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痴痴发了许久的怔，脸色益发白如纸般，望向榻上奄奄一息的人儿，感觉天都塌了。公主见状，急喝问老太医情况如何，听答道：“启禀公主，伤口深及脾肺，血流难止，只怕……” 没听完，“只怕”二字已吓得文卿一口气没喘上来，便觉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文卿！”谢锦玉急忙将她的身子捞住，公主手忙脚乱，赶紧招呼给老太医打下手的小徒来救一救这人儿。 屋内乱成了一锅粥，这厢耳房内，文卿又稀里糊涂地做起梦来。 梦里，那人就像当初的荣卿一般，形容枯槁地躺在厚重的褥中，直直地看着她，说着恨她，死也不会原谅她。 而她没说几句，也像荣卿一样，在她眼前就这么生生断了气。唯一不同的是，即便断气了，也是一种死不瞑目的姿态，眼珠子瞪如铜铃，好像仍旧看着她、怨恨着她。 文卿被这个眼神吓得魂飞魄散。 并不是感到害怕，而是一种令人窒息的绝望，对于爱人就这么死在自己的眼前，并且到死仍旧恨着她这件事。 那种人去楼空、无法回头的无力感，让梦里的她恨不得就这么去死。 “——嗬！”文卿在这时突然惊醒。 额角的虚汗一层又一层，心跳震耳欲聋，她瞪着发虚的眼珠子用力呼吸。 “醒了醒了！”谢锦玉低声欢呼，“文卿，你感觉如何？有没有哪里难受？太医真是神了，一针下去你就醒了。” 太医取了施下的银针，与公主颔首而退，后者告了一声有劳，转头便吩咐满嘴连珠炮的谢锦玉去厨房把药端来， 文卿正懵懂，半晌，脑子里沸腾的浆糊适才缓缓往下沉，清明了些，忽想起天大要紧的事，猛地掀开被子，不顾一切要下床去。 公主扶住了她，没等开口，文卿便挣扎起来，“……我要去看她！别拦我！我要、”一顿，她泫然若泣地仰头望她，“公主，她怎么样了？她是不是……” 公主又是一声叹息，“她没事……”她重复，“真的没事，伤口止住了，药也上过了，只是还需静养多日。” “……真的？” 公主点头，“先喝口水，一会儿我带你去见她。” 文卿恍惚点头，这才放下心来。 天黑了，她喝了几口粥便去鹤生床边守着。公主见天色不早，收拾行装，又与谢锦玉及两个伺候的丫鬟作了嘱咐，便要回府。 这厢才要出门，那头三皇子的马车已经驶来此处。 停在门口，詹事将脑袋凑到帘边听从吩咐，一一应罢，下车吩咐小厮将东西通通搬下来。公主站在旁边，见詹事面孔熟悉，便知这是她三皇兄的车。 詹事恭恭敬敬告了一声九公主。公主点头，并冲着车帘唤：“皇兄。” 帘内的人同时挑帘探头，她继续说：“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来，他们几个人呢？” 三皇子哂笑，“若都来了，浩浩荡荡也太惹眼了。”鹤生虽说是姑子，但好歹也是女性。出入独身女性的居所随意不得。这些章制，别人可以不讲究，他不行。 “切，一群敢做不敢当的家伙。” “诶，这里可没有我啊，我也是被他们几个连累的。” 公主嘁了一声，“我的脸都被你们丢光了。”便跟着詹事重回了院中。 且说詹事领着几个抱箱子的小厮敲门入院。来到屋前，通传的丫鬟与谢锦玉说明了来意，谢锦玉又进内室与文卿传报。 此时文卿坐在榻边茫茫不分周天，听说是三皇子府上来人了，这才勉强打起一些精神，起身挑帘来到外堂见人。 公主点着几个中等大小的箱子一一介绍，“这里是上好的沉香木料，这里是一些金器，这里是草药。”一面说，一面由小厮将箱子打开展示，“都是皇兄的心意，宋姑娘，她不在，你且替她收下。” 前面两样还好，看到草药，文卿突然惊讶。谁能想单薄的草药竟然放了半箱子有余，“这么多？这草药是做什么的？” “这我就不得而知，她前阵子便向我讨要，说是要……研制什么解药？反正她是这么说的，我也不懂，不过这草药珍贵得很，是外疆引来的，有仙草之名，我这里没有，只能拜托我皇兄。”她一面说，一面阖了箱盖，眼神示意詹事将箱子好生安排，又去接过谢锦玉递过来的茶水，喝着，编排着，全然没有注意到文卿的异样，“你也知道，若不是有事相求，她那人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忍着腿伤去伺候我皇兄。” 说得差不多了，这才注意到谢锦玉正不住给她使眼色。 “……怎么了？”她低声问，顺着视线转向宋文卿看去。只见她已然煞白了脸色，愕然呆着。 怔忡不语了良晌，才木着脖颈抬眸看她，“公主说……她是为了解药？什么解药？” 公主以为自己说了不该说的，不知所措得紧，“这……我哪里知道，她只说豁出这条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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