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但慕子晨一颗心却提了起来,惊疑不定,这人究竟是胡乱攀扯,还是真察觉了邪魂存在? 谢翎的下属们分身乏术,黑鹰策应谢翎,身上已经挂了彩,谢翎必须为他们搏一条生路,偏头躲开一击,冷笑:“我胡说?那邪祟就藏在你手上的阴阳镯中,你要是问心无愧,敢不敢把镯子交出去?” 慕子晨大惊:这人竟然真的知道! 目前还没人能认出阴阳镯的来历与其中玄机,慕子晨自以为能高枕无忧,谁料居然被人一语道破! 这话说得太清楚了,峰主闻言也难免起了疑心,所有人都将谢翎的话听得清,慕子晨咬咬牙,握着手腕:“我是有个镯子,但绝不是他口中邪物,这是……” “你养邪祟,自己肯定也学了邪法,在不知道的时候说不好已经害了多少人!” 谢翎却不给他狡辩的机会,飞身收弓,扔出一件法器护住他在内的三个人,他一边参战,嘴上不停,高声道:“温阑的死明明是你算计的,装什么无辜小绵羊!” 鼎剑宗众人闻言皆愣。 少主的死还跟慕子晨也有关?! 是了,仔细想想,那时在秘境,慕子晨也跟少主相处过,最后还是他带着鼎剑宗弟子说去找少主,结果就碰上了少主被杀的现场,的确处处透着诡异! 没人提,有些事就容易被忽略,可一旦故意引人浮想,本来就揣着成见的人便容易被带着走。 谢翎一张嘴,黑白交杂,混淆视听本来就是一把好手,慕子晨会煽动人心,以为别人就不会? 而且谢翎比他还会挑时机。 他要撕了慕子晨那张皮,要他名声尽毁,鼎剑宗和玉仙宗私交下滑的帽子怎么能只让沈辞秋担,慕子晨也得下来,身上的污泥还得糊得更重。 谢翎只要想起沈辞秋一身白衣心口染血,孤独又绝望赴死那一幕,就恨不能把慕子晨千刀万剐。 谢翎趁着众人疑心骤起,一箭朝慕子晨疾射而出! 峰主虽然也疑窦丛生,但不可能真让谢翎轻易杀了弟子,连忙祭出法器阻拦,手指掐诀都掐出了残影,一个庞大又虚幻的大钟从他头顶兜头罩下,箭撞在钟上,发出“嗡”地震鸣,音波不休。 峰主一愣:这一箭并不如第一箭厉害。 第一支天火箭是谢翎养着的杀招,而这支天火箭是现场凝的,威力一般,就是故意用来吓人的。 峰主意识到了,慕子晨也意识到了,但是……晚了点。 由于谢翎方才一番话,慕子晨神思激荡,因为心虚,所以害怕,这时候再看到谢翎一箭射出,哪怕身前有人,也在慌张间反射性捉住救命稻草,用了阴阳镯内邪魂的力量,瞬间将修为气息拔上了元婴。 他惊惧之下速度太快,邪魂阻拦慢了点,再想收回,也无异于掩耳盗铃。 因为在场元婴都感知到了慕子晨气息的变化,也的确感受到是由镯子引动的。 当明白谢翎这一箭不过是在诈他,慕子晨面色一白。 他背后冷汗涔涔,在这样密集的言语和生死交锋里已经湿透了,他迎着峰主的目光,只能又装出一副可怜样,弱弱道:“这是镯子上的秘法,它就是个好用的法器,真不是邪法,峰主,有、有秘法不奇怪吧?” 本来不奇怪,临时从金丹拔成元婴的法子,大门大宗都有,但如今这个时机太微妙了。 峰主皱眉打量过这个平常性子乖软的弟子:“回去再解释。” 三两句话不至于引得玉仙宗和鼎剑宗立刻动手,毕竟香荼才是眼下之重,但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这就足够。 慕子晨委屈地低下头。 但他此刻心里恨死那黑衣修士了。 杀了他!慕子晨含恨地想。 谢翎方才那箭是虚晃一枪,但下一支箭又是实打实,天火三箭中焚识箭,丹腑中淬炼的第二支,一箭出去,毁人神识,又一名元婴陨落,死的比第一个死在谢翎手中的更安静。 焚识箭不但费灵气,还费神识,谢翎留在妖皇宫和在连断山脉探查的分魂在这一箭后全部收回,他有瞬间头晕眼花,耳朵嗡鸣,谢翎下意识抬手抹了把脸,在露出的半张脸上一抹,却抹到了满手血。 谢翎琥珀色的眸子沉着锋芒,抬起袖子,狠狠擦过了唇边血迹。 他借了丹药力量,也在短时间内把修为拔上了元婴,但时间有限,元婴的战场不是筑基的小打小闹,天上祥瑞气渐渐散了,元婴们的杀招已经映得这片天空也变了色。 动静太大,周围其他势力的人迟早也会被吸引过来,到时候谁有香荼,谁就是众矢之的。 这战难打,不过也不是没…… 谢翎一句话没想完,那一头,有一名元婴在死前竟然自爆了! 自爆的能量如怒海狂涛砸向四面,余波所至草木成灰,眨眼席卷方圆所有战场,谢翎不知道自己怎么扑出去的,只知道身上骨头像被千钧山峦碾压,他滚落在地,眼前发黑,等撑着手臂起身时,灵气已经耗到极致。 谢翎缓缓撑起,低头吐出两口血来。 这会儿就是再用丹药也暂时补不起来了,经脉承受力终归有限,补气丹也不是万能。 谢翎喘着粗气,等眼前黑一块白一块的光影散了,他才察觉附近还有一个人跟他砸在了一处。 元婴的自爆暂时冲散了焦灼的战局,众人散得七零八落,有些方才就伤得重的,这会儿怕不知道自己滚到了什么地方。 谢翎也不知道自己滚到了哪儿,他衣上滚了一身的泥,他传音玉牌已经有片刻动静,但他都腾不出空来听,此时勉力撑起身,才发现不远处那个人是慕子晨。 慕子晨没他伤得重,有邪魂的力量在,加上玉仙宗人多,此番出发前,玄阳尊大约也嘱咐过同行的人,因此不管回去怎么验证他是不是真藏了邪祟,玉仙宗还是把他护得不错。 慕子晨起身,看到谢翎,先一愣,随即咬牙切齿:“原来是你,谢、翎!” 谢翎的面具掉了。 他看着慕子晨,胸腔翻滚着血腥味,笑了。 “是我。” 慕子晨提着剑,他看得出谢翎已经没什么力气,新仇旧恨加一块儿,他今日就要杀了这人:“你想杀我,沈辞秋知道吗?” “他不知道,那又怎样。”谢翎坐在地上,曲起一条腿,手搭在膝头,仿佛不知道自己死期将至,坐姿散漫又随意,泥泞碎石的地愣是被他坐出了温香软榻的味道。 “我厌恶你,你在他面前晃,我看着就碍眼,一直都想除了你。” 慕子晨冷笑:“他若是知道你想杀他师弟,还会和你在一起吗?不过你马上就要死了,也无法知道了,他还是得回玉仙宗,做我的师兄。” 他故意把最后几个字咬得重,就是要在杀了谢翎前让他也尝尝怒火攻心的滋味,还了方才那一场嘴仗。 但是谢翎根本不气。 因为沈辞秋要回的,绝不是玉仙宗,慕子晨再嚷嚷,沈辞秋也没把他当做师弟。 谢翎伸手按住了传音玉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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