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嗯了一声。 谢清徵惊诧不已:“那她妻子也是女的?” 莫绛雪还是一声:“嗯。” 谢清徵怔了好一会儿,懵懵地喊来茶博士:“续茶” 她突然之间也堕落了,也对别人的情感生活十分好奇了。 好奇之处有三,其一,云猗庄主为何要女扮男装?其二,云猗到底是不是病故的?其三,庄主夫人和天权刀去哪儿了? [37]天权山庄(三) 好奇心、探究欲蓬勃而出,谢清徵重新梳理适才听见的“闲言碎语” 云猗庄主与夫人自幼便订有婚约,云庄主继任家主之位后,曾亲自登门去退婚,但不知为何,没退成功,两人最终还是结为连理,并逐渐成了他人口中的“神仙眷侣”。 而今,云庄主莫名病故,庄主夫人与天权刀也跟着消失不见。 从前在缥缈峰孤身修行,谢清徵对于人间情爱婚姻之事知之甚少,如今下山历练有段时日了,见多了茅檐草舍,寻常人家,明白俗世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是常态;隐约也了悟,修真界的“道侣”,除了是一起修炼的存在,也有另一层含义在 就类似结为连理的伉俪。 只不过,她从未想过,修真界的伉俪也可以是同性 哎,不对不对,在不知情的外人看来,云庄主她们并非一对同性道侣,而是寻常的夫妻。 在璇玑门的未名峰学习时,各派的传统与特色都要记个大概,谢清徵记得,天权山庄虽然看重血缘传承,但并没有传男不传女的规定。 掌教师姐口中的云猗庄主,是位“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的人物,擅使刀剑,也擅铸刀剑。 她为何要女扮男装呢? 修真界众人不知晓她的真实性别,那,她的妻子是否知道她的真实性别呢? 茶博士续了一壶滚烫的顾渚紫笋,谢清徵想得出神,呆呆懵懵地送到唇边,被热滚滚的茶水烫得“嘶”了一声。 莫绛雪看向她,微微一笑,传音打趣道:“又犯傻?” 谢清徵轻哼一声,放下了茶杯。 她还没有修习传音入耳之术,当下人多眼杂,也不好开口问,她抿了抿唇,牵过莫绛雪的手,在莫绛雪的掌心一笔一画写下“为何”二字。 手掌莹白如玉,柔软滑腻,牵在手中,像是握着一块冰凉的羊脂玉。 写完了那两个字,谢清徵依旧抓着莫绛雪的手,一时竟忘了松开。 不知为何,心底的那股痒意又冒了出来 莫绛雪稍微挣了挣,挣脱开来,反握住谢清徵的手,在她掌心写下“不清楚”三字。 又传音道:“当年我途经山庄,得她赠剑与箫,与她煮茶论道一场,也是偶然之间发现她的女儿身,没多问为什么。” 她说得轻描淡写,谢清徵心中却想:“途经山庄?你途经那里,顺便一举夺魁,名扬天下?高手的世界还真是不同寻常” 又听她说“没多问为什么”,谢清徵不由微微一笑。 师尊为人沉静疏冷,处事也十分体贴入微,察觉到别人的秘密,既不去探寻缘由,也不会传扬出去。 若非这次要探查云庄主的死因,只怕她一辈子也不会将这个秘密说出口。 换成是自己的话,只怕早就巴巴地问出了口,非要弄清楚原因才肯罢休。 茶馆中,又有人好奇地问道:“嘿,胖子,你是怎么知道庄主夫人失踪的?我也没看见天权山庄的张贴告示寻人啊?” 那胖散修回答道:“不信你们去天权山庄的灵堂前看看,料理丧事的、迎来送往的都是云庄主的大哥大嫂,还有云庄主的两位高徒。从头到尾不见云夫人的踪影,你们说,哪有丈夫死了,妻子不守在灵堂前的道理?何况那还是一对神仙眷侣!” 有人反驳:“也许云夫人哀伤过度,无法出来理事呢!” 那胖子嘿然:“你们要是不信我的话,后日开丧的时候尽管看看,看云夫人会不会出现在丧礼上!” 那瘦高个散修似是知晓许多陈年旧事,当下又道:“当年我听开阳派的人说,那云夫人貌丑若无盐,嫁入山庄后也不得庄主待见,怎么我闭关出来,两人就成神仙眷侣啦?” 谢清徵白了他一眼。 他说话语气刻薄,言语多含讥讽之意,在座不少人皱起了眉头,想要打断他,却又觉得他知晓许多内情,忍不住想听他说下去。 那黑衣散修倒是反驳了一句:“丑若无盐?燕某可不信!燕某在附近的深山修行,从前偶尔会来新冶城一逛,总能撞见庄主和庄主夫人偕同出游。云夫人戴着面具看不清面容,某远观云夫人那举止身形,窈窕娉婷,似是个美人,与庄主君子般的人品倒十分相称。” 那瘦高个散修继续刻薄道:“依我看,这世上喜欢遮挡面容的就只有两种人,要么极美,要么极丑。” 谢清徵和莫绛雪默契地转头,隔着面纱对望一眼。 有没有可能,就是单纯不想被看穿身份呢? 对望时,谢清徵方才察觉,她和师尊的手还互相牵着。 莫绛雪的手微微一动,谢清徵当即松开相握的手。 莫绛雪若无其事般收回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谢清徵低头摩挲着茶杯,除了窘迫,心中竟还生出一丝意犹未尽的微妙感。 若能多牵会儿就好了她打心底喜欢与师尊多亲近亲近 茶馆里亦有不少或戴帷帽,或戴面具,或戴斗笠的散修,听闻那个瘦高个散修的话语,纷纷呸他。 众人哄堂大笑,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闲扯。 说来说去,都是一些大差不差的内容:要么说云庄主与夫人鹣鲽情深;要么说二人早有嫌隙;要么说云夫人貌美如花;要么觉得云夫人貌如无盐,因而总不肯以真面目示人 看来市井小巷里,能探听到就只有这些了。 外面淅淅沥沥的雨也停了。 莫绛雪瞧了眼天色,起身道:“走吧,快到午时了。” 师徒二人一前一后出了茶馆。 北地春晚,街头巷尾的梨花,白灿灿颤巍巍,开得正盛,一场雨后,清新如洗。 花香味扑鼻而来,谢清徵回想起适才听到的那一两句闲话: “云夫人闺名‘姒梨’,听说极喜欢梨花,云庄主便命人在新冶城栽满了梨树,还在郊外建了一座梨花别院” 谢清徵心中更倾向于她们二人感情甚笃。 但是,这世间的感情,有很多种,父母、师徒之间的孺慕亲情,同门长幼之间的手足之情,还有,伴侣之间,朝夕相伴的爱慕之情 云庄主和姒梨夫人之间,是哪一种情呢? 她心思有些恍惚,望了望白灿灿的梨花,又凝望着莫绛雪的背影。 心底的某种情愫,好似早已生根发芽,野蛮生长。 她似悟非悟,似懂非懂,酸酸涩涩,朦朦胧胧,还伴随着一种想哭的冲动。 有些东西,像是隔着一张薄薄的纸,只需轻轻一戳便能点破。 待要细细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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