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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雕,用心险恶。” 温行溯皱了下眉。 他内心对萧呈还是有偏向的。 但他从冯蕴的话里,听得出来,冯蕴的心全然偏向了裴獗,没有站在萧呈的角度去考虑萧呈的处境,更不会想,对萧呈而言,这是最好的策略。 温行溯道:“腰腰还是恨着他?”菑 冯蕴不置可否,扫他一眼。 “大兄可以这么想。但我方才说的话,无关爱恨,只是从策略上剖析萧三的行事。如果加上我自己的观感,那就不只是恨了……” 言罢,冷冷一笑。 “你见过哪个丈夫会把自己的妻子摆到台面上,供人谈论,称斤议两的?我在他心里,只是一个工具。” 温行溯留意观察着冯蕴。 她的变化太大了。 变得令人不敢相认的地步……菑 萧三可是她不惜与众女郎敌对,在众女郎的围攻中,仍然要梗着脖子坚持宣告“萧三哥哥是我的郎君,我的,谁也不可以抢”的那个人啊。 “不说他了,只说眼下吧。” 冯蕴看着温行溯变幻莫测的脸,知道人的思想是很难在一朝一夕改变过来的,萧呈和大兄是至交,大兄偏向他也是应当的。 于是说正事。 “小贩的事看上去是孤例,但影响深远,若不解决根本矛盾,照此下去,事情会越演越烈。” 温行溯眯眼,看着这个腰腰,感觉她好像在发光一般。 “根本矛盾是什么?”菑 冯蕴道:“是百姓无粮和齐军围城。对百姓而言,有吃有喝有好日子过,没有人愿意找死,更不在乎谁来主政。但吃不上饭的时候,人心一乱,就会将矛盾对准北雍军了……” 她早就有主意,不再多说什么。 “大兄要是准备好了,我们即刻出发。敲山震虎,扫粮行动……” 温行溯过来的时候,看到叶闯等人换上了便服,就候在门外,便知冯蕴是铁了心要干这一票了。 他叹口气:“好。” 无论腰腰要做什么。 上山当土匪,下海为贼盗,他都跟她去。菑 冯蕴看到他这么爽快,高兴,又感动。 “你我兄妹齐心,定能在这乱世闯出一条通天大道。我知大兄为难,一会儿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要出声,参与一下就行,坏人我来做。” 让他参与是做给裴獗看的。 在并州,她不缺人手,本不必非拉着他去。 温行溯心里明白,微微一笑,“都听你的。” 第151章 替天行道 冯蕴首先盯上的是城东刘大户家。颃 刘彦的祖父做过节度使,高门大户,家里妻妾成群,人丁兴旺,钟鸣鼎食,占据着城东玉清巷半条街,他家的三层土楼在玉清巷耸立着,老远就能看到。 走近一看,铁铸的大门顶天立地,比衙门都高,墙上有射孔,仆役部曲人数不少,从战争开始那天,刘家便杜门谢客,不理外事。 冯蕴差人送了拜帖,然后换上男装,吸着气为难自己,缠上束胸,以大将军管粮掾属的身份,拎着礼品上门了。 一把青玉嵌花刀,是涂家坞堡的作坊里造的,比市面上的都要锋利精细,拿得出手。一把绣面坠玉扇,是应容巧手做的,她说送给刘夫人,当个随礼。 其实是先礼后兵。 刘彦心里骂娘,可人都上门了,还是得笑容满面地接待,安置在花厅里,唤来夫人,说些体面话,然后开始哭惨。 “战局不定,也不知将军何日能解并州之危?唉,看着并州民生凋敝,一派萧条之象,刘某真是心疼难当。”颃 冯蕴道:“刘公仁善。” 夸完就上手,冯蕴不拐弯抹角。 “眼下城中百姓无粮无米,日子更是难捱得紧。要是豪族大户都像刘公这般仗义疏粮,行善积福就好了。” 什么叫仗义疏粮? 刘彦眼皮直跳,看着冯蕴笑容满面的样子,又看一眼她身边沉默不语的温行溯,狠狠咽了下唾沫。 “不瞒二位,别看刘某家大业大,其实是个空壳子,人多,嘴巴就多,自己肚子都快填不饱了,哪里还有余粮供人吃喝啊……” 冯蕴:“我不信。”颃 她上来就送礼,只是做个过场,不好厚着脸皮直接上手抢而已,说话自然不讲分寸。 “谁不知刘公家底雄厚,在并州城是数一数二的豪户?昨年刘公耗费千金强纳两个小妾,酒后说打死就打死,没见心疼钱的。眼下民生艰难,让刘公借点粮食度日,就这么难?” 刘彦心里骂得更响,脸上满是尴尬。 “哪里,哪里……” 冯蕴来了,自然做足了准备来的,将他那点破事了解得一清二楚。 “刘公无须客气,你看这样如何?从即日起,刘公在门外放粥,供应玉清巷到翠竹坊的百姓,一日两餐。” 她说罢击了下掌。颃 小满赶紧呈上一张小图。 是冯蕴手绘的,让刘家负责的范围。 “在这个范围内,但有灾民饿死,都是你刘公慈心不够啊。” 刘彦快气死了。 眼前的女郎厚颜至极,要粮要得理直气壮就不说了,还给他指派任务?被裴獗宠的无法无天,拿着鸡毛当令箭了吧? 冯蕴只当看不到刘彦眼里的凶光,微微一笑。 “当然,将军也不会亏待刘公。”颃 她抖了抖袖,对刘彦拱手。 “将军会下褒赞文书,并篆词制匾,送到刘家,以彰刘公德行操守,流芳百世。” 要他付出那么多,就得句夸呗? 刘彦冷笑两声,“不是刘某不肯,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从玉清巷到翠竹坊,少说也有三四百户人,全由刘府供应,做不到啊。” “刘公好好考虑,明日等你的好消息。”冯蕴没有太多的耐心,“我还要去别家走一走,就不多留了。” 从头到尾,她脸上没有半点要粮的卑微和恳切,只是带着侍卫招摇过市,摆明了“你不肯,我明日就带人抄你家”的态度。 刘彦气得直发病,脸都白了。颃 冯蕴还含着笑,朝他深深揖礼。 “刘公不用远送。看你脸色不大好,多多休养,积福积德才是。告辞!” - 回去的路上,小满很是不解地问冯蕴。 “在安渡,女郎找王家要粮都是背地里偷偷去,为什么到了并州,要这样大张旗鼓,坏了自己的名声?” 冯蕴:“安渡不同。” 小满问:“哪里不同了?”颃 冯蕴笑道:“并州被齐军围困,人心思危。而当时的安渡被北雍军占领,只要北雍军不乱来,人心向好。” 安渡需要安抚,并州则要威慑。 藏着掖着,反而会事倍功半…… 而且,她隐隐有一种感觉,世家贵族左右朝政,门阀氏族控制天下的局势,不会一直持续下去。 总有一天规矩会变,天也会变。 她就是要做打破规矩的人。 冯蕴从覃大金那里要来了并州城图,标注位置,分出区域,划出区域内大户,认真衡量他们的家底……颃 然后马不停蹄,一家一家的拜访,商谈。并将温行溯的仆从品书要过来,做她的案牍。 温行溯跟在她身边,见识到了冯蕴的多面性,又是诧异,又是欣慰,又有些落寞。 腰腰变强了。 不是谁都能欺负的女郎了。 也不会再像小时候那么需要他了。 _ 冯蕴的威逼利诱,没有立竿见影。颃 次日,她拜访过的几户人家,只有一家在门外派了粥,两口不大不小的木桶,粥清得照得见人影,明显只是给个脸面,。其他人则是默默抵抗,没有将冯蕴的威胁放在眼里,又或是都在观望别家,看事态会如何发展…… 这些都是人精呢。 冯蕴唤了小满进来。 “更衣。我要去一趟刘家。” 小满看女郎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也不见生气,这才放松下来,“女郎束胸吗?” “束。”束胸虽然不太舒服,但走路少了阻力,步子迈得要大一些,更有气势,也免得那些人见面就往她胸前看,少了敬畏。 小满应一声,拿来布条。颃 “女郎何必抛头露面,这种事情让将军派人去做不就好了……” 冯蕴轻笑,没有回应。 她没有办法告诉小满,能争取来这个将军掾属,抛头露面做事的机会,于她来说,有多大的意义。 — 门外传来喊杀声的时候,刘彦正在屋子里吃饭,从早上起他就有些心神不宁,倒不是说他有意对抗北雍军,而是裴獗没有亲自出面,就派个女郎来,他觉得还可以再摆一摆姿态,以观后效。 他不相信冯蕴能办成什么大事。 因此,听到杀人的消息,他还不太敢相信。颃 “你看清楚了,是那姓冯的女郎,派来的人?” 仆妇急得满脑门都是汗,不住点头。 “是是,那女郎也在,见人就砍,不留半分情面啊……” 从决定杀鸡儆猴那一刻,冯蕴就没有再给刘家留后路了。 雷霆出击,就在于狠和快。 她得把刘家镇住,方才可以从张家李家谢家周家这些大户手上换来更大的利益。 所以,她是大张旗鼓带人来的。颃 甚至敲着响锣,惊动了整个玉清巷。 “刘家私藏官粮,草菅人命。” “今日替天行道杀富济贫,所抄粮食悉数派发给乡民度日,北雍军不留一粒……” 冯蕴随便安了个罪名,听上去有些敷衍,但抄家却是认真抄的,连刘家灶上的泡菜坛子都没有放过。 北雍军在安渡都没有杀人放火,刘彦没有想到会拿自己开刀…… 他咬着牙含恨求饶,但已经晚了,冯蕴把事情做到这个地步,便是要绝了后路的。杀了刘彦才会有威慑力。 “杀了。”颃 刘彦眼睛都瞪大了。 他不敢相信,“你,你们胆敢杀人……” “敢。”冯蕴不让他把话说完,“刘公有一事没有搞清楚。齐军围城在外,可能决定刘公性命的,归根结底还是北雍军啊。” “你,你,你……” “刘公大义。”冯蕴朝他行礼,“死你一个,换并州百姓无数人活命,这是大功德,下辈子刘公定然还能投胎富贵人家。” 死前还画饼,下辈子都画上了。 刘彦苍白的脸,死灰一片。颃 然后在两名侍卫的钳制下,吓得生生晕了过去。 刘府部曲很多,但今日温行溯亲自带人抄家,这些人落入正规军手上,便相形见绌了,没几个回合,全押到了堂前院里,跪了乌泱泱一片。 温行溯拎刀走过来的时候,有些不敢相信“杀了”两个字,是从杀鸡都不敢的冯蕴嘴里说出来的。 他屏住呼吸,凝视着冯蕴的背影。 冯蕴察觉什么,回头便换上了笑容。 “我还有两家要去拜访,这里就有劳大兄了。” 又特意嘱咐一句。颃 “饶了妇孺,其他随意。” 她知道大兄仁善,不会杀人。 放了狠话,便大步流星地带人走了。 坏人她来做,好人的名声就留给大兄吧。 第152章 女郎好会 这夜,并州城又下起了小雨。彩 裴獗进门的时候,房里只有大满侍立,小满在帘子后面看到他,连忙把脑袋缩回去,给冯蕴报信去了。 屋子里干净整洁。 熏着香,淡淡袅袅。 裴獗身边侍卫全是儿郎,没有女子,料理杂事的小厮都是侍卫充任的,屋子里说不上有多乱,但跟冯蕴住进来以后,是完全不同的…… “将军。”大满看着那挺拔的身影,垂下头,不敢直视,“女郎刚回来不久,今日在刘家让人泼了一身潲水,在里头沐浴。” 其实潲水没直接泼中冯蕴。 因为让温行溯挡住,只是湿了她的鞋。彩 大满说得夸张了一些,裴獗嗯声没有多问,信步迈入内室。 屋里更香了,是冯蕴身上的味道,像裹着淡淡的花蜜飘过来,让人发馋…… 那天两人胡闹后,裴獗便没有再回来,再驻足此间便想到那天的旑旎,难免心猿意马,血气上涌。 他瞥一眼桌案上书籍,随手拿过来。 不料是一本诗歌杂赋。 冯蕴看书很杂,涉猎广,记忆力好,什么书在她眼里都是宝贝,什么知识都往脑子里塞,从未厌倦过…… 但落入裴獗眼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彩 “锦被不复暖,衮衣渐也宽。长日望高台,弦调为谁弹?” 他想到萧三写的酸诗。 从小就投身行营,这些东西对裴獗来说是陌生的,不值一提的。对名士风流高门逸事,更是没有半分兴趣,也从不学京中子弟那一套斯文败类的做派,附庸风雅。 他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直到看到冯蕴的书。 出自世家的女郎,从小就被太傅夸过神童的冯蕴,是喜爱风雅,崇尚斯文的…… 窗前摇摆的风铃,发出清灵灵的响声……彩 裴獗眉心蹙起,猛地将书丢回去,发出啪的一声。 “将军?”冯蕴进门看到的就是裴大将军怒而掷书的一幕,怔了怔,便漫不经心地走到窗前的炭炉边坐下。 “书长出腿来,走到将军面前,惹将军生厌了?” 冯蕴由着仆女通发绞发,脖子微微后仰,露出大片光洁瓷白的肌肤,语气慵懒而随意。 她喜爱书,善待书,当宝贝似的,看不得人家这样对待。 裴獗看她一眼,没说话。 窗户外有月华的光投下的淡淡剪影,帘帷轻摆,窗下浅坐的女郎好似泛着光。彩 冯蕴唔一声,突然蹙眉,“轻点。” 她抬眸,看着大满。 大满有些无辜,她已经很轻了…… “女郎恕罪。”大满咽下委屈,将手放得更轻,冯蕴却顺了顺湿漉漉的头发,摆手,“罢了,晾一会儿便干了。下去吧。” 屋子里生着炭火,有一个高高的竹罩扣在上面。小满将炭笼朝冯蕴的身边挪了挪,这才和大满退下去。 刚打帘出去,就听到冯蕴打了个喷嚏,“并州的天气,比安渡凉上许多。” 裴獗道:“我来吧。”彩 他起身拿起巾子,冯蕴妩媚的眼儿微微一转:“有劳将军。” 大满和小满对视一眼。 原来就等着将军帮她绞头发呢。 小满吐舌,小声道:“女郎好会,女郎怎么什么都会,将军也得乖乖拜倒在石榴裙下……” 今日出门,那些北雍军儿郎看到女郎,一个个都流露出钦佩的光芒,女郎却像没事人一样,小满看得都快要膨胀了,骄傲全写在脸上,恨不得时时刻刻守着女郎,当她的舔狗。 大满嘘地一声,拉着她走。 小满道:“干什么嘛,我还想听听呢。”彩 大满脸颊突地浮出两团红云,伸手拧小满的耳朵。 “那日还没听够?不害臊。” 小满搓着耳朵叫痛,低低道:“我怕我们走了,将军又欺负女郎,他粗手粗脚的,弄痛女郎怎么办……” “你还说……”大满直接捂她的嘴。 两个仆女在外面说的话,屋里的人都没有听见。 冯蕴享受着大将军的侍候,百无聊赖地舒展着身子背对裴獗,淡淡相问: “刘家的事情,将军都听说了吧?”彩 裴獗嗯一声,没什么表情。 冯蕴抬起眼看他,嘴唇翕动间有点犹豫。 “人是我下令杀的,将军知道吗?” 裴獗仍然没有什么情绪,视线专注在搓揉绞动的那一头秀发上,语气没有起伏,“嗯。” 冯蕴转过头看他,“将军觉得我做错了吗?” 裴獗手头上慢了下来,视线迎上女郎柔软的美眸,“杀了便杀了。” “杀得对是不对?”彩 她非要得出个结论才行。 不为别的,就是想知道从上位者的角度来审视她的行为,是对是错,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她很认真,如好学的学生对着尊敬的师长。 可惜裴獗视线微灼,心思好像并不在此。 “做都做了,无谓对错。” 这个答案冯蕴不满意,握住他的手腕,带点嗔怪,“听将军的语气,颇有微词,我想听听将军的看法。” 裴獗:“想听实话?” 冯蕴认真点头,看他久久不说话,只是那样看着自己,原本的信心满满变得忐忑不安。彩 裴獗的手落在她头上,巾子将脑袋全部裹入其间,语气淡淡的。 “还是妇人之仁了。” “怎么说?”冯蕴不解的回头。 裴獗按住她脑袋,不让扭动。 “斩草除根,把过失全推我身上。” “……”冯蕴笑了起来,瞄他一眼,“不用我推,这瓢污水将军也受定了的。旁人眼里,你我是一体的。” 裴獗不说话,目光软了些。彩 换了张干净的帕子,继续为她擦拭。 冯蕴很是受用,眼睛眯起来,像只被伺候舒坦的小狐狸似的,与他聊起自己的想法。 如果抢粮回来或是让大户上缴,会增添更多的人力成本,而且,北雍军还得派专人来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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