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等待其他的演员、歌手,甚至是同年出道的其他团体先进去。等到卡莱多的六个人走上去的时候,红毯两旁的粉丝已经寥寥无几,甚至连代拍的黄牛都走得干净。 刚出道的他们,连一个自我介绍的机会都没有拥有过,只快速地在挤满了各种签名的板子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潦草结束了那场自尊心的游行。 “这应该是kaleido第一次来到这里参加慈善时尚盛典,”粉丝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主持人尴尬地笑笑,“大家真的太热情了,我们来打个招呼吧。” 江淼说了个一二三,六人齐齐举手,“大家好,我们是kaleido!” 男主持人笑道,“今天kaleido的造型是白马王子风吗?” 江淼得心应手地应付着主持人的回答,他们受到前所未有的重视,率先入场,可以在空白的签名板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无数的闪光灯对着他们闪烁,喊着他们的名字,只希望可以拍下一张新闻照。 进场后他们接收工作人员的指引,进入到晚宴内场,距离开始还有一段时间,他们被告知了特定的圆桌席位号码,一个圆桌安排六到七人,卡莱多一个团正好可以坐满。 会场内灯光布置得很晦暗,所有的光线都集中在舞台上,方觉夏下意识将目光锁定在自己前面的江淼身上,场地内的桌椅布置得很密集,走道窄而弯曲。 能见度很低,他小心再小心,可斜前方有一个被推出的椅子,和别的不在同一轨道。 他看不清。 迈开脚步的时候,方觉夏的腰被一只手扶住,牵引着将他的轨迹偏转了些许。 恰巧避开了那个障碍。 使命达成,那只手却没有离开。定制的燕尾西装裁出腰线,修长的手指自然地搁在上面,仿佛天生就应该如此。 人理所当然会为未知的事物产生情绪波动。 可方觉夏知道他背后是谁。 他仍旧为这已知的唯一而心悸。 一颗心在晦暗的视野里跳得明晰,像忽明忽灭的萤火,安稳地推着他前行。 “找到了。”江淼对了对桌号,“大家坐吧。” 所有人都坐下,顺着站位依次坐下,方觉夏的身边就是裴听颂。会场内并不安静,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还有陆续落座的艺人。 方觉夏没有看他,只轻声开口,“你不用帮我。” 这样的语气连他自己听都觉得有些冷漠了,但方觉夏只能这么说。他将自己的秘密告诉裴听颂是因为已经露馅,他迫不得已。可他从未期待过因为这个缺陷获得裴听颂的“多多关照”,这是他最讨厌的事。 他并不自卑,从没有任何一天因此感到不自信。 很正常,和所有人一样。 所以他不需要区别对待。 裴听颂笑了笑,拿起桌上摆好的高脚杯,倒了些苏打水放到方觉夏的面前。借着短暂的靠近开口,“我没有帮你,我在帮我自己。” “我知道你很强,不需要我。”他的侧脸被舞台上绚烂的灯光打亮,“但我需要一个营业对象。” “所以我拜托你,”他看向方觉夏,嘴角带着笑意,“给我留一点发挥的余地。” 方觉夏撇开眼神。 他的心跳得更乱了,仿佛有一只手伸进他胸膛,强行拨动藏在里面小时钟的秒针,所以它开始崩溃,开始失灵。 方觉夏喝掉面前的水,维持着表面的镇定。 再次抬头的时候,身边经过了一队艺人,穿着成套的黑色西装,全是眼熟的人。 “七曜居然坐隔壁。”凌一小声开口。 裴听颂闻声,手托着下巴看过去,看见其中一个染着亚麻色头发的家伙,好像正对着他们这边举起手,卖力挥着,脸上挂着社交性的笑。 梁若。裴听颂心里念了一遍这个相当乏味的名字。 他在冲方觉夏招手吧。 裴听颂扭头看向方觉夏,只见他依旧是那副冷静的模样,微笑着对那个热情的家伙点了点头。 这是很礼节性的动作,裴听颂清楚。不光清楚,他还知道方觉夏远不是这样的人,他会激动,会气到说反话,会因为聊梦想闪闪发光,也会想要依赖其他人。 这是这些人都不知道的方觉夏。 可他转念一想,他认识方觉夏也不过两年,真正相交甚至不足一月。他又了解什么呢。 他低头拿出手机,编辑了一下消息。 没过多久,方觉夏的手机震动一下,他有些奇怪。 [kaleido裴听颂:你不是想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吗?自己听。] [kaleido裴听颂:分享录音 ] 这就是他口口声声说要给自己的证据? 没有拿耳机。 方觉夏想了想,从位子上站起来,跟队长交代了一句,“淼哥,我去一下洗手间。” “嗯,去吧。”江淼又补了句,“好像从那个门出去就是。” 方觉夏点头,没有多看裴听颂一眼就离开了。 裴听颂自然是不乐意了,怎么一给他发消息他就去洗手间。但他也不好直接跟上去,于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灌进去。 “没想到我们也能跟七曜坐一起了。”凌一自嘲。 江淼对他示意,让他不要继续,凌一才低下头,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们不是第一次和七曜有瓜葛。出道那年的年末颁奖,原本kaleido很早就争取到了表演机会,但最后一天的时候,他们却被临时通知,节目名单发生了变化,他们的表演必须取消。 没有了表演机会,可他们还是得去,坐在观众席上的六个大男孩看完了全场,看到自己三分钟的一首唱跳被压缩到没有,变成了七曜的十三分钟组曲。 他们知道没有办法,谁红谁有发言权。 也是那一场,裴听颂第一次有了自尊受挫的感觉。他明白他父亲当初对他说的,“你的世界太理想了,你应该看一看什么是普通人的生活,什么叫做微不足道。” 会场的明星越来越多,七曜桌的梁若却站了起来,朝着之前方觉夏走的那个门走出去。 “我就是不舒服,凭什么那个梁若还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对着觉夏嬉皮笑脸。”凌一沉默了没有多久,还是忍不住,尽管他说的很小声,但裴听颂还是听见了。 “他做了什么?”裴听颂问。 路远转了转杯子,“梁若的资质绝对不是as练习生里的上位圈,他能出道觉夏却被赶走,还是以官推的地位出道,这里面总有问题。” “特别有意思的是,”贺子炎靠在椅子背上,观察着梁若走后七曜团其他人的反应,“他们团的关系好像不怎么好。” 凌一想到了什么,“对了,我记得我们快出道时,这个梁若还来找过觉夏,当时就在公司停车场,我取外卖的时候看到了。” 裴听颂皱眉,“发生了什么吗?” 凌一摇头,“不知道。我也看不出觉夏的表情,不过他那天晚上没回宿舍,在练习室睡的觉。” “别猜了,可能就是朋友。”江淼给他们挨个倒水,“网上还流传过他们练习生时期的合照,看照片……关系挺不错的,笑得很开心。我们都不知情,这些事就别再讨论了,尤其要分场合。” 队长发话,其他人也没法再说什么,大家只好默默地看着舞台,等待着第一个节目。 这个会场的洗手间并不好找,方觉夏找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这里很豪华也很隐蔽,他走到洗手池边,拿出手机把音量调到最小。 太荒唐了,荒唐到方觉夏自己拿着手机笑出了声。 他竟然会因为裴听颂发给他一个录音,大老远离开会场找一个僻静地方去听。 手指正要点开,门口突然出现了另一个人。 “觉夏?” 方觉夏闻声抬头,看到了走进来的梁若。 “太好了,你真的在这里,我还怕我出来碰不到你呢。”梁若亲切地朝他笑,“我们见上一面太不容易了,你最近还好吧。” 方觉夏握住手机,语气平静,“挺好的。” “我早上在热搜上看到你的采访了,真厉害。你和当初一样,一点都没有变。”梁若走得更近些,“是不是挺忙的,你知道吗我给你发了好多消息,你过生日的时候我给你发微信,想跟你出来吃饭庆祝来着,你都没有回。” 方觉夏笑了笑,他记得自己生日的时候七曜正在日本开演唱会。 但他没有戳穿,“是吗,谢谢你,我很久不用社交软件,收不到这些消息。” “原来如此。”梁若笑得很灿烂,伸手想要拥抱,但被方觉夏躲开了。 这个动作似乎是令他很受伤,他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失落起来,但方觉夏神色自若,他抬脚准备离开。 “我们一定要这样子吗?” 梁若的话令他顿住脚步。 “我们明明是很好的朋友,过去陪着你没日没夜练习的人是我不对吗?”梁若抬头看向方觉夏,眼神中满是委屈,“当初的事我很感激你,难道不是因为我们是朋友,你才愿意挺身而出的吗?现在为什么不理我了。” “你其实在说谎对不对?你根本就还是在怪我。” 方觉夏没有说话,他不善应付这样的场面,他觉得喘不过气。 他不想回忆起过去的经历,他花了很长的时间说服自己,他做的没有错,他的挺身而出没有错,他坚持自我也没有错。 “觉夏,过去的事……” 咚咚——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将梁若的辩驳打断,方觉夏抬起头,看见靠在门框边的裴听颂,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 “我打扰到你们了吗?” 梁若扭头看向他,“不好意思,我们现在有点事……” “太好了。”裴听颂没有听他把话说完,单手插兜径直走进去,“我就是要打扰你们。” 梁若忽然间梗住。 “方觉夏。”裴听颂走到他的面前,站定,歪了歪头,“为什么不回我微信?” 方觉夏一下子愣住。 他本来是要回的…… 裴听颂一把揽住他的肩膀,“上个洗手间磨磨唧唧,我还以为你走丢了。听了我发给你的东西吗?” “还没来得及。”方觉夏老实说。 “没带耳机吧。”裴听颂往他的前襟口袋里投进去一枚无线耳机,“回去坐着听,站着不累啊。” 梁若似乎无法忍受这两个人的无视,他做着最后的挣扎,“觉夏,你……” 裴听颂停下来,语气不善,“本来强哥和队长嘱咐我,出门不要惹事的,我答应得好好地,非要逼我犯规。” 他转过来,居高临下打量着梁若,语气里满满的恶劣,“别把自己太当回事,不就帮了你一次,自己在心里感恩戴德就够了。” 梁若深吸一口气,“你……你有什么资格评论我们过去的事?” “凭我是他队友,”裴听颂揽着他的手握着方觉夏的肩头,“凭我和他朝夕相处,凭他最后实现的那个梦想里有六分之一要写我的名字。” 裴听颂冷笑一声。 “你又是什么?” 梁若用那双无辜的眼睛瞪着裴听颂。 “不想说?”裴听颂作出思考状,“我替你想想啊……前公司的练习生?分道扬镳的旧友?还是顶替他的位子出道的人?” “又要名利,又要友情,还要道德绑架。” 他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挑了挑眉。 “你配吗?”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裴·恶童·欺负哥哥的都滚蛋·听颂。 第33章 心猿意马 六分之一的梦想。 方觉夏不确信此刻裴听颂是不是真心,但听到那一句话的时候, 他的心脏的确为之狠狠震动, 指尖发麻。明明不久前他们还是貌合神离, 可现在, 方觉夏却开始沉溺于这种被他拉入阵营的归属感了。 他什么时候变成这样? 这么容易被打动。 听完裴听颂毫不留情的讽刺, 站在一旁的梁若攥着拳头,如鲠在喉。裴听颂的作风他早有耳闻, 连他们经纪人都说少和他发生冲突,所以梁若暂且忍住了,他不想惹麻烦,所以只当裴听颂不存在。 “觉夏, ”他扭过头,眼神带着些许示弱的意味,“如果你有时间的话, 我们……” “抱歉。”方觉夏面无表情的打断了他的话,果决到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我没有时间, 你更没有。” 梁若不可置信,他始终无法接受方觉夏会和他走上陌路,哪怕他们因为过去的事不得不走上不同的路, 可那些回忆都是真的。 “其实你真的不用放在心上。”方觉夏的嘴角微微勾起, 是充满风度却没有感情的笑,“换做是任何一个人,在那个时间点, 我都会为他挺身而出。” 这句话对梁若来说,简直是最大的讽刺。 “我要回去,我累了。”裴听颂揽着他的肩膀离开,“喂,没带耳机也不至于跑这么远来听吧。” “里面太吵。” “你不会先问问别人带没带吗?真轴。” “你都学会用轴这个字了。” 看着两人离开,梁若扶住洗手台,他深深吸了口气,面对镜子,努力地做好表情管理。 镜子好像变成了练习室里的镜子,他的旁边好像还站着那个冷淡的人。 但一切都变了。 两人离开洗手间,拐弯后走到另一条走廊,方觉夏试图把裴听颂的手臂拿下来。 “喂,你怎么用完就扔。”裴听颂对他的抛弃十分不满,“果然没有心。” “肩膀酸……”方觉夏小声说完,瞥了一眼裴听颂,“你躲外面听了多久?” 这一眼叫裴听颂品出些不一样的情绪,再也不是那个什么都冷冷淡淡的方觉夏了。裴听颂长长地嗯了一声,“从那个梁若的第一句话开始?反正我是跟着他进来的。”说着他想到刚刚方觉夏的表现,“你刚刚为什么不直接拒绝他?难不成还真的给我留发挥的余地啊。” 方觉夏低头笑了笑,“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拒绝,听他一直说下去,看起来有点优柔寡断。” 倒也不是,裴听颂知道他的个性,看着平平静静的,其实刚得厉害。 他耸耸肩,“我就是觉得奇怪。” “我比你了解梁若的个性。他是个自我意识过剩的人。”方觉夏说得稀松平常,“如果我果断地拒绝他,打断他的话,只会让他觉得我还是很在乎过去的事,他会觉得很有满足感。” 裴听颂皱眉,“这是什么逻辑?” 难不成要方觉夏恨他,他心里才会觉得舒服? 方觉夏继续,“事实上,我什么都不说,只是因为我对他没有任何感觉,就好像一个陌生人。”他望向裴听颂,语气很单纯,“你会对一个陌生人严词拒绝吗?” 裴听颂有时候觉得,面前这个人精确得可怕。他会对每一个人进行分类,划分到他们应该属于的范畴。方觉夏的心里没有灰色地带,永远泾渭分明,如果在情感上对他没有意义,就自动归类到陌生人。 好像连厌恶都是一种精力上的浪费。 “可是,”裴听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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