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心。 贺传栋震惊得无以复加。 更震惊的是,文慧不肯跟他回府。 她道:“明日一早,我要去玉堂春,径直从庄子里坐牛车过去便是,回府反而麻烦。” 贺传栋迟疑一下,“你可是为杨三娘子的事情,生我和父亲的气?”舆 文慧微愕,随即笑着摇头。 “我如何敢生郎君和父亲的气?没有的事。我只是许久没回庄子,想多陪陪娘子和姐妹们……” 她又小意地拉了拉贺传栋的手。 “郎君先回吧,妾明日打烊便自行回府,父亲那头,还得你替我周全。” 贺传栋闷闷地应一声,突然道: “那杨三娘子不在安渡了。” 文慧微惊,“去了哪里?”舆 贺传栋道:“听人说,那宣平侯夫人不肯在安渡触景伤情,收拾了细软,带着杨三娘子准备回中京……” 中京已不是过去的中京了。 可宣平侯府还在,侯夫人的过去也在。 文慧点点头,没有再多问什么,和贺传栋寒暄几句,将他送到庄子门口,这才折返回来。 然而,当她和冯蕴谈到此事。 冯蕴一听,就略略变脸。 “听上去合情合理,可我为何觉得……有些不对?”舆 第420章 直沁心魄 这个季节,天黑得早,刚入夜,天便冷得跟冰钻骨头似的。鑍 冯蕴极是畏寒,小满把昨年做的狐皮氅子翻出来,披在她身上,竟觉得十分合时宜。 这件氅衣领子上的狐皮还是裴獗亲自猎的,他极是眼熟,看着冯蕴穿出来,眼睛一眯,便道: “过两日,我抽空上一趟山。” 冯蕴将荷包里的绢子掏出来交给小满,心不在焉地问: “上山做什么?” 裴獗看她一眼,“看能不能猎到两张好皮子。” 冯蕴轻轻哦一声,笑得眉眼轻荡,“是对我升任王府长史的贺礼吗?多谢大王。”鑍 声音娇媚温柔,眸色流转横波。 如翦似雾,直沁心魄。 她什么都没做,却给了他强烈的冲击…… 裴獗嘴角一挑,淡淡道:“贺礼另有。” 冯蕴故作惊讶地看过去,“是吗?大王真是体面人。属下这厢谢过了……” 她朝裴獗欠身鞠躬,裴獗眼风一扫,朝窗外庭院望一眼,压低声音,“不必急着道谢,也要蕴娘受得住才行……” 冯蕴脖子一僵,半晌才抬起来,看着正襟危坐的男人,嘴角微微一扯,慢声笑道:“那敢情好,大王敢给,我便敢要。”鑍 裴獗原是存了逗她的心思,不料得此回应,轻言细语如羽毛拂面,痒痒酥酥麻麻一片,热烫沉重的感觉,坠入下腹。 裴獗伸手将人拉过来,冯蕴猝不及防,坐在他的腿上。 他没使大力,不轻不重便控制住她,稍稍触摸,她便软了身子,靠在他的身上,声音潮润软糯。 “嗯……” 这声调,听得裴獗黑眸暗沉一片。 他低下头,在冯蕴额际轻啄。 “蕴娘,今晚早些歇吧。”鑍 冯蕴嗯咛一声,在他热烫的掌心抚弄下,毫无反抗之力。 她发现今生的自己,服了那药以后,体质好似有很大的改变…… 整个人极是敏感。 有时候哪怕心里不那么想,却全然逃不掉潜藏的魔鬼…… 她急促地喘息两声,拦住裴獗的手,绷着身子瞪他,差点叫出声来。 “外面有人。” 帘帷垂落,屋子里只有他二人。鑍 裴獗:“嘘。” 在战场上,他是攻城略地的常胜将军,在丛林里,他也是一个好的猎手,不徐不疾、极有耐心,直至一口一口吃掉猎物…… “唔。”冯蕴脸颊滚烫,耳朵尖燥得通红,几乎就要情难自禁,门外邢大郎呼哧呼哧地跑过来,笑逐颜开地拱手禀报: “娘子,西京送礼来了。” 又有人送礼? 冯蕴最近几个月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锦上添花”的快乐。 顺风顺水志得意满时,有无数人愿意示好。一旦日暮途穷,一落千丈,只会有雪上加霜,少有人雪中送炭。鑍 这也是她觉得濮阳漪这种人珍贵的原因。 她朝裴獗看一眼,笑道:“我去看看。” 裴獗收回手放开她,握在茶盏上,声音轻哑:“去吧。” 冯蕴朝他抿唇一乐,扭身就撩开帘子,裴獗抬起眼线,恰好嗅到帘间一缕香风,娇俏的影子一晃而过。 他淡淡叹口气。 冯蕴没有想到是西京敖府送来的东西。 不是庆贺她高升,而是感谢她为敖七准备婚事的谢礼。鑍 除了礼品外,敖家还捎来一些大婚用的物什和黄白珠宝之物,整整三辆马车,是敖家的侍卫押送到花溪来的,浩浩荡荡,停在门外很是引人注意。 冯蕴让人将大门打开,又让邢大郎拿来账簿,将礼品和敖家送来的东西入册,以便将来和敖府核对…… “钱财的事情,马虎不得,你要仔细一些。” 人家送的是送的,人家的是人家的,冯蕴极是注意,常常叮嘱他们谨慎行事。 邢大郎到年底又长一岁,嘴角都长出青幽幽的小胡子来了,更显成熟稳重。 “娘子放心,不会出差错。” 冯蕴点清了东西,让仆从带敖府的人去膳堂用饭,回来便将此事告诉裴獗。鑍 “我这还没有开始操持呢,敖家的礼就送到了,我这不管也不行了……” 她说着,将一封信交到裴獗的手上。 “大王过目。” 信封上写着“弟弟,弟媳亲启”,字迹娟秀,看上去像是裴媛所写。 冯蕴没有拆开信件,直接给了裴獗。 裴獗没有多说,拆开读信,眉头便皱了起来。 冯蕴察言观色,笑问:“怎么了?”鑍 裴獗把信纸推到她的面前。 冯蕴扬了扬眉,“动动嘴说话,是会把嘴皮子磨破对吗?” 裴獗:…… 冯蕴嗔怪地看他一眼,接过信。 信里,裴媛除了问候他们,大概就说了两件事。 一是说老父亲近来老毛病犯了,腿脚疼痛,不便出行,她要在府里照顾,要到十一月中旬才带着全家出发安渡,敖七的婚事,还得请冯蕴这个舅母多多操持。 二是说到崔家的事情,崔母自缢,崔四娘子姊妹俩孤苦无依,她念及旧情,准备派人前去中京,把她们接到府里。鑍 接到府里做什么,裴媛没有说。 崔稚如今是官奴的身份,给敖七做妻是不能的,但她当初就极是喜爱崔稚,想必是不忍心看她落难,而且,当初敖七一再拖延婚事,裴媛内心大抵是有些愧疚。 至于有没有别的考量,就不得而知了。 冯蕴放下信件,笑了一下。 “这崔四娘子还成了抢手的馍馍,平原县君要去西京要人,这敖府又去了,怕不是要抢得打起来?” 她用的是玩笑的语气,裴獗眉心却蹙了一下。 “长姊是不落忍。”鑍 冯蕴点点头,没有回答。 “随她吧。”裴獗面色平静地说完,对冯蕴道:“敖七的事,就得劳烦蕴娘了。要是你分身乏术,交给阿楼去办,也是可行的。” 阿楼年纪不大,但做事有章程,裴獗也知道,他是冯蕴亲自调教出来的得力管家。 冯蕴摇摇头,“旁的事情都可以放一放,唯独这事不能假手于人。我得亲力亲为。” 裴獗没有多说什么,再一次伸手,准备拉她。 可手没碰到,冯蕴先开了口。 “大王要是困了,先歇下。我还得陪大兄去一趟新宅,他明儿一大早就要走,我得趁着这功夫,将宅子的事情,跟他通个气。”鑍 温行溯说是万般皆随她,可到底是他的住处,很多东西还得他点头才行。 “早点睡。” 她说着再一次转身离开了。 裴獗的手,又一次落在了茶盏上,幽幽一叹。 - 冯蕴走出院落,就看到温行溯驻足在花墙之下。 叶子掉得差不多了,一片花树从繁花重重到如今的干枯衰败,看上去很是萧条。鑍 冯蕴走近,“大兄脸色看着不是太好,可是累了?要不明儿再去新宅?” 温行溯方才在走神,闻声回头,朝她温声一笑。 “不妨事,吃过饭走走也是好的。” 对修房造屋的事情,温行溯一开始就不上心。 行伍多年,他只有当初在信州置办过一座宅子——春酲院,那时也是为了方便冯蕴过来小住…… 但冯蕴为他操持忙碌,他要是什么反应都没有,倒是过分了。 所以,温行溯笑容满面地跟冯蕴讨论了一路。鑍 新宅离长门不太远,就在淳于焰的庄子西边,约莫再多走二百来步,那里原本是一片荒山林地,种不出庄稼来,旁边被冯蕴高价卖给濮阳漪后,经过一番整修,拓宽了路面,可容两驾马车通行。 如此,温行溯的宅子修建的时候,便少了修路这一途,更为便捷。 晚上都歇工了,但到处都堆放着材料,有人搭了窝棚在此守夜。 冯蕴和温行溯带着几个仆从过去的时候,路过漪园,隐隐便听到里头传来压着嗓子的哭声…… “无论如何,我都已派人去了中京,追也追不上了……母亲要罚便罚我吧……” 二人对视一眼。 冯蕴道:“好像是平原县君?”鑍 温行溯没有吭声,默默看着他。 冯蕴略微停顿一下,便莞尔笑开。 “纸包不住火,想来是大长公主知道了……走吧,我们看宅子。” 大长公主宠爱孩子,骂是要骂的,但骂过了也就过了。 要不然,她也不会给濮阳漪出那样的主意…… “事先不知敖家会出手,不然,我便不那样说了。” 温行溯道:“那如何能怪你?你也是诚心相帮。”鑍 冯蕴点点头,侧目示意小满上前,吩咐道:“你即刻去见县君,告诉她敖家派人去了中京,旁的,不用多说。” 至于她要怎么做,就是她自己的事了。 小满应声,掉头去漪园敲门。 冯蕴和温行溯迎着守夜人悬挂的风灯走去。 品书拎着灯笼,走在前方。 光线很弱,又有漪园的灯火耀眼,冯蕴不时回头看小满那边,一不小心没看仔细,一脚踩到了排水沟里…… “小心。”温行溯下意识地伸手,堪堪接住冯蕴摔下的身子,一把将人搂了过来。鑍 冯蕴稳住身形,嘴里嘶的一声。 “坏了,我脚……崴了。” 第421章 悄无声息 冯蕴是被温行溯抱回庄子的。僚 衣裙湿了一大幅,搂抱的身影在月下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朦胧而烂漫,伴着清风落叶,细腻温柔,竟有一种奇艳之态。 当然,这是温行溯的感受。 冯蕴只觉得脚痛。 不只是脚踝,脚趾在踩下去时受了力,又被碎石所伤,痛得钻心一般,这会儿碰都不敢碰一下。 但她其实不想这样出现在人前。 快到庄子,她便拉了拉温行溯的衣袖。 “大兄放我下来吧。我自己可以。”僚 温行溯低头,知道她在顾虑什么,眉心一蹙。 这瞬间,一种强烈的失落感让他心里沉重得像呼吸不过来似的,不仅没有松手,还加重了力道。 “你怕妹夫不喜?” 一声妹夫,表明了他身为兄长的坦荡。 冯蕴再说什么,便不合时宜。 “他不会不喜,只是人多嘴杂,万一有人肚子里长出坏水,胡说八道,没得坏了大兄的清誉……” “那就好。”僚 温行溯的目光毫无波澜地看着身边的仆从。 “你们会胡说八道吗?” 众人吓一跳。 “禀大郎君,不会。” 温行溯低头,看着冯蕴。 “你都听到了。” 对着他凝视的目光,冯蕴突然释然。僚 她只是受伤了,兄长抱她回去,有何不可?何须惺惺作态,掩人耳目? 她动了动那只受伤的脚,又是嘶声呼痛,然后才道: “有劳大兄。” 温行溯嗯声,侧目吩咐仆从。 “你跑快些,去请姚大夫到庄子里来。” 仆从应声,小跑着离开了。 温行溯抱着冯蕴放慢了脚步……僚 他走得很稳健,生怕再次摔了她,但胳膊却格外僵硬。 手指触及的肌肤柔腻得像没长骨头,迅速在他身上形成一层密集的鸡皮疙瘩,感觉那指头不知该如何摆放。 冯蕴心不设防,双手揪住温行溯的衣襟,心里还在思忖濮阳漪挨骂的事情,一个人在走神。温行溯却需要深深吸气,才能克制住内心的涟漪…… 担心的。 又是窃喜的。 自责的。 又是幸福的。僚 他很难去形容此刻的感受。 就像偷偷躲在一个角落里窥望太阳的小兽,突然得遇一阵风,将窗户吹开,漏出一缕阳光给他…… 他想要牢牢的,紧紧的,抱住这一丝光,不肯放手。 因为一旦从掌心里流失,便不会再来。 时辰还早,天色尚未黑尽,路上遇到从村东回来的几个村人,他们的目光下意识地望过来,审视着贴在一起的两个人。 然后好奇地问: “里正娘子怎么了?”僚 温行溯便答一声,“脚崴了。” 村人关切起来,正说话,前方灯火大炽。 裴獗人还没有到,空气便突然变得稀薄起来。 气氛无端紧张。 他带着随从,大脚走近,手上的风灯忽闪忽闪。 走得近了,他看一眼冯蕴,将风灯递给左仲,朝温行溯伸出手。 “我来。”僚 看来去通知姚儒的人,也顺便通知了裴獗。 温行溯有些懊恼。 有一种微妙的,针扎似的痛楚,从心上碾过…… 他略微停顿了那么一瞬。 就是这一瞬,裴獗的目光看过来。 二人四目双眼对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像定住动作似的,原地不动…… 冯蕴隐隐察觉出一丝紧张。僚 “大兄。你放我下来吧。” 她碰了碰温行溯的胳膊,在裴獗锋锐的目光里,将手伸向他,无辜地道:“方才一不小心踩到沟里去了,痛死了……” 略带撒娇的语气,是谁都不忍心苛责的。 裴獗将她抱过来,视线低垂,没有看温行溯,语调淡淡,又满带关切,“下次天黑别出门。” 冯蕴唔声,苦着脸道: “还说明日去安渡城里,看看小七的宅子,这下完了,明儿醒来定是要肿成包子,哪里走得了路……” 裴獗:“那就歇两天,不急一时。”僚 两个人说着话,没有太显突兀的深情,却有一种缠绵的气息萦绕左右,外人难以融入…… 温行溯将脚步放得更慢,远远吊在他们后头。 手指间的余温还在,怀里却空荡荡的。 无端的失意感,放大了他的情绪,也放大了方才温香软玉抱在怀里的感触…… 他低头。 借着月色,看到衣裳上的一丝褶皱。 那是抱着冯蕴时被她的身子压出来的。僚 温行溯轻轻抚平,低低苦笑。 - 冯蕴被裴獗放到木榻上的时候,姚儒便拎着药箱小跑着过来了。 同来的人,还有濮阳九,以及一个小小的元尚乙。 他们是从养心斋过来的。 濮阳九是裴獗叫来的。 元尚乙是自己跟过来的。僚 冯蕴看着乌泱乌泱站在屋子里的人,顿觉尴尬。 只是崴个脚而已,用得着这么大动干戈吗? 大夫来两个,小皇帝来一个。 裴獗也没有料到濮阳九会把元尚乙带过来,不轻不重地扫他一眼,拱手行礼,让人看座。 元尚乙没坐凳子,直接坐到了冯蕴的木榻边沿,眼睛里写满担忧,小手伸出来,似是想触碰她,又觉得不合适,得体地收了回去。 “娘子痛吗?” “不痛。”冯蕴摇摇头,温声而笑,“你看,走路不专心是要受到惩罚的,我就遭了恶果……”僚 元尚乙眉头蹙起,抬头看濮阳九。 “濮阳医官,要紧吗?” 濮阳九看一眼姚大夫。 他和姚大夫是同时到达的,这个时候姚大夫已经挽起袖子准备为冯蕴看伤了,他就不便再出手。 “陛下不要担心。”濮阳九笑了笑,拣了句哪里都能用的话,安抚小皇帝。 “王妃吉人自有天相,没事的,没事的啊。” 裴獗又看了他一眼。僚 濮阳九觉得后背毛蹭蹭的,也不知哪里得罪了雍怀王殿下,那眼神恨不得将他刺穿才好。 姚儒替冯蕴看了看伤情,让仆从拿来一张圆凳放在榻前,又示意她将脚伸出来,搭在上面。 “所幸没有伤到骨头,我先替娘子拍打推拿,再行热敷,想来应无大碍,但筋脉有损,怎么着也要一些时日才能恢复如初,娘子要吃些苦头……” 听到姚儒的话,冯蕴有些懊恼。 她最近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呢…… 温行溯看着她脸上的纠结,歉疚地道: “怪我,不去看宅子就没这事了。”僚 冯蕴笑了起来,“明明是我一时兴起要带你去看……大兄明日还要早起,快回去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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