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鱼身子紧绷着,语气也带了一丝厉色。 苏忱霁轻抬一瞬眉,听她难得的声色俱厉的语气,手已经放在了她的头顶。 眼前的人往后贴的动作更明显了,连眼中的情绪都不遮,将警惕两个字刻画在脸上。 他还?什么都没有做呢,就这样的反应,若是如她心?中所想,在这里做些什么呢? 会不会连大?叫都不敢? 毕竟一叫外面的人就会知道,所以她最后只会会乖乖地被按在门框上,然后被他肆意纵横。 光是这样想着,苏忱霁的心?又跳得飞快,平静的眼神带着莫名的亢奋。 苏忱霁咬着舌尖,用痛意理智唤回来,眼睫轻眨,将那?些会吓到?她的想法都丢去角落。 碰了碰她的发髻就收回手,他克制地往后退一步。 似对她的抗拒和警惕恍若未觉,他伸出骨节修长的手瘫在她的面前,神色似有无辜。 “抱歉,头上落了一条贪心?的小?虫。” 沈映鱼看见眼前的这条虫,高悬的心?倏地落下?,险些身子软得也要往下?滑了。 方才她有瞬间感受到?极明显的侵占感,危险得好似下?一刻,就会被腻滑的蟒蛇裹住身,然后拖进?潮湿的洞穴。 一条虫而已。 幸好是一条虫。 沈映鱼的心?还?在莫名狂跳,却忘记了冬季百物枯,哪来的一条小?幼虫。 “你?还?没有回答我,今日去什么地方了,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苏忱霁将掌心?的虫握在掌中,温和地问着。 若是旁人问出这样的话,定?会觉得聒噪,但从他的口中出来,却给人一种如水般的温柔,真情实意的关切,使?人不自觉放松警惕。 “去了知府府上。”沈映鱼的心?跳渐渐平复了。 “哦,那?,他们向你?下?跪求饶了吗?”他语气轻巧,似心?情甚好,“当年他们让你?蒙冤入狱,也向他们求饶过,但他们还?是狠心?地让你?去受苦,倘若我再晚些回来些,恐怕当时你?就比仅是生一场病了。” 说?罢他看着沈映鱼道:“这些我都记得。” 每一个伤害沈映鱼的人,他都记得。 沈映鱼想起自己一到?,金氏就三跪九叩,原来是受了他的命令。 她心?中莫名的不安再次浮起。 但又想到?他是因自己,便按捺住心?中若有若无的不安。 “下?次莫做这样的事。”沈映鱼还?是忍不住开口道了一句。 她不想见他变成不择手段的奸臣,甚至是前世那?般的痴疯。 苏忱霁闻言眨了眨眼,点了点头,“好。” 他若有所思地想着,不要做这样的事,究竟是哪种事? 见得了他的回应,沈映鱼站直了身,绕着廊往里行去。 身后的人许久后才露出了然。 原来是可以直接杀。 “对不起,是我的错。”苏忱霁几步追上去,神色诚恳地道歉。 他做错了,不该将人送到?她的面前惹她心?烦的,应该从一开始就杀了报仇的。 沈映鱼不知他心?中的想法,一边走一边道:“没事,你?随我来前厅,我有话问你?。” 金氏的话,她也不能只听信一面之?词,有的事还?是要问一问。 “好。”苏忱霁听话地点头,然后跟上她的步伐。 两人一前一后越过廊行至大?厅。 “忱哥儿,如今你?身子大?好了,我想隔日搬出去,他走之?前将沈府宅子的地契给我,日后我便不同你?住一起。”沈映鱼思虑再三开口说?道。 身边随后刚落座的人,一切如常,温和地问道:“可是我哪件事,做得让你?不开心?了吗?还?是说?,你?根本就不信我的话。” 沈映鱼摇摇头道:“不是,这件事其实是我早就想好的,毕竟我留在你?府上,对你?名声终归有些不好。” 说?完就暗自注视着对面温驯的少?年,只要在他脸上看见半分不该有的情绪,她就会信金氏的话。 你?府上…… 现在已经开始泾渭分明,想要抛开他了。 苏忱霁有些想笑。 他面对眼前的女人,如玉般的脸上不见半分韫色,点点头,“既然已经决定?了,打算何时离去呢?” 他待她的态度再正?常不过,好似离不离都没关系。 沈映鱼见状心?中轻松下?来,道:“大?约就明日吧。” 苏忱霁神情顿了顿,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轻声呢喃:“这般啊。” “好像有些着急了,很?多东西都来不及收拾,不如晚几日吧。”他温声提议。 沈映鱼摇了摇头,“不用收拾什么东西,就简单带过去几件衣裳就成,其他的东西可以到?了再买。” 话说?完身旁的少?年彻底没有了声,沈映鱼看去。 见他低垂着眸,似在沉思什么。 上天似格外偏爱他,哪怕是这样阴沉沉的天,他依旧不显半分黯淡,恍若打磨光且亮耀人眼的玉。 苏忱霁再次抬首,葡乌的眸中半分情绪也没有,嘴角却噙着如常的笑,“好,明日我替你?践行后,再离去可以吗?” 那?就是后日了。 沈映鱼心?下?有些犹豫,虽没有在面上表现出来,但对面的人对她的表情太熟悉了。 他嘴角的笑意像是雕刻出来般,手指轻捻,眼中的冷漠更甚了,心?中浮起一丝轻讽。 可真是狠心?,一日都等不了,这样急着想离t?开他。 “行。”想了片刻后,沈映鱼点头同意。 不过是晚一日而已。 得到?她的回应,对面的人刹那?弯眼,神情越发温和,贴心?道:“那?我便不打扰了,尚且还?有公务未处理完。” 沈映鱼轻颌首,心?中的话还?未问完,犹豫着究竟要不要问。 就在苏忱霁站起身,她还?是开口问了。 “忱哥儿,你?能帮我寻寻他吗?”沈映鱼问道。 “寻谁?”他眼中浮起迷茫。 “顾……申少?卿。”沈映鱼道。 他好似刚想起来般恍然大?悟,但并未急着回答她,轻扬眉道:“寻这个负心?人作何,可是还?没有忘记他?” 沈映鱼摇摇头道:“不是,只是感觉他走得太突然,太着急了。” “真的突然吗?”苏忱霁眉轻叩,仔细地想了想,然后摇头道:“不突然,也不着急,倘若他早知道赵玉郡主要来,恐怕连一封信都不会留给你?。” 听着他渐凉的腔调,沈映鱼微微抿唇,“不管如何,我还?是担心?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我这里有话想要当面问他。” 都走了这么久了,她此刻的莫名坚持,在他眼中忽地就变味儿了。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苏忱霁略微品了品,倏然一笑,“你?这是在怀疑,我将人囚了啊。” “不……”沈映鱼启唇欲反驳。 刚出一个音调就被他抢了话。 “不如你?直接问我,人能不能交出来,恐怕我更明白些,这样拐七八个弯儿,我还?真难品出来。” 他点明这句话时,半分被怀疑的韫怒都没有,依旧温润和煦,这样的明朗反倒让沈映鱼的怀疑被弱化。 “不是的忱哥儿,我并无这个意思,只是真的有话问他。”沈映鱼道。 七分的怀疑渐渐淡化,现在变成了五分。 长身玉立的少?年下?颌微抬,逆着阴沉的光,将眸中的神情都遮掩。 也不知道信了还?是没有信,他迟迟没有回应。 长久的沉默给沈映鱼一种对峙的感觉。 良久,他轻唤出声:“沈映鱼。” 听着他语气中明显的黯淡,沈映鱼喉咙发紧,手不自觉地捏紧了握着的绢帕。 苏忱霁观她脸上的神情,声线平淡陈述:“只是因为?我不该思慕你?,所以夫子自己离开的,你?就将这些罪名按在我的身上吗?” 说?罢他嗓音似哑了一分:“原来我在你?的心?中,半分信誉都没有,所以你?才会提议离开。” “你?,不信我,还?想试探我。” 沈映鱼听他似乎压抑难受的声线,心?中开始有些后悔。 忱哥儿是她看着长大?的,知道他一向温润如玉,或许在旁的事情上确实有些过错,但却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 是她太入主为?先了,竟对方什么证据也没有拿出来,甚至竟然险些相信旁人的一面之?词,也不愿意信他。 “不是的,忱哥儿,没有不信你?。”沈映鱼想通后看着眼前的人。 他似将头微偏,如豆珠般的泪瞬间从眼角划落,白净如玉的脸隐约透着苍白。 “无事,既然想明日离去,那?我就不留你?了。”他勉强露出惨惨的笑,克制地往后退一步。 语罢转身便离去,徒留沈映鱼在原地自责。 从未见过他如此落寞难过的模样,现在她心?仿佛都揉成一团。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 在沈映鱼眼中难过得哭泣的少?年行至书房,脸上半分泪痕都无,只有眼尾呈淡粉。 他坐在椅上,漠然地挑眼看着角落的水缸,素净修长的指轻搭在椅子扶手上,周身静默着阴郁的气息。 哒,哒哒。 一声声似雨滴。 半敞的窗牖外的浓烟似袅绕地钻进?来,将他清冷的眉宇笼罩其中,静默得近乎诡谲的黑瞳一动不动,似是古刹中供奉的玉白菩萨。 “武寒。” 良久,他微微转动眼眸,天生上翘的薄唇蠕动。 鬼魅般的暗卫悄然落在地上,垂着眸,双手呈上碧绿玉瓶。 苏忱霁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玉瓶。 它本该是死物,但在他的眼中却是活的,用着诱惑的语调一声声地引诱着他。 用这个她就离不开他了,哪怕不爱他的人,但会爱他的身。 不管是什么爱,他都需要。 所以苏忱霁此刻如同吸食罂粟般,眼尾泛起一抹红,如玉的脸上染上三分妖冶。 修长的手指握着小?小?的玉瓶,似观音执玉瓶,又怜悯又和煦。 “你?说?我要用吗?”苏忱霁似醉熏地看着掌中的物,声线轻颤。 并非是害怕和担忧,而是兴奋,不可言状的亢奋。 武寒不好说?,毕竟是药物尽量还?是少?用,但他知晓眼前的主人是疯子,能和疯子讲理的只有外面那?个女人。 苏忱霁也不需要有谁回答。 他看了良久,缓缓放手将玉瓶推远些,似是不舍地道:“罢了,再等等,再等等。” 武寒听他的话诧异地动了动耳,似是没有想到?,他这次竟然想通了。 但很?快武寒就发现自己猜错了。 坐在案前的玄裳少?年,菩萨低眉地看着桌上的玉瓶,波澜不惊的眸中翻滚着贪婪的幽光,像是狂热的赌徒,打算最后孤注一掷。 “最后一次,她还?要坚持离开……” 那?他会将沈映鱼锁起来。 晋江首发 下过一夜狂浪的大雨后, 院子、窗沿上都结着晶莹的霜花。 昨夜沈映鱼一夜难眠。 第一束光照亮时她就从床上起来了?,想起昨日苏忱霁说的话,简单地收拾上几件衣裳。 推开门行至前厅, 她一眼便看见坐在里面的少年。 他今日穿着雪白直裰, 而外面套着一件浓艳的赤红大氅, 神清骨秀,朗目疏眉得令人惊艳至失神。 这个场面似乎有些熟悉。 苏忱霁听见动?静, 抬眸看去, 脸上浮起浅浅的笑, 好似昨夜的争执并未发生?过。 “醒得恰好, 粥还是热的。”他一面温声说着, 一面从陶罐里舀冒热气的粥。 沈映鱼一时半会儿, 看不出他究竟还有没有生?气, 提着手中的包裹走上前, 坐在他的对面。 苏忱霁目光落在她手中捏着的包裹, 舀粥的手顿了?顿, 片刻恢复如常,“收拾得挺快的。” 语气也?淡得听不出什么, 似温又似窗户凝结的冰霜。 沈映鱼轻咳嗽, 然后轻‘嗯’了?一声,接过他手中的粥。 粥果然是热的,悄然地抬着眼眸看着对面的人, 眼尾似乎还是泛着红。 他比自己起得还早,会不会是一夜没有睡? 沈映鱼胡思乱想地吃下一口, 因为昨天的误会之事, 她心中正想着措词,对面的少年先一步开口了?。 “一会儿我送你去沈府吧。”他似随口一说, 也?没有任何的挽留之意?。@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将?两者?隔开,是现?在已经承认了?沈府与苏府。 “好。”沈映鱼轻颌首。 回应这句话后,清晨便安静得有些过分,沈映鱼吃几口便放下了?。 她刚放下碗,对面安静的人便站起身,“走罢,我送你。” 他好似比她都还要着急。 沈映鱼莫名有这样的感觉,然后敛下这样的错觉,跟上他的步伐。 门外早已经停着一辆马车,苏忱霁先一步钻了?进?去,然后撩着帘子等?她进?来?。 坐一个马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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