” 冯蕴脸上是肉眼可见的失望。 “怎么刚回来,就要走?”艟 温行溯面色温和的一笑。 “这阵子军务繁忙,走不开。等闲下来,再回来小住” 冯蕴哼声,不满地瞥他一眼。 “大王都没有你忙。” 她眼睁睁的看着温行溯,眼里写满了眷恋和不舍。 也只有在温行溯的面前,她才是那个会脆弱会撒娇的小姑娘。 温行溯温声轻笑。艟 “又不是不回来,腰腰无须担心……” 冯蕴道:“你是不是有所忌讳?” 因为裴獗在,所以不好意思? 温行溯看着她澄澈的双眼,在心里暗自叹一口气,脸上却只是微笑。 “你我兄妹,有何忌讳?不要胡思乱想……” 说到这里他仿佛想到什么似的,顿了顿,垂下眼皮。 “我今日过来,是想跟你说……不用为我修宅子,我一个行伍之人,用不着浪费……”艟 冯蕴道:“又不花我的钱,我不浪费就行。” 温行溯之前已听她说起过,眉头微微一蹙,“那我更是无福消受。” 他说着看一眼这个花厅,淡淡道: “腰腰这个宅子倒是见小了,再往后,只怕会住不开。依我之见,你与其另起一宅,不如将宅子再扩一扩……” “那怎么行?”冯蕴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她还答应了濮阳漪,要把温行溯的宅子建在她庄子的旁边呢,要是现在反悔,那收的高价可怎么办? 钱可以退回,信誉却毁了。艟 “大兄不用多想,此事自有我来安排。你啊,就等着回来住新宅子就行了。” “腰腰……”温行溯皱着眉头,仍是拒绝。 冯蕴轻轻抿唇,不满地道:“那样久不回来,回来也不肯说点让我高兴的……” 温行溯见她如此,无奈一叹。 “那由你安排便是。但那宅子,我受之有愧,腰腰自行收下便是……” 冯蕴噗的一声。 “好大方的兄长,动不动就送人一座宅子?”艟 她玩笑罢,又敛住表情,认真地对温行溯道: “大兄不要因为我成了婚,就跟我生分。当初在信州,我不也住在春酲院,堂而皇之把自己当女主人吗?我也没有同大兄见外啊。” 女主人…… 温行溯喉头微哑,表情苦涩。 “那不一样……” 冯蕴扬了扬眉,笑道:“有什么不一样的?再说了,大兄早晚会有意中人,会成家生子……这不得需要一座宅子?” “腰腰……”艟 他不需要成家生子。 温行溯略一犹豫,就让冯蕴笑着把话接过去了。 “你就别再客气了,花别人的钱,享咱们的福,必须心安理得,听见没有?” 温行溯暗自叹息,不知当说什么才好。 恰在这时,下人禀报,“平原县君来了。娘子见是不见?” 濮阳漪的宅子今日落成,尚未入住。 今儿刚来巡园,就听说温行溯回来了。她二话不说,拖着自己的败家兄长濮阳纵,就一路杀到长门。艟 第406章 丢人现眼 “蕴娘蕴娘……”廎 濮阳漪还没有进来,声音先到,很是兴奋的样子。 冯蕴朝温行溯看一眼,起身迎出去。 “平原县君。” 她招呼完才看到悻悻然过来的濮阳纵,微微一笑,又略微低头,朝他行礼。 “丹阳郡王。” 濮阳纵眼皮抬了抬,草草回个礼,似乎极为不悦。 “见过王妃。”廎 濮阳漪看到温行溯,双眼便是一亮,那张白皙的脸庞,泛着玉石般的光泽,含笑生光。 “温将军也在这里。” 温行溯是个守礼的人,再是不喜濮阳家的兄妹两个,礼数也不会少。 在冯蕴起身的时候,他也跟着迎出来,很是周全。 他不露声色,濮阳漪却看得出满满的嫌弃。 温将军不喜欢她的哥哥。 濮阳漪在心里叹息一声,不好厚着脸皮与他套近乎,扭头拉着冯蕴的手,便亲热地邀请。廎 “蕴娘可得空,去我的新宅看一眼?” 冯蕴看了温行溯一眼,“什么时候?” 濮阳漪道:“随你方便……” 又略带忸怩地道:“我看你的庄子里,处处是景,别致雅趣,想请你去帮我掌掌眼,可还有改进之处?” 女孩子的心思,就差写在脸上了。 冯蕴有一种说不出的同情。 就像同情上辈子月牙巷那个追逐萧三脚步的少女……廎 新做了糕点,新种了一盆花,点点滴滴都想让他看见…… “那我明日去可行?今日大兄回来,我得作陪。” 说罢嘴角微扬,转过头来看了一眼温行溯,淡淡地道: “县君好久没在我庄子用膳了,恰好今日我招待大兄,你不如留下来用饭?饭后要是得闲,我们再一同去你庄子里走走?” 离得这么近,就是走几步路的工夫,冯蕴并不觉得麻烦。 濮阳漪当然也想留下来吃饭。 但温行溯不冷不热的表情,足够让她生出退意。廎 “会不会太过叨扰……” 喜欢一个人,让她变得小心翼翼。 冯蕴微微一笑,正要接话,她旁边的濮阳纵就来劲了。 “多谢王妃盛情相邀。那我们兄妹二人,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躬身行礼,答应得极是爽快。 濮阳漪始料未及,错愕一下,当即红了脸。 “哥哥……”廎 濮阳纵轻咳,“你不是还有事和王妃说吗?正好留下来吃顿便饭,不麻烦……” 这些日子濮阳纵过得极其痛苦。 无人侍候,衣食都得靠自己,这也就罢了,他每天只能在村学里跟那些先生搭伙吃饭,村学的饭菜当然不能跟大长公主府的厨子相比…… 他吃在嘴里,味同嚼蜡,无时无刻不想回府。 奈何大长公主这次真是铁了心要让他吃点苦头,来花溪村这么久了,一次都不来看他,也没有让任何仆奴来侍候他。 所以,长门有美食招待,他是厚着脸皮也要把饭吃完再走的。 冯蕴瞥他一眼,笑了笑,给濮阳漪面子,将他们一并请入屋子。廎 饭菜很快上桌。 濮阳纵的眼珠子都快掉入碗里了。 从前锦衣玉食,他就没有珍惜过饭菜,等吃过苦头,再看到一桌子的好酒好菜,他感动得简直想哭。 于是这顿饭,濮阳纵难得的安静,专心干饭。 濮阳漪看他如此,还是在温将军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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