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只一眼,我便认清了骑马走在最前面,身着银色铠甲的萧远澈。 我连忙垂下头,避过萧远澈扫过来的视线。 “阿竹。”熟悉的声音响起,让我些许恍惚。 看着那身着银色铠甲的男子下马朝我走来,却是僵在了原地。 “你为何这种打扮?” 萧远澈眼神一瞥,看见了我身上的血迹:“你去了边塞那边?” 我抿着唇没有回答,但萧远澈一下就猜到了。 “这段时间,蛮夷活动异常,似乎想跟我们开战,那边太危险了,尤其是女子,容易被掳走。” 我避开了他的话题:“王爷怎么会在这?” “皇兄派人出征,我自动请缨。他说得对,我要肩负起我原本的责任了。” 萧远澈继续翻身上马,气质与以往天差地别:“在这里,我也能离阿竹近些。” “现在我得先行一步,等我安顿好了就来找你。” 我看着他带领着将士逐渐远去,心中五味杂陈。 我虽然恨他,心里却不希望他战败。 这次一别,蛮夷挑起战争,他们骁勇善战。 萧远澈无领兵经验,节节败退,后来冲突爆发频繁,我再未得到他消息。战败的事情很快传入了京城,朝臣开始不满。 用萧远澈宠妾灭妻的事情弹劾他,认为他不配做将领,需急召回京。 但他领兵出征本来就是想要我看到他骁勇善战的一面,认为他已经做出改变,想让我回心转意,说什么也不肯回京。 后来皇帝册封了新的将军,让他带着将士去支援萧远澈,趁他不备,吩咐死士将他绑回了京。 这次连太后都不许他胡闹,剥夺了肃王的封号,禁足在王府。 并且为他指定了新的王妃,是太傅的孙女,意欲好好管教他,日后别让他再胡作非为。 我知道这些事情时,正在京城,说书的先生讲得可谓是精彩绝伦,引人入胜。 两人大婚的日子就定在下个月,百姓都在谈论二人的婚事,认为两人郎才女貌,是天生的一对。 偶尔会有人提及我的名字,但都唏嘘不已。 认为我不该主动放弃荣华富贵,毕竟王爷三妻四妾是常态,作为王妃,需得大度。 说林舒窈也是可怜,不过是谋得一个妾室的位置,竟然落得一个打入大牢的下场。 可明明是萧远澈违背了诺言,但百姓只会觉得是我,小肚鸡肠没有容人之量。 我没兴趣再听下去,喝尽茶水起身离开。 这次回京城,我只是陪师傅来看望一位故友。 我不忍打扰两人叙旧,便称自己要出门散心,没想到却听闻萧远澈再婚的消息。 我捂着胸口细细感受,非常平静,此刻我已经不再会为萧远澈而伤心了。 我又给狱卒塞了些银两,带我进入大牢看望林舒窈。 这段时间,她一直被关在牢房最深处,萧远澈用黑色绸缎将整间牢房围住。 勒令不许任何人和她说话。 没有光亮,没有声音,这是最折磨人的手段。 至少,我第一眼看见她,竟没有认出来。 此刻她双手耷拉着,半跪在杂草上,瘦得皮包骨,再没了往日的风情。 见到有人靠近,她缓缓抬起头,眼睛还无法适应光线,微微眯着。 看清是我的那一刻,林舒窈的神情终于有了变化。 “你还是回来了?” “我就说,谁会愿意放弃荣华富贵呢?” 林舒窈大笑出声,整个人癫狂不已。 “萧远澈下月大婚,新的王妃是太傅孙女。” 我平静地说着听到的这个消息,仿佛与我一点关系也无。 “所以你以什么身份回来?妾室吗?那你和我有什么不同……” 她的话还没说完,我便将手中的药丸喂到了她嘴里。 “咳咳……你给我吃了什么?” 林舒窈不断咳嗽和呕吐,想把刚刚的药丸吐出来。 她抠了半天,药丸就好像入口即化,再无半点踪影。 “一种毒药而已,算是你对我做的所有事的谢礼。” 我说完转身就走,任凭林舒窈在背后如何嘶喊都没有停留。 这药丸可是我精心炼制,服下后,从子时开始会奇痒难耐。 痒意会一直从胸口冒出来,无论怎么抓挠,哪怕抓到溃烂都没用,四个时辰后才会自行消散。 每天周而复始,无药可解,除非死! 萧远澈如何对林舒窈我不在意,那只是他偶然冒出的内疚。 而现在,才算我的报复,我要让林舒窈生不如死。我未在京城停留许久,自从与蛮夷开战,神药谷离得近,也遭受了不小的波及。 我干脆直接带着父母和师傅回到了苏家故宅。 那是父亲当年还是主簿时,置办的宅院,比不上王府,但在当地也算得上数一数二。 我与师傅一同开了家医馆,平常疾病由我来看诊,疑难杂症则看师傅心情。 之后我从西市买了些丫鬟奴仆伺候,自己身边却一个也没留。 “阿竹,你是女子,本就在世间行走艰难,若身旁没有伺候的人,叫母亲如何放心?” 母亲在调养下,身体逐渐恢复,偶尔还会和苏父一起来帮我算账。 见我将奴仆全都安排在她们身边,眼睛里盛满了心疼。 “阿娘我可以自食其力,况且她们待在我身边,我总会想起皎月和明月,年岁差不多,和我却天人永隔……” “唉!人总是要往前走的,她们应该也不愿你被困住。” “女儿知道。”我安抚地拍拍母亲的手背:“娘亲别为我操心,等您养好身体,我们一家人可以去游山玩水。” 苏母用指尖重重戳了下我的鼻子:“你呀!真想孤独终老吗?等阿娘好起来,定会为你挑个如意郎君。” 我笑了笑没有拒绝,总该让娘亲有个寄托才行,至于嫁不嫁人那是日后的事。 转眼半月过去,肃王……不对,如今是二皇子大婚的事传遍了每个城池。 百姓们在屋檐下挂上红灯笼,也算是变相的祝福。 入乡随俗,我也在苏宅和医馆挂上了红灯笼。 “小妮子,你真的放下了?” 白胡子老头坐在角落,时不时喝上一口他自己酿的药酒。 当初听闻母亲受伤的原因时,他表现得比自己还气愤,直接将断子绝孙的药塞进我手中。 “老夫最看不惯背信弃义的人,既然他管不住自己下半身,那就从根源杜绝。” 我垂下头遮住了眼中的情绪:“若是我没见过万里江山,可能会在后宅磋磨一生。” “如今不会了,我不会再回到那个笼中去。” “你是放下了,可我看堂堂王爷可放不下。” 听到这话,我有些疑惑,眼睛顺着师傅的目光往外看。 发现本该在筹备婚礼的萧远澈,竟然出现在医馆门口。 “阿竹,你当真将我放下了吗?” 萧远澈穿着白色的长袍,头上别着定情时我送的玉簪,仿佛又回到了他说求娶的那天晚上。 我坦荡荡地迎上他的视线:“听闻王爷即将大婚,民女在此献上祝福。” 萧远澈脸色一变,急匆匆上前抓住我的双手放在自己胸口。 “阿竹,你何必说这些伤人的话,你知道我心里只有你一个。” “那都是母后定下的,与我无关,我不会和她成亲的,我只认你当我的王妃。” 医馆病人的视线齐刷刷落在我们身上,眼神中充满了探究。 我挣脱掉他的手,与他拉开距离: “还请王爷自重,民女如今和您什么关系都没有,请您不要毁掉民女的名声。” 说完转身回了内室,让打杂的小厮送客。小厮年岁还小,并不知晓萧远澈的身份有多重,推搡的力度有些不客气。 “东家说了送客,还请这位公子不要挡住抓药的病人。” 我坐在内室摆弄药材,听到小厮禀报说萧远澈已经离开才悄悄松了口气。 如今我身份低微,萧远澈稍微动动手指便能碾碎我。 我若是态度过于强硬,反而会连累爹娘。 若不是母亲的身体还未恢复,再加上边疆战事不断,我早带着他们出去云游,去一个萧远澈也找不到我的地方。 这一天,我早早回到了苏宅,尽量避开在外面遇到萧远澈。 可是我忘记了萧远澈的执拗,他竟然买下了我家和医馆隔壁的宅子,白天他会坐在墙头远远望着,晚上会悄悄溜进来,站在窗口凝视我的睡颜。 大婚的日期逐渐靠近,可萧远澈根本没有离开的想法。 我不胜其烦,在他再一次翻进我家时,拦住了他。 “王爷……不对,二皇子如今有做梁上君子的潜质?” 萧远澈却毫无被抓包的羞耻,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我:“你很久没关心过我了。” 我有些疑惑,不知道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每天对那些病人嘘寒问暖,关心备至,可你看向我的眼神却很冷。” 萧远澈往前迈了两步,眼神里透出无尽的忧伤:“不该是这样的。” “当初我少穿了件衣服,你都会亲自给我送来,可我现在没穿披风在风里坐了那么久,你却视而不见。” “以前我忙于政务经常忘记用膳,你每次都会亲自下厨,看着我吃完才会去休息,可我今天一天都没用膳,你却一点也不关心了。” 我心中冷笑,直到现在,他才发现当初我对他的好吗?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日后您会有新的妻子关心您的衣食起居,会比我更仔细更认真。” “可那都不是你,阿竹你就跟我回去吧。” 萧远澈疯狂地将我往怀中带:“我想你想得快要疯了。” 啪! 清脆的耳光声响起,萧远澈的脸色立马浮现了五根手指印记。 “萧远澈你将我置于何地,又将那太傅孙女置于何地?” “这是你第一次打我。” 萧远澈捂着脸颊有些不敢置信。 我眼睛一闭,双腿一弯,直直跪在地上:“民女冒犯,还请二皇子责罚。” 夜晚寂静,静得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 “你知道我会心疼你……”萧远澈抬手想将我扶起,却被我躲了过去,他的手僵在空中。 良久,他轻叹一声:“罢了,我知道你不信我,我会让你看到,我对你的感情。” 萧远澈拂袖离去,我这才软了身子瘫倒在地。 这天后,萧远澈回了京城,没有再出现。 但他和太傅孙女婚事没能按时举办。 听京城传来的消息,他用绝食来抵抗太后的指令,最后太后拗不过儿子,只得将婚期一延再延。 百姓议论纷纷,一方是说萧远澈不知好歹,如花似玉的美娇娘说不要就不要,也不看看如今现在自己是个什么光景。 另一方则是夸赞他专一,留着位置一直等着前王妃回来,完全忘记了当初是怎么逼走我的。 而我听到这些传言,内心却隐隐有些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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