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篃 他略带几分得意的瞥一眼大长公主,又重点看了看濮阳漪,刚示意侍卫去接,突然马车后面就传来一阵嘈杂声…… “濮阳先生……” “濮阳先生……” 紧接着,让濮阳纵和大长公主震惊的画面出现了。 一群大小不等的孩子,拿着各家认为拿得出手的礼物,朝马车拥过来,全都是要看望“先生”的孩子。 侍从也很震惊。 手扶在刀上,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篃 大长公主摇了摇头,侍卫退下。 于是那群“不知礼数”的学生便冲到了车前,献宝似的喊着先生,说着关切的话,一个个脸上都写满了对他的担忧。 濮阳纵收了孙小郎的鸡蛋,又不好不收别人的,只得一个一个应着,说了很多客套话,收下礼物。 临走,他还煞有介事的道:。 “以书为宝,以学为业,你们要好好学习。听见没有?” 众学子齐声应答,朝他鞠躬。 “知道了,濮阳先生!”篃 齐齐的声音,听得濮阳纵耳朵发烫。 长这么大,在所有人眼里,他都是一个纨绔,即使母亲对他好,妹妹敬重他,心里对他也多少是有些失望的。 包括他自己,混吃等死,也没有对自己抱有半分期待。 可这一天,他收获了很多礼物,得到了无数的认可…… “阿母……”他用右胳膊抱着一堆礼物,整个人像是重新活过来了似的,深深吸气,“我好快活。” 第416章 没安好心 大长公主头一天来花溪村就得了个好彩头,儿子女儿如今又跟他格外亲厚,除了忧心濮阳纵的手指,旁的那些糟心事,好像一夕之间就放下了。簓 她当日就差人回太平园,取来一套头面,用一个鎏金嵌玉的首饰盒子装着,一并送到长门。 冯蕴打开盒子,双眼当即一亮。 她出自世家,上辈子还做过南齐皇后,不是没有见过好东西的人,可还是被这一套头面的贵重惊住了。 “大长公主可真舍得出手……” 小满也是惊讶得合不拢嘴,“我的老天爷,好美……这得值多少钱……啊不,这得值多少个小满?” 冯蕴瞥她一眼,放回去,“收起来吧。” 小满喜滋滋应下,伸手抚摸一遍,这才抱着盒子放入库房。簓 冯蕴尚不知濮阳纵的“脱胎换骨”,受了这么重的礼,当然得有所回应。 所以,第二天早上,她便让徐嫂子带着一群仆役去了濮阳漪的庄子,除了送上自家种的新鲜的瓜果蔬菜,还把濮阳漪那个院子周围的闲地,都种上了菜…… 大长公主自小晋宫长大,没有庄子上生活的经历,起初是有些排斥的,濮阳漪把庄子都修好了,她一次都没有来过。 岂料,住下来才发现这里仿若一个全新的世界。 新建的宅子比她想象的更为干净整洁,就连她起初最担心的蚊虫鼠蚁和如厕不便,都有很好的解决…… 濮阳漪看母亲满意,自己也骄傲。 “弄得不错吧。这些啊,全是阿蕴的设计。”簓 大长公主听完女儿的诉说,讶异片刻,对冯蕴更是刮目相看,“此女了得,你多同她走动走动,也是好的。” 又想到什么似的,突然扭头: “你跟那个温将军,如何了?” 濮阳漪一听这话,脸就沉了下来。 “我一厢情愿的事情,阿母就别再提了。让人嚼那些舌根,没得坏了人家温将军的名声。” 大长公主看她一眼,换上笑容。 “好好好,不说,你陪我去村子里转转。”簓 在村子里,随处可以听到人们对冯蕴的赞誉。 一个女子可以做到这般,大长公主不禁觉得惊奇,不可思议。 身为一个手执权柄的大长公主,其实在裴獗先斩后奏并州娶妻,和李宗训三番五次的斗法时,她就派人调查过冯十二娘。 可以说,在安渡郡被献给裴獗以前,她除了姿色过人,并没有什么出挑的地方,甚至有人说她为人木讷愚钝,配不上萧三郎。 冯十二娘名声在外,但贬多于褒…… “她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这是许多人对冯蕴有了重新认识后,共同的疑惑。簓 但冯蕴自己却知道,她所谓的“能干”,其实并不稀罕。 是上辈子的教训,是死过一次的力量。 是阿母的言传身教和那数量庞大包罗万象的书籍。 促使她成为了如今的冯蕴…… - 贺洽父子带着文慧,一家子便是这天到花溪村来的。 他们带着大件小件的礼物,拜访冯蕴,也看望大长公主和濮阳纵。簓 贺洽去濮阳漪居住的“漪园”拜见大长公主时,文慧和贺传栋便留在庄子里。 有一阵子没见,文慧的脸长得圆润了一些,笑容满面,看样子婚后过得不错,拉着冯蕴便说起家常。 冯蕴问:“你那婆婆被送离安渡,就当真没有回来?” 文慧扯了扯嘴角,似是想笑,又觉得不合时宜,将笑容隐去,压低嗓子说道: “也不是她不肯回,是公公不肯。说要她好好反省,想明白了再说……” 冯蕴琢磨一下,这已经有段日子了,看来贺洽这次是下定了决心,要给贺夫人一点难堪。 “那杨三娘子呢?眼下如何了?”簓 文慧摇摇头,“我不很知情,那个宣平侯自贺府家宴晕厥,便生癔症,浑不记得那些事,杨三娘也守口如瓶,如何审讯都不肯认,见人就说她腹里的孩儿,是我家郎君的,牢狱里都传遍了。说得多了,真有那些耳根子软的,相信她的话……” 说到这里,她眉目便黯下来。 “咬不死人膈应人。这是个宁肯害死自己,也要让旁人不舒服的主儿,在那刺史府大狱里待着,这样久都不肯吐口……哼!竟是让人生出几分佩服来。” “你可别急着佩服人家。”冯蕴瞥她一眼,似笑非笑,“她不过是两害相权取其轻罢了。咬死不认罪,说不定还能凭着杨家的姻亲和肚里的孩子,求得一丝生机。一旦吐出真相,那可就什么都完了。你当她没想明白吗?” 文慧笑了笑,“娘子说得也是,这个妇人怪精明,算计得明明白白,差点就着她的道儿呢。” 冯蕴淡淡抿唇,没有言语。 有时候太过聪明,才会干蠢事。簓 她和文慧在内宅里说了许久的话,贺传栋便像回妻子娘家的女婿似的,在庄子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一直到贺洽从漪园回来。 冯蕴摆了茶水在花厅,请贺洽父子入座。 今日裴獗不在,只有她一人出面接待。 冯蕴没有提方才和文慧讨论的事情,不料贺洽却主动说起。 “那杨三娘子肚子越来越大了,一直关在狱中也不是个办法……” 他看了看冯蕴的脸色,叹息一声。 “她对贺府不安好心,可拙荆对她甚是疼爱,腹中胎儿也是无辜……”簓 冯蕴看他绕着弯子说许多,不说重点,低头饮一口茶水,难以捉摸的笑了笑。 “大长公主当日将此事交由刺史君处置,刺史君便做得了主。怎么想的,怎么做就是。” 冯蕴是个温和娴静的人,至少在外人眼里如此。 贺洽认识她这么久,从来没有见过她发脾气。 可那双柔美的眼睛里流露出来的笑,此刻落在身上,他却觉得寒芒在背,额头隐隐有些浮汗。 “方才在大长公主那边,也曾说到此事。大长公主的意思,事情过去这么久,不宜再拖……” 顿了顿,他看冯蕴没什么表情,心头陡然一紧。簓 “宣平侯世子死亡,宣平侯癔症不治,宣平侯夫人也是多次求到太平园和刺史府,想保住那孩子……依我看,他们也算是遭到了报应……不如将杨三娘子交给宣平侯夫人,待她静心安胎,产下麟儿再说?” 冯蕴对他的想法,毫不意外。 别看那个贺夫人被贺洽撵回了娘家,可是,贺洽还是念着夫妻情分的,不会把事情做得太绝。 更何况,宣平侯夫人当初能求到长门来,当然没少往大长公主府、刺史府走动。 侯夫人也是名门出身,有头有脸的人物,天天闹腾,事情也不好看。 冯蕴平静地道:“刺史君拿主意就是。” 贺洽没有得到明确的答复,心里有稍许不安,垂着眼拿起茶盏,轻抿两口,这才一叹。簓 “那先就这么办吧。” 冯蕴笑着点头,没有多说。 贺洽看了看陪坐在侧的贺传栋小两口,脸上又流露出笑意,说了几句小夫妻恩爱美满的逸事,对冯蕴这个“娘家人”,甚是尊重。 末了,文慧说在庄子里住两天再回府,贺家父子也没有多说什么,留下一堆礼品,告辞离去了。 次日早上,冯蕴就得到消息,杨三娘子在刺史府大狱被宣平侯夫人接走了…… 文慧听她说起,抿了抿嘴,看上去不是很高兴。 冯蕴知道她的心思,不然也不会特地留在长门小住。簓 这是需要给贺家一个姿态的…… 但她不愿文慧纠缠在这些破事里,于是梳洗罢了,便邀她同行。 “今日有一批煤球要运出村,我得去看看。横竖你在庄子,陪我走走吧。” 文慧自是无不应允。 两个人带着几个仆女刚出门,管薇和阿万就从房里出来了,看管薇的模样是精心打扮过的,阿万倒是素净,表情有些不情愿。 管薇笑着上前,对冯蕴躬身行礼,又招呼了文慧,才道: “听说煤球工坊要出煤球,我和阿万也想跟娘子去凑个热闹……”簓 冯蕴瞥她一眼,淡淡拂袖,笑着走在前面。 “跟上吧。” 第417章 做点正事 这一桩煤球生意是任汝德介绍的,数量多到几乎要掏空工坊全部的库存。囖 也是至今为止,花溪村的煤球工坊做得最大的一单买卖。 那浩浩荡荡的牛车从村道走过去,引来不少村民围观。 濮阳漪也因为好奇,找来两顶帷帽,大长公主一个,自己戴一个,然后领着仆从出门去看。 大长公主在花溪村里,看什么都新奇。 她道:“那煤球当真有那么好用吗?” 濮阳漪瞥她一眼。 “阿母在漪园吃的饭,沐浴用的水,全是用煤球烧的。干净,没有柴灰,又快又便捷,自是人人喜欢。”囖 说着,她又替冯蕴吹上。 “你都不知道,他们庄子的煤球订单,都排到明年去了。在村子里,成日看到客商从四面八方来,忙都忙不过来……” 大长公主若有所思。 “马上就要入冬了。既是如此,为何不紧着自己用?” 濮阳漪噗嗤一声。 “小界丘每日都有石墨运到山下来,云川也有源源不断的货源,阿母就放心吧,再是如何,也短不了我们的……” 濮阳漪是个天真的女子,她想的和大长公主所想的,自是不同。囖 她满心满眼觉得冯蕴了不起,好像自己脸上也有光彩似的,不停向大长公主介绍,冯蕴在村里办的那些个工坊。 大长公主却若有所思,眉头轻轻蹙了起来…… 铁矿石墨盐茶诸类,原本由朝廷来采办,从来不曾沦为私人所有…… 起初得知冯蕴在小界丘开采石墨,她心里虽有些想法,但觉得这么一个小地方,用不了多久就采完了,无非是让她得些好处。 但她没有想到小界丘矿藏丰富,居然说,采二十年都采不完…… 尤其冯蕴卖的不仅有石墨,还将石墨制成了传说中的煤球,远销南北…… -囖 煤球工坊人山人海,忙得热火朝天。 一箱箱装好的煤球和煤灶搬到平板车上,又在上面覆盖上一层草垫,捆得严严实实。 冯蕴带着几个美姬出现,那些打着赤膊,大声吆喝的汉子,当即收敛下来,干活都变得正经起来…… 侯准刚打马从工坊大门出来,一眼就看到人群里的艳色,“驭”一声,跃下马,朝冯蕴走过来。 “见过娘子。”他抱拳。 冯蕴颔首还礼,眼窝含笑。 “这次有劳侯将军。”囖 侯准打了个哈哈,笑道:“我等投靠娘子这么久,除了替庄子挖过几天井渠,就没干过什么正经事,尽是敞着肚皮吃白饭了,得此机会能为娘子效劳,正该尽心尽力。” 冯蕴微微一笑,“如此客气做什么?大家都是一家人。” 听她说到一家人,管薇略略垂眸,表情很有些意味深长,阿万则不然,专心跟着冯蕴,好奇那些煤球是怎么做出来的,并不怎么去看侯准…… 侯准看了一眼运煤大军,回头问冯蕴。 “我带走这么多人,可会耽误娘子农事?” 冯蕴道:“农事无妨,庄子里人手是有的。眼看就要入冬,煤球最是耽误不得,要尽快送到需要的人手上。” 这么一说,侯准顿时觉得肩膀上责任重大。囖 “侯某必不负娘子所托。” 侍从牵过马来,侯准正要上马,这时任汝德才气喘吁吁地赶过来。 他身着儒袍,一看就是个教书先生的样子,倒是他背后跟着的金戈和另外两名随从,面容冷峻,看着就不好惹。 侯准脚步一停,掠过任汝德的脸,朝金戈望了一眼。 金戈也在看他。 都是在南齐军中待过的人,身上有一些属于同类人的气息,只是短短一个眼神的交汇,彼此就看明白了。 侯准对任汝德的事情不是很清楚,下意识觉得金戈,是南齐军中来的。囖 他回头看了冯蕴一眼。 但见她言笑浅浅,与任汝德说着话,好像浑不在意的样子,又将话咽了回去…… 在花溪村的地盘上,有什么事情是娘子没有把握的? 即使有南齐的人混进来,只怕冯蕴心里也已经有了计较…… 这还是任汝德和侯准第一次见面。 冯蕴喊住侯准,“这位便是任先生,此次与你前去,路上你们多多商量,便宜行事。” 侯准拱手,“任先生大名,侯某如雷贯耳……”囖 任汝德也客客气气地还礼。 “将军客气了,客气了。这话本该任某来说才对……” 两个人很是谦逊地互相恭维了一番。 任汝德关切地道:“前两日听说侯将军的家眷,将从江夏过来?” 侯准笑道:“正是。多亏娘子帮忙,托了冯家相帮,侯某才得偿所愿。不过路途遥远,老母身子又不好,坐不得船,只怕要到下个月底,才能到达花溪……” 任汝德也跟着笑,“任某别的不多,就是朋友多。要是途中有什么事情,侯将军尽管开口……” 侯准一副感激的样子,连连拱手。囖 “一定一定。定是要来麻烦任先生的。” 两个人寒暄着,嘴上热络,心里比谁都精。 冯蕴面带微笑地看他们说话,说着说着,就谈到台城的风土人情,美食美景…… 她眼里不由流露出了几分复杂的情绪。 台城。 她也是想回去看看的…… 只是还不到时候。囖 “希望这次生意,能顺顺当当……” 如此一来,离她回台城的步伐就更近几分了。 - 送煤的队伍是一个时辰之后才启程的。 冯蕴一直目送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村道上,这才收回视线。 “回吧。” 众姬应诺。囖 冯蕴走了几步,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回头看她们。 “你们跟来看着,有什么想法?” 文慧笑道:“实不相瞒,要不是跟着娘子,我都不信眼前看到的是真的……花溪村的变化,实在太大了。” 离她上次回来其实也没有多久,可村里一天一个样,煤球工坊这头,更是完全变成了她不熟悉的样子,就像是第一次来似的。 连排的住宅,就像是军队里的营房,一排又一排,这里和矿山一共安置着上千人之众…… “娘子太了不起了。” 文慧又是感慨,又是觉得骄傲。囖 “如今我在外头,说是长门走出去的人,哪里还有人敢小瞧几分?我们这些人,当真是全仗了娘子的势。” 她在婆家能处处得意,靠的也是长门的威风。 这一点,文慧清楚。 管薇和阿万,也很明白。 冯蕴看着二女脸上流露的艳羡,淡淡一笑。 “耷拉着眉眼干什么?等你们将来出嫁,我也准给你们办得风风光光……” 阿万羞涩地道:“娘子别笑话我,哪里有人肯娶我……”囖 冯蕴挑眉,“怎么没有?排着长队来的,多得很呢。不过我们要细细地挑选,急不得……” 阿万让她说得臊红了脸。 管薇的神色,却有些许落寞。 “我不想嫁人,我能跟着娘子便满足了。” 冯蕴看着她的脸色,分明就是不满足,却说满足。 “娘子。”管薇突然开口,很是真诚地道:“下次出远门送货,我是不是也可以……替娘子分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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