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帝临朝_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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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天去一趟谈子石家里，大体都是瞒着苏奶奶。 “乖宝哎，奶就是想问问你想吃啥！” 苏奶奶并没有怀疑苏小甜说的话，反而慈爱地笑着问苏小甜！哦？苏小甜傻傻地看着苏奶奶，都多长时间没听到奶说这话了。这段时间饭菜的口味，都是紧着哥哥姐姐们的，生怕哥哥姐姐们吃得不顺口，怎么忽然征求她的意见了？ “奶奶，大哥他们……” 苏奶奶撇撇嘴说：“考完试了，管他们做啥，我乖宝这段时间委屈了，想吃啥，给奶说，奶给你做！” 苏小甜愕然，这样真的好吗？苏奶奶最终还是按照苏小甜的口味做了饭。吃晚饭时候，睡觉的几个人都没起来。苏奶奶也没让人去叫，说是娃们熬坏了，等睡醒了自己就起来了。众人觉得，这话也不错，这几个娃，最近几乎都没怎么好好睡觉，每天熬夜学习到三更半夜，早上天不亮又起来读书。铁打的人也受不住！苏小甜却发现除了正在睡觉的人，还少了苏桃花。 “奶奶，桃花姑姑呢？”苏小甜问。 “你桃花姑姑回去了。”苏奶奶叹一口气说。桃花回去了，日子怕是不会太舒服，她这是为了保护娃，自己回去扛压力了。苏奶奶在红心大队生活了几十年的时间，对大队里那些人可清楚得很。虽然没啥坏心眼，但说嘴的本事可厉害嘞。桃花要是心理承受能力差一点，都能被挤兑死！想到这个可能，苏奶奶坐不住了，立刻开口。 “我想着明天也回去，反正现在考完试了，等他们几个回头填了那个啥，也就能回家去了。剩下你们几个小的，满秀先帮着照顾照顾就行！” 苏奶奶是个雷厉风行的人，说出这话的时候，就差直接回房收拾包裹了。 “奶，那叫志愿，就是想去哪个大学！”苏小八扒了一口饭，解释说。苏奶奶浑不在意地说：“啥志愿不志愿的，我也不懂。反正有你们迟爷爷看着就行！” 迟格没有开口，但不否认，就代表已经认可。这几个娃的成绩应该不错，填报志愿也要慎重一些，要不然亏了好成绩就不划算了。 “奶，您要是走了，我们就吃不到这样好吃的饭菜了！” 苏小九并不懂，为啥奶奶忽然就要回家。苏满秀笑道：“姑姑还能饿着你？” 苏小九沉默了。虽然说姑姑不会饿着他们，可是姑姑做饭就是没有奶好吃啊！苏小甜明白苏奶奶是打算回去看苏桃花姑姑，也不劝她，反而说他们在县城里都会乖乖的。翌日一早，苏奶奶做完早饭就拎着包裹准备回红心大队。这几天陈子安不在，司机小朱也跟着陈子安一同出差了。参加高考的几个娃都还没醒来。苏奶奶看着安安静静的屋子，感慨地说了一句。 “这几个娃，真能睡！我也不等他们了，错过了车就不好了！” “奶奶，要不您等大哥他们起来了再回去？”苏小甜依依不舍，说话的时候，语气中都带了几分委屈。苏奶奶摇头：“那不中，我这就走了。等他们起来了，让他们自己去吃饭。我放在锅里了，不冷。你几个哥哥都是野小子，我乖宝要帮着奶奶照看他们！” 苏小甜见苏奶奶意志坚定，只能应下，甚至还表示，自己会好好地照顾哥哥们。这样稚嫩的言语，让准备送苏奶奶去车站的苏满秀忍俊不禁，差点儿笑了。 “你在家乖乖看家，等着你哥哥姐姐们醒来。我去送你奶上车就回来了。” “姑姑，修远呢？”苏小甜想起小表弟，忙问。 “在隔壁和小四小五几个玩呢，你别管了，由着他们玩去。” 苏小甜顺从地点头。陈修远虽然喜欢她，可是玩闹的时候，却还是喜欢和哥哥们一起玩。苏小甜又想着抓紧时间看看书，因此也就没去隔壁。她将大门关好之后，就安安心心地在屋里看书。上次抄录完了那么多的试卷之后，这一次系统给她的书倒是极好，是一本小说。难得舒缓心情，苏小甜看得十分入神。迟格遛弯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苏小甜坐在窗前认真读书的模样，不由赞许的点头。老苏家这些娃，真是都没说的，学习的劲头，一个比一个足。尤其是苏小甜这娃，聪明还好学，将来肯定大有可为！他便也没有打扰苏小甜，而是回房忙自己的事情去了。苏次良是第一个起来的。睡饱的少年看起来生龙活虎，和之前的疲惫完全不一样。只是，苏小甜仔细打量的时候发现，本就不壮硕的少年，因为这段时间艰苦卓绝的学习，又瘦了一大圈。那宽大的棉衣越发显得空荡荡的。苏小甜觉得，应该给哥哥们好好补一补身体。 “二哥，缓过来了？” “缓过来了，咋就你自己在？奶呢？桃花姑姑呢？”苏次良看了一圈，也没看到别人，遂问。 “奶和桃花姑姑都回去了，迟爷爷也出去了。” 苏小甜看书看的太专心，以至于都没发现迟格已经回来。 “桃花姑姑和奶咋就回去了？”苏次良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显然也是吓了一跳。他都想家了，也想上山了，咋奶就自己走了？ “也不等等我们？我们考完试了，也能回家去了！” “奶说，让你们填完志愿再回去！”苏小甜淡淡的说：“二哥，你睡了这么长时间，不饿吗？苏次良被苏小甜提醒之后，才发现，肚子咕噜噜的叫呢。 “我饿的都快能吃得下一头牛了！”苏次良摸着肚子，暂时将其他的事情都抛在一旁。 “饭菜在锅里，你自己去端成不？”苏小甜问道。苏次良说：“我自己去厨房里吃！” 转眼之间，几天过去。苏小甜这几天暗暗观察，觉得高考虽然结束了，可县城却人心浮躁起来。尤其是家里有人参加考试的，一个个都心浮气躁的等着消息。高考，寄托了无数人的希望，可同样，考试成绩会让无数人的希望破灭。尤其是已经在农村好几年的知青们，更是迫切的希望通过考试回到城里。他们做梦都在等待这一天的到来。很多知青情愿在县城里住车马店，也要等待考试的结果。这其中就有红心大队的知青。苏小甜在街上看到过几个人，也听到了几个人的对话，知道他们在等成绩，但苏小甜没有上前。她和这些知青们的感情都不深。发生了康艺叶的事情之后，大队里的人对知青们的印象很差。很多人家都勒令自家的孩子不许和知青们一起玩。正是看到这些知青的时候，苏小甜听到了系统完成任务的提示。系统提示，“进士及第”的任务已经完成。苏小甜一喜，忍不住扬起嘴角笑开了。这意味着，哥哥们的成绩是好的。 “Anna宝贝，快给我说说，完成的是什么阶段的任务？”苏小甜忙躲在角落里，欣喜的和系统进行友好沟通。 “中级任务！”Anna回答的很快。听到这个结果，苏小甜有点失望。但随即又想通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们不过是一帮农村出来的孩子，能考到全市前列已经不容易了。 “Anna，能给我说下，多少分吗？”苏小甜还是十分好奇的问道。这一次Anna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不知道，只知道，排名靠前，成绩不错！” 好吧，不知道就不知道吧！反正能考全市的前三名，已经非常好了，就是不知道，三个哥哥哪个成绩最好，最差的，应该是二哥吧？很快，这次考试的成绩出来了。成绩先到的学校。郭校长看到成绩单的时候，激动的当场就流泪了。郭校长将成绩单抱在怀里，老泪纵横，一句话也没说。在场等着成绩的老师们看到郭校长忽然哭了，一时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校长，您这是怎么了？我们学校考的不好吗？”吴老师勉强压下心里的慌张问。吴老师是高二理科班的班主任，苏首温几个人都在他的班上。在高考之前，他对这几个学生寄予厚望，但到底能考成什么样，他心里其实也没底。但校长都哭成这样了，可见，考试成绩不会太好。 “好啊，好啊！”郭校长终于说出了几个字。这几个字说出来，各位老师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情况？到底他们学校的考试成绩好还是不好？ “郭校长，您倒是说说，我们学校的学生们考的怎么样啊？”有着急的老师已经迫不及待的催促了。一开始，所有人都觉得，肯定考砸了，但是校长说出“好啊”这个词的时候，老师们的心里又难免升起几分希望。能让校长说一句“好啊！”这本生应该就能证明了，真的不错。 “我们学校考出了前所未有的成绩！” 郭校长激动的声音都颤抖着，声调都有些怪异了。 “什么？” “真的？” 这几乎是在场所有老师们共同的疑问。前所未有的考试成绩？是他们想象中的那样吗？能好到什么程度？所有的老师都有这个觉悟，这一次的考试成绩，决定了以后学校在市内，甚至是省内的地位。 “校长，您倒是直接说啊，别吊着我们了！”吴老师最着急，就差跺脚了。毕竟，如果成绩考的好，那他班上的几个学生应该是考的最好。 “我们学校考出来一个全省第一名、一个全省第三名和一个全省的第四名！” 啥？所有的老师们瞬间呆愣住了，甚至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是真的。全省？全省的前五名，他们学校有三个？ “校长，您没骗人？”这一次，轮到吴老师的声音破碎了！ “苏三恭是全省第一名，苏首温是全省第三名，苏次良差一点是全省第四名。”郭校长激动的捧着成绩单，给每一个老师看。 “他们是全市的前三名，前三名啊，市一中的学生都没考过他们！” 市一中是老牌学校，十年之前，曾经无限风光，培养出了不少人才。可是在恢复高考的这一次考试中，却被县一中给超过了。郭校长怎么能不激动？恢复高考之后的第一年，学校取得了这样的成绩，已经可以永载史册了。 “太好了！” 不知道是从那个老师开始吆喝了一声，很快，所有的老师都高喊起来。学校里还有一些学生，听到校长办公室这边的欢腾声，也都凑过来。苏小甜也在现场。她清楚的听到校长宣布，她的三个哥哥取得了好成绩。对于早就知道这个情况的苏小甜来说，并没有过多的欣喜。甚至，她的表情带点儿便秘！可是，周围的人都在惊讶欢闹，甚至有好些知道他们关系的人在不住的向她道喜。她不表现出一点激动，合适吗？气氛是这样的热烈！最终，苏小甜也加入狂欢的队伍。原本以为全市名列前茅，在省上的名次可能不怎么样。到最后却发现，就算在全省，这个成绩都非常好。只是，错失了一个全省第二名！这样的结果却直接导致了她的任务只算完成中级。获得的奖励少了一半。想到这个，苏小甜忍不住都想骂Anna了。 …… 高考成绩出来了，几家欢喜几家愁。考试成绩好的，自然欢天喜地准备上大学，至于那些考试成绩不理想的，甚至吊车尾的，也知道，这一次的机会没抓住。红心大队的知青们，情绪都不是很好。他们几个人的成绩都不算太好，能否考中，都不能肯定，只能黯然回到红心大队。老苏家这边，和知青们的心情完全相反，他们欢喜的不得了。这次参加考试的五个娃，包括苏小梅、苏小草在内，都肯定能考上大学。这是郭校长的原话。郭校长说，几个娃里成绩最差的苏小草，应该也能考上本省的师范学院，至于其他几个人，应该能被京城的大学录取。苏首温等人却在迟疑，觉得就是读大学，在哪里读不一样，为啥要千里万里的去京城读？可苏小甜坚决的改变了他们的想法。读大学，当然要去京城，毕竟，中国最好的大学，大都在京城，而本省的大学实在是不能与京城的相比。对于苏小甜这个态度，迟格十分赞成，他也认为，只要有机会，总应该去京城读书。苏首温迟疑了好一会儿才说：“家里供我们读书不容易，在本地读书，能省下不少开支嘞！” “大哥，读大学有补贴，其实也花不了多少钱。再说了，你们将来有出息，不比这个强？”苏小甜坚持说。 “小甜说的不错，钱和票都有补贴，要是节约一点，说不定还能补贴家里一点！”迟格也说。苏首温兄弟几个这才算放下心来。苏家兄弟的问题解决了，苏小梅却依然在迟疑。她想去京城读书，这样就有可能找到沈老师，她想亲口问问，为什么他一走不回头了，他到底当她母亲是什么？但她又想留下照顾母亲。 “小梅姐姐，你也去京城吧。等你大学毕业了，留在京城，将桃花姑姑也接到京城里去！” 这句话，果然就让苏小梅摇摆不定的心彻底的放下了。是啊，她最应该做的是想办法让母亲离开这个伤心地。一番讨论下来，几个人要报的学校就这样定了下来。除了苏小草报了本省的师范学院之外，其他四个人一起报了京城的大学。苏小梅和苏三恭两个人报的是农大，农业是他们两个人的志向。而苏首温和苏次良报的是首都大学。好在，苏小草是个胸无大志的性格，对其他人的好成绩并没有羡慕嫉妒，而是抱以真诚的祝福。苏首温等人回家的时候，苏小甜他们正在等待期末考试。如果是以前，期中考试期末考试什么的，都不重要。然而，在刚刚接到喜报，学校里出了这么多高分学生的这个特殊时刻，没有人觉得考试不重要。老师也好，学生也好，对这次考试的成绩都空前看重。苏小甜却没有太放在心上。如果不是不想太过招人眼，她觉得自己去参加高考都能取得不错的成绩了。初一年级的考试，对她真的没有太大意义。她甚至都在考场上想着参加完考试之后，就能回家了。来到县城好几个月时间了，她真的想念红心大队了。上山捉鸟，下河捉鳖的日子，不要太舒服啊。就因为来县城读书，家里的肉都少了！心情迫切的几个孩子在考完试的第一天，就急匆匆的坐车回到了红心大队。苏小甜已经隐晦的表示过了，现在回去，过年之前还能在山上收获一些好东西，过个肥年。这一点，得到了哥哥们集体赞同。开玩笑，谁不喜欢吃肉啊？山上的鸟雀山鸡，黄羊野猪都等着他们呢！一路的颠簸，也没破坏兄妹几个愉悦的心情。然而，才到红心大队，意外看到的一幕，却让苏小甜的心情十分不好！第152章兄妹们欢天喜地的回到阔别好几个月的红心大队，心情正激动呢，就看到，苏桃花家门口闹哄哄的，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婶儿，前面发生啥事儿了？”苏小甜看到了一个中年女人，是认识的，忙上前问。 “是小甜啊！啥时候回来的？” 那女人看到苏小甜，空前热情。老苏家现在可是光鲜亮丽得很，家里出来好几个大学生，全县这样的也是独一份嘞。连带的，苏小甜这个在老苏家的脸的闺女也值钱不少。 “婶，我刚回来，这不还没到家，就看到这里好像闹起来了，过来看看！”苏小甜生怕这个女人将话题岔开了，忙说道。 “可不是闹起来了，前头李会计，哦，不是，李长明回来了，正在闹呢！” 那中年女人看看苏桃花家门口围着的一圈人，嘴角轻轻瞥了一下。苏小甜一愣，李长明回来了？他是什么时候从矿山上回来的？回来了不安生回自己家过日子去，上桃花姑姑家里闹啥？苏小甜来不及多想，忙朝苏桃花家门口跑去。虽然知道桃花姑姑不是个吃亏的性格，但小梅姐姐在家里呢，这样的场面，肯定难过。苏桃花家门口围着不少人，正赶上下工，很多人都围拢过来，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苏小甜隔着人群，还能听到里面吵吵嚷嚷的声音和低声哭泣的声音。苏小四、苏小五两个看着苏小甜跑过去凑热闹了，忙跟着追过去。还没靠近，就听到李长明嚣张的声音。 “苏桃花，你这个破鞋，跟了别的男人又被人抛弃，现在老子还肯要你，就偷着笑吧！你还拿腔拿调的干啥？” 李长明的话十分刻薄难听，苏小甜甚至都能脑补出李长明的恶毒的嘴脸。 “李长明，我们离婚了，没关系了，这里是我家！” 苏桃花语气带着几分哽咽，但语气却十分坚强。 “我呸，你这个破烂女人，倒贴一个住牛棚的，还想着跟人家当城里人？可你咋就没想过，你配不配？人家大城市里来的，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 李长明根本不管苏桃花说什么，只是一味地辱骂。苏小甜听着，脸都气红了。这个李长明，当初做了哪些事，还有脸来这里骂人耀武扬威？苏小甜利用自己身量小的优势，从人群中挤了过去。刚挤过去，就看到李长明穿着破旧油腻腻的，也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有洗过的衣裳，站在苏桃花的对面，指着苏桃花的鼻子骂人。 “李长明，你何必来这里侮辱我？与你又有什么好处？”苏桃花心里难过得很，但还是强自镇定。沈自珍一走几个月时间，到现在也不曾露面，她心里是真的苦。大队里的流言蜚语，她也听说了，却也只能当作没听见。 “苏桃花，老子告诉你，老子今天这家门是进定了！” “这里和你没关系！”苏桃花堵在门口，十分强硬地说。她的身后，站着一脸难堪的苏小梅 “你是老子的婆娘，你身后站着的是老子的娃，走到哪里，老子都这么说！”李长明这话说得底气十足。苏小甜疑惑，按常理来说，李长明是上门女婿，离婚之后，就不会来丈人门口自取其辱。可李长明为什么来了？再观察一下李长明现在这幅落魄的样子，她觉得自己可能猜测到了。李长明虽然从矿山上回来了，但他应该是没地方可去，所以才会来这里。他口口声声说要进这屋里去，为的恐怕就是有个落脚的地方。苏小甜回头看了一下苏小刚。小刚愤慨地看着李长明，一双拳头紧紧攥着，苏小甜忙对小四小五两个使了个眼色，让这两个人将小刚安抚住。然后她才窜上前去。 “李长明，你羞不羞！”苏小甜脆生生的声音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你是什么东西？敢管老子的事？” 已经几年时间了，李长明并没有第一眼认出苏小甜。 “我是什么人不用你管，可你要是继续在我们红心大队的地盘上闹，别怪我们红心大队的人对你不客气！” 苏小甜这话说的其实也是挺有技巧的，旨在提醒现场的人，这里是红心大队的地盘儿，不能让一个外面的人在这里颐指气使。 “桃花姑姑是我们红心大队的人，你一个外人在这里欺负桃花姑姑，是看着我们红心大队没人了？” 苏小甜还怕激不起红心大队老少爷们的火气一样，再接再厉地开口。果然，这一番话说出来，红心大队的男人们面上都有些不好看了。是嘞，他们怎么都忘了，桃花和李长明可早就离婚了。李长明这样闹上门来，他们要是不帮忙出面，那红心大队以后要被所有的人看不起了。红心大队的老少爷们走在路上，都要被人戳脊梁骨了。他们之前没有出面帮忙，是觉得，这是苏桃花和李长明的家事。但被苏小甜这一提醒，他们立刻想到了里外亲疏。李长明当初做的那些事，也重新被大家想起来了。他们也想起来了，就算沈老师走了之后就没有一点消息，苏桃花也是沈老师领过证的妻子。反而是李长明和桃花一点关系都没有。 “李长明，你跑到我们红心大队撒野，别怪我们红心大队的人对你不客气！” “识相的，赶紧滚，回你们大队去！” “自己当初做了啥，自己不清楚？还等着我们给你们提醒呢？” …… 红心大队的老少爷们还没开口，女人们已经开始议论纷纷了。李长明耀武扬威了半天，看着红心大队没人给苏桃花撑腰，正得意呢，心里甚至还想着，只要抓牢机会，等回头就将这宅子和院子都占下来。至于苏桃花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已经和别人睡了，他也不稀罕，等他占了这个院子，直接丢出去就行。可这个讨厌的丫头片子刚一出现，竟然就让所有的人对他怒目而视了。 “死丫头，你敢坏老子的好事！”李长明恼羞成怒，立刻就要上前抓住苏小甜揍上一顿。可苏小甜是什么人，那是练过的，就连陈子安都说，苏小甜是个好苗子，天生练武的人。一个低头，苏小甜已经躲过了李长明伸过来的脏兮兮的爪子。 “以前也是个体面人，这才多长时间，怎么就变成这样了？”苏小甜好像嫌刺激不够一样，边躲边说。李长明以前是红心大队的会计，也是领导阶层的人，当然是体面的。但他因为个人作风问题，去了两年矿山上，早就和当初的拿腔拿调不一样了。尤其是，回到家之后，曾经的家里，根本没有他的容身之地，哥哥和弟弟都容不下他。嫂子和弟媳妇更是成天摔碟子摔碗的明里暗里挤兑。李长明这才一气之下决定回到红心大队找苏桃花，即便知道，苏桃花已经改嫁，无路可走的他还是上门了。 “我猜猜，你是不是没地方去了，所以才来的红心大队？”苏小甜还嫌不够，直接戳破了李长明极力想掩藏的事实。李长明恼火得不得了，猛地朝着苏小甜扑过去。 “死丫头，让你管老子的事儿，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李长明越发凶狠的朝着苏小甜冲过来。苏小甜却在躲闪之间，一脚揣在了李长明的膝盖上。苏小甜的武力值很高，一个李长明真是不够看的，何况又是在不防备的情况下。李长明直接跪倒在地上。大队里的社员有些坏的，看到李长明被苏小甜一个小女娃儿给踹到在地，直接哈哈大笑起来。 “李长明，就算你已经不是干部了，也犯不着来我们红心大队下跪啊！” “你懂啥，这是李长明发现自己错了，跪着求你桃花姑姑原谅嘞！” “这样没皮没脸的人，要是能知道错才怪！” “就算他跪下，桃花姑姑也不会原谅他。” “对了，以前跟他好的那个女人上哪儿去了？他都回来了，那个女人应该也回来了吧？咋没到我们红心大队。大家伙儿七嘴八舌地说着，苏小梅的一张俏脸涨得通红。不管怎么说，眼前的人都是她的亲爹，这样被人挤兑，做女儿的，面子上都过意不去。可是，她又不能帮李长明说话。 “李长明，你走吧，不管你今天来是为了干啥，我都不会答应的。” 苏桃花也看到了女儿的难堪，便开口说。她一个人难熬也就算了，女儿不能再受委屈了。 “呸，苏小梅这贱丫头是不是去参加高考了？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是不是那块料！”李长明虽然也看到了苏小梅的难堪，但却选择辱骂。李长明只知道苏小梅去参加高考了，并不知道苏小梅的成绩很好，因此，还敢这样说。苏小梅被亲生父亲这样辱骂，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坚强地没有掉下来。可是，没有人知道，在这一刻，苏小梅心里的父亲已经死了，再也不存在了！最后的那点儿情分，也终究化成灰了！苏小刚终于忍不住了，跑到李长明的跟前。 “你为什么要来？你为什么要来？你滚啊，你滚啊！”苏小刚撕心裂肺地喊道。李长明听到亲儿子这样说，更加气愤了。这是他的种啊，怎么可以这么说他这个亲爹？ “你这个畜生，我是你亲爹！”李长明目眦欲裂地盯着苏小刚，差点儿冲过去揍他。 “我没有你这样的爹，我没有！”小刚的眼泪终于压抑不住地掉落下来。 “小刚，你别哭，有妈在，不会让他欺负你！”苏桃花忙过来护住儿子。 “你这个贱人、破鞋，看老子不打死你！” 李长明说话就要站起来冲着苏桃花招呼过去。苏小甜等人也忙就准备出手帮忙，红心大队的一些社员们也准备帮苏桃花。就在这时候，众人忽然听到，人群之外传来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 “住手！” 众人停住动作朝着声音来源看过去，只觉得，眼前的人有些熟悉。 “你是——”有一个老人看着穿着簇新衣裳的中年男人十分面善，疑惑地问：“是我们大队出去的？” “我是沈自珍，您不记得我了？四大爷！”沈自珍笑着说：“我还在您家里吃过一顿饭呢！” 被沈自珍叫四大爷的人这才恍然大悟，笑着说：“我竟没看出来，真是老眼昏花了。” 其实，何止是四大爷没看出来，大队里的社员们，差不多都没看出来眼前的人竟是沈自珍。毕竟眼前的人和他们记忆之中的沈自珍是真的不一样。沈自珍也没有过多地和四大爷套近乎，而是很自然地走到苏桃花跟前，挡住了她和小刚。 “你是什么人？”李长明看着忽然出现在面前的男人，瞬间被他的气场给震慑住了。虽然不认识眼前的人，可李长明却觉得，这个人肯定不是一般人。别的不说，只看他穿的戴的就知道这个人家底丰厚。 “我是桃花的丈夫！” 大队里的社员们都被这一句简单的介绍给震惊了。在之前，他们所有的人都觉得，苏桃花肯定是被沈自珍给抛弃了，要不然为啥沈自珍这么长时间，连一点点消息都没有？甚至，就连苏桃花自己都是这样想的。可是，那个消失已久的人竟就这样突兀地出现在面前。苏小甜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人，她几步跑到沈自珍跟前说：“沈伯伯，您终于来了，您再不来，桃花姑姑都要被人欺负了！” 苏小甜这话明面上听起来好像是在说李长明要欺负苏桃花。可是围观的人，又有几个没有碎嘴说过苏桃花的？这会子听了苏小甜一个小娃娃的话，都觉得脸上烧得很。他们自己就能说出那样的话？桃花的命已经够苦了，他们没说帮着一点，反而笑话她。现在，桃花的丈夫来了，他们这脸啊，生疼！苏小甜并不知道这些人的心思，只是仰着灿烂的笑脸看着沈自珍。沈自珍揉了一下苏小甜的头发。 “小丫头，几个月不见，个头长高了。” 苏小甜却没多说话，而是将目光放在李长明的身上。沈自珍遂也将目光放在李长明的身上。 “你和桃花已经离婚了，桃花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沈自珍掷地有声。李长明也是听说苏桃花被后来嫁的男人抛弃了，才敢上门来闹事的。沈自珍这样突然的出现了，他瞬间就不敢胡折腾了。李长明其实就是那种遇强则弱，遇弱则强的人。他敢上门欺负苏桃花，却不敢对沈自珍这样一个看着就不一般的人动手。听说，沈自珍是京城里的人，那肯定家世不凡，说不定收拾他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我，我……”李长明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合适，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 “你走吧，以后，离桃花远远的！”沈自珍不想继续和李长明这样恶人纠缠，因此，挥手说。李长明还想说什么，但看看沈自珍严肃的脸，最终还是没说出口。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听到沈自珍又开口了。 “对了，家里的几个孩子，以后也和你没关系了，你尽量远离他们。或许等将来你老了，还能拿到一份赡养费。” 沈自珍说出这话的时候，语气柔和，可偏偏，就是这样柔和的话，却让人一点都不敢轻视。李长明看看苏小梅，再看看苏小刚。这是他的一双儿女，还有那个已经去当兵的小梁，都是他的孩子，可是现在他的儿女对他是这样嫌弃的态度。莫非，真的是他这个做父亲的太失败了？沈自珍并不理会远离的李长明。他只是用柔和的目光看着苏桃花。 “桃花，我没有抛弃你！” 苏桃花也没想到，沈自珍给她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他没有抛弃她的打算，那为什么不来找她呢？甚至连一封信都没有？ “我知道，你，我……” 苏桃花想说，他们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但却没说出来。沈自珍伸手，握住苏桃花粗糙的手：“我去了京城之后，只来得及给你写了一封信，就去参加高考出题工作了。” “在高考之前，我一直都不能与外界有任何联系。我原本以为，等高考结束之后，我就能收到你的回信。” 沈自珍十分诚恳地说，而且，还是当着红心大队这么多人的面说。其中何尝没有给苏桃花撑腰的想法。苏小甜笑了，一张小脸上，都是古灵精怪！ “可是，我没有收到！”苏桃花嗫嚅地说。这个强势的女人，在面对沈自珍的时候，其实一直都不自信。 “我知道，那封信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外面飘荡了几个月，又回到了京城，我看到那封信之后，就知道坏事了。” 苏小甜听到沈自珍的这个解释，也是惊讶坏了，之前想过，或许是通讯出问题了，可却没想到，发出来信，还能莫名其妙地回去。苏桃花显然也没想到，事情竟然是如此！ “你怎么忽然来了？”苏桃花放心了很多，才想起来问这个问题。 “知道你没有收到信，我十分着急，忙完了手头的工作，立刻来找你了！”沈自珍温柔地笑着对苏桃花说道。 “其实，你不用……” 苏桃花的话被沈自珍打断了。第153章 “桃花，我这次来是接你去京城的！”沈自珍低沉的嗓音带着醇厚，很是好听。一句话，现场所有听众同志们瞬间石化了。京城？是他们想象中的京城吗？那是一个他们曾经听说过，却只能在画报上看到的地方。听说，那里有高大的城墙，富丽堂皇的宫殿。听说，那里生活的人比别的地方的人都要高一等。可刚才他们听到了什么？沈老师说，要带桃花去京城？所有的人都觉得，这简直不可能！可是，沈自珍这话说的声音虽然低沉却不小，足够让每一个人都听得十分清晰。 “我……”苏桃花低垂脑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觉得，自己不配去京城那样的地方。她一个乡下女人，还是离过婚的，怎么能去京城那样的地方呢？要是去了，说不定，所有的人都会笑话沈自珍，说他娶了一个二婚女人。沈自珍笑着低声说：“你是我的妻子，自然要去京城和我一起生活的。还是，你不想继续照顾我了？” 苏桃花和沈自珍结婚的时候，沈自珍的身体并不是很好，但是在苏桃花调理了一段时间之后，沈自珍的身体现在好多了。而苏桃花也确确实实说过，以后会好好照顾沈自珍，让他长命百岁。 “桃花，咱们是夫妻，不能长久分离，我这一次不光要接你去京城，小刚和小梅两个娃也要去。” 沈自珍自从娶了苏桃花，就将苏桃花的三个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了。苏小刚和苏小梅显然都没想到，沈自珍会说也要接他们兄妹去京城。两姐弟本来都已经想好了，只要母亲过得好，以后，他们可以自己过自己的生活。 “沈伯伯！”苏小梅看着沈自珍，难以相信的问道。 “小梅，恭喜你，以后就是大学生了！” 苏小梅愕然，半晌才问：“沈伯伯，您怎么……” 沈自珍是怎么知道的？ “我听说你的成绩很好，也知道你报了农大。好孩子，你以后会有前途的。” 沈自珍实在没想到，苏小梅怎么会决定上农大。他一直认为，女孩子应该上师范类的院校更好一些。将来做个老师，这样的职业很体面，也轻松一些。沈自珍根本不知道，苏小梅之所以报考农大，为的是去找他。 “沈伯伯，我能被录取吗？” 虽然在县城里，她的成绩不错，可是农大面临的毕竟是来自全国的学生，她的成绩到底如何真的不知道。 “能，你的成绩很好！小梅，你是个优秀的孩子。”沈自珍不吝夸奖：“小刚，你要向你的哥哥姐姐学习，你的哥哥姐姐都是十分优秀的，我相信，你也一定是个优秀的孩子。” 苏小刚一直都知道，自己不是个多出色的孩子，不管是哥哥还是姐姐，都要比他优秀很多。却没想到，沈自珍能说他也很优秀。苏小甜看着眼前这一家子，轻轻地扯了一下苏小四、苏小五的袖子，示意可以回家了。回到老苏家的时候，只有苏奶奶一个人在家里洗衣服。 “奶，我们回来了！”苏小甜甜甜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苏奶奶立刻抬头看过去。 “哎呦，我乖宝回来了！咋回来的？” “奶奶，我们是坐班车回来的。” “你爹和你姑父咋不想着送你们一下，几个小娃娃做班车，万一有啥事儿可咋办？”苏奶奶碎碎念着。在她心里，孩子就是孩子，即便已经在外面很久了依然是个孩子。苏小甜笑着说：“奶奶，没事，我们在县城里都是自己走的。” 祖孙们亲近了几句话，苏奶奶就丢下正在洗的衣裳去给孙子们做饭了。苏小甜等人有几个月时间没有回家了，现在看起来，一切都新鲜得很。将院子里上上下下仔细地看了一遍之后，苏小甜觉得，变化不大，也没什么好看的。她遂跑到厨房里给苏奶奶帮忙去了。祖孙两个一言一语说着没有营养的话，很是开心。 “奶，沈伯伯回来了！”苏小甜忽然想起这个事儿，便说了一句。 “谁回来了？” “沈伯伯！沈伯伯说，他要接桃花姑姑和小梅姐姐、小刚哥哥去京城。” 苏奶奶原本正拿着一颗白菜准备洗，听到苏小甜这话，白菜砰的一声掉在了水盆里。 “你是说，沈自珍回来了？” 苏奶奶那个激动啊。这段时间，看着苏桃花因为沈自珍一去不回，被所有的人挤兑欺负，她的心里不知道多难受。甚至有好多次，都埋怨过沈自珍是个负心汉。可小甜忽然说，沈自珍回来了，这能是真的？ “是的，奶奶，沈伯伯回来了！” 苏奶奶看着苏小甜，高兴得不得了，忽然上前捧着苏小甜的小脸儿，吧唧就是一口：“我的乖宝儿啊，你可真是个小福星！” 哦？苏小甜十分奇怪，沈伯伯回来，和她是福星有啥关系？当天下午，小福星苏小甜去了牛棚里，却在牛棚里又见到了沈自珍。沈自珍正坐在小小的炕头上，和迟格、杜同和几人说话。 “老沈，我们的事儿，你就别管了，好不容易回去，万一再被牵连。”迟格语气沉沉地说。都是一起生活过的，看到沈自珍回去，他们说不羡慕，那是假的。可是，却也只是羡慕，仅此而已。 “不，我会继续努力，你们都是好人，不应该一直在这里。” 迟格笑着说：“其实，这里也挺好。” 苏小甜因听到这话，遂进门说：“迟爷爷，这里是挺好的呢。” “小甜来了啊？你是来找意远的？”迟爷爷乐呵呵地问。 “意远哥哥呢？”苏小甜确实是来找迟意远的，因此不加掩饰地问。 “他和你的三个哥哥一起上山去了，说是看看山上有没有好猎物。”迟格笑着说：“带了菜团子，中午不回来！” 苏小甜十分失望，又后悔自己为啥没有问一问奶奶。要是早些问清楚了，也不用跑这一趟了。 “迟爷爷、爷爷、奶奶，我想你们了！” 既然迟意远不在，苏小甜便索性也爬到炕上，和其他几个人说话了。余瑞媛抱住苏小甜说：“乖宝啊，你这张小嘴，抹了蜜一样的。” 杜同和则笑着看余瑞媛和苏小甜两个人相亲相爱。 “你看看，老沈，我们在这里有孙女，又何必一定要回去？”杜同和笑弯了眼睛说。在京城，他们已经没有亲人了，与其两个老人孤零零的，还不如与苏小甜这娃一起生活。 “可是，我有一种预感，小甜这孩子，总有一天会到京城里去。”沈自珍一点都不怀疑地说。苏家三个大小子，去京城已经是必然了，苏小甜年纪虽然小，可却是学习最认真努力，也是最聪明的一个，将来，必定是要读最好的大学。而最好的大学，在京城里。小甜这孩子，最多四五年的时间，就该飞出这个穷山沟沟了。迟意远下山的时候，苏小甜还在牛棚里，正在和余瑞媛烤洋芋。 “小甜，你回来了？”迟意远看到苏小甜的时候，甚至不敢相信的眨眨眼睛。 “意远哥哥，你从山上回来了？今天猎到什么好东西没有？” 迟意远听了这话，有些愧疚之色。他们几个相约上山，其实是因为苏小甜就要回来了，打算上山弄点儿好玩意儿给苏小甜吃。可谁知道，今天在山上一整天的时间，竟然连野鸡都没抓到一只，简直太让人挫败了。以前和小甜上山，从来没有走过空路，哪一次不是满载而归？为什么就是缺了一个小甜，差别就这么大呢？苏小甜当然不知道迟意远的想法，反而是从火堆里扒出烤的香喷喷的洋芋说：“意远哥哥，你们在山上大半天时间，肯定又冷又饿，快吃一个烤洋芋。” 双手捧着黑乎乎的烤洋芋，烫手。可是，迟意远觉得，连心里都熨帖了。等几个人吃完烤洋芋的时候，手都黑漆漆的，尤其是苏小甜的脸上，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沾染了一块黑灰。迟意远用袖子小心翼翼地给苏小甜擦拭干净。 “你这丫头，怎么都成了小花猫了？”语气中的宠爱与疼惜，掩饰不住藏不住。迟格看着这两个小儿女如此默契，忍不住也笑了。 “迟老，等我这次回去之后，必定会再想办法，让您带着意远回去。” 迟意远也是个不错的娃，这样的娃要是一辈子留在这里，那真是暴殄天物。 “我这辈子回去的可能也不知道有没有，老沈，要是有办法，你带着小远这孩子回去，我这辈子都记得你的恩情！”迟格自然也不希望孙子一辈子留在这里荒废光阴。自从苏家的孩子们都去读书之后，迟意远的心情其实是很糟糕的，这一点，迟格早就发现了。却只能装作不知道。他教书育人大半辈子，临了却没有办法送自己的孙子去学校，想想也是悲哀。沈自珍沉默了一下，还是点头了。苏小甜正好听到了两个人的对话，扬起明媚的笑脸对迟格说：“迟爷爷，您相信我，最多到明年，您肯定能回到京城去！” 迟格没想到，苏小甜会说出这样笃定的话。迟意远在旁边听到了，声音颤抖地说：“小甜，你说的是真的吗？” 与迟格的平静不同，少年到底欠缺了几分城府。他是真的想回到京城里去，想回到学校里去。也想回到曾经的生活状态，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意远哥哥，肯定是真的！”苏小甜郑重其事地点头，甚至还加了一些肢体动作。迟意远忍不住，狠狠地将苏小甜抱在怀里。 “小甜，谢谢你，谢谢你能给我这样的希望！” 说完这一句话，迟意远忽然觉得，自己真的傻了，小甜不过是个孩子，她随口说一句他能回到京城去，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可是，他竟然没有迟疑地相信了。 “意远哥哥，我从来不说谎，只要是我说出来的，肯定能实现。” 杜同和两口子看着苏小甜说得这样坚决，忍不住对视一眼，问道：“小甜，你觉得，我们能回去吗？” “可以的。”苏小甜郑重其事地说道。将来，总是都能回归自己应有的生活轨迹。翌日，老苏家的一群孩子浩浩荡荡地上山去了。这时候的山上，并没有太多的猎物，可是，让苏爷爷一直都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每次小甜去了，都能收获很多猎物。这一天也是一样，几个娃下山的时候，野鸡野兔外加一头小野猪。苏老大忍不住笑道：“娘总说小甜这娃有福气，我还觉得夸张了，现在看起来，还真是有福气嘞。” 要不为啥昨天几个秃小子去，啥都没有得回来了，今天小甜去了，就得了这么多的好东西。苏奶奶听大儿子这样说，又想起当初苏小九说的，那些蘑菇像是长了脚一样的跑到小甜跟前。蘑菇没有脚，可是，野猪野鸡这些都有脚，说不定，就是自己跑到小甜脚底下的。 “奶奶，这头小野猪，咱们做一点肉干，等沈伯伯他们回去的时候给他们带上去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