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珀小说

碎珀小说> 致远 > 第121章

第121章

在信州?” 冯莹心里一凛,手心微微攥起。 想到昨夜里浑身湿透失魂落魄归来的皇帝,冯莹心尖都抽痛起来,弯着腰才好受了那么一点。 陈氏问:“身子不舒服?” 冯莹摇头。膧 陈氏眼睛一亮,“不会是有身子了吧?” 冯莹本就苍白的脸,如同死灰。 她捂着肚子没有抬头,只道:“没有,可能是吃坏了肚子……” 陈氏紧张起来,又是拿水又是抚背,只有冯敬廷发现女儿忽略了自己的问题。 陈氏道:“你这个阿姐真是长本事了,身为齐人,嫁给敌将为妻,把列祖列宗的脸都丢尽了……” 冯敬廷想说什么,看着妻子脸上的厉色,重重叹气。 陈氏愠怒,扭头瞪他。膧 “怎么?说你的宝贝大闺女,心下不舒坦了?难道我说错了吗?无媒无聘,不问爷娘,私自做主把自己给嫁了,这哪里是冯家的规矩?全天下都没有这样的规矩。” 陈氏越骂越起劲,不由想到第一次见到冯敬廷的样子。 那时他和卢三娘郎才女貌,伉俪情深,冯敬廷年轻时风姿俊秀,卢三娘也生得雪肤玉容,二人恩爱无虞,人人称羡。 她一时间醋意上头,骂个没完。 “我看她就是个有娘生没娘教的东西。她娘就是个浪荡货,四处勾引野男人,生下来的女儿才会这般淫贱,吃着碗里惦记着锅里,跟裴獗不干不净了,还渴着萧三,想回齐国当皇后呢?做的什么春秋大梦……” 冯莹低下头去。 冯贞和冯梁也不玩耍了,停下来,愣愣地看着他们的娘。膧 冯敬廷眉头打结,“你少说两句,孩子们都听着……” 陈氏:“听着怎么了?听着才能长教训,别跟他们那个浪贱的长姊学坏了……” 她声音没落,冯梁突然叫了起来。 “阿母,二姐怎么了?二姐……二姐在哭……” 冯莹捂着心窝,低着头,肩膀耸动着,没有哭出声音,但那颤抖的模样,让她看上去比哭出声时更为伤痛欲绝。 陈氏心疼坏了。 娇生惯养的女儿,在家时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的,现在学着在爷娘面前掩藏悲伤了,嘴上说没事,委屈怕是大了吧?膧 “乖女,给阿母说说,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萧三……” 冯莹摇摇头,用帕子拭了拭眼泪。 “不怪陛下,也不怪长姊,都怪我……” 陈氏目光微凛,“与那个混账东西有什么关系?她怎么你了?” 冯莹越哭越厉害,眼泪串串,渐渐地上气不接下气,陈氏哄了许久,才听到她抽抽泣泣的道: “长姊绑架了长公主,不停地逼迫陛下……昨夜大雨,陛下不顾性命夜渡竹河,也不知长姊和他说了什么,陛下淋了雨,回来就病倒了……” 陈氏怒目而视,“好一个孝顺女。竟敢绑架当朝长公主,这是要把我冯氏满门架在火上烤啊?冯敬廷,这就是你养的好女儿。”膧 冯敬廷哑口无言。 片刻才沉着脸问冯莹。 “陛下病倒了?严不严重?” 冯莹摇了摇头。 她是打死都不会承认,萧呈冒着夜雨渡河,是一心一意去见冯蕴的。她宁愿相信是因为冯蕴绑架了萧榕,萧呈受到了她威胁。 不然,霁月风光的萧三公子,将万千女郎的爱慕都视如粪土,何故对冯蕴一人另眼相待? 她受不了这样的羞辱和落差。膧 在冯敬廷的追问下,按自己的理解说罢,又细声细气地道: “此事,陛下身边的人都被封了口,不让外传。” 冯敬廷沉吟片刻,“须得写信让你大伯知晓才好。” 冯莹一怔,“阿父万万不可,陛下会怪罪我的。” “不会让陛下得知,只是让你大伯心里有数。”冯敬廷看着她,眉目深浓,“这些事情,你无需操心。你啊,好好侍候陛下,早日诞下一男半女,那才是正经事。” 冯莹咬着唇低下头去。 看着是害羞,其实是害怕。膧 要是让家族让大伯知道萧呈至今没有碰她,会不会找另外一个族姐或族妹来取代她?就如她当初取代冯蕴一样? 冯敬廷看不出端倪,陈氏却门儿清。 女儿看着柔弱,实则要强。 萧呈真做了什么对不住她的事,她也是不肯讲的。 “看来是我们小看了那个狐媚子。这勾男人的手段,一招接一招的上,我阿莹单纯,如何敌得过她?” 冯莹委屈地抿住嘴,双颊微微发白。 陈氏拉住她的手,在手背拍了拍,“别怕,有娘在呢,定会想法子为你出气。”膧 冯敬廷侧过脸,张开嘴想说什么,又无可辩驳,长叹一声。 “家门不幸。生此劣女。” 第208章 郎心似铁 冯家一行人到达并州驿馆,就有人来接。墣 萧呈住在原刺史府临时改建的行宫里,离驿馆不远,冯敬廷沐浴更衣,换上官服就同冯莹一道,前去拜见。 冯莹乘车,冯敬廷骑马。 父女俩路上没什么话,到行宫门外的玉阶下,冯莹突然站住,侧目看着冯敬廷脸上的憔悴之色。 “阿父还是很担心长姊的吧。” 冯敬廷不妨她突然问起,嘴皮动了动,没有说出话来。 冯莹微攥手心,目光凉凉地看着他。 “长姊出城的前日,阿母曾说,如果阿父选中我出城乞降,让我务必不要丢了冯家的脸……”又垂下眼眸,唇角略略凝住。墣 “女儿应自尽于敌前,以全气节。而不可委身敌将,令家族蒙羞。” 她的话,冷冰冰地吹入冯敬廷的心里。 父女两个凝视着对方,寂静无声。 世家声望和尊严,对族人高于一切,也是世家得以传承之必须。 如果冯蕴不堪受辱,自尽于北雍军营。 人死了,这份屈辱就没有了,那裴獗逼死人家的女儿,则是恶贯满盈…… “如果是我,不会让阿父如此难堪的。”墣 冯莹一句话把冯敬廷杵在了原地。 是的,他是难堪的。 虽然没有人会当面说起,但仍有很多人知道他当初为了自保而献出了女儿,并且那个女儿没有自尽,屈辱地活着陪侍了敌将…… 不管陈氏骂得有多难听,但对冯敬廷来说,裴獗在并州迎娶冯蕴为妻,多少补救一些冯家的脸面。 至少不再是无名无分的侍妾。 她不再低贱,父亲自然脸上有光。 冯敬廷叹息一声,“事到如今,说这些作甚,走吧,去见陛下。”墣 父女俩在门外就被侍卫拦下了。 胥持拱手道:“陛下偶感风寒,这两日不见客,府君请回吧。” 冯敬廷慌忙抬袖,深深揖礼,对着大门的方向毕恭毕敬地大声道:“微臣冯敬廷,祈愿陛下龙体康健,福泽万年。” 礼数十分尽到。 冯莹看一眼阿父,提起裙摆,“我去看看陛下。” 胥持可以阻止冯敬廷,不好阻止冯莹,因为她是萧呈明媒正娶的平妻,是他们的主母。他低头应一声喏,又朝冯敬廷抱歉地作了个揖,这才带她入内。 吉祥在榻边侍候着,正按太医的法子,为萧呈去热。墣 冯莹走近,“陛下好些了吗?” 吉祥双眼通红,摇了摇头,“方才又烧起来了。” “阿蕴……阿蕴……”萧呈满头虚汗,脸色潮红,好像睡着了又好像没有睡着,双眼紧闭,唇间似有喃喃出声。 冯莹不说话,垂下头去,想听清他在说什么。 “阿蕴……”萧呈嗫嚅着唇,浑浑噩噩地说着胡话,眉头紧蹙,面容痛苦而扭曲,脑子像是受到什么刺激,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冯莹的胳膊,很用力地将她拉近,用一种卑微的姿态贴着她的手背。 “不要……不要死,我不舍得的,你不要死……” 冯莹另一只手试探地抚在他的额头上。墣 “好烫。” 她抬头问吉祥:“怎么还没退烧?” 吉祥摇头,“喂下去的药,又都吐了出来,太医说,心乱则百病生,内心苦闷,久郁成疾,心病还须心药医……” 冯莹的脸沉了下来,可见微怒。 “陛下有何心病?” 吉祥低头,立在当前不好吭声了。 冯莹面色苍白地坐在榻边,看着萧呈沉浸在自己的梦里,不说话,也不动,任由他将她的胳膊揽入怀里。墣 他身上烫得像火,身子却有些颤抖。 “冷……阿蕴……我冷……不要走……” 冯莹死死咬着下唇,委屈如同决堤,又恨又怒。 “我把海棠……给你……海棠虽无香……却有情……” 萧呈喃喃着,醉鬼般说着梦话。 冯莹并不全然听得真切,半个身子俯在他胸前。 但海棠二字,让她想起那年竟陵王府的旧事。墣 海棠林里,她带着仆女去观赏,想要折几支回去插瓶,被萧呈拒绝,还板着脸说“花虽无言但有泪,爱花之人不折花”,愣是把她羞臊得哑口无言,回去生了好一阵闷气。 可隔天就看到冯蕴抱着带花的海棠枝回家,笑盈盈地让仆女插起来。 她们说,是在竟陵王府的海棠林里折的。 冯莹不服气,“萧三哥哥说了不许折花,一定是你们偷的。” 仆女说:“萧三公子看见我们折的,公子可没有说什么。” 那时候冯莹太小,不懂,以为郎心似铁,以为萧三对所有女郎都是这样的,疏离冷淡,不可亲近,有着触摸不到的距离。她根本不信萧三会同意冯蕴折花,到母亲面前告她一状,寻个借口收拾了她,把花也全都踩碎了,这才解了气。 原来,萧呈待冯蕴,从来都是偏心的。墣 “好疼……阿蕴……我好疼……” 萧呈低低喘息着,好像经受着莫大的痛苦。 冯莹眼里掠过一丝痛恨,“哪里痛?” “这里……”萧呈牵着她的手捂在胸口,“这里痛,阿蕴,痛死我了……” 冯莹的眼泪便那么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 “我有什么不好,我哪里不如她……” 吉祥有点看不下去了。墣 他在竹歧渡口亲眼看到陛下如何眷恋冯十二娘,若是让他醒来知道,在自己昏睡的情况下,搂住冯夫人诉说衷肠,而他们没有阻止,只怕要问责的。 “夫人。”吉祥恭敬地道:“陛下该擦身服药了。” 冯莹抬头,“你在赶我?” 她不喜欢吉祥这个奴才,不懂圆滑,不像平安那般通透知好歹,语气自然也不好。 吉祥身上激灵灵一吓,尴尬地道:“小人不敢,小人只是……陛下是真的要擦身服药了。” 冯莹:“我是陛下的夫人,我不能在床前侍疾吗?” 吉祥连连告饶:“夫人息怒,这是陛下的交代,小人也是奉命行事……”墣 冯莹着恼的话都冲到喉头了,又生生咽了回去。 这毕竟不是她的奴才,不能随便打骂。 “罢了。”她慢慢撑起身,收起面上的愠色,一副悲悯的模样看着病床上的皇帝,温声道:“等陛下醒来,告诉他,我来探过病。” 吉祥低头行礼,“小人明白。” - 淳于焰在信州和并州间来回两次,借着传达消息的机会,从裴獗的大营出来,又特地找到春酲馆,询问冯蕴工期进度。 “日期定下便不可更改,你那里还有几日完工?”墣 因为合伙生意,冯蕴带着他去议馆走了一圈,当面问丛文田,得到肯定的答复。 五日上梁,两日封顶,留一日运送家具陈设,时间完全来得及。 淳于焰也知道这次工期有点赶,点点头。 “在正式和议前,双方会派先遣使臣到鸣泉镇,验收和议馆,并就细节再行核实。验收日定在腊月初一。” 冯蕴笑:“世子就没想着多争取两日?” 淳于焰看她一眼,“日期都算过的,双方已达成一致,很难更改。” 冯蕴眼尾微掀:“你可是拿了钱的……”墣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插手,就出了一个云川中间人的名头,这份钱赚得实在轻松。 在商言商,淳于焰轻声笑道:“收齐款项,多分你一成。” 这么大方?冯蕴有点不敢相信。 她怀疑的歪头,“又有何诡计?” 上次收留她,就带来了萧呈。 这一成利润她可不敢白占,更不敢轻易相信这个男人。 淳于焰看她防备的模样,低头轻笑,眼尾黏糊糊地好像拉着丝,说不出的魅惑。墣 “冯十二啊,你就这么不信我?” 冯蕴:“不信。” 淳于焰勾唇:“好歹我们这种关系……” “少套近乎。”冯蕴才不会轻易被男色所迷,手绢拭了拭嘴角,正色道:“这次去并州,除了谈和议的事,你找萧呈拿好处了吧?” 淳于焰表情敛住,不美了。 “说了没有好处,你却不信。” 冯蕴但笑不语,微抿的唇角带点轻嘲。墣 淳于焰让她看得发怵,微微凉笑一声,目光变得深沉起来。 “萧呈思念成疾,病得很重,你说这般情况下,我能拿到什么好处?” 第209章 狡兔三窟 “是吗?”冯蕴轻笑,“看你表情,我还以为齐帝驾崩了呢。”涝 “真是个薄情寡义的女子呢。”淳于焰嘴上谴责,嘴角的笑意都快藏不住了。 看得出来,冯蕴一点也不在意萧呈。 那他在冯十二心里的地位,便是仅次于裴獗的…… 淳于焰瞥着她没什么表情的脸,语气变得真诚了不少。 “有件事情,你心里要有数……” 冯蕴看他一眼,“什么?” 淳于焰沉声,“你父母来并州。不出意外,你父冯敬廷将是此次和议的先遣官,腊月初一那天,会来鸣泉镇。”涝 冯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不说话。 淳于焰道:“今日我从并州离开的时候,你父私下里找到我。问我你的近况?” 冯蕴:“你怎么说?” 淳于焰勾唇浅笑,“我能怎么说?我就差当场提亲了……” 一看冯蕴挑高眉头,他这才止住玩笑,认真道:“看你父的模样,对你甚是关怀。我不好多言,只答应他,带话给你,腊月初一鸣泉镇相见。” 冯蕴不语。 淳于焰笑了下。涝 “看来你并不想见他?那要不要我帮你回绝了?” 冯蕴:“不必。” 她没做亏心事,还怕见人吗? 淳于焰没有从她眼里找到一丝惆怅和痛苦,觉得十分新鲜,摇摇头。 “你也真看得开。” 冯蕴悠悠抿唇,一声都无。 淳于焰似笑非笑地问:“你和裴妄之的婚礼,要是你阿父不肯承认,你当如何?”涝 冯蕴静静侧过头来,与他对视。 “我和裴妄之的婚礼认不认真,全然在我,不在于冯敬廷。这个年代,女子婚嫁不问父母的多了去了,何况我是冯敬廷不要的女儿,早断绝了关系,他凭什么来干涉我?” 淳于焰让她噎住。 因为冯蕴这话不算胡说八道。 乱世底下,妻离子散、离乡背井,家破人亡,骨肉分离,几乎每天都会有各种各样的惨剧发生,这样的大环境下,对女子的约束远比前朝宽松许多。私相授受就以夫妻名义共同生活者,不知凡几。 但她不是寻常百姓。 她出自许州冯氏啊。涝 淳于焰看着她的果决,心下不由生出一丝佩服。 这是除了对冯十二那方面的肖想以外,另一种不同的情绪。 他严肃了几分。 “你我合伙,有共同利益,无论何时,我站你一边。” 冯蕴抬手朝他行礼,眉眼带笑。 “有劳世子。” “举手之劳。”涝 两人在鸣泉镇逗留了半日,尽兴而返。 冯蕴发现淳于焰没有回他的庄子,而是跟她一道前往信州。 一直到她的马车快到春酲院了,发现淳于焰仍然不慌不忙地跟在后面,这才有些纳闷,撩起帘子来问。 “世子准备去哪里?” 淳于焰微笑,“回家。” 冯蕴皱了下眉头,“世子住在何处?” 淳于焰抬下巴示意一下方向,淡淡地笑,“刚置了个院子,恰好就在春酲院隔壁,巧了不是?”涝 “是挺巧的。”冯蕴放下帘子,微微低哼。 真是财大气粗,狡兔三窟。 - 冯蕴进门的时候,碰到温行溯。 他从萧榕那边过来,看上去行色匆匆,眉目不展。 “大兄。”冯蕴朝他行礼,往他身后望一眼。 “看萧榕去了?”涝 温行溯嗯声,定下脚步,回了个礼。 冯蕴看着他的脸色,猜到萧榕定然又在他面前闹了一通,不由轻笑。 这人啦,就是爱欺负对自己好的人。 萧榕现在看到她这个“蛇蝎女子”,规矩得很,一句话都不敢乱说。在温行溯面前,却是委屈可怜诉苦三连招,用尽了小女儿的姿态。对温行溯这种谦谦君子来说,天然侠义怜惜弱小,可以说,招招都能打中他,让他无法不管她。 “萧

相关推荐: 有只按摩师   病娇黑匣子   可以钓我吗   永乐町69号(H)   高武:我的技能自动修炼   炼爱(np 骨科)   妙拐圣僧   爱情公寓之学霸女友诸葛大力   九品道士   长夜(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