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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他一贯都是这样,那双眼睛又冷又直接,好像从不畏惧,也不在乎。 这让裴听颂想到了冬天。 他喜欢冬天的气味,冷冷的,混合枯朽草木最后的一点清香。尽管所居住的atherton几乎不下雪,但他也喜欢冬天。 裴听颂从小就有一个奇怪的癖好。 冬日花园里的悬铃木被园丁裁剪下半枯萎的枝叶,没了夏时的生机。这是他一年中最快乐的时候,他会蹲在地上悉心挑选出最笔直的树枝,然后握住两端,将它们一一折成两半。 这些残枝漂亮笔挺,缺乏弹性,长着一副不会屈服的模样。掰动的瞬间,你能感觉到在这坚硬之下隐隐发力的固执反抗。但没用,它们最终仍会断裂,发出清脆的绝响。破碎的断面展示着最后的新鲜的生命力,植物清香和腐朽枯枝混合的复杂气息弥散出来,很迷人。 折断的那一刻会给他带来莫大的心理满足。 就在此刻,这种熟悉的满足感在靠近。 他好像又找到了一枚心仪的枯枝。 “别弄得这么水火不容。我对你真没那方面的兴趣。不过既然都答应营业了,总得做出点营业的样子。如果你不知道应该怎么做……”裴听颂的笑看起来很纯良。 他伸出手,把方觉夏搭在额前的湿发拨开,声线很低,“乖乖听我的话就好,觉夏哥哥。” 这还是头一次,方觉夏听见眼前这个比自己小三岁的家伙亲口叫一句哥哥。 两年的时间里他们的生活看似有交集,但其实根本是存在于两个不同坐标的直线,没有丝毫重叠。方觉夏的情绪总是很平缓,好像无论遇到任何棘手的人,他都可以淡然处之。因为人总是遵循基本规律行动的动物,都是自然法则的投影。 但裴听颂是个例外。 他是个易燃易爆的不确定因子。 方觉夏保持着惯性沉默,双眼仍坦荡笔直地望着裴听颂。过了几秒,他伸手替裴听颂整理好不小心翻折起来的衬衣领口,像个称职的哥哥那样。这张漂亮的嘴最后也没有吐露任何只字片语,只扯了下嘴角,离开了。 之后的几天他们都在企划会议和练习室度过,新专的概念打磨到现在还是有些模糊。直到程羌在会议中途开了个玩笑。 “真费劲。实在不行让江淼弹个古筝,子炎打碟,完了一一嗷一嗓子,觉夏路远跳舞小裴来段rap得了。” 本来是句玩笑话,大家都笑得正欢。没成想还真被桌上的两人听了进去。 “等一下。”/“我有个想法。” 方觉夏和裴听颂异口同声,会议室瞬间安静,大家都被这种破天荒的默契感惊得闭了嘴,气氛一时陷入尴尬境地。 就在大家都等着他们俩继续说下去的时候,两个人又像较劲似的都不开口了。 程羌拿指节敲了敲桌面,“你俩真逗。行吧,老四先说。” “凭什么?” 知道裴听颂一定会不满,程羌顺势道,“那你先说。” “……我说就我说。”裴听颂清了清嗓子,手里的笔转了好几轮,“新专让我们自己参与制作。” 与其说是想法,他的语气和表达方式不如说是宣告结果。 程羌撸了袖子,“喂,你小子……” “我也赞同他的观点。” 所有人都齐齐扭转头,诧异地看向另一方向的方觉夏。 凌一翘着椅子向后仰,小小声对路远说,“你觉不觉得怪怪的……” “觉得。”路远认真点头,眼神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我现在怎么看他俩怎么配,我这是怎么了?” 凌一翻了个白眼,“你中蛊了。” 方觉夏没有听见队友的议论,开口道,“其实之前两专的概念也费了很多心思,但效果一般。当然,可能是我们概念消化能力还不够。所以我想,”他望向老板,态度诚恳,“与其另造一个新的概念让大家去适应和消化,我们不妨……” 身为数学系毕业生的口癖再一次出现,队友们都忍不住笑出声,凌一直接接梗,“我们不妨设一个x,显然……” 大家一笑,裴听颂侧目去看他,见他细白的脖颈开始发红。 方觉夏咳了咳,努力将话题拽回来,“我的意思是,干脆彻底抛去过去的模式,参与创作。像羌哥说的,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部分,虽然不能保证效果是简单的积累相加,但融合过程总会碰撞出火花,不是吗?” 他很少说这么多话,所以显得更加认真。 陈正云有些意外,但还是点头,“给个确切点的思路。” “中国古典民族乐和电音。”裴听颂停下手里的笔,“这也不新鲜了,但男团里应该还不算泛滥。淼哥的古筝完全可以做pluck或者lead。就拿trap来说,低音贝斯和古筝清亮的音色应该会创造出很好的上下空间感。再加上抓耳的drum set,我觉得可以做出很棒的舞曲。” (作话有术语科普) 他的想法很快得到了电音玩家贺子炎的赞同,“之前我就想过这个问题,讲真的我手里还有几个demo,就是按照这种思路做的,有trap也有future bass,非主打搞一个古筝铺底的蒸汽波肯定酷。而且古筝指法多变,节奏可以做到非常快,很适合drop前的铺垫。”说完他看向江淼,“你说呢?” 江淼笑笑,“挺有趣的,如果真的想试,我再提个建议。”他看向凌一,“一一可以尝试一下戏腔,你嗓子高,吊上去配民乐电音应该会有起鸡皮疙瘩的感觉。” “队长这么一说我现在都有点了g。”凌一摸摸自己的胳膊,“不过我还从来没有试过。觉夏呢?你要不也试试?” 方觉夏还没开口,就听见裴听颂道,“他声线自带混音效果,适合hook。” 凌一立刻贼兮兮调侃,“啧啧啧,这么快就给自己找好了hook。” 贺子炎一本正经,“hook可是嘻哈的灵魂啊。” “哇……灵魂~”路远也加入进来,“这两天cp视频看得我有点上头。” “上什么头。”程羌敲了一下路远的头,“编舞呢?” 凌一立马开启东北话模仿秀,“憋打他波棱头。” “滚犊子,这是天灵盖。”路远白了一眼,正经起来,“终于到我的主场了。男团编舞要的就是记忆点和表演张力。既然大家都定下主题了,我觉得表演上就别尽可着传统编舞了。可以用两种live模式,一种是乐队版本,现场弹古筝打碟,另一种就是唱跳live。” “这个想法不错。”看着大家灵感碰撞,陈正云脸上浮现出笑意,“还有吗?” “我建议哈。”路远笑嘻嘻看向觉夏,“记忆点这一块,还是得让我们觉夏出马了。” 方觉夏不明所以,“我?” “既然是传统和现代碰撞,编舞上也得有传统元素啊。我刚刚脑子里闪过了一个场景,就是觉夏跳古典舞,只需要一小段独舞,放在中间的bridge,如果现场能配上一镜到底的运镜,肯定很绝……” 听到这里,裴听颂的脑子里竟然自动呈现出画面。古筝独奏下,全黑舞台投射下独束追光,只打在他一个人身上,一下腰一搭袖,再配上一柄折扇,修长身形舒展扭转,灯光透过丝质布料摸索到柔韧的肌骨纹理,月色追流水。 绷直的足尖在最后一声铮鸣中落地,折扇瞬展,眉眼外延出一抹红。 “小裴?裴听颂。” 程羌的声音将他从想象中拉扯出来,裴听颂回神,抬头发现大家都在看他,“看我干什么?” “想什么呢这么入迷。”贺子炎已经站了起来,“走啊,散会了。” 这么快。 才一支舞的时间而已。 “怎么样?我刚刚的提议。”路远揽住方觉夏的肩,“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你小时候学过古典舞和现代舞。” 方觉夏点头,“小时候跳过。” “小时候?”凌一无论什么时候都能插入话题,“觉夏你也是从小就学舞吗?你都没有跟我们说过。” 裴听颂两手插兜走在后头,心道别说小时候了,这家伙什么时候分享过自己的经历。 “嗯。”方觉夏的眼睛不自觉垂下来,走廊的雪白地砖被灯光照得刺目,一个发光的砖块映照出一方舞台,舞台上的男人舞姿从容,形舒意广。再往前走,他看见舞台下稚嫩的自己,牵着母亲的手仰头望着。 [妈妈,我以后也要像爸爸一样!] [好啊,我们宝贝一定会成为最厉害的舞蹈演员的,比你爸爸还厉害~] “学过几年,后来没学了。”方觉夏抬头平视前方,和大家一起走到电梯口,语气从容,似乎是为了防止大家继续追问,他很快续道,“底子应该还在,我可以试试。” 江淼低头端详了一下自己的手,“哎呀,我也得重操旧业了。”刚说完,他的右手被贺子炎抓住。他做出搓碟的动作,笑起来,“重操旧业2.0。” 路远:“那你们就快做个demo啊,我现在就想编舞了!” 凌一巴结起来,“远哥!大连市草!我要一个超级帅的part!” 看着大家吵吵闹闹,方觉夏心里涌现出久违的暖意,好像回到了出道时,每个人都在努力地朝着自己的梦想前进,努力地呈现最好的舞台,除了某个人以外。 视线瞟开,电梯金属内壁映射出裴听颂的身影,他半低着头,像是在出神。 在方觉夏的记忆里,裴听颂来的时候还是个十七岁的孩子,事实上他对空降并没有太多意见,总归是队友,他也是正常相处。 可当时的裴听颂实在不服管,就因为他有次练舞时态度不端,从没发过火的方觉夏和他起了冲突。那是他们之间第一次发生矛盾。两个年轻小伙打起来,旁人拉架都拉不住。 [你以为我就是想来这当什么爱豆吗?练什么练!我跟你这种费尽心思想上位的人没什么话好说!] 听到这句话之后,方觉夏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见面还挺友善的裴听颂后面会态度转变。 但他当下并没有气恼,异常冷静。 [听说你想当嘻哈歌手。] 早在裴听颂进公司第二天,他在美国十几岁混地下被父母强行送回中国的事迹就传得人尽皆知,大家多少也听说他是被他姐押到星图这种小公司,大概是为了让他尝尝混娱乐圈的滋味。 无论是初衷,还是方式,都和他们这种辛苦拼来的不一样。 [梦想这种东西没有高低贵贱,只有能实现和不能实现。] 方觉夏松开抓住他衣领的手。 [我跟你这种幼稚还带着偏见的人,也没什么好说的。] 一个谣言缠身的偏执狂,和一个傲慢嚣张的叛逆者,人生轨迹本就应该背道而驰。可偏偏阴差阳错狠狠撞到一起,一场相遇变成两年都无法修复的事故现场。 谁也不屑去了解谁,反正只要能保持安全距离,总能维持表面和平。 “对了淼哥,”出了电梯,裴听颂道,“你们先练,我得搬家。” “搬家?!”凌一眼睛一亮,“搬回宿舍是吗!今天?” 裴听颂点头,“明天,强哥催了我好久,毕竟要录团综。” 方觉夏凝视他的侧脸,巧的是与此同时他也回头,对上眼神。一切都很巧妙,就像他们之间的第二次正式交集也和“潜规则”有关,偏偏被他知道,偏偏由他出手。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偏偏,他们会这么一直毫无交集下去,或许到团队解散的那一天都是如此。 裴听颂笑起来,平白透着股恶童感,“看来不是每个哥哥都欢迎我回家啊。” 听说许多杀人凶手都喜欢回顾犯罪现场,以寻求某种快感。奇怪的是,他始终以为裴听颂才是这样的人,可此时此刻,自己这具平淡身躯似乎也分泌出某种催生快感的神经递质,仿佛在期待什么。 安全距离一旦被打破。 这场事故又会惨烈重演吧。 “欢迎回来。”方觉夏微笑。 第5章 匿名爆料 自从他们因为机场视频上了热搜,讨论度就一直高居不下。程羌找到方觉夏,让他好好营业一下自己的微博。 事实上,kaleido的每个人出道时都运营了微博。方觉夏自身的热度加上师兄团的帮衬,一辑最初反响也不差。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们可以好好地接住师兄团的东风时,某匿名论坛忽然出现一个帖子,名字是[fjx当初如果不被踢出as,现在已经是天团的top了吧,真实孽力回馈]。 楼主自称是astar的前练习生,将事件始末说得有鼻子有眼。 [fjx是跳舞进的as,不谈能力光是那张脸就是一骑绝尘,被某高层(不是一把手)看上,跟了一段时间,但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公开吵了一架,摔门就走(这件事很多练习生都知道),第二天就被赶出公司了。当时离翘团出道不到半年,他本来都是明面上的c位了,teaser也拍了歌也录了。搞不懂为什么要作死。现在出道了不也是跟翘团对打?哦不,辱翘了,糊卡配不上。] 翘是astar出的七人男团“七曜”的粉圈外号,因为是大公司的种子团所以早期一直备受关注,出道也是顺风顺水一炮而红,粉丝无数。七曜比kaleido早出道一年,可因为方觉夏特殊的练习经历,这两个本不在同一起跑线的团有了关联,所以总是被拿来比较。 [fjx这么牛的吗?预定c位都可以被踢出去,这得是有多作啊。] [讲真,说卡是翘对家的都是登月级碰瓷,翘可是正统大公司出身的天团预备役,人奔着登顶去的。一个小公司野鸡团怎么好意思对标翘啊?] [煮熟的鸭子都飞了。不过讲真他的颜确实能打,爱豆颜值天花板了,我要是金主高层我也包养他。翘现在的门面真的路人脸。而且风景线的粉色胎记太勾人了,禁欲系美貌小作精也挺好吃的,可惜出道之后搞了个什么禁欲系冰山脸人设,没劲。] [合理猜测,没准儿是fjx狮子大开口把高层惹毛一气之下让他滚蛋了,哪儿那么多真爱啊,男的都是得到之后就腻了,天仙都没用。] [这个团真够乱的,空降一个关系户就算了,现在连唯一一个还算是正统练习生出来的也被曝光性丑闻。糊卡真是永世不得反身了。] [哈哈哈怎么楼里都直接默认是男高层潜规则fjx啊hhh] [笑死了,fjx这种炒作手段可以啊,以后可以捆绑七曜吸一辈子血咯,美滋滋。] [过段时间会不会爆出视频啊,感觉这种事都有大招在后头] …… 一时间,爆料帖被顶到首页,挂了两天,其他社交网络也传得沸沸扬扬,微博营销号孜孜不倦搬运着。 第三天的时候甚至流传出方觉夏离开as前录制的七曜出道曲片段,他的声线太特别,根本不会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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