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嘴,像贴封条一样。 方觉夏瞪大了眼睛。 “你不知道你当时做了什么。” 他俯下身子,像座崩塌的漂亮殿宇,忽然倾倒在方觉夏眼前,瞬息间地动山摇。 “你那天晚上亲我了,方觉夏。”裴听颂的声音很缓,很沉。 然后,他隔着纸片吻了上来。 方觉夏的呼吸骤停,废墟将他淹没,身体无法动弹,大脑一片空白。 下一个瞬间,这些断壁残垣恢复聚拢,一点点归于高高的天际。他似乎从隔着纸片的点水之吻中脱离,得到了喘息的空间。 可离开的裴听颂却皱了皱眉,不满于这种程度的还原,于是伸手揭开了那个只维持了片刻的封印。 “不对,是这样的。” 他真正地吻了上来。 第45章 破冰回暖 怎么会这样? “唔!”方觉夏拼了命挣开被他握住的手,用尽全力去推他, 可根本不起作用, 反倒把裴听颂逼得更疯了, 彻底压上来, 让他没有了丝毫喘息的空间。 他不清楚自己当初喝醉时是不是真的强吻了裴听颂, 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吻的。可无论如何,裴听颂的吻绝不止蜻蜓点水, 他越是反抗,裴听颂就越是用力,酒精和胜负欲拱起的火把理智烧成了灰,他甚至不再管方觉夏是不是还在推他, 直接用手掐住他的下颌,如同撬开一座冰山那样逼迫他分开禁闭的唇齿。 一个毫无经验的初学者,哪来什么高超的技巧。 用唇齿吻他, 用骨骼吻他。 这把火将他内心深处从未有过的欲望燎起,让这一时兴起的拟态变得不再单纯。 封闭的冰川搅碎成毫无依靠的浮冰,被迫融成春水。逐渐稀薄的氧气令方觉夏的反抗变成垂死挣扎, 扬起的脖颈仿佛失去吞咽能力,他真的成了一只渐渐失去自己的猎物。 不,他不能成为猎物。 意志恢复了片刻的清明, 他用最后的力气狠狠咬下去。 发疯的狼崽子吃痛地松手抬头, 又被方觉夏狠狠甩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在深夜的卧室格外清晰,清晰到在方觉夏发懵的脑子里反复回响,他从来没有这样子打过谁, 用这么大的气力。 但他真的不想成为裴听颂醉酒之后发泄的工具。 裴听颂被他打得偏过头去,两只胳膊撑着自己的身体,像是被这一巴掌打懵了,半干的头发散乱地盖住他的脸,看不清表情。 方觉夏用手背擦干嘴角,急促地喘着气,眼看着裴听颂的浴巾也被他挣得散开,他只好将整个被子掀起来盖在裴听颂身上。 他能感觉到口腔里弥漫开来的血腥气,从齿背扩散到舌尖,只不过不是他的血。 原本他一肚子火等着爆发,可现在裴听颂一动不动,他反倒一个字也骂不出来了。就在那一巴掌之后,房间里静得可怕。 方觉夏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这个时候他完全可以甩手就走,是裴听颂发疯在先,他就权当自己被狗咬了。 被狗咬了总不能咬回去。 没有错。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喜欢纠缠的人,任何会对他造成情绪影响的人或事他都能轻而易举地屏蔽,就当不存在、没发生,只要这样他就能维持内心的平静。 这才是方觉夏一贯的处事原则。 下了床,他夹走一个枕头又打开衣柜,从里面翻找出另一床被子准备走人。哪怕是在沙发上睡他也不想再跟这个疯子待在一间房间。 抱着被子离开卧室,刚走了没有两步,狠下心的方觉夏就被一个声音拖住了脚步。 裴听颂连打了三个喷嚏。 就在这短短几十秒内,方觉夏站在走道,脑海里搜刮出所有他能找到的裴听颂的缺点,他过去两年对自己各种各样的戏弄,然后努力地回想刚刚他有多么愤怒,多么生气,多么想把这个疯子给揍趴下。 几十秒过去了。 历尽千帆的方觉夏还是回到了卧室,一边骂自己一边往回走。 他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矛盾的人。 裴听颂明明就是他见过最嚣张最幼稚的人,有数不尽的缺点可以铺垫他的不管不顾,可偏偏这几十秒里,他脑子里想的全都是裴听颂如何帮他摆脱困境,在千钧一发的舞台上毫无迟疑地跟随他,黑暗中扶住他的肩膀,明明不会照顾人还陪着失智的他一整晚,游戏里的暗中保护和倾尽所有…… 还有他刚刚一遍又一遍地说,方觉夏,你很好。 他所谓的狠心就是一戳就破的纸老虎。 “裴听颂,看在你当时照顾我的份上,我还给你。我对你仁至义尽。”他把被子扔在床上,毫不温柔地放倒了裴听颂,偏着脑袋费劲地用另一床被子把他裹起来。他现在就是世界上最不走心的寿司师傅,手法粗糙地卷起一个狼心狗肺的紫菜包饭。 只能露出个头,裴听颂一脸委屈,右边脸被打得通红,眼圈红红的就差哭出来,也不知道是真难过还是着了凉,反正一直吸鼻子。 方觉夏还在气头上,两只手摁住他,语气难得地发了狠,“不许乱动,你要是着凉感冒我就真的不管你了。” 裴听颂一听更委屈了,“我嘴疼!” “你活该,”方觉夏瞪着他,“我没有咬断你的舌头你就应该谢天谢地了。” 一听他这样说,裴听颂瘪起了嘴,“你怎么这么凶啊。” “你第一天认识我吗?” “不是……”他老老实实回答了这个问题,又开始叽里咕噜说话,还大着舌头,“你对别人都可、可温柔了,就是对我最凶,你也不、不会对我笑。” 方觉夏瞥了他一眼,正要说话,可裴听颂像是特别怕他打断似的,气都不带喘的就又开始抱怨,“我、你,你那天亲我,我都没有发脾气。我一句都没有说你,我还抱着你睡觉了。可你呢,我就亲了你一下,你就打我,我爸都不敢打我,他打我我就跳窗户,我就把他的车开走!我开去……” 方觉夏头疼得要命,一手捂住裴听颂的嘴,整个人坐在裹住被子的裴听颂身上,“闭嘴,我不想知道你开你爸的车去哪儿,去拉斯维加斯都行跟我没关系。” “唔!”裴听颂显然是不乐意了,话都不让他说气越憋越多,于是张开了嘴想咬他,可牙齿刚碰上,他就又闭上了嘴,气得直晃脑袋。 “你真的疯了,你以后别喝酒了,咱们都别喝了。”方觉夏收了手摁住他的头,裴听颂吸了吸鼻子,可怜巴巴,“你咬我手,我不咬回去。” 方觉夏拉开自己的衣领,“我脖子都让您咬破了小少爷,还说没咬回来。” 裴听颂不依不饶,“那你亲我了我亲回去不行吗?我都没有打你,你还打我。” “我说不过你。” “你本来就是……” 方觉夏气不打一处来,用手指着他的脸,“闭嘴。我就问你我是那样亲你的吗?我喝得再醉我也不会像你刚刚那样,不可能。” “你就这样。”裴听颂使劲儿抬了抬头,吧唧一下亲上方觉夏食指,“就这样。” 方觉夏连忙收回手指,忍不住又大声说他,“谁让你又亲一下了?” “你问我的,是你问我的!”裴听颂好像觉得自己已经是世界上最冤枉的人了,急得像个翻不了身的蚯蚓。 这辈子方觉夏都没有应付过这种场面,他二十三年来积累的人际交往经验在裴听颂身上全都废了,心力交瘁。 深深吸了口气,方觉夏不想再跟他纠结谁亲谁怎么亲的问题了。他从裴听颂的身上起来,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他真是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我们休战,行吗?睡觉。”方觉夏拿起那条浴巾,沿着对角线一卷把他捆起来,“你明天不是还上课,你给我老老实实睡觉。” “我不想上课。”说完他又打了个喷嚏。 你想不想上课跟我有什么关系。 方觉夏没搭理他,抱着自己的被子准备离开,再这么折腾下去,他半条命都搭在裴听颂身上。 可他刚要走,裴听颂就一边叫着一边扭着要跟他走。 真摔下去又不得了。 “不许动。”方觉夏没辙,只能将就着在他旁边躺下,准备等他睡着之后再走。 看见方觉夏关了灯躺在他旁边,裴听颂终于是消停下来,不吵也不闹了。方觉夏裹着自己的被子背过去面对衣柜,感觉裴听颂一拱一拱的,往他后背靠。 方觉夏一言不发,黑暗中什么都看不清,他也不想看清。一整天的录制耗光了他的体力,他早该睡着。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充满了气的气球,碰上裴听颂这个仙人掌,扎了一身的刺,不管他愿意不愿意,这些气也都一股脑泄出去,只留下软绵绵的干瘪躯壳。 过了一会儿,身后又一次传来裴听颂的声音,但不像刚才那样委屈又任性了,沉沉的,带着点难以名状的请求意外。 “不要关灯。” 方觉夏莫名,背对着裴听颂冷冷说,“不关灯怎么睡觉。” 说罢,他感觉到裴听颂的头抵上他的后脑。 “关了灯方觉夏就看不见了。” 这一刻他才发现,原来方才那个吻仍留有余震。 一旦闭上眼,他就会重新陷入到那个溺水般的深吻中,心脏都湿透,找不到逃脱的出口。 没转身,但方觉夏伸出手,绕到后面轻拍了拍裴听颂的头。 “看得见,睡吧。” 裴听颂是被自己订的闹钟吵醒的,十点钟的课,他定的八点半的闹钟,震得头疼。睡得迷迷糊糊,眼睛都睁不开,他想伸手去关掉闹钟,谁知道手根本伸不出来。 奇了怪了。裴听颂皱起眉头,下一刻一只胳膊搭在他身上,隔着他摸了半天枕侧,摸来摸去才终于抓住他的手机,直接长摁关了机。 他吓了一跳,一瞬间清醒。睁眼扭头,看见身边窝了个人,半张脸都缩在被子里,可露出来的那个眼角胎记除了方觉夏再没有其他人。 神智缓慢复苏,他试着去找之前的记忆。他记得他们从节目组的饭局出来,然后小文把他们送回宿舍。 不对,宿舍的门锁被攻击了,所以他们现在应该是在他的公寓。 没错,所以他才会和方觉夏睡在一张床上。 一切都非常合乎逻辑,裴听颂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些许。宿醉之后头疼得厉害,裴听颂想起来喝口水,结果却发现自己根本起不来。 他用力抬起头,这才发现自己被裹了起来,还用两条打了结缠在一起的浴巾绑得死死的,别说起来了,动都动不了。 不是,方觉夏脑子怎么想的?裴听颂一面在心里骂,一面想办法拨开被子从里面钻出来,刚钻出来一只胳膊,他就发现不对了。 他怎么是光着身子的? 裴听颂挣扎着将两只手都抽出来,往外拱了拱,然后解开捆着他的浴巾,往被子里瞄了一眼,才发现自己真的什么都没有穿。 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头疼得要命,裴听颂往地下看,哪儿都没有他的衣服,他只好就这么裹着被子从床上下来,打开衣柜随便找了套睡衣套在身上。猛地向衣柜里的镜子,他才发现自己右脸有点肿,还有点红。 舌头也有点疼。他张开嘴看了看,发现舌头被咬破了。 不光如此,他的肩膀上也有指甲划破的伤口。 怎么回事。 他浑身上下的每一块骨头都是疼的。 回头看了一眼方觉夏,还在睡,裴听颂满心狐疑地自己去了洗手间,他洗了个澡,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还有没有其他的伤口,顺便回忆昨晚发生过的事,可脑子乱得厉害,怎么都想不起来。 本来以为洗了个热水澡之后人会舒服点,可越洗头越疼,越呼吸不畅,干脆关了水,从里面出来。等到他从次卫里出来,纠结地回到卧室时,才发现床上竟然没有人了。 他不会是还在做梦吧。 “挡在这里干什么?” 背后传来熟悉的清冷声音,裴听颂一个激灵,转身挪开。 方觉夏头发散乱在额前,手上还有水珠。他端着一杯热水放到床头,冲裴听颂使了个眼色,“冰箱里什么都没有,做不了醒酒汤,将就喝了。” “哦……”裴听颂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嗓子也哑了,又干又疼,他咳了几下试图清清嗓子,却越咳越厉害,弓着身子咳得抬不起头,于是走过去坐到床边,想喝点水压一压。 方觉夏就这么看着他,怕他呛着,于是先一步把水端起来,“咳好了再喝。” 裴听颂咳得脸都红了,怪可怜的,方觉夏只好伸出手,在他的后背拍了拍,等他好一些了,才把水递给他,“慢点。” 看他咕咚咕咚喝下水,方觉夏站在一旁问,“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裴听颂放下水杯,哑着嗓子说,“骨头疼。” “还有呢?” “舌头也疼,不知道怎么回事……” 看样子是不记得昨晚的事了。 方觉夏说不出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 他不记得昨晚的事最好,彼此都不用尴尬。如果真的像裴听颂说的那样,他当初喝醉了也的的确确亲了他。可他断片醒来后裴听颂一个字都没说,说明他也觉得尴尬,不想说破。 忘了比什么都简单。 但不知怎么的,他又有些不甘心。 可怕的是过去的方觉夏几乎和不甘心三个字毫无交集,他是个很少情绪化的人。 “眼睛也有点胀痛……” 裴听颂的声音一听就不对劲,想到昨天他光着身子闹了半天,又是打喷嚏又是流鼻涕的,方觉夏觉得事情不妙。 “眼睛怎么会疼?”他觉得奇怪,给裴听颂垫了枕头在后背,“你躺上去。家里有体温计吗?” 裴听颂摇头,“没有,我就没生过病。” “那恭喜你,你现在生病了。”方觉夏给他盖上被子,伸手去摸他额头,可他的手太冰,怎么摸都是烫的,不准确。 裴听颂固执地觉得自己没病,在方觉夏面前生病显得格外没有面子,“我肯定没有……”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方觉夏就撩开了他的额发,用自己的额头抵了上来。 距离骤然缩短,未尽的话堵在喉咙,裴听颂愣住了。 尽管这贴近只是为了测量他的体温,也只有短短几秒钟,但就像一个契机,啪的一下点燃。他想起了怎么都想不起来的事。那些画面一瞬间在他的眼前重现。 昨晚他吻了方觉夏。 舌尖的疼痛忽然间有了源头,变得更加难以忽略,那些荒唐的所作所为在疼痛的刺激下重现。 抬眼看过去,方觉夏的喉结破了皮,伤口发红,清晰可见。 “你发烧了。”方觉夏像是早就知道会这样,并不觉得意外,抬手掖了掖他的被子,“你家有没有药?” 裴听颂看见他手腕上浅青色的淤痕,好像是被握出来的。他哑着声音摇了摇头,“没有。” 方觉夏坐在床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想起自己好像备了布洛芬。因为他们这些天行程太忙,每天的睡眠时间匀下来也只有三四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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