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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

,这一仗输不了。当初选择西京而不是邺城,我便笃定,李宗训不是裴獗的对手。再说……” 她看着庄贤王,似笑非笑。 “亲王不是那么好做的,我们这些人,打从娘胎里出来,便享尽了身份带来的荣耀和富贵。社稷不稳,国朝有难,该牺牲的时候,就得牺牲呀。” 庄贤王双眼微瞪,不可置信地看着大长公主。纖 他是她的亲弟弟。 今日来,他是想让长姊想办法的,是装病还是求情,总归不要去阵前就好…… 没有料到,会得到这样一句话。 “长姊,你明知我,没那领兵作战的本事,这不是去送死吗?” 大长公主摆摆手,一言不发。 元阅和元寅父子对视一眼,硬着头皮起身,朝她行一礼,告退离开。 元寅双脚有些发软,想到要上战场已是三魂六魄掉了一半……纖 元阅却目光尖锐,不知在想什么,迈向门槛的腿都抬起来了,又放下,慢慢地回头,看向大长公主。 “姑母,我们……真就没有机会了吗?” 我们? 大长公主再次看着这个会说话的侄子,微微一笑。 “世事如棋,局局新。” - 庄贤王官拜讨逆大元帅,奉命出征的消息,风一样传遍大江南北。纖 举国震惊。 西京城里的王公贵族知道庄贤王是个什么样的怂人,但老百姓不知道啊…… 这可是大晋实打实的亲王,当今小皇帝的皇叔。 他都亲自领兵到阵前了,还有什么惧怕的? 怕得要死的庄贤王做梦都没有想到,他的出征会极大地鼓舞士气,安定民心,当真为西京朝廷做出了一点贡献。 有亲王坐镇,又有温行溯镇守在通惠河岸,给予了军民极大的信心。 就连那些准备逃难的民众,都暂停了脚步,准备再等等看……纖 - 二月中旬,敖七前来裴府辞行。 刚刚大婚不久的他,要告别父母,告别新妇,回石观大营。 那边是个什么情况,大家都知道。 裴冲沉着脸,默不作声。 敖政跟在一旁,长吁短叹。 裴媛克制着几欲夺眶的眼泪,拉着儿子的手,千不舍万不舍,但没有说一句阻止的话,更没有出声挽留,只是叮嘱行军安全。纖 阿左和阿右两个小的,也是瘪着嘴巴,眼睛不停地掉金豆子,还要抽泣着故作坚强,说自己会照顾父母…… 冯蕴看着这一幕。 忽然地,对裴家人,对裴媛,添了更多敬意。 这个将门之家,想来已见惯了这样的分离…… 在每一次战争来临,他们都不得不告别至亲,满怀不舍,奔赴输赢未定,前途未卜的烽火战场…… 就算有眼泪,有恐惧,也统统都只能往肚子里咽。 “阿翁、父亲、母亲——”敖七一个个长辈行礼,又慢慢转头,看向冯蕴,“舅母。”纖 他喉头微哽,顿了顿,才缓缓揖下。 “等我凯旋,再到长辈们跟前尽心。” 说罢,他侧目看一眼阿米尔。 “我走了。” 阿米尔没有哭。 从头到尾,她都很平静,就像一个局外人似的…… 裴媛方才还在心里责怪她不懂事,没有心。纖 岂料敖七声音未落,她便笑盈盈地应了。 “走吧走吧。” 然后,就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翻身跨上侍女牵出的枣红马,骄傲地仰头,重重地拍了一下冯蕴当初赠送给她的弓弩。 “爹,娘,舅母,新妇拜别。” 又朝一脸错愕的敖七看过去,挑衅地道: “我还从没有见过那等大场面呢。不是吹牛说自己打仗有多厉害吗?走,带我见识见识。驾——” 她一骑绝尘,跑得飞快……纖 敖七这才反应过来,“嗳”一声叫她。 阿米尔头也不回。 敖七匆匆地朝几位长辈拱了拱手,策马飞奔,追了出去。 - 三月上旬,通惠河再传捷报。 邺城军葛培部与敖七带领的赤甲军遭遇,葛培部前锋大军黎朝宗三战三败,最后被敖七一剑封喉,成为第一个战死的将领。 葛培被李宗训狠狠训了一通,亲自率大军增援通惠河,发誓要啃下这块硬骨头。纖 温行溯急报请示西京,下一步的行动。 守通惠河,阻止来敌进犯,和击退来敌,直插邺城腹地,将会是完全不一样的布局和打法。 前方的捷报令朝野振奋,但崇政殿议事,无一例外,新旧两党再起分歧…… 阮溥等一干旧党,主张见好就收。 理由是国无储君,内忧外患,西京朝廷经不住旷日持久的大战。只要邺城军不过通惠河,就无须跟他们缠战,更不可以冒然渡河反攻…… 另一边便是敖政为首的新党,主张一鼓作气。 理由是邺城比西京更打不起这场仗,李宗训集结大军突然发难,要的便是短平快,速战速决,怎么能遂了对手之意呢?何况,如今不是西京想收手就能收手的,也得问问邺城同不同意……纖 双方各有各的道理。 然后事情再次推到裴獗的面前。 裴獗今日没去崇政殿,而是从天不亮练功回来,就关在书房里,一拨人接一拨人的见…… 局势紧张,冯蕴亲眼看到他忙碌,好几次想向他辞行,返回安渡一趟,都没有办法开口。 不料,等几个僚属从书房离开,裴獗就差人传她过去。 冯蕴略略思忖一下,心下便有数了。 进门时,她将步子放得很轻,面色也极为严肃。纖 “大王。” 她站在木案前,朝裴獗一拜。 行的是臣属礼。 “不知大王召见,有何吩咐?” 裴獗抬眼凝视她,敛住脸上的情绪,一丝不苟。 “本王想听听,冯长史有何见解?” 冯蕴看着他深深注视的眼睛,深深一揖,笑道:纖 “大王找我来问就对了。你和我,凑在一起,能得出一个什么结论?” 裴獗没料到她有此一问,凝着眉头,脸上全无一丝表情。 冯蕴弯唇,“我和你,冯和裴——自是要奉陪到底。” 第484章 二人坦诚 奉陪到底?督 裴獗看着她娇美的面容上,隐隐的一抹笑意,突地低头,拉住她的手。 “好。” 这辈子,就奉陪到底。 冯蕴觉得裴獗的表情很是古怪。 那样刻板严肃的一个人,竟是当着旁人的面,缠绵起来。 她看一眼颔首立在一侧的侍从。 “大王。”督 略带嗔怪。 裴獗微微松手,抬眼。 “都下去。” “喏。” 侍从陆续退下。 书房里安静下来。 微风轻拂,窗外好似有竹叶在沙沙低语,两个人相对而视,看着彼此瞳仁里的自己,一动不动,仿佛时间就凝固在这一刻。督 “噗。”冯蕴打破寂静,忍不住笑起来。 “这般盯着我,怪吓人的。” 裴獗扬眉。 冯蕴推开他的手臂,从他身侧徐徐走过去,仰头望向挂在墙壁上的一幅舆图,眉心微微一拧。 “我虽不想长他人志气,但李宗训筹谋良久,一年多来,坑蒙拐骗全用上,招兵买马,此番趁着西京出事,倾巢出动,绝对不容小觑。” 裴獗嗯声。 冯蕴又道:“要是北雍军正面迎敌,伤亡必不可少……”督 她慢慢转头,看向裴獗。 “大王可想好了应对之法?” 裴獗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 “敢问冯长史高见。” 冯蕴伸手指向舆图。 指尖顺着河流走势向东,停留在一块山势地貌上。 “通惠河东侧便是楚州。”督 裴獗:“是。” 冯蕴问:“郑寿山可有出战?” 听她提及郑寿山和楚州,裴獗好像没有意外,淡淡点头,“不从楚州借道,葛培来不了那么快……” “大王。”冯蕴眼里流露出一丝笑意,“我有个一石二鸟的办法。” 她没有忘记上辈子郑寿山对李宗训的背叛,也没有忘记自己卖给郑寿山那些用来过冬的煤球,所攒下的交情。 上辈子已经发生过的事,这辈子再来一次,也算是顺应天意吧? 她慢慢起身,指着舆图上的楚州。督 “我若告诉大王,有办法策反郑寿山,让他反转矛头,剑指邺城,大王会不会觉得荒谬?” “不会。”裴獗脸色淡淡的,甚至都没有问冯蕴用什么办法,“世人无非逐利。背叛,是人之常情。” 背叛是人之常情? 这话说得有点别扭。 好像他常常被人背叛似的。 冯蕴看他一眼。 气氛烘托到了这里,她顺势朝裴獗一揖。督 “我愿承此重任,竭力说服郑寿山,归顺大王。再神不知鬼不觉的,给李宗训来一个回马枪。” 裴獗问:“你要回安渡?” 冯蕴一怔。 还是裴狗会抓重点。 冯蕴没有骗他,直言道:“确有此心。我全副身家都在安渡,大战之下,怕生变故。当然,另一个目的,就是郑寿山。当初我让任汝德牵线,给他好处,便已为今日的策反埋下了种子,该到收获的时候了,请大王准我回去……” 裴獗黑眸微深。 “蕴娘既已想好,自行决断便是。”督 虽是夫妻,但她是自由之身。 这是二人从最开始便有的承诺。 裴獗没有忘,冯蕴当然更不会,只是她没有想到,成婚后,裴獗会把他们那些承诺奉行得这么彻底…… 冯蕴:“那我三日后便启程?” 裴獗嗯声,看脸色没什么不高兴。 冯蕴悬在心头的巨石就此落下,想到要回安渡,整个人都不免愉悦起来,一时间,眉眼柔和,嘴也好似蘸了蜜。 “那这三日我便要好好陪一陪大王了。不知大王可有空,同你的王妃共用晚膳呢?”督 裴獗淡淡瞄她一眼。 “看来近日是冷落了蕴娘。” 最近裴獗属实有些忙碌,冯蕴又睡得早,时常等不到他回屋,便已睡下,连亲近的事情都少做…… 他眼神灼热,微妙地传递着某种变化。冯蕴被他盯着,莫名便心跳加快,耳根仿佛都在隐隐发烫,慌不迭地低头,寻了个话题…… “突然好想吃麻姑宴,还十分想念那麻姑酒……” 说到这里,她声音一顿。 慢慢地抬头。督 看裴獗没有什么表情变化,这才笑了一下。 “是我多想了,西京哪里去吃麻姑宴,又哪里有麻姑酒……罢了,我回头去看看灶上有什么吃的,再看能不能做几道新菜吧……” 她说着便朝裴獗福身。 “大王忙着。妾先行一步……” 一双大手伸过来,托住她的胳膊。 裴獗眼眸深沉。 “我也爱饮麻姑酒。”督 冯蕴瞳孔如遭风暴,整个惊住。 就那么失态地看着他,忘了说话,也忘了动弹。 裴獗好像看不出她的惊讶,语气淡淡,目光灼热,“麻姑酒琥珀微黄,如流光之色。酒线绵长,入口醇厚,香气馥郁……” 冯蕴腿脚一软。 心跳急快,几乎喘不过气来。 麻姑宴和麻姑酒的出现,以及风靡大江南北,被才子佳人、骚人墨客竞相追捧,算一算时间,应该是发生在两年后—— 麻姑酒以甜糜发酵,口感独特,比寻常的酒更易醉人,醉后如置身仙境,可闻花香连绵……督 麻姑酒一经问世,就在那个战争频仍的乱世里,掀起了一股“赊酒之风”—— 活一天算一天。 有一天,美一天。 有钱没钱,麻姑要饮。 靡靡之世,绵软之酒,仿佛是那时绝配…… 冯蕴甚至还记得,那令人闻之欲醉的酒香,也确实常常期待,再饮一杯麻姑酒。 可惜,他们所处的当下,天寿二年,还没有麻姑酒。督 她方才一时嘴快说出麻姑宴和麻姑酒,就赶紧打住。 然后又想,裴獗没有听过的东西多了。 本想含糊过去。 谁知,裴獗说,他也喜欢。 “大王?”冯蕴看着她。 “嗯。”裴獗也在看她。 书房里的静寂下好似流淌着什么不可示人的秘密,他们的目光,如同粘连在一起,绞杀,纠缠……督 久久没有放过彼此。 冯蕴心下千丝万缕,沸腾如一锅热水。 但她仍心存侥幸—— 重活一世,不是没有发生过变化。 也许是重名了。 也许是麻姑酒提前到来。 她克制着狂乱的心跳,淡淡笑问:督 “大王在哪里听来的麻姑酒?” 裴獗双眼寂静。 “你呢,蕴娘?” 冯蕴:“中京。” 裴獗:“我也是。” 冯蕴:“你何时听来的?” 裴獗:“兴和七年。”督 冯蕴倒退一步,慢慢地坐回去。 李桑若的儿子——兴和小皇帝卒在中京,薨于兴和三年。 这个世间,再也不会有兴和七年了。 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出现了。 裴獗跟她是一样的…… 一样的重生者。 重生归来,逆天改命的事,发生在一个人身上就已足够令人震惊和害怕。督 现在同时发生在了他们两个人身上? 冯蕴看着裴獗。 努力想要牵出一丝微笑,让自己更为平静从容,可怎么也掩饰不住那狂热跳动的心扉。 “你也回来了,是不是?” 裴獗沉吟良久。 极轻,极轻的嗯一声。 却如重锤一般,落在冯蕴的心上。督 “是,蕴娘,我也回来了。” 冯蕴嘴唇动了动,半晌才抿唇冷笑。 “怪不得你能提前预知到胡、楚、韩三人的背叛,并定下妙计。所以,你早就怀疑我了,是不是?” “没有很早。”裴獗走近,低下头,俯身凝视她。 “在你问我,人可不可以回到过去的那一天……” 他慢慢的,掌住冯蕴的削肩,在她身侧坐下,侧目凝视她许久,终究还是忍不住,在她白皙的脸颊上,轻轻捏了捏。 “算早吗?”督 冯蕴记得那次。 在石观码头,二人借着月色,坦诚交心…… 她告诉裴獗,要是人生可以重来,她希望回到阿母过世之前。 她还记得,裴獗说,留在当下才是最好。 “呵!”冯蕴与他对视着。 不肯相信天底下竟有这么玄妙的事情,又不得不相信,是真的有人跟她一样重生…… 还是恩怨情仇纠缠不清的裴獗。督 她微微勾唇,瞥他一眼。 “你没有说实话吧?” 裴獗眼眸微动,看着她。 冯蕴:“你早就怀疑我了。不然也不会在安渡城破后,那般纵着我,又在并州与我成婚……” 裴獗坐近,一只手将她拥住,一只手抬起她的脸庞,语声低沉,隐隐带有一丝郁气。 “你有没有重生,我都会与你成婚。” 冯蕴嫣然一笑,目光尖锐地盯住他。督 “这么说,大王对上辈子没有娶我,存有遗憾?” 裴獗默认。 冯蕴浅浅凉笑。 一旦说开,她肚子里的埋怨潮水似的,一涌而上。 “你遗憾什么?是将我送回安渡,还是跟李桑若通奸,又或是看着我嫁入齐宫,而无能为力?” 她字字尖利。 好似带着刀子。督 要将上辈子二人没有来得及结清的账,一并插入裴獗的心窝。 裴獗深深看她,突然攥住她的手腕。 “跟我来。” 他指尖有力,掌心很暖,贴在冯蕴的肌肤上,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温柔。 可刚刚发生这样的事,冯蕴很难平静地去感受对方的情绪。 她低头看着铁钳似的大手。 “做什么?杀人灭口?”督 裴獗回头睨她,黑眸里有几分笑意。 “换个地方说话。” 第485章 前世之情 阳春三月正是风暖花开之时。毡 春日的阳光洒落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湖岸一片花海,正在争奇斗艳地绽放,空气里弥漫着悠然花香。 花海中,是一座高台楼亭。 飞檐翘角下,冯蕴和裴獗凭栏而坐。 一张老榆木的案几,几碟小菜,一壶美酒…… 冯蕴端杯浅酌,饮一口。 “醉月虽好,不如麻姑酒醇和。” 裴獗看着她,抬眼伸手。毡 一只蝴蝶不知何时飞过来,落在冯蕴的发梢。 裴獗还没有碰到,蝴蝶就飞走了。 他道:“可惜。” 冯蕴一怔,莞尔。 “有什么可惜的?毛毛虫。” 她是懂得煞风景的。 园中浪漫,一句话便破坏殆尽。毡 裴獗看着她略带讥诮的眼睛,知道这是不再伪装的冯蕴,是那个准备坦然地面对他,对他展示情绪……乃至厌恶的冯蕴。 不装了。 挺好。 他道:“我从未与李桑若通奸。蕴娘,我是清白的……” 清白? 冯蕴笑了。 从书房被裴獗拉到园子里来的路上,冯蕴的脑子便无法控制地一次次闪回前世的画面。毡 安渡别院里,李桑若身上欢爱斑斑的身体,脸上掩饰不住的得意和鄙夷。 中京城里,那些贵妇贵女们看到她时,一脸的嗤笑,“无非贱妾罢了。” 嘉福殿里,被当众扒下来的狐皮氅子和自尊。 惨死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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