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滚:“那个……医生开了药,叮嘱要按时吃。” “我去给你倒水吧。” 温书棠咬着唇说嗯。 视线不自觉跟上他身影,她看着他走进厨房,从橱柜里拿出一个干净的杯子,翻起的袖口露出一截线条紧实的手臂。 看他弯着腰,在饮水机前接好温水;看他打开药盒,敛着眼,仔仔细细地翻读说明书,看他从铝箔板中抠出一粒,紧接着…… 仰头自己喝下。 …… …… 思绪瞬间被拉回那年秋天,她被他从地下室救出来的那次。 延龄巷68号,雨后初霁的清 晨,他也是这样,在餐桌对面替自己试药苦不苦。 头顶开了一盏暗灯,暖黄色光晕落在他的肩上,勾勒出他挺拔落拓的身形,黑发松散,颈后骨节突出。 视野渐渐模糊,恍然间,和记忆中那个少年重合。 周嘉让把药和水递到她手里:“忍一忍,有一点点苦。” “……” 熟悉的话语,心头陡然一颤,停顿片刻,温书棠伸手接过。 苦涩滑进喉咙,喝完的那秒,手心里被塞进两颗彩虹糖。 …… 睨着这两枚小圆块,如同打开了某种开关,眼泪在这一刻毫无征兆地滚落下来。 大颗大颗,像断了线的珠子。 没想到她会是这种反应,周嘉让显然也慌了神,撂下水杯去擦她的泪,但却怎么擦都擦不完。 滚烫的液体落入掌心,似火山喷发后留下的熔岩,残暴地腐蚀着他的皮肤,灼开刺骨钻心的疼痛。 一条条拉长的泪线,仿佛是透明的血痕,周嘉让俯下身,把人抱进怀里,眼眶不知不觉也泛起了湿,胸口像被压了块石头:“怎么了恬恬?” 他试图猜测她落泪的原因:“是生病太难受了吗?还是这药苦到你了?” “或者有什么其他让你不开心——” “周嘉让。” 她红着一双眼打断他。 他把人抱得更紧,手掌扣着后脑安抚:“嗯,我在呢。” 温书棠吸吸鼻子,压住漫到喉咙口的哽咽:“你不是说,绝对不会再推开我吗。” 单薄的肩止不住地颤,她越哭越凶,声线几近破碎地问: “可为什么你要对我说那些话,为什么你就不要我了,又为什么要不告而别啊。” 第74章 质问 怎么睡觉都在哭啊。 温书棠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原本是不想说的, 这些年她渐渐也悟出些道理,明白现实和童话不同,不是所有故事都能善始善终, 也明白有些事不必刨根问底地非要寻个缘由。 人该有翻篇释怀的能力,一味质问纠缠,只不过是歇斯底里地把伤疤暴露出来,徒增再次受伤的风险。 过去的就该让它过去, 假以时日无意提起,笑着说一句年少轻狂,倒也算是拿得出手的心酸谈资。 但, 可能是生病会把情绪放大, 也可能是今天有太多人误解了他们的关系。 多到让她产生错觉,让她忍不住去想,如果当年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他们是不是就真的像别人说的那样在一起了。 想到这儿, 眼泪就没出息地掉得更厉害。 温热的液体将视线模糊, 流经嘴角,划开丝丝缕缕的咸苦。 周嘉让沉默着, 唇角绷成直线,数不尽的愧疚与自责, 汇成一把无形的刃, 直直插进胸口,扭动着剖开血肉, 疼痛惊天动地地蔓延开来。 喉结晦涩滚了滚, 他想要帮她擦掉眼泪,可就在指腹碰到眼睑的那秒,温书棠抬眸, 琥珀色瞳仁噙满水雾,她委屈又倔强地看着他。 呼吸一滞,心脏被她这种眼神刺得更痛。 “你不是不想见我吗。”眉心蹙得很紧,下唇止不住发抖,温书棠抽泣着问,“不是说累了吗。” 忍着泪意,她抬手将他推开一段距离,但仍在他的怀抱范围里,脊背抵在他手臂上:“为什么又回过头来找我。” 语气越来越弱,到后来只剩下无声的口型。 像失去堤坝围困的洪水,压抑了八年的难过翻涌而起。 真的好痛啊。 人生明明那么长,还有那么多未知在前面等着,她却感觉已经把一辈子的痛苦都提前透支光了。 温书棠哭到喘不上气,头发乱七八糟地黏在脸上,她脸色本就不好,现在更是白成了一张纸。 周嘉让眼尾也红,睫毛不明显在颤,他慌乱地把人抱回来,力气很大,恨不得摁进骨子里,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找到些真实感。 温书棠缩在他胸前,泪眼婆娑地继续控诉:“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发了那么多消息,为什么你就是不理我……” 拳头胡乱砸在他身上,嗓子哭得发哑:“为什么半点音讯都没有,为什么还要狠心删掉我。” “不是我删的,那时手机不在我这里。”周嘉让声音发苦,说完又觉得这解释太苍白,冷硬的下颌贴在她发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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