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笑?” 裴獗将她放在榻上,拉凉被盖住,“睡吧。” 冯蕴轻唔一声,听话地阖上眼,乖乖地侧躺下来。 裴獗站在榻边看着她,心漏跳一下,转身去洗漱。 回来时,她已经睡着了。 他喟叹一声,找来珠媚玉户,轻手轻脚,替她检查上药…… 冯蕴累得完全没有反应,就那样睡过去。浩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 昏昏沉沉间听到外面有声音,她习惯性伸出胳膊往身边去探…… 没有人,空荡荡的。 她倏地惊醒。 身上搭着昨夜的凉被,软绵绵的。 裴獗不在身边。 听到她的动静,小满笑盈盈地走进来,满是喜悦的道:浩 “娘子,大喜事。” “怎么了?喜从何来?”冯蕴拉一下被子,隔着帘子望向小满影影绰绰的样子。 小满道:“娘子快去看看吧,井渠通水了哩,直接流向咱们的再生稻田,村里人都跑过去看了……” 井渠是冯蕴依葫芦画瓢,从书上学来的,成不成事,其实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闻声,她欣喜地从榻上坐起。 “我去……看看……” 后面两个字,她是咬着牙槽说的,带着一点克制的呻吟。浩 小满:“娘子怎么了?” 声音甫出,她便收住了话头,耳红脸热。 “大王一早就出门了,也不说多陪陪娘子。” 冯蕴才不要他陪。 虽然身子让裴獗折腾得够呛,可在男欢女爱这件事上,只要是她自己情愿的,她不会认为这是让男人占了便宜…… 只不过,这次她着实有些累而已。 “小满……”她低低道:“你进来,为我更衣。”浩 第397章 借花献佛 冯蕴家的再生稻田边上,站满了村里人,黑压压一群,人声鼎沸,好多人是顺着沟渠那头走过来的,天干年头,看到水就跟看到黄金一样,一个个啧啧有声,满是感慨。帀 水很浑浊。 冯蕴看到水从渠里徐徐流过来,双眼却格外清亮…… 人多好办事,她再次感觉到了部曲多的好处。 一共八口竖井,最深的一口在矿山上,借了矿山的地势,水流不小。虽然小界丘到花溪村距离不算很远,又是从山上往下引流,沿途少有障碍,但也耗费了大量的人力。 这么一看,裴獗要开凿花溪至鸣泉的河道,简直是了不得的壮举…… “见过王妃。”一个头戴斗笠虎背熊腰的家伙走过来,近前了,冯蕴才认出来,居然是侯准。 “侯将军,你怎的过来了?”冯蕴看着侯准满头的大汗,很是惊讶。帀 外面都说她收了一支山匪做家仆,可实际上,她给了侯准绝对的自由,在小界丘为侯准另起了一块土地,安置那一群兵卒,还让姚大夫前去问诊,带足了伤药。 这次挖渠凿井,她也事先说好,参与者按劳结算,该有的报酬一钱不少,不会让他们免费干活。 其实这是长门一贯的规矩,就算是家仆,也一样领钱干活。 更何况,她对万宁当初的守军,内心存在敬意。 钱给得多,人心就齐,干起活来也不累。 一群残兵败将在秀峰山上住了近两年,没有正常日子,也见不到父母亲人,内心其实极度煎熬。 从秀峰山到小界丘,他们私心里原本以为不会有多大的区别,无非换个称谓,不用再东躲西藏的罢了……帀 万万没有料到,一到小界丘,宛若进了一个新世界。 那里有矿山,有煤球工坊,农具坊也准备迁到山下,正在扩建,小界丘的人比他们想象的多,几个工坊的人和地方,凑在一起,宛若一个小镇。 得知他们过来,人家早早把房屋和地盘腾出来,供他们安营扎寨。 小界丘的房舍都不奢华,还是涂家坞堡的丛文田所建,所以和鸣泉镇一样,全是方便快捷的石木结构,简单大气,也有一种说不出的温馨…… 尤其华灯初上,饭菜飘香时,每一张脸上洋溢的都是乐观满足的笑容。 侯准内心受到了很大的震撼。 为了不拖后腿,这些日子,他一直带着人亲自上阵,挥锄挖渠,每日早出晚归……帀 累是累了点,心境却前所未有的平静。 以前在秀峰山,他就听说过冯十二娘的逸事,投靠之初,内心其实有些不以为然。 一个背后站着强大男人的女子,再有能耐,也无非是好事者的吹捧和讨好。这种事,他看得太多了。 但这阵子的经历,让他切切实实发现自己看走了眼。 裴獗也不是为了暂时安抚他,才会说那些话…… 是他真的看中冯十二娘,认为他和手下兄弟跟着冯十二娘,是眼下最好的去处。 “王妃换个称呼吧。”侯准擦了一把脑门上的汗,咧着嘴,露出一口大白牙,“我早已不是什么将军,王妃叫我侯准便是。”帀 冯蕴笑道:“那我便尊称一声侯大哥吧。” 侯准额头当即滚下几滴汗来,连连拱手,拜道:“不敢不敢,这可使不得,王妃这是要折煞侯某了。” 冯蕴摇摇头,温声道:“有什么使不得的?横竖都是自己人,无须多礼。在这乡野之地,叫王妃多有拘束。侯大哥往后也跟他们一样,称我冯娘子便是。” 她眉眼和善,很是认真,侯准看她不是说的客气话,想了想,也就不再推辞了。 “那侯某便高攀了。冯娘子在上,请受侯准一拜。” 他说罢拱手一揖。 冯蕴笑着还礼,转身迈过眼前的沟渠。帀 “外头暑气重,侯大哥到我庄子里坐坐吧?” 侯准还没有去过长门,心下也是有些期待,又听冯蕴似乎有事交代,当即点头同意。 两人顺着水渠走往回走,不时有人投来注视的目光,也不时有人朝冯蕴行礼问好。 但没有人知道她身侧那个高高壮壮的汉子,就是万宁守将关平的副将侯准,秀峰山那个令人闻风丧胆连裴獗都敢刺杀的匪首。 他整个人看上去十分随和。 “再有两日,沟渠便可直通庄里,回头我让大家加把劲……” 冯蕴道:“有劳侯大哥,兄弟们这些日子辛苦了,等井渠竣工,我让阿楼去小界丘,多办几桌,为大家加菜。”帀 侯准哈哈大笑,连声称谢。 冯蕴看一眼天色。 火红火红的太阳散发着刺目的光。 她当下一叹。 “有了这些井渠,至少不缺水吃了。” 小界丘的山泉,从来没有干过,终年四季滴答滴答的往下淌,凿井以后,水流比以前更大,沿途又有几座附井相连,再是天旱,都旱不着他们了。 侯准也很是满意。帀 多年行伍生涯下来,无不是舞枪弄棍,排兵布阵,这还是他第一次带人干这等工事,看着流水,一时胸襟荡漾,有一种别样的成就感…… 两人边走边说话,冯蕴主要问他一些生活上的琐事,有没有困难,侯准都说没有,一应都好,兄弟们也很喜欢小界丘。 “世外桃源大抵如此了。” 冯蕴得此胜赞,微微一笑。 “侯大哥老家是哪里的?高堂可还安好?” 一听这话,侯准的脸色就沉了下来,眸子里有悲戚之色。 “我是江夏人士,年少投身行伍,少有在父母跟前尽孝。万宁城破前,家里来信,说老父身染重疾,让我速归。帀 那时候,恰是战事最紧要的关头,走不开便匆匆去信,推迟了行程,岂料,万宁一战,我军大败,我没有机会再回江夏,我父亲也没能等到我这个不孝子,没多久就西去了。 后来我才知道,家里人以为我死在了万宁,父亲拖着病躯又受此刺激,这才没扛过那年冬天,老母也因此哭瞎了眼……” 冯蕴听他说着,神情不免悲凉。 “侯大哥,节哀。” 这其实是乱世里的常态,可每听一次,冯蕴仍是难免唏嘘一次。 侯准眉头紧蹙,幽幽一声叹息。 “我本以为自己会死在秀峰山,从此与至亲天人永隔……不料竟有这番境遇。”帀 冯蕴问:“那侯大哥何不把家眷接来,共享天伦?” 侯准苦笑一声,“想,怎么不想?可我……”他抬眼看着冯蕴,“一个败军之将,有何面目再回江夏?又如何能名正言顺地将亲眷接走,而不遭人诟病,不受朝廷怀疑……” 家小不在身边的将军,内心便有牵挂,难免会受人掣肘。 冯蕴思忖一下,道:“侯大哥要是不便出面,我倒是可以帮这一点小忙。” 侯准声音微凝,“娘子有什么好办法?” 冯蕴神情自若地笑了笑,抬眼看他。 “不瞒侯大哥,我那个丢人现眼的父亲,眼下有求于我。这件事托他去办,再合适不过。”帀 侯准眼睛当即亮开。 冯家在南齐身居高位,有冯家人出面,自然比他一个投诚他人的败将容易许多。 侯准弯腰而拜,“有劳娘子。” 冯蕴莞尔,“又跟我客气什么?借花献佛,算不得功劳。” 两人说话间,已到庄门。 井渠通水,庄子里也有不少人出来观看。 几个美姬姹紫嫣红地站在门外,一个赛一个的艳丽。帀 冯蕴看着这些美姬,突然笑着问侯准。 “不知侯大哥可有妻室?” 侯准愣了一下。 几乎就在同时,他也看到了那几个美艳女子。 本是个爽朗汉子,被冯蕴这么一问,变得有些忸怩起来。 “家中原有一房妻室,万宁城破后,传我战死,她便改嫁了……” 冯蕴听到他暗叹了一声,许是想到不太好的事情。帀 她道:“抱歉。” 侯准笑着摇摇头,目光黯淡,“无妨,都过去了。” 这时,几位姬妾看到冯蕴,当即便迎了上来。 “见过娘子。” 她们早已习惯在长门以冯蕴为尊,便是她身侧有陌生男子,也以为是小界丘的小头目,没有多看一眼,便喜滋滋地询问冯蕴井渠的事。 冯蕴请侯准到花厅小坐。 仆女们上茶,管薇和阿万也跟了过来。帀 眼下还留在庄子里的姬妾,就属她二人在冯蕴跟前最活跃,脑子也活络。 冯蕴刚刚落定,二人就一前一后的进来侍候。 冯蕴笑着看她们一眼,忽然道: “这位是侯准侯将军。” 两位美姬同时回头,看向侯准,表情已是不同。 第398章 夏虫语冰 管薇的父亲是冯敬廷的武职属官,自己也会一些骑射功夫,听说这男人竟然是侯准,不免多看了他几眼。呵 阿万则是飞快地收回目光,不敢多看。 侯准在她眼里,是秀峰山的悍匪,整个人又生得高大健硕,她下意识就想要保持距离。 二女的反应,冯蕴都看在眼里。 她道:“我和侯将军有些话说,你们先下去吧。” 平常冯蕴待人亲和,没什么要紧的事,随便她们在眼前晃荡也不多说什么,但她一旦严肃起来,美姬们谁也不敢多说半个字。 管薇和阿万福了福身,应诺下去。 冯蕴看侯准面色淡然,并没有因为看到美女就生出打望之心,对这个人又添几分好感。呵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收敛不住自己的人,一定是干不成大事的人。 她有心帮侯准拉一条红线。 这些姬妾年岁都不小了,再留下去,怕耽误她们。 而且,要让侯准成为她的心腹,那他的枕边最好是自己人。 深度捆绑的关系,才能持久…… 她想得有点多,脸上却没有流露半分,言谈间也绝口不提这事,只道:“小界丘离长门不远,山上清寒,往后侯大哥要常来走动。” 侯准无不应声。呵 当天晌午,冯蕴留了侯准在庄子里用饭。 期间,管薇寻个借口,说是刚绣的荷包要给娘子,又来了一次。 冯蕴察言观色,笑纳了。 饭后送侯准离开,她意有所指的问: “侯大哥觉得管姬如何?” 侯准吓一跳,连忙低垂拱手,“侯某不敢多看,也不敢妄言。” 冯蕴被他严肃的样子逗乐了,低低道:“这些姬妾是冯敬廷作的孽,但大将军并未收下,算是跟在我身边的姐妹,她们都是自由之身。”呵 侯准这才听出弦外之音,脸颊微微泛红。 “娘子好意……侯某心领了。” 这是拒绝了? 冯蕴略略诧异,“侯大哥是有心上人,还是……嫌弃她们出身低微?” “不不不,绝无此事。”侯准叹息一声,“侯某落草为寇,早已今非昔比,如此落魄光景,哪里能误了人家姑娘……” 冯蕴看不出他是真心还是假意,也不知他拒绝是不是因为对自己有所忌惮,当即笑了一下,也不多说什么,寻个话题揭过去,同他并肩出门。 恰在这时,外头传来一阵喧闹。呵 杨什长的声音最大,在嘶吼怒骂着什么。 冯蕴侧过脸去,问门房。 “外面发生何事?” 部曲尚未回答,葛义就匆匆小跑过来,看着她,气喘吁吁地道:“娘子……” 他想说什么,看到侯准在侧,略微停顿。 冯蕴道:“侯大哥是自己人,有事但说无妨。” 侯准今日听他说了好几次“自己人”,起初有些别扭,现在听多了,竟然觉得亲切。呵 长门的事,也就变成了自己的事。 他道:“可是有人对长门凿井开渠,心生不满?” 葛义朝他拱了拱手,行礼道。 “侯将军说得没错,村里有些人,干活的时候,不肯受累,眼看渠通了,就说山上的水,地下的水,都是花溪村共同的水,引下山来,也不能归长门一家独占……” 冯蕴笑了一声,“我去看看。” 还没有走近,就听到卢贵全在跟杨什长梗着脖子干吼。 “渠是花溪村的渠,井是花溪村的井,那村民的田地也缺水,为何不能用?为何只供给长门……里正娘子都没有仗势欺人,你杨铁柱,一个小吏却要出来当狗咬人吗?”呵 杨什长气红了眼。 “卢贵全,你别不识好歹啊,上次娘子说挖渠的时候,是谁先跳出来反对的?是不是你?” “我反对怎么了?我不能反对吗?里正娘子说了,这是村民共同的花溪村,我也是村民,我为何不能表达自己的看法?” “那你不肯挖渠,凭何用水?” “不挖渠就不能用水吗?那村里的老井是你老杨凿的吗?你家为何要用老井的水?” 杨什长快让他气疯了。 “这怎生一样?老井是村里的井……”呵 卢贵全干干地笑,“渠也是村里的渠。不挖茅坑还不能拉屎了怎的?” 说罢振臂一呼,回头煽动村民。 “大家说,我卢贵全说的,有没有道理。” 大多数人都沉默,只有寥寥几个跟着起哄。 但冯蕴知道,大多数人也都希望用上井渠的水。 就算嘴上不说什么,私心里,也会因为自己的利益,而认同卢贵全的说法。 如果冯蕴不肯,那这股子怨气就会借由卢贵全的嘴巴,慢慢在村民中间蔓延……呵 卢贵全也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敢大言不惭,厚着脸皮来要水的。 “说得好。”冯蕴从人群中间穿过去,站到卢贵全面前,冷冷盯着他,又慢慢扫向周遭的人群。 “井渠是长门打凿的,但水源应当归全体村民所有……” 卢贵全脸上露出得意之色。 却听冯蕴淡淡一笑。 “但无论什么事情,都得有个章程,这水也不是凭空落下来的,长门付出了人力物力,也不能白白付出……” 她回头看向邢大郎。呵 “阿州你回头统计一下,要在长门的井渠取水灌溉的,收取一定的人工费,饮用水可限量供给,不收费用。” 人群面面相觑。 冯蕴笑问:“大家认为,合不合理?” “合理!” “合理的。” “合理合理!”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频频点头。呵 紧接着,人群雀跃起来。 这些日子他们跑到长河去挑水,要喂牲畜要洗衣做饭,又远又不干净,井渠里流出来的却是山泉水,谁会不乐意? 卢贵全的话引来的不满,当即烟消云散,一声声全是对冯蕴的感激。 冯蕴不说话, 等声音慢慢收住,这才望向卢贵全。 “但有一点,大家听好了。人人都可以用,卢家人,不能用。” 卢贵全当即变了脸色。呵 “凭什么?我也是花溪村民,为何大家可以用,我却不能用?” 冯蕴沉下脸,收住表情的样子,看上去无比凝重。 “因为卢家人不守村规。” 卢贵全急眼了,“村规哪一条?难不成全由里正娘子红口白牙的栽污吗?” 冯蕴冷冷的,“村规第一条,邻里友善,忌造谣生事,搬弄是非。你屡屡在村民面前攻击长门,坏我声誉,还不算违反村规吗?” 这个村规就贴在大板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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