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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唐安晏的体重压在那真羸弱的背上,晚上看不清楚路,阿玛拿了个手电筒给那真戴在头上,靠着那么一点的光那真背着唐安晏摸索着下山。 以往下山两个多小时的路程,那真用了四个多小时,钢梯有的地方不太牢固,眼看要摔倒的时候那真就用自己身子当靠垫压在地上,以免伤了唐安晏。 山脚下卫生室关着门,那真敲开之后乡医说是伤口感染引发的炎症,需要清创,那真听不懂,只从自己内侧口袋里掏出来钱包,把里面硬币纸币捏着一股脑递到乡医面前。 “钱...那真...有...给...安晏...看病...都给...” 乡医先给唐安晏清洗一下伤口,上了药,最后才话里话外意思说这样太危险了,万一没能及时处理可能留下病根。 那真缩在一旁站着不说话,只盯着唐安晏脸上的伤口看,无助又胆怯。 山脚下没有休息的地方,条件也没有多好,那真在医生交代完之后又把唐安晏背上了山,从晚上十二点折腾到第二天九点,那真才背着唐安晏重新回到家。 阿玛在门口一直守着,见那真回来关心的问唐安晏情况,那真撅了噘嘴,没说话,只流泪,吓得阿玛不敢再问什么。 唐安晏还没有醒,但打了一针之后烧已经退了不少,那真支了个锅给他烧水。 整夜的没有闭眼,又背着唐安晏爬上爬下,那真体力耗尽不少,烧水的时候挺不住眯了会,醒来看见阿玛坐在一旁盯着柴火和水开。 那真把阿玛扶起来到床上,烧了一壶水之后又切了几个洋芋和抓了把大米进去煮粥,粥开了唐安晏还没醒,那真就把粥继续放在锅里热着,火也一直没断。 天已放晴,山上阳光明媚温暖,照得世间万物生机勃勃。 唐安晏在正午十二点半终于醒了。 烧已经退了,全身出过一场热汗但并没觉得黏腻,衣服也显然被人换过。 “那真。” 唐安晏张了张嘴,嗓子还是有些干,环顾了整个房间也没看见那真,他尝试着下床,觉得浑身舒爽,又喊,“那真。” 没喊来那真,阿玛倒是走了过来,指了指还温着的那口锅,作势要给唐安晏盛上一碗, 唐安晏忙把碗接过来,“我来吧阿玛。” 他给自己盛了半碗,常吃饭用的小桌上用塑料袋装着一小袋白糖,里面放着一把小点的铁勺,唐安晏笑了笑,放了一勺到米粥里搅开,白糖混着米香在嘴里翻滚,唐安晏口干舌燥的两口就下了半碗,再去盛了一碗,看了眼门外,又一次问阿玛,“阿玛,那真呢。” 阿玛起初没说话,等唐安晏端着碗回了小饭桌旁才指了指西北方,唐安晏看向羊圈,果然三只羊和253都不在了。 唐安晏又喝了一碗粥,去门口冲刷干净,这才用保温杯倒了一杯水去找那真。 正午阳光刺眼,唐安晏早些天买了顶深灰色鸭舌帽,身上穿的是来了这之后买的杂牌,一身浅灰色卫衣裤,鞋子是和那真一块买的仿冒牌李宁,叫做李李宁。 找到那真的时候那真正低头绣着一件围巾,才绣了个开头,唐安晏走近了那真才抬头看他一眼,没有想象中的乖巧和兴奋,那真只看了他一眼又重新低下头继续绣。 “给那真带了水,过来让安晏看看,看看嘴巴有没有起皮,有没有乖乖喝水。” 唐安晏拿着保温杯从那真身边蹲下来,手指捏上那真下巴,轻掰着往自己这边转。 果然是干的。 唐安晏用指腹在上面按了按,“怎么又不乖乖喝水。” 那真缩着脖子往后躲,唐安晏没发现他的反常,径自倒了一点水在杯盖里,递到他嘴边。 “乖乖喝一口。” 那真扭开头躲了一下,唐安晏捏了捏他后颈关心的问,“怎么了?” 那真不肯说话,只低头把杯盖接了过来,自己乖乖的往嘴里送。 唐安晏皱着眉头看他喝完,把杯盖接过来拧上放到一边,从那真面前半蹲下来,揉了揉他的头发,看着他认真的问,“怎么了?谁欺负我们那真了?” 那真心里又慌又怕,一直不敢看唐安晏眼睛,生怕多看一眼就忍不住哭出来,尤其唐安晏这么温柔问他话的时候,那真很想像以前一样靠在他怀里撒娇。 一直到喂完羊回家,一路上那真都没说话,唐安晏走在他旁边没话找话。 “253是不是长大了?” 那真低头踢着路上的石子。 “明天下山吗?” 那真缓慢的摇摇头。 唐安晏不明白一觉醒来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一直到晚上那真重新把被褥铺在柴草上才忍不住了,把他那床烂的不成样的被褥拿起来,本来想凶那真的话在看到他眼眶红了之后还是不自觉软了下来。 “那真到底怎么了?给安晏说,不可以不理安晏。” 那真咬着嘴唇,可怜的盯着被褥,终于肯说了今天以来的第一句话。 “那真...没...没事...给那真...安晏...那真要睡觉...” “嗯,去床上睡。”唐安晏把被褥扔到床上,不高兴的看着那真。 “那真...在...在这睡...”因为唐安晏把被褥扔了,那真直接从柴草上躺下来,瑟缩着身子团成一团,倔强的把背影留给唐安晏。 一晚上没睡好,唐安晏几次想把那真抱回床上,睡了没一会那真就自己又下床躺了回去,来回几次之后唐安晏终于忍不住压着火把他圈在怀里问,“那真得告诉安晏为什么生气,为什么不搭理安晏。” 那真仍咬着嘴唇不说话,唐安晏有气没处发,折腾半晌还是哄那真说,“先乖乖睡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行不行。” 结果等第二天一早醒来,唐安晏才知道那真已经下山了,唐安晏下山去找,没找到,等再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行李被打包好放在门口,而他一直当作短暂旅居的家门甚至直接从里面上了锁。 唐安晏这会终于明白那真是在躲自己,种种迹象都在表明那真在把他往外推,而他对于这一系列行为竟然找不到半分原因。 “那真。” 唐安晏提着行李在门外边敲门。 没有人回应唐安晏。 唐安晏从上午等到下午又等到晚上,又到半夜,唐安晏敲了最后一下门,“那真,你要是不开门,安晏就一直这么等下去。反正安晏生病刚好,大不了就再生一次病,直接冻死在这山上算了,反正也没人在乎。” 话说到一半,紧闭了一天的门从里面打开,那真哭着站在门口,不知所措的看着唐安晏。 看到这样子的那真唐安晏又疼又气。 “安晏...不要...” 那真委屈的声音发颤,低头抠着手指。 唐安晏忍不住把他抱住,手掌在他屁股上轻轻拍打了几下,“那真是不要安晏了是吧?告诉安晏到底怎么了。” 那真只是趴在唐安晏怀里哭,一句话不肯说,唐安晏牵着他走出门口生怕吵到阿玛。 晚上山上看不清路也没有路灯,只有稀薄的月光照着这片宽广大地。 “告诉安晏。” 唐安晏耐心安抚着那真的情绪,他哪里见过那真哭成这个样子。 “生病...安晏...生病...呜呜呜...山上...山上没有医院...晚了...晚了就会...死...治不好...山上...山上不好...呜呜呜...” 唐安晏胸前的卫衣被哭湿,那真仍旧把自己头埋在他胸口不肯出来。 “安晏...安晏要去山下...山下住...安晏...不可以...不可以...生病...不可以...死...呜呜呜...那真不要...” 折腾了两天,心里忽上忽下被揪的发疼发紧,唐安晏怎么也想不明白,那真单纯而天真的世界里,永远为唐安晏考虑得比任何都要多。 唐安晏心脏的跳动难以压制,连日来的提心吊胆和烦闷都在此刻被温柔疏解。 “那真真的愿意安晏去山下,再也不和那真一起玩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下山卖洋芋了吗?” 那真缩在他怀里摇头,然后又点头。 唐安晏无奈的托着他下巴迫使他抬头看自己,“那真真的舍得安晏吗?” 那真自然是不舍得,可是他怕唐安晏在困境的山上没能得到及时治疗,纵然他再傻也知道唐安晏是大城市来的,被养尊处优的爱着,山上的一切都是和唐安晏格格不入的,包括他自己。 “那真...” 那真抬头没说完的话被唐安晏尽数吞入口中。 唐安晏吻了那真,在悬崖村山顶,在远隔北京千里之外的大凉山。 唐安晏的吻很温柔,不敢过分深入,只用嘴唇厮磨着那真柔软而干涩的嘴唇,在上面轻轻吻,也恶作剧的用牙齿轻咬。 那真吓懵了,眼睛睁大而慌乱的看着唐安晏,哭也忘记了哭,手指被唐安晏温柔的抓在手心里,继而放在心口处。 “知道我们在干什么吗?” 唐安晏离开那真的唇,笑着问他。 那真的反应虽然慌乱,但还是红着脸腼腆的点了点头,靠在唐安晏怀里小声讲话。 “知道...小时候见过...阿达亲阿莫...还有...村子里...新郎新娘...” 唐安晏捏他的耳朵,让他抬起头来。 “安晏想告诉那真,安晏喜欢那真,所以不可以推开安晏知不知道?” “可是...” “没有可是。”唐安晏打断那真。 “没有可是,安晏这次是意外,安晏以后不会生病了好不好,就算生病了,我们一会去山下买药,都备好,这样就不怕了是不是?” “那真不知道...” 那真抿着嘴唇,直直的盯着唐安晏看,唐安晏没忍住又把他抱过来亲了亲,那真也不躲,乖巧的任由唐安晏捏着自己的耳朵,微微仰着脑袋听话的给唐安晏亲。 “安晏在,那真不用怕,安晏会保护那真,而那真也不可以再推开安晏了。安晏这里会疼那真明不明白?” 唐安晏抓着那真的手放在自己心口。 滚烫的快速的心脏跳动,那真仰着被唐安晏亲的通红的脸乖乖点头,言辞凿凿的说,“那真...那真也疼...这里...” 那真也抓着唐安晏的手放在自己心口,“这里疼...那真不知道为什么...不理安晏的时候疼...安晏生病的时候...也疼...安晏摸那真头的时候...还是疼...” 唐安晏告诉他,“安晏的疼不比那真少,所以我们都不让彼此疼,那就不要吵架不要冷战不要不理对方好不好?” 那真想了想,点了点头,说,“好。” 唐安晏又把行李里的衣服一件件拿出来,那真跟在他身边帮着把衣服一件件放好,躺到床上之后那真靠在唐安晏怀里,半晌支起身子来用鼻子蹭唐安晏鼻子,声音软绵绵的,“还要...安晏...刚才那样...亲亲...” 乖巧可人的人就这么直接的说着情话,唐安晏伸出手指临摹着他的嘴唇,轻轻拿指腹在上面揉搓,声音低沉的勾着嘴角笑。 “那真自己亲。” “哦。”那真不懂拒绝,只会乖乖听话,听到唐安晏这么说真的低下头来用嘴唇贴在唐安晏嘴唇上,贴上了又不知道该怎么做,呆滞了一会,伸出舌头来在唐安晏上嘴唇轻轻舔舐了一下,唐安晏哪能受得了这种刺激,克制不住的按着那真后脑勺化被动为主动的加深了这个吻。 “唔...安...安晏...那真...喘不过...气...了” 唐安晏笑着放开他,把他抱到怀里,在他后脑勺温柔的摸了摸,最后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压低声音笑着看他被吻得红肿的嘴唇,“小声点,别让阿玛听见了。” 第10章 ================ 悬崖村迎来了第一场雪,雪下的不小,山路被厚厚一片白覆盖,钢梯路滑,唐安晏这几天和那真便都没有下山,窝在土屋门口,一人搬了一个马扎紧挨着坐看雪景,趁阿玛没注意的时候唐安晏会捏着那真的下巴凑上前讨亲,那真也乖,被他欺负急了也只用小拇指轻轻去勾唐安晏捏着他后颈的手指。 这个动作逐渐成为已经潜移默化的信号。 山上的时间像是被定格,与山下分离绵延,凹凸不平的陡峭山路,偏偏最能抚平唐安晏乱哄哄的心。 变得紧实,平整。 雪化后的一天,唐安晏和那真重新下了山,走至半程,恰逢遇到迎亲队伍。 新娘身着彝族色彩鲜艳服饰,伏在新郎背上,头戴红布,身披蓝色查尔瓦,身上各式手工捶打敲击出的银饰随着动作浮动铃铛作响。欢快唢呐声不绝入耳,后面跟着长长的亲朋好友。 2556级钢梯走了一半,新郎脸上全是汗眼睛却笑着,唐安晏头一次见这种热闹场面,不禁拉着那真的手腕靠在右侧停下避让出路。 那真虽然见过村子里有人结婚,但近距离的场面他也没曾看过,好奇的挨着唐安晏肩膀,注意力却几乎全放在新娘衣服上,图案精美极有考究。 彝族也并非成日穿彝族服饰,偶有重大节日才盛装出席,只有老一辈的习惯了,即便繁琐也照常穿戴,唐安晏来了近一个多月也没见那真穿过。 “那真怎么不穿这种服饰?”唐安晏指着新郎身上的衣服问。 那真收回视线抬头看向唐安晏,“安晏…要看吗…” 那真话总是问的直接,不会遮掩,唐安晏迎着他认真的眼神捏捏他下巴,“要看。” 下巴被唐安晏捏的有些痒但也没躲,那真郑重的点了点头,“好……那真回去……穿给安晏……看……” 队伍行至一半,有一个年约五十左右的彝族大伯看见了那真,也顺带好奇的打量了眼唐安晏,随后停下来用彝语冲那真说了一堆话,唐安晏听不懂,但看那真有些腼腆的点着头,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冲大伯点了点头,最后大伯粗糙宽厚的手拍在那真肩头,也顺带着拍了拍唐安晏胳膊,说了一句话,唐安晏隐约只能听到“……热杰……扎则……” 唐安晏求助的看向那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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