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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心疼他不想让他睡地板,喜欢他不想让他离开。 可是一张脸皮那么薄,明明知道即使开口了,对方也定然只会拒绝自己,到时候面子里子都输得彻底,仅是想象都觉得可悲。 还是当夏司逆的时候比较好,小孩子的模样,总归是可以任性些的。 ——可是墨燃今日待他也不错的,甚至记得他喝姜茶的时候,喜爱搁足黑糖,那他可不可以认为,其实墨燃也多少是在乎他的呢…… 这样的念头让楚晚宁禁不住有些心口烫热,脑袋一昏,脱口而出。 “你上来睡吧。” “那我去看看隔壁消停了没,消停了就回自己房间。” 几乎是同时说出这句话,墨燃讲完后才意识到楚晚宁说了什么,微微睁大眼睛。 “那再好不过。” 楚晚宁近乎是不假思索地应允了,像是在着急掩盖着之前的那句话。 “你回去吧。” “师尊你……” “我乏了,你走吧。” “…那好吧,师尊早些休息。” 青年离开了,房门吱呀推开又合上。 楚晚宁在茫茫黑夜中睁开眼睛,心跳很快,掌心都是汗湿的,忍不住为自己刚才的失态而尴尬。 果真是独自一个人久了,别人一点点的照顾关心,都会让他以为那是不可多得的温情。 就像傻子一样。 他懊恼地翻了个身,把脸埋到枕席间,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厌弃里。知道墨燃喜欢的是师明净,与自己不过是疏冷客套的师徒一场,但是…… 梦里的那个人似乎又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一模一样的五官,只是较如今的墨燃似乎年岁更长。 看着自己的时候神情乖戾偏执,瞳水深得令人无法观清。 “吱呀”一声,门又开了。 楚晚宁瞬间僵住,背脊绷得紧紧的,像是一张被拉扯到极致的角弓。 一个人走到床前,尺许静默,他感到那人在榻边坐下,归来处带着些衣料上独有的气息。 “师尊,你睡了吗?” 没有人搭理他。 墨燃便自顾自地说下去,声音很平和,像是话着家常:“隔壁还闹着呢。”他轻轻地笑了一声,俯身支着侧脸,躺在了楚晚宁身边,目光掠过那人明显又僵硬了几分的背脊。 “师尊刚刚让我睡上来,还作数吗?” “……” “师尊总是不爱搭理人。要是不说话,我就当师尊是又愿意了。” “……哼。” 听到床榻深处,那人一声不轻不响的冷哼,墨燃弯起眼眸,黑紫的眼瞳里笑意盈盈。 如果说宠爱师昧是一种习惯,那么逗弄师尊便是他百般不腻的游戏。 对于楚晚宁的感情,墨燃自己从来都没有一个清晰的界定,只不过时不时看到这个人就会心尖发痒,想要露出虎牙,龇牙咧嘴地啃上去,弄他到忍不住哭或者忍不住笑——虽然这大多数时候都只是墨燃一厢情愿的妄想。 但只要那张清寒若冰雪的脸庞,有那么丝毫情绪的变化,是因为自己而起的,墨燃就会感到格外的激动兴奋。 “师尊。” “嗯。” “没事,我就喊喊你。” “……” “师尊。” “有事说,没事滚。” “哈哈哈。”墨燃笑了起来,忽然想到了什么,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问,“我刚刚在琢磨,觉得夏师弟和师尊实在太像,师尊,他是不是你儿子啊?” “…………………………” 楚晚宁大概也是一晚上心情起伏太多了,此时正气闷着。忽听得墨燃这样寻他开心,不由地有些恼怒。 “噗,我逗师尊玩呢,师尊不必——” “对啊。”楚晚宁冷冷地应了,“他是我儿子。” 墨燃还笑眯眯的:“哦,我就说嘛,原来是儿子呀——等等!儿子??!” 登时如遭雷击,墨燃猛地睁圆了双眼,难以置信地张大了嘴。 “儿儿儿儿——儿子?” “嗯。”楚晚宁干脆侧了个身,转过来一本正经地看着墨燃,一张脸庞严肃凌厉,丝毫不像有假。 今晚做的错事太多了,恐令人生疑。既然墨燃要开这个玩笑,不如趁乱使个坏,反正决计不能让墨燃看出自己喜欢他。 这样想着,楚晚宁冷淡地拾回自己刚才掉落的尊严,森然道:“夏司逆是我私生子,这件事连他自己也被蒙在鼓里,如今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若有第三个人知晓,看我不要了你的狗命。” 墨燃:“……………………” 作者有话要说: 咩qaq z最近真的好冷,筒子们不要感冒惹 那么我们来看看大家是怎么取暖的吧~ 墨燃0.5:楚晚宁,你来给本座抱一会儿。 楚晚宁:你不是有皇后吗? 墨燃0.5:来人,把皇后拖下去炸了。 楚晚宁:…… 墨燃0.5:现在只有你了,来给本座暖暖。 楚晚宁:冷血魔头,滚吧你。 墨燃1.0:好冷,想取暖,怎么没人管我……那我还是多喝热水吧。 喂鱼2.0:没事,我能忍。 薛蒙:冷?不存在的,我年轻力壮。 师昧:好冷啊……少主阿燃你们多穿一点,呼…… 楚晚宁:……说什么下修界供暖,骗子,恬不知耻! 第79章 本座的师尊是戏精 如果不是对楚晚宁了如指掌,看他讲话时一本正经的模样,墨燃觉得自己恐怕真的会相信他的一派胡言。 夏司逆是楚晚宁儿子? 开什么玩笑,真当他傻吗? 不过师尊的面子总是不好拂的,于是接下来的日子,墨燃时不时要配合着楚晚宁演戏,做出一副“天呐”“竟是这样”“想不到师尊竟是这样放荡不羁的男子”,诸如此类的反应。 不得不说,虽然不知道楚晚宁究竟想干什么,但这番体验还算有些意思。 墨燃隔三差五就去逗他,日头里在茶馆打尖儿,墨燃就托着腮,睁着圆溜剔透的眼睛唤道:“师尊师尊。” 楚晚宁咽下一口阳羡茶,掀起眼帘淡淡看他:“嗯?” “你为什么不和夏师弟相认呀?” 楚晚宁道:“非是不认,缘份未到。” “那什么时候才算缘份到了呢?” “看他造化。” 墨燃看他高深莫测的模样,憋笑憋的肋骨都疼了,还得做出一副怜悯之态:“夏师弟真的是好可怜啊。” 再比如并辔赶路时,墨燃抬手折一枝杨柳,一路上招猫逗狗敲敲打打,闲着无聊了,便又唤楚晚宁。 “师尊师尊。” “何事?” “我悄悄问你个事儿啊。”墨燃笑眯眯地说,“师娘……是什么人呀?长得可美吗?” 楚晚宁呛了一下,随即用一声轻咳掩盖过去。 “尚可。” “嗳?只能到尚可么?”墨燃惊讶道,“我还以为能让师尊青眼有加的,定然会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呢。” “……” 墨燃按着辔头,将自己的黑马与楚晚宁的白马挨近了,贱兮兮地凑过去问:“师尊和师娘还有往来吗?” “……什么往来?”楚晚宁阴冷地瞥了他一眼,上下嘴唇一碰,森然道,“你师娘已经死了。” 这才两句话就把自己媳妇儿给弄死了?墨燃差点被口水呛到:“死、死了?……怎么死的?” 楚晚宁面无表情:“难产。” “……”噗哈哈哈哈哈。 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墨燃估计自己都要笑得从马背上栽倒在地了。 这般有趣的话题,墨燃自是不会轻易放过。第二天赶路前洗了一袋子新鲜饱满的樱桃,装在褡裢里给楚晚宁路上吃,忽悠他再跟自己聊两句。 “师尊,我能不能知道师娘是谁,叫什么名字?” 楚晚宁拿起一只浆糖樱桃,不动声色地吃了,而后清冷道:“逝者已矣,知道她名字又有何用。” 墨燃从善如流地演戏:“尊主教过孝悌之道,师娘纵使红颜薄命,当徒弟的也应铭记其姓氏,冬至清明,要行祭拜。” 楚晚宁继续吃着他的樱桃,淡淡道:“不必。你师娘不是这般俗人,不喜欢香火味。” 墨燃撇撇嘴,暗自翻了个大白眼,心道:明明是你自己一时编排不出师娘的身世,居然还有脸一本正经地说师娘飘然出尘不食人间烟火。脸上却仍笑眯眯的:“师娘如此脱俗,想必也是修仙之人吧?” 楚晚宁顿了顿,白似霜雪的指尖又拿了只樱桃,慢悠悠地嚼了,才道:“不错。” 墨燃眨巴着好奇的眼睛:“师娘是哪个门派的呢?” 楚晚宁估计了一下夏司逆的年岁,算来当时自己仍然身在临沂,便毫无波澜道:“儒风门。” “哦……”墨燃略微挑眉。这倒是给楚晚宁赚了个空子,儒风门一贯以男弟子为尊,女弟子虽然在武学教授上并无亏待,但却从来没有抛头露面的机会,出门行事也绝不留下芳名,因此儒风门女修虽然也颇有本事,但江湖上也只知道“儒风女修”四字,却无人知晓她们各自的名号生平,因此由得楚晚宁胡编乱造,反正也无从核实。 不过墨燃又岂是轻易废止之人,立刻重整精神,锲而不舍地问道:“那师尊和师娘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又是怎么认识的?” “这……” 楚晚宁一时编不出来,正犹豫着,目光触及墨燃晶亮灿然的眼睛,突然意识到自己根本没必要回答他的问题,立即抿了抿唇,广袖一甩,冷声道,“为师的私事,你过问这么多做甚?” 说着擎缰策马,一袭白衣绝尘而去,把墨燃远远抛在了后面。 两人在外头游荡了十余日,一连跑了好几个小仙门,在市集的武器和灵石摊子附近一一寻查,却并未发觉任何蛛丝马迹。 这一日,楚晚宁照例以棠花传信,与薛正雍互通消息后,便与墨燃一同出了客栈,去隶属孤月夜门下的市集察看情况。 孤月夜是天下第一大药宗,也是薛蒙生母王夫人的师门。 这座仙门建在一座名为“霖铃屿”的海岛上,但事实上霖铃屿并不是一座真正的岛,而是一只巨型玄武的背脊。那只玄武寿数百万年,与孤月夜的始祖长老曾订下血契,驼着整座仙门遨游大海,以其独有仙气滋润岛上万木百花。 孤月夜的门徒素来神秘莫测,与世不争。门派本身与外界交流并不频繁,只在每月的初一十五,玄武会驼着整个仙门靠近扬州口岸,这时候其他门派的人就会来到岛上采购药物,也会有商人向他们兜售武器灵石,以及一些海岛上日常买不到的商品。 不过,霖铃屿上最有名的并不是孤月夜,而是“轩辕阁”,轩辕阁隶属于孤月夜门下,是修真界赫赫有名的一处商行。 这家商行每月开门两次,售卖的是孤月夜最顶级的药物,以及各个卖家出手的稀世珍宝。虽说商品时常触及修真界禁忌,但并没有人会吃了空和孤月夜为敌,毕竟整个修真界一大半的灵药都产自于这个门派,从某些角度来看,孤月夜的实力并不低于当今的第一大派“儒风门”。 “此处人多眼杂,你把斗篷戴上。” 来到霖铃屿的人越来越多,楚晚宁自己拉低了斗篷的帽兜,轻声提醒墨燃。 虽然轩辕阁为表尊敬,给各大门派在竞买场都设立了包厢雅座,但由于这里是销赃与灰色买卖的交易所,大多情况下,修士往往都不会以真面目示人,唯恐让人摸出些底细,或是平白惹上杀身之祸。 墨燃和楚晚宁进了轩辕阁,阁内分为三层,第一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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