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远_第3章_碎珀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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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她拿着裴清衍的勋章去了民政局，申请了强制离婚。手续办得很快，一个小时后，她就拿到了离婚证。走出民政局的那刻，她看着手中的证件笑了笑，从此往后，她和裴清衍就是完完全全的陌生人了。距离离开还有两天。顾青青又给江听绾寄来了一个胶片相机，里面依然有一个视频。视频里，裴清衍正小心翼翼的把耳朵贴在顾青青的肚子上。顾青青勾了勾唇，“孩子才三个月，你能听到什么呀。” 裴清衍却煞有其事道：“我听到了他叫我爸爸。” 顾青青笑得愈发开怀，将自己的睡裙褪下半分，“孩子现在可不会叫，不过，如果你想听的话，我可以让你听个过瘾哦，爸、爸。” 那一瞬，裴清衍喉结滚动，转身就将她压在了床下。接下来，床铺一下又一下，开始猛烈的震动起来。 “啊……这个姿势，不要，别把我抱起来啊。” 裴清衍嗓音低沉而又喑哑，“你不是叫我爸爸吗，爸爸，就是这样抱乖女儿的……” 江听绾依然没有理会，她拿了保险柜的钥匙，将里面所有的金条和银票全都取了出来，一分不留。然后又去了一趟银行，将其中一部分钱兑换成了外币。离开当天，江听绾起了个大早。她忙着要做三件事。第一件，她把这些年裴清衍送给她的礼物全都收拾了出来，免费赠送给家属院的邻居。邻居又开心又不解，毕竟这些礼物都价值连城。江听绾却笑得开心，“我最近有件很高兴的事情，所以想跟大家一起分享我的喜悦，你们不用有心理负担，收着便是。” 第二件，她把顾青青这段时间给她发的视频，和录音全都整理出来。视频，她出钱让人放到电影院，全城滚屏播放。录音，她安排人用一万台喇叭，在家属院循环滚播。第三件，她收拾好了所有的行李，将离婚证放在了桌子上。这时，家里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是裴清衍打来的。他的语气依旧温柔，“绾绾，我这边很快就忙完了，等忙完我就回来陪你。” 江听绾嗯了一声，“刚好我给你准备了惊喜。” 裴清衍听来很是期待，“是吗，绾绾给我准备了什么惊喜？” 江听绾语气平静，“等你回来，马上就能看到了。” 或许，在路上，时间卡得好的话，也能看到，那些视频，和录音…… 裴清衍满怀期待的挂断了电话，江听绾却直接提着准备好的行李箱走了出去。家属院的林荫道上，她遇到几个邻居。他们热情的跟她打招呼，“听绾，出去玩啊？” 江听绾点点头热情回应他们，“嗯，出去玩。” 只是再也不会回来而已。今天阳光正好，江听绾提着行李头也不回的坐上了前往机场的专车…… 第九章医院里。裴清衍看着病床上的顾青青，语气带着一丝责怪。 “你都怀孕了，还乱跑做什么？” “要是孩子出了事情怎么办？” 病床上的女人像是没听到一样，抱着他的腰撒娇道。 “好了，我知道了。” “刚刚没看到你人，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说到最后她眼眶还微微红了起来，可裴清衍根本就不吃这套。他一把推开她，捏住她的下巴，语气里带着一丝警告。 “我很早就跟你说过，只要你不在她面前乱说，我们这段关系就能继续保持。” “更何况你现在还有我的孩子，少想些这些有的没的。” “你好好养胎，我回去一趟。” 说完裴清衍松开自己的手，往门外走去。顾青青眼底闪过一丝不甘，连忙拉住他，话里带着哀求。 “你非要现在就走吗？孩子现在正是离不开爸爸的时候——” 她边说着白嫩的手指边从他胸膛往下面滑去，眼角也染上一丝媚意。裴清衍喉结动了动，下一刻他一把扣住她的后脑勺俯身吻了上去。很快女人的呻吟和男人的闷哼声交织在了一起透过门缝隐隐约约的传了出来，惹得经过的旁人不禁红了脸。深夜，裴清衍重新换上一套衣服离开了医院。看着渐渐接近的家属院大门，裴清衍心中的愧疚也越浓。下午他还给江听绾打电话说晚上就回来陪她，可直到现在才回来。也不知道她现在该有多难过。而且她还说在桌上给自己准备了惊喜。他烦躁的用手抓了抓方向盘，目光突然瞥到了旁边副驾驶上的道歉礼物。是他在回家时专门绕路去商场给江听绾挑的新手表。也是江听绾很早之前无意提过想买的。刚好也给她当作生日那天的补偿，还有他这几天对她的疏忽。裴清衍看了礼物许久，直到大院的大门被打开，他才回过神开车朝家的方向赶去。他来不及关上车门，急匆匆带着礼物大步朝家门走去。 “绾绾！” “啪！” 客厅灯被裴清衍打开的一瞬间，他整个人瞬间僵在原地。所有的房间门都被打开，他一眼都能看见屋子的全貌。整个房屋除了他外再无其他人。他不仅能清晰的听到墙上挂钟时针走向的声音，还能听见自己突然快跳的心跳声。裴清衍站在玄关处愣神了许久，才抬起僵硬的腿朝客厅里走去。一眼他就看到了桌上那抹鲜艳的红色。裴清衍想起江听绾的话，连忙往桌前走去。等看清那红色本子上的字时，裴清衍手中拿着的礼物突然掉在地上。薄脆的盒子顿时四分五裂，碎片划花了里面的表盘。裴清衍眼前突然一阵一阵的发黑，他努力抑制住自己颤抖的手，拿起桌上的离婚证。在摸到那印有离婚证的钢印后，他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明明他都能面不改色给那些血肉模糊的病人做手术，可他此刻却没有半分勇气打这本离婚证。裴清衍就那样站在原地，双眼死死的盯着手里的那本离婚证。直到房门被人敲响，裴清衍这才回过神来把离婚证放进兜里，转身去开门。他刚把门一打开，家属院的几个嫂子就围了上来，手里还拿着一些东西。 “清衍啊，你可算回来了。” “今天听绾出去玩前给我们送了好多东西，说是添喜。” “当时没多想，后面我们一看她送的这些礼物都太贵重了，我们拿着心里也不踏实，想着还是给你拿回来。” …… 裴清衍什么也听不见了，他的视线里只有嫂子手里的那些礼物。那些全都是他精心制作或者是认真挑选才送给江听绾的礼物。她曾是那么的珍视，为什么现在突然不要了？还都全部送给了别人。他摸着兜里的离婚证，只觉得那本离婚证突然变得很烫。烫得他的手开始不停颤抖。但他的声音依旧无比冷静。是他自己都不敢置信的冷静。 “嫂子，听您说绾绾今天出去玩儿了。” “那你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他要找到她，要找她问清楚！为什么他们明明过得那么好，她为什么突然就和他离婚。突然就不要他？对面的几个女人面面相觑。 “这，我们也不清楚。” “我当时只看着她走的高兴，也没想着多问。” 第十章裴清衍深吸一口，边跟嫂子道谢边送她们离开。他这才抱着送回的礼物走回客厅，将礼物放在了桌子上。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裴清衍才发现礼物堆下还压着一张白纸。他把纸张抽了出来，正准备要把它丢掉时，上面的字迹突然闯入他的眼睛。江听绾的字迹很清秀，就如同她这个人一样，总是温顺平静。遇到再大的困难她都会很冷静。而这纸张好几处都被笔尖戳破。上面只有他和顾青青出轨地点，时间和次数。除此之外，她只言片语都没有留给他。却又好似，该说的该做的，已经说得很清楚。在看完最后一个字后，裴清衍抓着纸张的手指用力到泛白。最后他将纸团揉成一团塞进口袋，转身朝大门走去。黑色的车子重新发动轰鸣声，如同一支黑色利箭冲破雨幕。最后车子稳稳停在了医院门口。裴清衍来不及关上车门，大步朝医院里走去。值夜班的小护士看到他走来时，连忙起身要跟他问好。却在看到裴清衍那张阴沉的脸后，她想说的话全卡在了喉咙里。接着小护士看到裴清衍径直走进了一间病房，然后猛地关上门。巨大的砸门声不仅吓得小护士打了一个寒颤，也让病床中正在沉睡的顾青青被惊醒。她睡眼惺忪的撑起身体，正要骂是哪个不懂事的小护士吵醒了她。结果在看清站在病床前的男人后，她眼里的愤怒瞬间变成了惊喜。 “清衍！” “你怎么来了？” 她以为裴清衍今天要了她好几次后会留下来陪她。结果最后他还是要走。一想到这几天他要陪在江听绾身边，她的心就莫名泛起了一股酸涩。江听绾那女人到底哪里比得上她。又不会打扮又不能生孩子。她越想越委屈，好不容易才把自己哄睡过去。结果没过多久，裴清衍居然又来陪她了！果然他心里还是有她的。想到这里她顾青青不由得沾沾自喜，伸手就要他抱。结果拥抱没等到，她脖子上却突然一紧。裴清衍掐着她的脖子，向来冷清的眸子里满是怒意。 “我说过我只爱你姐姐一个人。” “你要是想和我维持这种关系，只能在暗地，要是被她发现了，我们的关系立刻结束！” “顾青青，你是哪里来的胆子敢到她面前挑衅的！” 他的语气越来越冷，手上的力气也越来越大。顾青青小脸惨白，边用力的挣扎边流泪解释。 “不，我没有。” “清衍你相信我，我的没有把我们的关系捅到姐姐的面前过！” 裴清衍一把把她丢在床上，将兜里的纸扔在顾青青脸上。 “你没说过？那她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顾青青颤颤巍巍的打开那张纸团，脸色瞬间变得毫无血色。她再也顾不得其他，从病床上爬下来跪在他面前哭着求饶。话里话外都在为自己辩解，她只是太爱他了才会这么做。她没想到姐姐知道后会直接离开。裴清衍就那样居高临下冷漠地看着她。 “你爱我？” “可我不爱你，要不是你趁着我醉酒爬上我的床，我们怎么可能变成这样！” 原本还在哽咽的顾青青突然停止了哭声。愣愣的抬头望着他。 “你不爱我？” “你凭什么不爱我！” 她突然发了疯，撕心裂肺的朝他吼着。她为眼前的这个男人付出了整个青春。她也将女人最重要的贞洁给了他。她甚至为他怀了孩子！他竟然不爱她？看着顾青青宛如疯子的模样，裴清衍突然想起了那天在家属院里对出轨丈夫嘶吼的女人。他弯腰捏住她的下巴，掐得她下巴几乎脱臼。 “你算什么东西，还要我爱你？” “要不是绾绾不能生，你以为你能活到今天？” “早在你爬上我床的第二天，你就死无全尸了！” 第十一章那天医院聚餐，他被同事撺掇着多喝了几杯酒。而江听绾向来不喜欢酒味。他就想着就在客房里歇一晚，等酒味散了再去主卧。只是等他醉酒醒来后，发现自己的身边多了一个浑身赤裸的顾青青。那时的他既愤怒又害怕。愤怒的是他没想到一个乡下女人会这么大胆，竟然敢爬他的床。害怕的是他怕江听绾知道后会难过伤心，甚至离开他。那时的他只有一个想法，解决掉顾青青。可顾青青却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他。而父母这时又打来电话催生。可江听绾不能生。挂断电话后他坐在房间里抽了一夜的烟。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顾青青那张脸。她和江听绾毕竟是表姐妹。那生下的孩子也一定像江听绾。只要孩子生下来，他就拿钱把顾青青送走。把那个孩子当成他和江听绾生的。他这么想着，也是这么做的。本来一切都按照他的设想而发展，可如今一切都被毁了。裴清衍话里的无情让顾青青瞬间失去了全部的力气。她颓废的松开自己的手，低下了头。她一直以为裴清衍当初没有赶她走，是因为他对她的身体产生了欲望。那时的她已经在乡下见过太多的无情无义。也根本不对爱情抱有幻想。觉得她能用身体留住他也不错。可后来他越来越对她好，甚至次次为她丢下江听绾。顾青青心也渐渐动了，心中的欲望也越来越贪。她不仅要给他生孩子，也要嫁给他这个人，让他从头到尾都属于自己。可现在他却无情的告诉她，他留她只是因为江听绾不能生。裴清衍眼底渐渐起了狠意，声音却仍是冷而平静。 “明天早上起来就去做手术吧。” 毕竟江听绾已经离开，那顾青青肚子里的孩子也没有用了。原本死气沉沉的顾青青猛地抬头，不住的摇头。 “不、不要。” “裴清衍，你不能这么狠心，那也是你的孩子啊！” 她崩溃的大哭起来，不住的哀求他。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她的保命符，她绝对不能失去这个孩子！裴清衍看都不看她一眼，转身就要出病房。顾青青顾不得其他连忙爬起来就要追上去。可因为跪久了，小腿突然一麻，整个人跌倒在地。一股热流从她腿间流出，白色的瓷砖被染红大片。顾青青痛得身体痉挛，无助地躺在地上痛苦挣扎。满是血的手，努力想要抓住裴清衍。 “清衍，不要走，！” “求求你，救救我们的孩子！” 她疼得眼前一黑，手无力的瘫在地上，只能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悔恨的泪水从眼角滑出，如果她当初没有那么的贪心，跑去江听绾面前挑衅。那么她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这样？可裴清衍就站在原地，冷眼看着她痛到昏死过去。方才打开病房门，叫来值班的小护士。 “把里面的人送去手术室，死不了就行。” 第十二章说完他也不再看顾青青，径直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看着桌上两人的合照，裴清衍的心渐渐的刺痛起来。他抱着照片看了很久，终于拿起一旁座机的话筒跟江听绾的亲朋好友打电话。裴清衍想问问他们，知不知道江听绾去了哪里？从第一通到第九十九通。他得到的回到永远是否。最后他甚至拉下脸面给自己的死敌打电话。可除了得到死敌的嘲笑外答案依旧是否。很快他派出去寻找江听绾踪迹的人也带来了回复。答案还是否。江听绾就像是一阵烟一样，消散得无影无踪。他失力的挂断电话，在椅子上枯坐了一夜。另一头，顾青青在手术室挣扎了一天一夜，才产下一个刚成型的男胎。等她醒来后就看见自己的母亲坐在床边。她这才想起前些日子收到乡下父母的来信，说过几天来京城看望她和江听绾。想起这几天的委屈，她的泪又忍不住的流下来。 “妈……” 可话还没说完，顾母一巴掌狠狠打在了她脸上。 “啪！” “妈？” 顾青青捂着自己被打肿的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顾母。眼睛里的泪水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可顾母仍觉得轻了，又狠狠给了顾青青一巴掌。 “你怎么能做小三！” 顾母气得浑身发抖，却是悲从心中来。昨晚裴清衍和顾青青的事情在医院里闹得沸沸扬扬。不用顾母问，别人就把事情的全部经过告诉了她。一听她是顾青青的母亲，那人眼里的嫌弃顾母这一辈子都忘不了。她和顾父辛辛苦苦这么些年，从来都没有遇到过别人的嫌弃。顾母一张嘴，眼泪就从眼眶里流出。 “他是你姐姐的男人啊！” “你这让我以后下去怎么面对她的父母！” 顾母越哭越难受。江听绾父母去世，江母前把自己唯一的女儿托付给了自己的弟弟和弟妹。甚至还怕江听绾吃亏，江母专门拿了一大笔钱给顾母。可顾母却把那笔钱存起来给江听绾做嫁妆。因为她受过江听绾父母的恩，所以把江听绾当成自己的亲女儿来养。江听绾结婚后也常常给他们打电话寄钱和东西。甚至还在顾母想把顾青青送到京城找工作时，江听绾二话不说直接把顾青青接到自己家。可对他们那么好的一个姑娘，她的女儿竟然做出这种肮脏的事情！顾母越想越难过，又要伸手打病床上的顾青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