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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

冯蕴听到外面的动静,差点笑死。 大清早的,阿米尔可真是让人提神啊。 小满听到她的笑声,问道:“娘子可是醒了?少夫人来了。” 冯蕴打个哈欠,懒洋洋地笑,“你们说得那样大声,还不把我吵醒?进来扶我起身吧。”哲 阿米尔听见又是一怔。 偷偷地,朝小满吐个舌头。 “舅母这般柔弱的吗?起身都不会自己起?” 小满怔了怔,突然觉得少夫人十分可爱,也忍不住逗她。 “这不好说……少夫人现在不明白,等下次见到敖将军,可能就明白了。” 阿米尔眼睛里都快伸出钩子来了。 她没听懂。哲 看小满神神秘秘,好奇得很。 一见到冯蕴,她就问:“舅母……为何这便起不得身了?阿舅他怎么欺负你了?” 冯蕴没料到会听到如此生猛的话,喉头一痒,忍不住咳嗽起来。 她当然不是起不得身,也不至于自己起不来…… 只是让仆女侍候方便一些,也习惯了。 “咳。”冯蕴清了清嗓子,敛住表情。 “你大清早来找我,可是有事?”哲 阿米尔脑子简单,她一问,很快就把配猪配牛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 “舅母。”她双手一揖,将规矩学得有模有样,“我想跟舅母去战场。” 冯蕴愣了一下,“你从哪里听来的,我要去战场?” 阿米尔纳闷地问:“舅母不去吗?不可能啊。阿舅要出征,你肯定要跟去的呀。” 冯蕴对这个外甥媳妇的逻辑,实在费解。 但不妨碍她拒绝。 “不行。你乖乖留在花溪。”哲 虽说北雍军占尽优势,但带着阿米尔冒险,是绝无可能的。 “为何不行?”阿米尔吊着她的胳膊,开始耍赖纠缠。 “舅母,舅母呀,你行行好。” 冯蕴让她拉扯得东倒西歪,一时间哭笑不得。 怎么跟个孩子似的? 她找个借口,“这是敖七的意思,你该知道,他不肯让你去冒险的。” “他说了又有什么用?”阿米尔不以为然地嗤一声,“舅母都不听舅舅的话,我为何要听敖七的话?”哲 冯蕴:…… - 一连两天,裴獗都在忙碌,冯蕴没有机会跟他说阿米尔的事情。 日子突然就变得明快起来。 前方再次传来捷报,是在三天后…… 温行溯手书: “我军锐不可当,敌将不敢出战。而今屡战屡胜,将士们士气高昂,只待大王一声令下,铁蹄便可踏过沂水,平推邺城。末将请命,为北雍军压阵,大胜之期,指日可待。”哲 冯蕴得到消息,极为振奋。 “大兄素来内敛,不喜浮华之词,更不爱夸夸其谈。他既然说,可带大军平推邺城,就一定可行。” 冯蕴听出自己声音里的激动。 从中京事变到如今,已近两年过去。 数百个日夜,终于等到决胜的那一刻。 李宗训。 李桑若。哲 上辈子的仇恨,今生才得以讨回,叫她如何不喜? “嗯。”裴獗的表情,远没有冯蕴激动。 但他素来是这样的性子,冯蕴也不以为意。 “就一个字吗?”她挑眉而笑,“快,多说几个字,让我高兴高兴。” 裴獗沉吟一下,道:“温将军运筹帷幄,行军布阵谋略深远,他日凯旋,定好生嘉奖。” 冯蕴觉得这话有些突兀。 跟她说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哲 可又挑不出毛病。 她笑道:“那我先替大兄谢过了。” “应当的。”裴獗看着她一副从容放松的模样,伸手抚了抚她的脸。 “今日早些歇了吧。明日出发。” 冯蕴点点头,笑道:“那我让小满把我的软甲找出来。” 她喜悦未退,兴冲冲地出去了。 裴獗正襟危坐,目光落在她纤细的脊背上,黑眸幽深。哲 - 十月中,裴獗从安渡启程前往沂水。 消息传出,朝野上下无不欢喜。 对无往不利的雍怀王,臣众信心十足。 于是,裴獗还没到相州,北雍军将在一月内结束战争,收复邺城的消息,就已经传得尽人皆知。 这种话,不可能出自裴獗之口。 但传颂的人多了,夸下的海口大了,每一个字都有可能成为反嗤的压力。哲 冯蕴身着戎装,骑着一匹枣红马,跟在裴獗的身边,不满地道:“也不知是哪个有心人,在暗地里替大王长了志气。” 裴獗微微仰头,看着远方的地平线,默不作声。 “这些日子,什么妖魔鬼怪都出来了。总有那么一些人,唯恐天下不乱。”冯蕴低声说着,又看他一眼。 “不过,也不算过分吹嘘。一旦渡过沂水,再入邺城便是一马平川,李宗训啊,也蹦跶不了几日。一个月虽然夸张了些,三个月想来可行。只要大王愿意,我们今年在邺城高高兴兴地过年,肯定不是问题……” 这是她基于双方战事的判断。 不料,裴獗默默看来,竟突地开口。 “我恐怕要让蕴娘失望了。”哲 冯蕴看着他肃然的面孔,心下微微一沉。 “此话何解?” 裴獗抿紧嘴角。 良久,才淡淡地道: “以静制动,再觅良机。” “什么?”马儿嘚嘚,跑得太快,十月里寒风刮着脸颊,刀子似的痛。冯蕴将两只耳朵用裘皮围得严严实实,没有听清。 又重复:哲 “大王方才说什么?” 裴獗提高声音,淡淡开口。 “不必急着渡河攻城,静待时机。” 冯蕴很有些意外。 打到现在,不该一鼓作气吗? 她不理解这个决定,但对于打仗一途,她素来不给裴獗太多意见,也相信裴獗对战机的判断。 既然他这么说了,就一定有他的道理。哲 静待便可。 裴獗抵达沂水南岸的北雍军大营,当日便引来全军振奋。一个个北雍军将士跃跃欲试,就等着大王一声令下,铁蹄压境。 然而…… 人们很快发现,猜错了。 众望所归的雍怀王亲自领兵征伐邺城,竟然让一面倒的战局,停滞下来,洪流滚滚的北雍军铁骑,在沂水边安营扎寨,久久没有进攻的迹象。 ? 这是闹的哪样?哲 第500章 信任是金 大军驻扎在沂水南岸的山坡上。弽 几个将领去中军帐里,和裴獗碰了一面,大抵都有请战的意思。 然而,一群人乐呵呵地进去,从帐里出来时,俱是摇头叹气。 冯蕴站在另一个营帐门口,看到旁人都走了,这才叫住温行溯。 “大兄。” 温行溯看到她招手,情绪一扫而空,换上温和的笑脸,朝她大步走来。 “想知道什么,为何不去问大王?” 冯蕴道:“就想问你。”弽 这任性无礼还带几分嗔意的话,听得温行溯笑容都舒展开来。 “问吧。” 冯蕴看着他的表情,眉梢不经意一场,“好似也没有什么可问的了。” 要是裴獗同意了渡河而战,那温行溯方才就不会是那样的表情,可能早就兴冲冲下去备战了。 温行溯思量一下,盯住她问:“你怎么想的?” 冯蕴微微一笑,“我当然与你想得一样。一鼓作气。” 温行溯叹口气,回头看一眼中军帐的方向,低声道:弽 “我原以为大王勒令扎营不攻只是障眼法,一定会有奇招破敌。可方才商谈,大王并未流露此意……” 冯蕴问:“那他不攻的理由呢?” 温行溯眉头蹙一下,“久战数月,将士疲累,不宜冒进,增加伤亡。与其杀敌三千,自损八百,不如围如困兽,以逸待劳。” 冯蕴思忖一下,点点头。 温行溯压低嗓音,“大王可有和你说起,究竟因何不攻?” 冯蕴摇摇头。 温行溯道:“只要大军渡过沂水,邺城军便无险可守,必败无疑。所以,这时停下脚步,相当于给了垂死挣扎的邺城军一个喘气的机会。”弽 他双眼浅眯,停顿一下才语气凝重地道:“这实在不像大王的行事。明明可以一巴掌拍死,何苦给对手挣扎的机会?眼下各国都在看着呢,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啊。” 温行溯一口气说了很多。 多国局势,双方战场,分析利弊…… “夜长梦多啊。大王为何就不明白这个道理……” 他语气里隐隐透出焦急,冯蕴很欣慰。 大兄显然已将自己完全融入北雍军,是当真在为北雍军筹谋…… 冯蕴温声道:“我明白大兄的意思。换我,也会作出这般决策,但眼下……我们还是听大王的吧。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弽 温行溯黑眸里的光微微暗下。 在腰腰心里,他的领兵之能,在裴獗面前是不值一提的。 温行溯微微一笑,不再多说。 冯蕴也怕他有情绪,又笑着安慰。 “大兄不要往心里去。无论如何,我们大家是一条心的,只要最终结果是赢,不用在乎用什么手段。谁能以伤亡最小的代价获胜,那就听谁的。” 温行溯:“腰腰说得是。” 冯蕴生怕意见相左,导致大兄跟裴獗离心,又请他入帐小坐,饮茶说话。弽 二人相对而坐,温行溯并没有什么情绪,也没有再质疑裴獗的决定,浅浅淡淡的笑容里,尽显温雅风华。 冯蕴这才松一口气。 “横竖大王来了,大兄也可清闲一些,给县君捎个信,也让她欢喜欢喜。原本五月的婚期拖到现在,我看着都替你们为难……” 温行溯笑笑,没有说话。 - 裴獗回来,看到茶台上的杯盏,脚步停顿一下。 “温将军来过?”弽 冯蕴轻嗯一声,笑道:“坐了片刻就走了。” 想了想,又盯住裴獗,淡淡相问:“营里将领对大王的决定都不是那么服气。这在大王过往的行军史里,多不多?” 裴獗:“多。” 冯蕴笑着问他,“那最后都是怎么解决的?” 裴獗瞥她一眼,“听我的。” 冯蕴嘴角扯了扯。 又听他补充,“正如长门,只能听你的一样。各持己见的人多了,往往坏事。做决策者,不可受他人左右。”弽 每个人都会有基于战局的不同想法,很难做到意见统一。 这种时候,就需要一个英明之主来拍板定调,一锤定音,这才不会因为意见相左而生出异心,闹得军心涣散…… “令行禁止,才能行动一致。” “说得好。”冯蕴笑着看他,“大王这么一说,我就完全理解了。” 裴獗伸手将她揽过来,轻轻一抱,贴在自己的胸口。 没有说话。 却胜过了千言万语。弽 沉寂片刻。 冯蕴微微一笑,“累一天了,大王可要休息片刻?” 裴獗低头,看着她仰起的小脸,“蕴娘为何不问我?” “问什么?” “为何不攻?” 冯蕴笑了起来。 “大王不是说了吗?将士疲累,不宜冒进。胜仗不是凭空得来的。胜仗的背后,不仅有敌军伏尸千里,也会有我军将士的伤亡……”弽 “你也这么想?”裴獗问。 “当然。”冯蕴嘴角抿了抿,认真地道:“围而不攻,耗费的是粮草。无非多花些金钱和时间。强攻冒进,或许能提前结束战争,但消耗的是人命。钱财和人命相比,不值一提。” 裴獗黑眸幽深。 久久地,盯住她。 他没有想到冯蕴是真心实意地认为他做得对。 “蕴娘……” 裴獗声音拖长,喉结微微一滑,半晌才道:“可是,我本意并非为此……”弽 “是吗?”冯蕴微讶,眉头沉了下来,“那大王在等什么?” 裴獗黑眸幽幽,“等一个机会。” 寒风从帐顶呼啸而过,将棚布打得扑扑作响,声音震天。 裴獗一动不动,面容严肃,双眼深如渊潭,好似埋藏着什么见不得天光…… “我信。我等。”冯蕴与他对视片刻,慢慢笑开,“我信可以在棋盘上羞辱我的人,战略肯定在我之上。所以,无论大王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支持、等待。” 信任是金。 裴獗心里一热,捏了捏她的耳垂。弽 “我不会让你失望。” 冯蕴伸手揽住他的腰,“那就拭目以待。” 想了想,又将脸贴在他的胸膛上,悠悠长长地叹。 “不过最好不要拖到过年,入冬天冷,将士们挨冻不说,还得饱受思亲之苦。” 裴獗拍拍她的后背,没有说话。 - 不主动进攻不代表战争结束。弽 北雍军不仅没有松懈,相反的,对邺城的合围一直在不紧不慢地收紧,越扎越紧…… 只是这速度很慢,和正面战场的强攻有很大的差别,以至于朝野上下生出了越来越多的质疑声…… 甚至有人提到李桑若和裴獗以前的关系。 朝中几位大臣,更是联名手书,一次次发函沂水,询问雍怀王何时攻城。 这些事情,难免传到冯蕴的耳朵里。 她左耳进,右耳出,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王府长史的职责其实很重,统率幕僚,掌王府政令,对内辅佐、规劝王爷走正道,遵循礼法,对外还要负责王府与朝廷的往来沟通……弽 若非裴獗是她的夫君,很多事情能省就省,只怕要累死个人。 女子干起正事来,全然不把那点情情爱爱的小事挂在心上。 更何况,冯蕴也不相信裴獗会因为一个女子,改变战略。 他杀伐决断,不是拎不清的人。要不然怎会有北雍军的辉煌战绩,所向披靡? 可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几个仆女生气就罢了,阿米尔那一根筋的性子,气得几乎要爆裂开来。 “舅母,你赶紧找舅舅问清楚,他跟那个什么李太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士可杀,不可辱,绝对不能不问清楚。”弽 冯蕴:“……这词不是这样用的?” “是吗?”阿米尔琢磨一下,自己品了品,搬着指头来数。 “士可杀,不可辱……小鸡不能炖豆腐……唉不对,我背错了吗?不可能啊。敖七就是这么说的……” 冯蕴哭笑不得。 这是对敖七做什么了,才让他说出这样的话来? “那你赶紧回去找敖七,让他重新说。” 阿米尔摇摇头,很是固执的样子,“不不不,我是对的。我都听人说了,那个李太后差人照着阿舅的画像找男宠……恶心坏了,气得我饭都吃不下……”弽 冯蕴让她说得脑仁痛。 “我就不该带你来的……” 阿米尔一听这话,猛地闭嘴,抿着笑,然后指了指外向,退出去。 “我乖,我听舅母的话,绝不多言多语,动摇军心……” “关门!”冯蕴笑道。 阿米尔去的远了,冯蕴才慢悠悠地坐下来喝茶。 “这个阿米尔,有敖七好受的了。”弽 当时的冯蕴,还是十分乐观的。 她也压根儿就没有想到,这一等居然会是一个月之久。 转眼冬至,沂水生寒。 从花溪来的冬衣和煤球陆续入营,将士们都换上了暖和的冬装,生起暖炉,这场仗仍然未打…… 营里气氛凝重。 嘈杂声越来越多。 大晋朝堂对裴獗的质疑,更是从未断绝。弽 但裴獗一直不解释什么,我行我素。 于是很多的声音,都往冯蕴的耳朵里灌。 “长史之职,在于规劝大王,匡正过失……王妃,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天寒地冻,拖不死邺城朝廷,说不定把我们自己拖死了……” 冯蕴沉默。 思忖了好久,才慢慢放下茶盏。 “好,我去找大王说。” 之前冯蕴是赞同裴獗的,眼看日子一天比一天冷,她也觉得……不能再拖下去了。弽 冯蕴系上氅子,带着两个仆女顶着大营的寒风往中军帐去…… 尚未赶到,就见裴獗带着左右侍卫,急匆匆地出来,神色冷肃,步履从容。 “禀大王……” 冯蕴上前拱手一揖,正要开口,就被裴獗打断。 “不必说了。南营点将,准备出征。” 冯蕴大喜过望。 “大王?”弽 她顿住,稳了稳心神,才又小声相问:“你等的机会,来了吗?” 裴獗微微牵唇,朝她重重点头。 “蕴娘随我同去南营。” 冯蕴唇角微弯,双手抱拳,“属下领命。” 第501章 突生爱怜 邺城。庅 一入夜,周遭清寂下来,听不到半点人声。 这座城,是他们口中的“皇城”,可在李桑若眼里,犹如一座死城。 两名宫人守在门外,恭然而立,却没有一个人会听她的。 她是临朝太后。 更是囚犯。 李宗训的囚犯。 在这座冷寂的芳云殿里关了一月之久,没有人来看她,也没有人同她说话,这里比冷宫更像冷宫。庅 她所拥有的,除了一个连宫女都嗤之以鼻的虚名,还有酒。 一个月下来,她喝了太多酒。 酒坛陆陆续续搬进来,究竟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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