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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世子也算朋友,不得不提醒一句……” 她停顿一下,勾起嘴角。 “邺城朝廷,撑不过三年。” 淳于焰笑了声,拿起茶盏。 冯蕴道:“李宗训败于西京是早晚的事。到时候,帮邺城解了‘燃煤之急’,救李宗训于水火之中的云川世子你,会不会得罪西京,下不来台呢?” 第371章 饥饿需求 淳于焰一声不吭地看着她。慕 许是天气炎热,他竟让这妇人说出了一身的汗意,从额头到脊背,早就湿透了。 其实冯蕴说的这些,淳于焰都想过。 抛出诱饵,要跟他做生意的人,不是郑寿山,更不是他二弟,是背后的李宗训。 如今邺城朝廷的辖地,随着这次西北大捷,戎州被裴獗拿下,平城收复,缩小了很多。 而邺城朝廷所辖的几个州,数十个郡县,眼下没有石墨矿山。 那怎么办呢? 石墨是极为重要的燃料。慕 有没有石墨储量暂且不说,开采也来不及。 老百姓有没有石炭可以抵御今岁的严寒,李宗训不一定会在意。但朝廷需要的冶铁、熔铜等行业都离不得石墨。 他只有买。 西京朝廷的生意肯定是做不成的。 齐国眼下和西京交好,他也不好出手。 最大的商家在云川,云川又素以中立著称。 李宗训的目标是淳于焰,可他又有顾虑。慕 毕竟淳于焰这人亦正亦邪,脾气也像风一样,天知道他哪个时候会发疯? 何况外间更有盛传,说他跟长门关系密切…… 为了避免麻烦,李宗训这才会让郑寿山出面。 以谋利为名,许以淳于焰好处,投石问路…… 这些,淳于焰都想到了。 他唯一没有想到的是冯十二这个女人,也想到了。 客堂稍静。慕 也不知等了多久,才听到淳于焰悠悠浅浅的一声低笑。 “你说得有道理。但送到面前的钱不赚,我睡不着。冯十二,我是个生意人。” 他不止一次说过,他是生意人。 冯蕴也一直这么想他。 所以,该谈生意的时候,她不会用感情去说服淳于焰,只会用更大的利益。 “世子回来得正是时候,再有几天,长门的煤球就要量产了,世子不如先看看煤球的好处,看看形势,试想一下它的销路?” 淳于焰和她对视一眼,不轻不重地笑。慕 “冯十二,你是给我挖了一个坑啊。” 冯蕴淡淡地勾唇,“从何说起?” 淳于焰重重哼了一声。 短暂的沉默后,他才慢慢开口。 “有没有一种可能,最后胜的是邺城,而不是西京?我原本可以双方都不得罪,可跳到你的坑里,被迫站队,彻底得罪邺城,岂不是为自己埋下隐患?” 冯蕴唇角牵动,望着他笑。 “没可能。”慕 淳于焰扬眉,“对裴妄之这样信任?” “不。”冯蕴指了指头顶,“我算过命。” 淳于焰:…… 要不是冯蕴那满脸正经的严肃模样,他当场就要笑出声来。 “我这种为非作歹的奸商,如何会信人算命?” “那你信什么?”冯蕴反问。 淳于焰的脸倏然靠过来,朝着她微微眯眼,目光缠绵,语带诱哄。慕 “冯十二,你亲我一下,我可以考虑……为了你,放弃邺城这坨肥肉。” “呵。呵呵。” 冯蕴嫌弃地冷笑两声,正襟危坐,纤细的手指用力戳在他越靠越近的额头上,指甲深深陷了进去…… 直到淳于焰嘶声痛呼,气哼哼缩回去,她才平静地在膝上的衣裙上擦了擦手,神态淡然自若,但声音稍稍加重了一些。 “是全天下的百姓销量大,还是邺城朝廷给的好处多。为天下百姓御寒出力,积的是福报,便宜李宗训那等佞人,损的是阴德,世子想清楚,到底哪一坨肉更肥?” 淳于焰口是心非。 “阴德、福报?我不在乎。”慕 他扭头望向窗外。 一个仆女正好端着面片汤走进来。 恰到好处,打断了二人的僵持。 冯蕴微微一笑,“世子先用饭,今晚好好歇一歇。明日天亮,我带你去一趟煤球工坊,你再做决定,我不会逼你。” - 在客堂停留了片刻,冯蕴和淳于焰约好明日见面的时辰,就退了出来。 房间里。慕 小满在收拾被子褥子。 环儿和佩儿在洒扫擦窗。 裴獗坐在窗边看那满院的月季盛放,手里拿着一卷书。 冯蕴从他身边走过去。 说话太多,她有些乏累…… 裴獗却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去这么久?”慕 冯蕴慢慢的,低下头看着他,没有回答。 他钳制住她手腕的动作松了松,眼神柔和下来。 “我饿了。” 冯蕴微微一怔。 扭头望向几个仆女,纳闷地道: “有人怠慢大王?竟让将军吃不饱饭?” 裴獗抬眼,冷冽浓黑的眼眸,黑沉沉地盯住她。慕 “突然想吃面片汤……” 一言入耳,冯蕴倏地僵住。 她突然就想起来之前一直回忆不起的,郑寿山背叛晋廷的原因。 与饥饿有关。 上辈子郑寿山背叛晋廷,是在三年以后。 那个时候,冯蕴已回台城,也是事后才听说。 当年楚州闹干旱,吃不上饭,郑寿山找朝廷要钱要粮。慕 其实,那个时节干旱的不仅是楚州,天底下到处都在闹旱灾,闹饥荒,朝政的粮仓里也不丰盈,日子难过。 但郑寿山也算是一方大员,“封疆大吏”,不能轻易得罪,该送的粮,还是要送…… 于是…… 晋廷耍了个心机。 一车车粮食往楚州送,里面却装的石头沙子,到了半路,突遇山匪抢劫,死了不少人,粮食也被抢走了,就剩下区区二十车,送到郑寿山手上。 这二十车,是有真粮的。 起初郑寿山那叫一个感动啊。慕 为了替死去的送粮兵报仇,郑寿山带着手下三千亲随,连夜奔向二百里开外的“山匪窝”。 不料山匪没见着,竟然看到一堆堆丢弃的装着乱石沙砾的麻袋。 人心寒了,背叛的种子就埋下了。 萧呈看准时机,收买人心,通过一个当地的客商,秘密往楚州运送了十万石粮食。 郑寿山收下粮食的时候,还想着是占了齐国的大便宜,没有完全想要背叛晋廷。 但他投靠萧呈,扯旗造反的消息,已然飞向了中京。 晋廷自然难忍怒气,当即派兵镇压……慕 但那时候,裴獗因追击萧呈楼船,在石观码头中箭,身负重伤未愈,无法领兵作战,而北雍军也因楚胡韩三人的背刺,大伤元气…… 郑寿山真反了,发现没有北雍军和裴獗的晋军,不堪一击。 于是彻底拉着楚州投靠了齐国。 萧呈用十万石粮的极小代价,轻轻松松就接管了楚州,没费一兵一卒。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萧呈的战略史上,很成功的一仗。 堪比利用冯蕴收复安渡诸郡。 如果再回头去看,上辈子的晋廷,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慢慢露出颓势的。慕 当然,这些消息全是冯蕴在台城时听来的。 而那些装着石头沙子的麻袋,到底是萧呈所为,还是李宗训确实不想给粮食接济楚州,就只有上辈子的他们才知道了。 屋子里,安静如许。 裴獗没看到冯蕴的反应,微微皱眉。 “面片汤是没有了吗?” 冯蕴回神,转眼看向小满。 小满收着脖子,抱着被子就往外走,假装看不到娘子的眼神,环儿和佩儿也是紧张兮兮,大气都不敢出。慕 她们不是诚心的。 大王问起,世子来了,干了什么…… 她们也没有说其他,就说世子要了一碗面片汤。 这不算背主吧? 屋子里寂静得有些古怪。 那个小小的更漏,发出的轻微响动,格外清晰。 冯蕴直起身来,拨开裴獗的手回头。慕 “小满,让灶上为大王煮一碗面片汤来。” 裴獗当然也不是为了争着吃一碗面片汤,就记得温行溯爱吃这个,冯蕴去大营探监,就特地为他捎带。这个淳于焰大老远回来,也要吃上一碗。 他想尝尝,到底是什么味道。 面片汤很快就端上来了。 还是面片汤的味道。 “好吃吗?”冯蕴笑着问他。 裴獗:“尚可。”慕 冯蕴微微颔首,一言不发地看着他,直到他慢条斯理的吃完,让仆女收拾了碗筷下去,这才认真问: “郑寿山跟邺城朝廷的关系,你怎么看?” 裴獗沉吟一下,“淳于焰跟你说什么了?” 冯蕴没有隐瞒他。 在对待李宗训的态度上,两人是一致的,矛头向外。 等她说完,裴獗就明白了她话里的玄机。 “蕴娘是想,离间李郑二人?”慕 第372章 岂不快哉? 裴獗的话里,藏着一丝冷冽的余韵。埄 冯蕴脊背莫名凉了凉,抬高眼。 二人对视片刻,冯蕴淡淡道: “你们下去吧?把门关上。” 仆女都站在门外,闻声齐齐应道,“喏。” 脚步声远去,房门合上了。 冯蕴转过身来看着裴獗。 裴獗伸手拉住她。埄 冯蕴没有动,声音轻缓,“今日我在淳于焰面前拍了胸口,说邺城顶多三年,必亡于西京。” 裴獗一言不发。 冯蕴问:“大王认为我是在吹牛吗?” 裴獗嘴角下意识抿起。 “不好说。” 他不是那种喜欢说大话吃暗亏的人。 没有绝对的把握,不会夸下海口。埄 西京朝廷的情况,他二人心里都很清楚。 朝中新旧两党暗流涌动,明里暗里,没少给对方上眼药,尽管有裴獗压着,暂时没有发生什么大的动乱…… 但针锋相对久了,总有爆发的一天。 这次若是裴獗传出“死讯”,只怕西京顷刻就会分化,让李宗训捡一个大便宜。 冯蕴淡然地道:“打仗劳民伤财,受苦的,还是老百姓。这些年的年头也不好,饥寒灾荒,这个天下,已受不得更多兵祸之痛了。” 裴獗:“故而,眼下当休养生息,不可再起兵祸。” 也正因为此,他认为三年之期太短。埄 这三年里不解决西京内部的问题,掉头去打李宗训,是很不明智的。 冯蕴道:“所以,我们不打仗。” 不打仗如何收复邺城? 裴獗一言不发地看着他,眉眼肃然。 冯蕴笑道:“再坚固的堡垒,都经不住内部的瓦解。依我之见,从外攻打,不如从内分化。” 裴獗依旧沉默。 冯蕴继续道:“我们搞发展,搞民生,无须跟他们兵戎相见,只需要从内部去……分化他们,瓦解他们,拖垮他们。”埄 裴獗道:“郑寿山此人死心眼,与葛培素来交好,离间,并不容易。” 太容易的事,定有陷阱,她还不敢干呢。 冯蕴轻轻一笑,“我有办法。” 当年萧呈是怎么干的,她也可以怎么干。 踩在萧呈的肩膀上,干萧呈还没有来得及干的事,戳瞎他的眼睛,收复郑寿山,打痛李宗训,不费一兵一卒,岂不快哉? “你这妇人……” 裴獗突如其来的感慨,让冯蕴忍俊不禁。埄 她知道,她方才严肃的表情,还有那些出格的话,在这个世道,是有违妇人之德的,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为之震惊。 可她已经藏不了了。 装也只能装一天两天,不能永远在裴獗面前伪装下去。 “怎么办呢?我就是这么坏。”冯蕴声音婉转如黄鹂,目光却锐如刀刃。 就那样,直勾勾地看着裴獗。 “大王怕吗?” 小猫爪子似的音调,挠在心上。埄 裴獗看过去,那是一双明媚清澈的眼睛。 自信、笃定而张扬。 这便是冯蕴。 他道:“不娶也娶了,怕有何用?砸手上,也是无奈。” 冯蕴低笑一声,表情轻松而愉悦,“这可不像是你雍怀王的为人,奋起反抗,斩于马下,才是正该……” “本王也不能免俗。”裴獗说着便将人用力一拉。 冯蕴收势不住,撞在他的怀里。埄 她仰头而笑,“如何不能免俗?” 裴獗低头看着她,声音徐徐,气息如有木樨清香。 “色令智昏。” “色字头上一把刀,大王可要小心了。” “那我便……”他将冯蕴捞高一些,坐在腿上,再慢慢按住她的后腰,紧贴在一起,慢声道:“斩于马下。” 冯蕴低低吟哦一声,避不开他火热的大手,声音仿佛压在喉头。 “伤口,小心伤口……”埄 “无妨。”一阵疾风骤雨,帘帷轻荡,二人热得一身是汗,裴獗到底还是喘息着放开了她。 - 次日天晴,太阳炙热。 从花溪上吹过来的风,仿佛都是热的。 两驾马车一前一后,从长门出发,绕过村学的大路,一一从农具坊,畜牧场,制衣坊大门外的村道,慢慢地驶过去。 淳于焰仿佛欣赏了一遍冯蕴的江山。 因煤球对庄稼和生活的影响,冯蕴将煤球作坊直接建在了小界丘山脚下,那里原有的两家猎户,她也使了些钱粮,为他们在村里另建了住处,搬了出来。埄 如今整个小界丘,都是长门的矿山和煤球工坊。 也全是她的人。 山中隐蔽,来往人少,是她安置部曲的好地方。 半日劳作,半日练兵,邢丙安排得极好。 部曲里也有几个小头目,全是从邢丙的徒弟里提拔起来的,冯蕴都一一考校过,甚是干练。 在外间看来,这些人都是挖矿和制煤的工匠仆役,纵有怀疑,也没有机会一探究竟。 淳于焰走到山下,看到高高的围墙,那一瞬间心里有些凉飕飕的。埄 他就几个月没有过来而已。 这个妇人,已建成了如此规模的矿业和作坊。 冯蕴看他一眼,“世子,请下车。” 路面已经被冯蕴拓宽,马车可以直达作坊大门。 淳于焰慢吞吞踩上马凳,走下来。 凉风一吹,他当即叹息一声,很是舒适。 “冯十二,你可作大孽了。”埄 这家伙嘴里从来没有几句好话。 冯蕴款款向前,没有理会他。 淳于焰跟在她身后,淡淡一声笑。 “这般桃源仙境,为何不建一个避暑山庄,夏季前来纳凉,那才是人间美事呢。” 冯蕴白他一眼,反唇相讥。 “云川处处美景,石墨就不用开采了吗?” 淳于焰“噫”地一声。埄 “你又不曾去过云川,怎知云川美景?” 冯蕴皮笑肉不笑,“不是美景,如何能养出世子这等肤色的美人儿?” 这是夸他? 还是损他呢? 淳于焰重重哼一声,拂袖仰首,走在前头。 时下的石墨从不供应给民间,更没有大面积地使用。更多的,都是供给朝廷,做冶铁、炼器等使用。 这也是云川赖以和各国搞好关系的基石。埄 此刻的煤球作坊里,摆放着整齐的蜂巢状模具,大小均匀,中间有圆形孔洞。 旁边是经过高温热解后再滤筛出来的石墨颗粒,颗粒因用铁筛处理过,粒状十分均匀,再流入成型的模具里,成型经高温碳化,再洗涤晾干,就成了一块块大小均匀的煤球。 冯蕴没有藏私,让淳于焰参观了整套制作工艺流程。 其实制作煤球就几步,算是简单,但淳于焰却大为震惊。 等看到那里码放整齐,已经干燥处理过的煤球堆时,回头看冯蕴的眼睛里,又出现了她熟悉的情绪。 复杂。 “冯十二。”埄 淳于焰笑了笑。 “这些东西你是如何得知的?” 冯蕴理解他的怀疑。 “全靠我娘的陪嫁五千卷。” 淳于焰笑了一下,负着手慢慢弯腰。 那里有一个铁制的小炉子,里面放着的正是同等大小的煤球,红彤彤的,看不到火焰,但炉子上的水壶却咕噜咕噜开得正是沸腾。 淳于焰怀疑地道:“能烧多久?”埄 冯蕴道:“一次放两个煤球,重叠一起,可烧半个时辰以上。你看,炉具这里设计了一个灶门,打开灶门,火燃烧更旺,用来做饭使用。平常取暖,或是夜间备水,就把灶门关上,次日起来,灶上的火也不会熄灭,整夜都有热水可用,非常便利。” 淳于焰微微侧目,“无毒?” 冯蕴道:“最好是通风使用。” 淳于焰当即发出一声冷笑,“那与石墨有何区别?” 冯蕴道:“那可就完全不同了。一、煤球有更高的燃烧率,可节约石墨资源。二、因其中间有孔隙,燃烧的速度比石墨快,热力也更加强劲。三、使用更为便利。四、毒性弱于石墨……” 淳于焰:“旁的我就不说了,单说第四。煤球既是石墨制成,和石墨同宗同祖,怎生毒性就弱了?” 冯蕴道:“处理以后的煤球,能充分燃烧。充分燃烧便可以减少毒气,对人体伤害更小。”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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