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眼,视线由高到低的瞥着,盖不住盛气凌人的架势。 她屈膝向皇帝行礼,开口便问:“这里出什么幺蛾子了?” 秦芳若负责替赵渊传话,将今夜之事原本复述一遍,不料赵安邈听罢反笑:“我倒是刮了什么偏门的风,原来是要本宫背黑锅吗?父皇,儿臣与此人素不相识,送往礼部的清欢阁名单上也并无此人。” 方才着人去喊赵安邈时,赵渊也派了人去礼部将此次观星日一应事项置办的手册取了来。 礼部尚书说道:“臣有名册在手,请陛下与公主殿下审阅。” 赵安邈伸手截了去:“本宫从清欢阁共挑选了九名舞姬,皆在名册之上。” 现场刚巧有九人,一对一筛查非常迅速。 离奇的是,名册上九人与现场九人完全匹配,连刺客的姓名也在其列。 赵安邈合上名册:“此人根本不是弄秋。” 舞姬们面面相觑,惶恐道:“可她确实是弄秋啊,大公主,是您亲自选的人,您忘了吗?” 赵安邈眼尾狭长,吊着眼睛看人时总显得很犀利:“胡言乱语,弄秋是本宫亲自带入清欢阁的,怎会认错?你们沆瀣一气在皇上面前作假,是要株连九族的。” 舞姬腿一软,纷纷跪倒在地。 “大公主饶命!” 赵安邈染着鲜红豆蔻,她抚了抚自己的鬓发,说:“弄秋幼时曾被烟管烫伤,肩上有一道永久疤痕。” 舞姬想起什么般:“对对对,没错!” 既然双方达成一致,只需一验便可知真假。 赵安邈随手指了个太监:“去,将她的上衣给本宫扒了。” 大殿上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官员都是男性,就这样随意扒人衣服实在有辱斯文,更何况是名女子。 霍松声制止道:“有衣服吗,挡一下吧。” 赵安邈冷笑一声:“表哥战场杀敌时也这么宅心仁厚吗,一个刺客而已,费这么多事作甚?” “我对敌人最大的仁慈就是送他们体面的离开。”霍松声边说,边在自己座位旁边取来披风递给陪侍太监。 其他人见状,也将披风拿出来,几名太监用披风围起一圈。 霍松声说:“为保公正,在场再选个人旁观吧。” 林霰提出意见:“浸月公主,不知可否劳驾?” 赵韵书鲜少入宫,赵渊给她定下回讫亲事后,更是连面都不露。父女俩心存芥蒂,宫里人都当赵韵书不会来赴宴,没想到她却来了,只是独自坐在角落,不曾与人交谈。 直到林霰一句话,众人才发现原来赵韵书也在席间。 赵韵书微微一愣,倒没驳林霰的面子,起身道:“举手之劳。” 不愧是当年的大历第一美人,赵韵书沉寂多年,举手投足仍然难掩昔日风采。 布帘中有两道人影,过了一会儿,赵韵书先走了出来,对皇帝说:“父皇,儿臣已经检查完毕,刺客肩上确实有一块烫伤疤痕。” 话音未落,赵安邈眉头紧锁:“不可能!” 她“唰”的掀开披风,亲自探查一遍,仍旧无法相信:“怎么可能?!她怎么会有疤,她根本不是弄秋!” 赵安邈气极,猛地指向赵珩:“是你!” 然后她顿了一下,手指的放向变了:“不,是你!” 赵安邈愤怒地看着林霰:“你将我的人收买了!” 林霰抬起眼,与赵安邈的盛怒相比,他太平静了。 “大公主高看在下了。”林霰淡淡地说,“草民一介布衣,无权无势亦无财,如何能收买公主殿下的人。” 收买收买,要么谈钱,要么谈权。 一个都津来的穷书生,背后无人,有点钱都拿去买药了,想要收买到大公主的人,怎么可能呢?即便他想收,大公主又怎会轻易放人?毕竟想要在清欢阁培养一批中心可靠的人并不是太容易。 “你可不是普通的书生。”章有良低笑道,“你与河长明将皇上迷得团团转,只怕长此以往,整个大历都要听你们的了吧。” 此言一出,满堂无半点声响。 高座之上的赵渊仿佛被点着了引线,终于忍无可忍,拍案而起:“够了!” 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敢当着皇上面说的人,恐怕只有章有良了。 殿内跪倒一片,就在这个时候,地上躺着的刺客动了动,醒了。 女人睁眼便像发了狂,疯子般向赵渊扑咬过来,叫喊道:“无知昏君!信小人远贤臣,我今日便替天行道!” 官兵抬手便将她拿下,死死按在地上。 可她的话无疑是在赵渊中烧的怒火上又加了把柴火。 赵渊一步步走下堂来,不知是在问那刺客,还是在问章有良:“她口中,谁是小人,谁是贤臣?” 老皇帝声音冷硬,如铁般,一字字击在心上。 他接着看向赵安邈:“她所声张,谁是天,行的哪门子道?” “安邈,”赵渊问道,“你说说看,这天下是你的,还是我的?” 赵安邈猛地抬起头,白净美丽的面孔终于流露出一点畏惧。她自小受宠,年纪轻轻便掌握朝中重权,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真可谓是一人之下。 章有良膝行而上,直面皇上怒火:“陛下,大公主待陛下之心日月昭昭,这么多年呕心沥血为国为民,您因一则预示疏远公主,不仅寒公主之心,寒老臣之心,更寒了天下百姓之心!” 赵珩冷冷一笑:“章老,你又能代表天下百姓了?这话听起来是在针对河长明,其实你心里也如那刺客般,讽刺父皇昏聩,信了预示,不要你的大公主吧。” 章有良既然要拿星象说事,那不如便全部摊在桌上,明明白白的说。 这位大历皇帝,虽然行事一般,成日沉迷星象卦术,将大历弄得乌烟瘴气,但有一点,他对权力极为看重。老皇帝年逾六十,至今不立太子,不肯让位,正是说明他不可能让任何人临驾于头顶之上。 章有良那些话,什么寒天下百姓之心,大公主呕心沥血为国为民,全部触在赵渊最敏感的那根神经上。若大公主功高至此,那还要他这个皇帝做什么?这天下,究竟是听她赵安邈的,还是赵渊的? “朕倒不知,”赵渊眯起眼睛,冰冷的审视着自己的女儿,“安邈在百姓之中,如此深受爱戴?朕真是惶恐啊,安邈何时预备取代朕啊?” “父皇!”赵安邈声音颤抖,“儿臣从未动过半点要取代父皇的念头!父皇明鉴!” “那你告诉朕,这刺客所行之事为的是谁?”赵渊厉声说,“你口口声声说不认识这名刺客,但人是你自己挑的,其身上何处有伤你也一清二楚,她今日替你出头,连朕都不放在眼里,若朕就此揭过,明日这大历皇位是不是就该让给你坐了?” 赵安邈双手贴在额上,狠狠向地面磕去:“父皇,儿臣真的没见过这名刺客!今日之事,儿臣全不知情!一定是有人在陷害儿臣!父皇,刺客所言如何能信?安邈再蠢也断然不会命人在此行凶啊!” 大殿之上气氛极其紧张,就在这个时候,一封急报入了广垣宫的门。 一名士兵手持染血军报,跌跌撞撞闯了进来:“海防卫不敌西海海寇,岷州失守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赵渊尚未发话,赵安邈红眼回首,怒道:“军报不呈兵部,谁准你入广垣宫的?!” 此时朝中重臣皆聚在广垣宫,兵部空无一人。 霍松声疾步拿下军报,边走边说:“军情紧急,兵部尚书与皇上皆在于此,呈入广垣宫有何不可?” 他取了东西,直接交到赵渊手中。 赵渊快速阅览,尚未看完便将军报砸在地上:“西南军呢!朕不是让西南军去岷州吗?!” 那名将士一路快马加鞭从西海战场赶来,浑身腥臭,双目猩红:“西南军来得太晚了,海寇打烂了我们的战船,西海海防卫几乎全军覆没,西南军赶到的时候,海寇已经占领岷州了!” “全军覆没?!”赵渊不可置信,“战船是新造的,当初户部报上来的时候,用的都是最好的材料,一艘十万两白银,一共十五艘,海寇才是什么装备,怎么可能打得烂!” “事实确是如此啊皇上!”士兵说,“十五艘战船,如今只剩下三只完好,余下的全毁在海上了。” 赵渊一口气没提上来,险些昏死过去。 秦芳若离他最近,赶忙为扶住他。 赵渊颤巍巍伸出缠绕珠串的手,指着赵珩的方向:“查,给朕查!” 赵珩立即领命:“父皇,是否先核查战船造价?” “将杜隐丞喊来,不说清楚,朕要了他的脑袋!” 赵珩说道:“父皇,杜隐丞区区一个造船商人,若无人在背后支持,断不敢做出欺瞒之事。” 赵渊推开搀着他的秦芳若,晃了一晃才站稳,看向赵安邈:“那便将他们都揪出来,有一个算一个,朕倒要看看,谁给他们这么大的胆子,欺君罔上!” 赵安邈浑身震颤,头戴的珠花毫无征兆的掉落下来。 霍松声跪了下来,提醒道:“皇上,眼下当务之急是西海战事。” 赵渊立即下令:“命所有驻守的西南兵立即前往西海,朕只给三日时间,若无法将海寇驱离岷州,西南军便退制改番吧。” 第三十五章 西海海寇最猖獗是在五、六年前,当时大历还没有建立非常完备的海防体系,海上作战能力也不算特别强。大历杰出的将军擅长打陆战,直到西海出了一个叶临。 西海是叶临保下来的,后来的西海海防卫也是他一手建立。 叶临有丰富的海上作战经验,对战线布控及战船指挥都有极强能力。 可西海海域太大了,仅凭叶临一人之力想要守住西海一线已是不易。后来,西海一线的几名主将在叶临的带领下开始研究战船改造,结合了西海独有的地理位置,设计出了一套特有战船。 他们将设计图纸送回了长陵,将西海数万将士与沿海百姓的身家性命交到了赵渊手中,期盼长陵能早日送来新的战船。 那年杜隐丞靠船运生意赚的盆满钵满,其与朝廷早年便有些合作,这块大饼掉入他手中也是情理之中。 杜隐丞接了造船的差事,敲锣打鼓弄了个开工大典,请全大历的权贵吃了顿饭,然后便在万众瞩目中开始兴工。 船厂几百名工人日以继夜,耗费近两年时间,才将战船建造完毕。 自溯望原败仗后,赵渊便不太赞成大规模的用兵打仗了。 所以像西海这种能花钱解决的,他宁肯多砸点银子,只求一劳永逸。 战船总共二十艘,每艘造价十万两白银,试航时有五艘不达标,其余均通过工部验收。验收合格的第二天,赵渊便命杜隐丞即刻将战船送去西海,确保海战顺利。 当时西海战事紧张,战船送到后,前方将士根本没有充分时间进行磨合便匆匆将船投入战场使用。在之后的战争中,那批战船确实立了不小的功劳,哪怕在激烈的交战中,有三艘被敌人击沉,西海主帅叶临不幸牺牲,但战争最后的胜利掩盖了这一切。 消息传回长陵,杜隐丞被视为战胜之功臣,受皇帝嘉奖赏赐,富甲天下。 等到战事平定后,叶临的遗骸安葬在西海之滨,与他一起沉眠的是余下十二艘战船。 海寇退了,也不打仗了,造价不菲的战船没有用武之地,就此搁浅在海边。及至近日,海寇卷土重来,闲置已久的战船重入战场,谁料甫一入海便接连沉没,还导致岷州失守。 此事只要稍加细想便能发觉诸多疑点。 即便前线将士疏于练兵,这两年太平之下没有趁机与新船磨合,但战船是用真金白银堆起来的,别的不说,当初叶临交给长陵的图纸上,明确标注战船必须要有非常强的抗击打能力,如果杜隐丞真的按照图纸去做,怎么会如此轻易被海寇击沉? 可如果战船本身就有问题,那一艘艘沉没的战船便不是偶然,乃至两年前,导致西海主帅叶临丧失的那一战中,其所乘船只也是次品,那么朝廷付出的诸多银两流入哪里,战船所用料工明细,掺了多少水,真实账目又在哪里,这些都要一一调查清楚。 当年战船下放是工部尚书亲自验收的,白纸黑字签的是工部尚书的大名,若战船有问题,他第一个吃不了兜着走。可就在西海战事平定之后,工部尚书便一病不起,没多久就一命呜呼了。 如今想来,当初工部尚书的死也十分蹊跷。 那人正值盛年,平日说话也中气十足,不像体弱多病的样子,一场大病便丢了性命,还引起朝中一片惊异。 这时一名太监走到霍松声身后,躬身在他耳边说了句话。 霍松声起身离席,赵渊看了他一眼,并未阻拦。 霍松声出了广垣宫,快步疾行至宫门,春信立于马上,将一宗卷轴交给他。 日前,霍松声命春信调查杜隐丞名下账目,恰好有了眉目。方才春信带着卷轴回府,正撞上宫人快马入杜府传召,猜测宫中生变,便调转方向直奔皇宫,赶在杜隐丞入宫之前,将卷轴送给霍松声。 “来得真及时。”霍松声展开卷轴,视线飞速扫过,很快便皱起眉,“这是你自己查的?” 这份卷轴将杜隐丞最近十年的账目明细一一列示,并且条理清楚,重点可疑的收支均列在前,让人一目了然。 短短几天,春信绝不可能有这个时间与能力调查的如此清楚。 “不是。”春信说,“是一位姓谢的公子给我的,还让我转告将军,见机行事。” “姓谢?”谢逸的脸自眼前一扫而过,霍松声眉目一凛,旋即一把将春信扯下马来,“借我一用。” 春信大惊:“主子,皇宫之内,没有陛下允许不可骑马!” “今日皇帝怕是顾不上我了。”霍松声双腿修长匀称,狠狠一夹马腹,烈马嘶鸣,他勒紧缰绳闯入午门之内。 守门的羽林军横起长枪:“小侯爷!万万不可!” “闪开!”霍松声一个马鞭甩出去,“误了事,爷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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