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葬之后我会给你个地址,要吊唁的话就去那里。”苏恩曦又点燃一根烟。她的执行效率素来都很高。 “我是要去楼顶吹吹风。”零把双手抄进口袋里,从她进卧室到现在,大衣都没脱。她忽然僵住了,静静地站了片刻,从口袋里抽出了一张字条。因为一直戴着手套,即使在深夜里散步,她都没有把手伸进口袋里。 她默默地读着那张字条,按说那张小字条上已经写不下多少字,可她读了很久很久。苏恩曦觉得有什么不对了,凑过来跟她一起看。 “其实我知道你是谁,我在那些档案里看过你的照片,你是她们中唯一不笑的女孩。去做你觉得对的事吧。”字条写得很潦草,反过来的另一面上,是某个人的名字和地址。 *** 路明非脱下自己的猎装外套挂在衣架上,卸下藏在猎装里的武器,包括袖管中的短弧刀和口袋里的备用弹匣,他如今也是走到哪里都带着家伙的男人了。 那支备用弹匣被掏出来的时候,带出了一张白色的纸条,路明非疑惑地打开纸条,上面是潦草的手书,蹩脚的中国字,“世界上不能被辜负的,除了国家,还有一直陪你的女人。” 思来想去,唯一的可能是瓦图京在把外套丢给他的时候把这张字条塞进了他的口袋。 塞纸条这种事实在不像是瓦图京的风格,有什么话不能开诚布公地说?意思也看不太懂,“一直陪你的女人”,难道是说零么?老爷子大概误会了他跟零之间的关系。 路明非躺在床上,对着那张纸条发了会儿呆,困意涌起,睡着了。 *** 伊丽莎白宫的楼顶是个大理石浮雕的阁楼,周围是一圈雕花铁栏杆,零趴在栏杆上,眺望着夜色中的莫斯科。星星点点的灯火,向着遥远的地平线绵延开去。 风很大,她已经在这里看了很久,动都不动一下。脚步声从背后传来,苏恩曦在睡袍外披了一件长及脚面的貂皮大氅,把长发在头顶盘起,踩着高跟拖鞋上来了,跟19世纪的贵妇似的。 “我是个杀手,我莫得感情。”她把一杯热巧克力递到零手里,和她并肩趴在栏杆上眺望,“要真能那样,你应该会开心很多吧。” 她搂了搂零,让她把头靠在自己肩上。 第97章 但为君故 1 白茫茫的冰海上,yamal号破冰而行,身后留下幽蓝色的水道。前方可见兀立的冰山和一望无际的冰原,整个世界蒙在冰雪的反光中,浩瀚壮丽,像是另一个星球。 芬格尔端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桌面上摆着丰盛的午餐,阳光照在两副纯银刀叉上,熠熠生辉。yamal号上的高层舱室原本都是预留给豪赌客的,奢华是理所当然的,巨大的落地窗可以俯瞰冰海,也可以晒太阳浴。 芬格尔一身笔挺的海员服,配上精心修剪过的胡须,比雷巴尔科更像这条船的船长。路明非要是看到这个画面必然警觉,他知道芬格尔平时在寝室里的德性,可此刻他姿势优雅表情享受,感觉是在欣赏一场活色生香的表演。 没人表演,电视和音响也都没开着,但浴室里的水龙头是开着的,一团白蒙蒙的雾气。 “姑娘,男女有别,授受不亲啊!我俩同住一个舱就已经很暧昧了,您这魔鬼身材,天使脸蛋,还总当着我的面洗澡……就不怕我把持不住?”芬格尔啧啧叹息。 “你又看不见,瞎操什么心呢?”浴室里传出冷冷的女声。 “你架不住我擅长脑补啊……”芬格尔嘿嘿一笑。 这句话还没说话呢,劲风扑面而来,芬格尔连闪躲的机会都没有,就连人带沙发倒翻出去。像是有看不见的高手一记飞踢命中他头顶。 “这大长腿,踢人脑门一踢一个准!”芬格尔摸摸自己的脑门,把手凑到鼻头使劲闻,“真香!” 确实是被人飞踢了脑门,沐浴露的香气里带着女孩的体香,从命中的触感来看肯定是脚丫子。 片刻之后,阳光里一抹淡淡的黑烟如被风吹般散去,一身黑色紧身皮衣的女孩端坐在芬格尔对面,翘着二郎腿,脚尖上挑着拖鞋,正梳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 世上罕见这般逆天的大长腿。 从登船的那天起,酒德麻衣就跟芬格尔同住一个舱。那天芬格尔刚刚踏进自己的船舱就懵了,酒德麻衣穿着一身瑜伽服,在落地窗前正把自己拧成一个别扭的麻花姿势,浑身上下没露几寸皮肤,可那胸那腿,艳风如刀。 曾经一起扛着大刀跟死侍群打过,酒德麻衣和芬格尔就不客气了,直接说从今天起我就住你这儿了,记得给我打饭,还有,给我盯死阿巴斯那家伙! 靠着“冥照”,她原本可以在船上随便行动,但因为有恺撒在,不得不谨慎一点,用得上芬格尔这条狗。 芬格尔对于跟美女同住一屋当然是很开心的,只不过这美女时有时无,跟鬼似的,偶尔会被她吓到。 “说,阿巴斯今天什么表现。”酒德麻衣边吃边问。 “要说这狗贼当真藏得很深,完全看不出有什么不对。自从救了那个小姑娘,他每天都会花点时间陪小姑娘,特别温柔,特别耐心,简直模范干爹!”芬格尔叹气,“恺撒也很相信他,倒是对我还挺怀疑的感觉。” “那个小姑娘也有点奇怪,龙王级的言灵攻势,就她一个人活了下来。”酒德麻衣说,“有辣酱么?” “有有有!”芬格尔立刻从口袋里摸出大把的袋装辣酱来,“知道你喜欢吃辣,我把餐厅里的辣酱全扫了!” 酒德麻衣就着辣酱吃黑麦面包,船上的厨师做的是俄式菜,她一个日本人实在吃不惯,基本全靠辣酱度日。 “我兄弟那边怎么样了?”芬格尔问。 “目前还活着。”酒德麻衣说,“不过混得很惨,满世界逃窜,不是你害他,他也不会那么惨,你还好意思问?” “我不出卖他能保得住我自己?”芬格尔晃着二郎腿,“而且就算我不出卖他,学院早晚也会对eva的命令库起疑,查一查就查出猫腻来了。荆轲刺秦王不还得带着樊於期的脑袋么?我这不是为了潜伏敌营么?我的心一直跟师弟在一起的,我俩好哥们。” “别来这套,你那么贼,谁敢跟你当哥们?”酒德麻衣抬起头来,“你到底是哪一方的人,我还真看不出来。” “我也没问你是哪一方的人对不对?”芬格尔咧嘴一笑,“英雄不问出处嘛!大家有缘修得同船渡,有缘就好!” 酒德麻衣翻了翻白眼,芬格尔确实也没问过她的身份。他俩都知道对方不一般,也都知道对方不是同路人,不过暂时算是路明非的友军,所以一起行动是没问题的。至于会不会忽然拔刀为敌,那是将来的事,将来再说。 “我们就这么走,什么时候才能到那个小女孩说的落地日?”酒德麻衣问。 “早知道姑奶奶你有此一问,昨晚我跟水手们喝了一顿酒,把航海图拷贝了一份带给你看!”芬格尔摸出几张复印纸在桌面上拼好,“离开了法兰士约瑟夫地群岛,再往北极点航行就没有任何陆地了。我们目前规划的航海路线完全是跟着那支探险队之前的脚步走,不过他们去的时候北极圈还没封冻,比我们快很多。越靠近北极点冰层越厚,目前冰层平均厚度已经接近一米,我们最大的航行速度是每小时7海里,还得六天时间才能到那个小姑娘说的地方。” “那地方航海图上可什么都没有。” “感觉是一个尼伯龙根,极光是它的门。”芬格尔攥拳,“我们得先遇到那个‘女神的裙摆’,然后钻进裙摆里去。” “原本好好的一句话,你说起来怎么就那么猥琐呢?”酒德麻衣皱眉,“眼下极夜还没来,太阳都不落山的,能看到极光?” 芬格尔也挠头,这确实是雪的描述中最难理解的一个点,他们到达落日地的时候也是极昼,再盛大的极光能在白天显现?可阿巴斯再怎么问,雪也不多解释。 第98章 但为君故 2 刺耳的警报声忽然响起,舱室门口的那盏黄灯旋转着亮了起来。 yamal号上的每间船舱,从船长俱乐部到最普通水手的小房间都回荡着这样的警报声,就像满树的乌鸦同时开始嚎叫。 全船警报,这种最高级别的警报通常都是在前方出现无法躲避的冰山,或者水密舱严重泄露,沉没难以避免的时候才会发出。船上的所有人都不能忽略这个警报,因为它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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