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上了,还不知道要收回来吗? 要有分寸感! 一旁,小裴爷纳闷了,刚刚他们说话,我插不进话;这会他们都不说了,我还是插不进话? 啥情况? 小裴爷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一圈,最后落在谢知非身上,晏三合说话,这小子说话;晏三合闭眼,这小子也闭眼。 怎么这么默契? “明亭,一会进城后先送你回去?”谢知非眼皮没睁。 “这么晚了送什么送?去你房里挤一挤。” 小裴爷的瞳孔露出满满的阴森来,心说一会到了房里,我还得好好审你一审! 谢知非无声松了口气。 也好! 有这小子插科打诨,马车里的气氛至少不会那么尴尬。 他偷偷掀开一点眼皮。 不知道是不是离得太近的原因,晏三合身上的味道直往他鼻子里钻。 她身上有一股刚洗过衣服留下的胰皂味儿,中间混着一点少女特有的体香,让人莫名想到温柔干净两个词。 …… 回到谢府,已是丑时二刻。 谢知非不等马车停稳,蹭的跳下车,蹬蹬蹬几步跑上台阶,然后转身,上嘴唇一碰下嘴唇,“明亭,扶一下晏三合。” 怎么让我扶? 裴明亭一脑门诧异,不知道我得和她避嫌吗? 还有,你小子跑那么快干什么,活像只兔子一样? “不用扶。” 晏三合掀帘,右脚先落稳在地上,然后左脚再慢慢着地。 谢知非看着她的动作,心里很没滋味,只是还没来得及细品“为什么会没滋味”,门里边冲出来条人影。 “三爷,三爷……” 三爷目光陡然一厉,吓得谢总管赶紧闭嘴,眼睛骨碌一转,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声“该死”。 他颠颠的上前,冲晏三合规规矩矩行了个礼,“晏姑娘回来了,晏姑娘辛苦啦。” “谢总管这么晚了还呼天抢地,更辛苦!” 谢总管:“……”这话噎死个人啊! 晏三合扔下这一句,眼风丁点都没扫向谢知非,反而向身后的小裴爷轻轻一点头,扬长而去。 夜色寂寥,背影更寂寥。 谢知非的心情顿时变得十分的微妙。 她为什么连个头都不冲我点点? 难道是我刚刚做得太过明显了? 或者我应该循序渐进一下? 我要不要追上去,先把她送回院子里? “三爷,三爷……” “鬼喊鬼叫什么?” 三爷思绪被打乱,气焰十分的嚣张,“欺负我耳朵聋,还是显摆你嗓门大?叫床有那么大的声音,我就服你。” 谢总管一怔。 我鬼喊? 爷啊,你怎么不说你盯着人家姑娘的背影看半天? 还有! 哪有男人叫床的? 呜呜呜呜…… 忠仆难做啊! 谢知非一看谢总管那张委屈的脸,脸上强撑着爷的派头,淡淡道:“到我书房说话。” …… 忠仆难做,但谢总管却做得很称职,整桩事情的前因后果,讲得一点都不乱。 听完,谢知非还没说什么,小裴爷直接炸了。 “操!杜家的祖坟冒青烟了,生了杜依云这么个玩意儿?” 小裴爷一手插腰,一手指着谢知非。 “怪不得每回我和她说话,都有种给祖上蒙羞的感觉,贱货当上瘾了,是改不掉的,也就你个二傻子,还把她当个好人,好她奶奶个腿儿。” 小裴爷自打认识晏三合以后,骂人这一项毛病就如同娼妓从良,已经改邪归正。 如今重操旧业,谢天谢地水准还在。 “还有你那个娘,她是顶了个恭桶在脖子上吧,恭桶那么重,她顶了这么多年怎么一点也不嫌累呢?” 谢知非被人指着鼻子骂娘,半点没有生气,反而身子往后一躺,曲起一条腿,轻轻笑了一声。 亏他还笑得出来! 小裴爷抓狂了,“谢五十,你瞧明白了没有,杜依云这是要搅得你谢家鸡犬不宁啊!” “我不傻。” 谢知非指了指一旁的小圆凳,示意谢总管坐。 作为三爷的心腹,谢总管当仁不让的坐了,把脑袋凑过去,“爷,怎么个章程,你发话!” 三爷冷笑:“无凭无据,能有什么章程?” 一盆冷水狠狠泼过来,谢总管的血都凉了。 那杜府管事明明说,让李正家的继续在太太跟前滴眼药水;明明说,找个机会再让太太和柳姨娘闹一场…… 谢总管抬眼去看三爷,见他嘴角勾着笑,一双黑眸却冰凉如刀,俊脸一半在烛火下,一半却笼在暗影里,如鬼如魅,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是了! 李正家的是太太的陪房,堂堂内阁大臣的发妻,被一个奴婢玩弄于股掌之间,说出去,丢的是谢道之的脸,是大房的脸。 这是其一。 其二,这老贱货吃里扒外,挑拨离间,谁给了她这么大的狗胆?是太太。 说来说去,根子都在太太身上,三爷刚刚那一笑,根本就是怒极而笑啊。 第三百零八章护短 谢知非能不怒吗? 明明是他耽误了杜依云几年好时光,这人不冲着他来,反而冲着晏三合去,算什么? 母亲身上领着一个三品夫人的诰命,夫人二字是温和,是善良,是恭敛,她哪一样做到了? “正所谓家和才能万事兴。杜依云利用内宅妇人,让谢家不得安宁,用心太过恶毒;朝晏三合这个无辜的人下手,手段太过狠毒。” 他一张脸越发清冷,气势却隐隐生出来。 “我好奇的是,这般恶毒、狠毒是她自己的主意,还是背后有人。” 这话一出,小裴爷和谢总管同时变了脸色。 如果是她一个人的主意,说到底还是由爱生恨的私人恩怨; 如果她背后还有人,那事情就严重了,是杜家在向谢家报复下手。 谢知非沉默良久,“老爷歇下了?” 谢总管忙道:“回三爷,歇在书房。” “我哥呢?” “已经歇下了。” “谢总管,你先去把事情一五一十说给我哥听,也别瞒着我大嫂,让他们夫妻两个拿主意。” 谢总管没动,反而又把脑袋往前凑凑:“三爷想好了,这样一来,太太的事情就瞒不住,二房那头……” “谢家在前,大房在后。” 谢知非抹了把疲惫的脸:“小花啊,三爷我虽然混是混了点,但谁主,谁次,谁轻,谁重还是分得清的。” “是!” “对了!” 谢知非眼神与裴明亭一对视,“他们怎么拿主意我都无所谓,但有一点,李正家的必须死!” 谢总管心漏一拍:“是!” 谢总管片刻不敢耽搁,匆匆而去。 小裴爷往床上一栽,眼睛半睁半眯,“谢五十,李正家的必须死,这是个什么章程?” 谢知非倚着竹榻,手枕在脑后,“一来吃里扒外的人,谢府容不下;二来……” 他目光落在窗外,淡淡吐出四个字:“杀鸡儆猴。” 猴是指杜家。 如果只是杜依云,那就警告她手别伸太长; 如果她背后还有杜建学,李正家的一死,杜建学就会明白一件事情:谢家不是软柿子,少他妈玩阴的。 “真别说,你和从前不大一样了。”裴笑两只眼睛困得睁不开。 “从前怎么样?” “逢人三分笑,泥人一个。” “现在呢?” “现在?” 小裴爷掀开眼皮看他一眼:“身上长出刺,都会要人命了呢!” 那是! 谢知非心中冷笑,谁敢动我妹子,我就要谁的命! “三爷。” 就在这时,谢总管在门口探出半个脑袋,冲谢知非努努嘴。 去而复返? 谢知非从榻上爬起来,刚要问一声什么事,谢总管的脑袋已经缩了回去。 他大步走到外间。 谢总管赶紧用眼神示意:三爷咱们走远些。 谢知非见他这般神神秘秘,想也没想,便抬腿去了院外。 这时,谢总管才踮起脚尖,趴着三爷的耳朵道: “有件事情,爷心里有个数,老太太和老爷的意思,想把晏姑娘许给二爷,这事柳姨娘也是知情的。” 谢知非的脸,唰一下沉下来,心里不由得骂出一个字:操! “小花!”他忽然低低唤了一声。 谢总管一听这两个字,小腿肚一哆嗦,赶紧老实交待。 “这事老奴是无意中听了一嘴,没和三爷说,一是忙着替三爷办事,二是老爷、老太太后面没再议。今儿个爷要把太太的事情抖出去,老奴想着……” 话没有再往下说,但他相信三爷应该是明白了。 李正家的事情一旦抖出去,老爷厌恶太太的同时,多少会对柳姨娘生出些愧疚来。 老爷的愧疚不会只是嘴上说说,必定是要落到实处的,谁也料不准柳姨娘会不会趁机拿二爷的婚事说事。 晏姑娘这么一个聪明绝顶的人放到二房,大房除了占一个嫡,还剩下什么? “小花,还是你疼我!” 三爷的手落在谢小花的肩上,拍了拍,“去吧,好好当差,争取晚一点去庄上挑粪,多陪三爷我几年。” 哎哟这臭小子! 谢小花嘴一张,愣是没说出半个字来。 臭小子捏了捏他颈后的肉,冲他笑一下,眉眼全都弯了弯,谢小花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人和人,讲究一个缘。 谢府三位爷,就数眼前这一位和他投缘。 小时候这位病祖宗,不要太太抱,不要老爷抱,不要奶娘抱,就要他谢小花抱。 “小花,小花,小花……” 一天能叫上几百声,魂都给他叫没了。 如今长大了,做了爷们,也会摆脸色说狠话,但只有他谢小花知道,三爷从没把他当外人,也舍不得让他去庄上挑粪。 为啥? 因为三爷和别人不一样,越是在意的人,他越会出口损几句,逗一逗,逗得你上蹿下跳,咬牙切齿,他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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