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堂上的事。公务为重,我自会体谅。” 这些年,她性子倒是稳重了。 温行溯笑了笑,没有多话。厾 恰好奶娘抱了小皇子过来,他便掉头抱孩子,哄着哄着玩耍去了。 舅父疼外甥。 温行溯是极爱小瑞宝。 冯蕴微微一笑,这才坐下来,和濮阳漪说一些私房话。 相识多年,说是嫂子和小姑子,其实也算是朋友。冯蕴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她看出濮阳漪的情绪,低低笑问:“怎么不高兴?吵嘴了?” “没有。”濮阳漪略显无奈地摇了摇头。厾 “我大兄待你不好吗?”冯蕴看着她软绵无力的样子,扬了扬眉,笑道:“你且放心说,我站你这边。他要是做得不好,我帮你训他。” 濮阳漪微笑叹息。 “他倘若当真待我不好,那便罢了,我早离了他另寻良人。可他待我……是极好的。” “那是为何?”冯蕴问。 “我也说不出来。” 濮阳漪看着冯蕴疑惑的双眼,怅然一笑。 “大抵是我不知足吧。”厾 这句话不是她说的,而是她的周围充斥着这种声音。 不论旁人,就连她的母亲大长公主都认为,她那些胡闹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所以,慢慢的,她便不闹不作了,变成了所有人期待中的那种贤妻…… 温行溯哪有待她不好呢? 不纳妾,不好色,俸禄一个铜板不留全给了她,有吃的喝的新鲜的好玩的,都会差人捎回来。 可以说,事事以她为重。 这两年,大雍的军队略有变动。 因裴獗以武夺权,荣登大宝,又是大将军出身,登基后便有意识地节制军权,不让一人独大,大雍军队也反复整合。厾 除了原北雍军建制不变,再整合龙骥,虎贲,以及投降的邺城军、投诚的楚州军各部,改制为南雍军,西雍军、东雍军。 这个事情,从头到尾都是温行溯在牵头。 在裴獗的信重下,他也从北雍军脱离出来,擢升为都督中外诸军事,成了大雍首屈一指的重臣。 就连他从当年的信州带出来的申屠炯、杨圻等人,也得到了提拔和重用,如今掌四军之一的南雍军帅印。 裴獗最看重的,当然还是北雍军。 北雍军的前身是裴家军,所以,北雍军诸将,主要还是裴家旧部。 赫连骞掌帅印,敖七这些年成长得很快,得封安平将军,挂职北雍军副统帅……厾 各有各的升迁不提,温行溯这个都督军事,因是齐人,在朝里没少引来反对的声音。 好在,裴獗对大雍朝堂有绝对的掌控力。 有他力排众议,就算有人质疑,也不敢在明面上反对…… 如此,温行溯自然要证明自己,做出一番成绩。 四军之中,最难约束便是南雍军。 这支队伍里大多数是邺城军旧部,以及投诚的部分山匪、收编的坞堡军队、地方军阀。 各有各的脾气,最是难管。厾 这一年来,温行溯大多时候都住在营里,将余力都用到了南雍军的改制,忙得人都见不到…… 但是,就算他很少回家,对濮阳漪也算极尽关怀,嘘寒问暖的信没有少写,时不时会派人捎些吃食特产…… 一个丈夫做到这般地步,濮阳漪也觉得自己确实不该有任何不满。 不然,就是不懂事。 可是她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 那种压抑的,焦灼的情绪,总会时不时地跳出来,令她痛苦不堪。 明明那么爱他,却触摸不到。厾 明明他在笑,又好像走不进他的心里。 哪怕相拥,心却始终离得很远。 偏偏这种感受,天底下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说给旁人,都无法体会和理解。 “嫂嫂,你瘦了很多……”冯蕴翻找着记忆里的濮阳漪,笑颜如花的洒脱样子,那种惊觉的改变,令她很是心疼。 “有什么不满就说出来,不要一个人憋在心里。” “没有的。”濮阳漪再次否认,眼眸低垂下来,面容看上去平静,唯有颤动的睫毛透露出些许不安。厾 在冯蕴锐利的目光下,半晌才讪讪地笑一下。 “可能是成婚多年无子,我的心,变得不好了。” 冯蕴有所触动。 尽管她从来不在意有没有子嗣,可因为她以前多年不育,遭受过无数的非议和骂名…… 对此,她深有体会。 被人骂,终归不舒服的。 瑞宝出生后和出生前,她明显感觉到了区别……厾 来自外人的善意,变多了。 最为不可思议的是,朝堂上那些顽固不化的老臣,如今看到她,也一个个变得慈眉善目…… 这些都是儿子为她带来的。 事实就在眼前,她不能昧着良心劝濮阳漪不要在意…… “你们有没有找过大夫?”冯蕴问。 濮阳漪抬眸看她,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看了。御医请了,民间大夫也找了,我阿母都魔怔了,但凡听谁说起有什么偏方,就要想方设法地弄来让我试一试。可惜,没有用……”厾 她摇摇头,苦笑。 “尤其这两年,聚少离多。我一个人上哪里去生孩子?” 冯蕴眉头轻蹙,“那大兄呢?可有什么问题?” 濮阳漪愣了一下。 生孩子,是妇人的事,这是约定俗成的规矩,久不生子,也一定是妇人的原因,濮阳漪从来没有想过温行溯会有什么问题,也根本就没有这个意识。 “他……身强体健的,不会有什么吧?” 冯蕴笑了笑,“按说我做妹妹的,不该多嘴多舌。可是嫂嫂,生孩子是两个人的事,生不出孩子,也并非你一人之过。倘若有机会,想办法让大兄也看看大夫……”厾 濮阳漪:“这……不好吧?” 对男人来说,那是羞辱。 她怎么开得了口? 一开口,就像在推卸责任。 更何况,大夫真的能看出男人的问题吗? 冯蕴对此也不很确定,更不愿意相信温行溯会有生育问题。 但身为女子,她得公允,为女子说话。厾 “没什么不好的。你先同他通气,再找相熟的大夫,口风紧一些,避着人,旁人也说不着什么。” 濮阳漪来不及多想,温行溯就抱着瑞宝回来了。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闭了嘴。 温行溯弯腰将瑞宝放在小床上,抬头一笑。 “瑞宝样貌,肖似母亲。” 冯蕴闻言,唇边也荡起一抹温婉的笑意。 “是吗?他们都说像父亲,我还不肯服气的。”厾 濮阳漪侧身,仔细端详一番,笑道:“我看既像爹,也像娘。有其父的英挺,又承其母的貌美,小皇子将来,必是人中龙凤。” 小皇子当然是人中龙凤…… 温行溯温声低笑,“还是夫人会说话。” 濮阳漪抬头看着他,“还是将军会夸张。” 夫妻俩有说有笑,一眼看去便知感情甚好。 冯蕴悬着的心松松落下,舒心的,眉眼弯弯。 这会儿瑞宝醒着,就都来逗他。厾 “瑞宝叫舅父,舅母……” 小皇子扯着嘴角,竟是笑了。 刚满月的孩子,笑起来清澈懵懂,纯净如同初绽的晨曦,仿佛刹那,便驱散了人心里的所有阴霾。 温行溯满眼温柔。 濮阳漪看着他。 看着他看瑞宝的样子,心里微痛。 要是她能为他生一个孩子,哪怕是女儿,那该有多好。厾 他一定会露出比此刻更加宠溺和欣喜的目光吧? 第579章 立后称王 皇子的满月宴设在麒麟阁。天 这是呼应麒麟子的祥瑞,也是皇帝有意抬举,让所有人都明白,这个孩子到底有多宝贝。 新京的文武百官和王公亲贵都来赴宴了,麒麟阁里十分热闹。 冯蕴盛装打扮了一番才过去,但私心里,仍是当成例行的宴席,准备虚虚应酬一番就是。 不料,裴獗就像害怕宴席不够隆重煊赫似的,宴席未开,丝竹未上,先颁了一道圣旨。 “……乾坤交泰,龙凤呈祥,方才显国家昌盛。花溪冯氏,朕之正妻,品德高洁,才情出众。自成婚以来,克勤克俭,恪守妇道,以温婉之姿,行惠淑之事,深得朕心,德配天地。今以柔弱之躯,诞下皇子,为天家添丁,功在社稷,宜加尊崇。借皇子满月之机,特旨诏告天下:拟册封冯氏为大雍皇后,正位中宫,共承宗庙。即日起,百官臣民,尊奉皇后,当如尊奉朕躬……” 圣旨洋洋洒洒写了很长。 意思就一个:表彰冯氏德行,册立为后。天 内官、执事官,传制官,一一恭候。 金册金宝置于红漆舆中,闪烁着炫目的光芒…… 大雍皇帝一改前晋帝王的孱弱,惯常先声夺人,并不事事和朝臣商议…… 立后被他当成家事。 朝臣尽管吃惊,但也有心理准备,稍稍一愣,便跪下行叩拜大礼。 “恭贺陛下!” “恭贺娘娘!”天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麒麟阁中,最意外的人,是被册封的冯蕴。 昨晚二人在被窝里说了那么久的话,裴獗都没有提及这事。今儿冷不丁就下旨册封,她有疑惑、有犹豫,却不便当众拒绝,拂他好意。 裴狗真的出息了。 先斩后奏。 冯蕴望一眼那个正襟危坐的男人,规规矩矩地走到殿中,整理衣冠,缓缓下跪,双手交叠置在地上,跪礼接金册金宝。 “承蒙陛下厚爱,臣妾定当不负所望,恪守妇道,抚育皇儿,以慰圣心。”天 裴獗许久没听她说过这么“有礼数”的话了,又见她端正地跪在自己的面前,头颅微垂,睫毛轻颤,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心里莫名发慌,虚得很。 “皇后免礼。今日皇子满月,行事仓促,册封大典,已责成司天监另行议定。” 说罢,他不等冯蕴再拜第二下,已然起身过去,亲自将人扶起来,携手入座。 “别生气。” “蕴娘……” 他声音很低。天 那声蕴娘叫得竟有求饶之意。 近在咫尺的内侍宫女听见,如鱼刺卡喉,迅速低下头去,不敢多看一眼。 冯蕴也垂眸带笑,虚虚行了个礼。 “谢陛下。” 裴獗看她一眼,清了清嗓子,端正坐好。 “众爱卿请入席,与朕共贺大喜。” “喏——”天 百官躬身入席,美酒佳肴这才陆续上殿。 君臣举杯,全是恭贺的吉利话。 既是小皇子的满月宴,把小皇子抱上殿来,让朝臣们仰望一眼,也是要的。 裴獗轻轻击掌,奶娘便抱了孩子过来。 冯蕴刚要伸手,就被裴獗接了过去。 他是会抱孩子的男人,动作极是熟练,孩子也认他,看着亲爹,便手舞足蹈地笑…… 裴獗爱子之情,溢于言表,似是不知怎样疼爱他才好,低头便在孩子脸蛋儿上啄了一下,孩子大抵觉得痒,笑得更大声了些,嘴里咯咯作响,那憨态可掬的样子,引得朝臣皆展笑颜,满心欢喜……天 “小皇子聪慧机灵,实在是天赐麟儿。” “社稷之福啊。” “臣等恭贺陛下,喜得龙子,愿我大雍,国运昌隆……” 声音此起彼伏,裴獗却突然变了脸色。 众人怔怔。 慢慢的,也敛住笑容。 只见那高坐华堂的皇帝别扭地僵着身子,慢慢将孩子举起来……天 “奶娘。” 小皇子真是“龙精虎猛”,精力充沛,刚一提起,又有一些水流渗过尿布,慢慢地滴在御案上。 这得多大一泡? 殿内凝滞了一瞬。 只听得有人拱手高呼。 “天降甘霖,润泽龙案,是为大吉也。” 好家伙!天 所有人都转头看着那人。 ——敖政。 怪不得人家能当丞相。 众臣心里滋味各异,然后就看到皇帝脸上罕见地露出一丝笑意,等奶娘把小皇子抱走,身姿笔挺地站起来。 “诸位爱卿慢用,朕去更衣。” 皇帝一笑。 众臣心弦便是一松。天 殿内欢笑满堂,此情此景,人心皆醉。 在这一刻,几乎人人都觉得,大雍的未来定如晨光破晓,从此光明灿烂。 - 这夜,冯蕴照常歇在乾元殿里。 月华如练,银辉轻轻洒落在红墙碧瓦上。 冯蕴换了一身柔软轻薄的寝衣,发髻轻挽,靠着宽大的龙床,就着火光看书,一张芙蓉玉面在烛光的映照里,格外美好柔和。 “蕴娘……”裴獗饮了些酒,洗漱后仍有微醺之意。天 看得出来,他今日是真的高兴,冯蕴便没有问册后之事,放下书卷,安安静静地看着他。 “可要唤人煮一碗醒酒汤来?” “不用。”裴獗低头,在她额间印下一吻,习惯性地将人揽住,轻卧于侧,颇有占有之意。 对视片刻,寂静无声。 “在想什么?”裴獗轻轻抬手,拂上她的脸。 “你呢?”她微笑。 “快活。”裴獗语声温柔,满目肃寂,黑眸里倒映着她的影子。天 冯蕴仍然只是笑,目光深深。 他又问,“你呢,蕴娘。” 冯蕴凝视他,双手慢慢环上他的脖子,笑道:“踏实。” 以前,她始终觉得自己是孤身一人,在这乱世单打独斗。有且仅有温行溯一个人,称得上亲人。 裴獗是自己人,但离亲人和家人,尚有一定距离,他们有隔世的嫌隙,有无数障碍难以消解,每每想要接纳,又畏惧重蹈覆辙,自我拒绝…… 随着瑞宝的降生,这一层屏障好像突然被打破。 孩子成了他们中间最坚实的纽带,不仅她有一个血脉相连的亲人,裴獗对她的意义,也变得不一样……天 他是孩子的爹。 就算二人各有心思,对孩子的爱是一致的。 而冯蕴最后的倔强,也随着那一纸册后诏书和金册金宝,彻底粉碎。 她和裴獗,到底成了一家人。 为了孩子,也只能荣辱与共,福祸相依了。 “不甘心吗?”裴獗低头吻了吻她的额角。 “什么?”冯蕴扬眉。天 “做我的皇后。我的女人。” “不早就是了吗?” “不同。” “有什么不同?除非你一直觉得并州的婚礼是儿戏,以前没有把我当成妻子?”冯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微微挑起眉毛,“是不是有了孩子才不得不认下?好哇,原来你是这样的男人。” “胡说。”裴獗无可奈何地看着她,伸手抚她的鬓发,宠溺地拍了拍,嘴角扬起一抹淡笑,“并州的婚礼太简陋了些。这些年,委屈了你。” 冯蕴瞥他一眼,打了个哈欠。 “现在不委屈了。裴狗你可是以江山为娉呢?”天 再是奢华的婚礼,哪一个比得上册后大典? 裴獗一怔,轻弹她的额头。 “当真这么想?” “不然呢?”冯蕴最烦应酬,属实有些累了,身子挪了挪,靠在他的肩膀上,“幸亏我够坚强,不然你圣旨一出,我就吓得当场逃走了。” 裴獗微微一笑。 换个女子这么说肯定是矫情。 但冯蕴是真的不想当这个皇后的。天 说起来,这是他半蒙半拐半哄骗回来的…… “往后我好好待你,后宫的事,不让你操心。” “后宫?”冯蕴抬起眼,“你还想要后宫?” 裴獗啼笑皆非。 他也不解释此后宫非彼后宫,搂紧她,微微叹了口气。 “不会的。” -天 璟宁二年二月初二,春风和煦,万物复苏。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透薄雾,碎金般洒在金碧辉煌的屋檐上时,冯蕴已经梳妆完毕。 今日是大雍国后的册立大典。 她必须参加。 吉时一到,在奉使的引领下,冯蕴身着精心绣制的锦绣朝服,步伐稳健地走上台阶,一步一步,慢慢走向站在高处的皇帝。 长长的裙摆迤逦在地,凤冠映日,步摇轻摆。她姿态端庄,脚步优雅,面容平静,目光坚定,走到裴獗面前。 裴獗朝她伸出手。天 冯蕴微微一笑,将涂着丹蔻的手,轻巧地放在他温暖的掌心。 裴獗手一收,她拾阶而上,与他并肩迎着朝阳而立。 钟声敲响,越过神圣威严的宫殿,冲入云端。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礼官高唱,鼓乐声声。 群臣山呼朝贺。天 炽烈的阳光从瑞兽屋檐斜射过来,落在朱栏玉彻的碧瓦红墙。 茫茫大地,膘健的战马疾驰在驿道上,狂奔着,将消息传入大江南北…… 三日后,大雍国土无人不知。 南齐、云中,乃至闽南北越等小国,也纷纷遣使到大雍新京安渡,以示恭贺。 大雍朝的历史,就此翻开了崭新的一页。 千百年以后,当后世的史官和好事者再从陈旧的古籍中翻阅这一段历史,也不得不承认,这是大雍的繁荣和崛起,最为重要的转折点。 大雍皇帝有着非凡的胆识与智慧,自新朝建立,他便有意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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