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帝临朝_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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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罢了。好不好的，都是人家老苏家的事儿，与他们没有关系。人家乐意让闺女留在家里，那就留在家里，日子好不好的，好像也不在这个上。过了中午，苏家本家的人就都陆陆续续过来给苏爷爷苏奶奶拜年了。拜年的时间在当地也是有讲究的，本家在大年初一上门拜年，亲戚只能在初二之后。苏爷爷和苏奶奶也打发家里的孩子们出去给苏家的长辈们拜年。大年初一这一天，苏家的人就在给别人拜年和别人上门拜年中度过了。初二是回娘家的日子。梁秀不想回去，她知道，只要回去，肯定受气。自己爹娘什么样的人，自己清楚，她将工作卖了去京城半年了，听二嫂子说，娘家兄弟去厂子里找过她。估计心里头憋着气，就等着她回来呢。可是，大过年的，不回去，只怕娘家那边又要生出许多是非。苏老三看出了自家媳妇的想法，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等下我陪着你去，孩子们就不带了！” 左右就他们两口子去，能坐就略坐一会儿，不能坐，早早回来就行了！去过了，其他人也就说不出个啥不好听的了。苏小甜听到了，却说：“我也跟着一起去！” 她爹妈的性格虽然都不算柔和，但对方到底占着孝字压人嘞。爹妈不好多说什么，她是个小娃娃，倒是没太多顾忌。与梁秀不同，王香花和齐良英两妯娌要回娘家了，婆婆还准备了丰厚的礼品，从京城里带回来的礼物，拿过去体面得很。妯娌两个欢天喜地的，都十分开心！第378章妯娌三个并苏家三兄弟到了村口，就看到苏桃花一家子收拾得整整齐齐。问了才知道，他们今天要去妹妹家里。苏桃花穿着崭新的毛呢大衣，早年身上的彪悍早就消失不见，站在沈自珍的身边，竟多了几分小女人的姿势。就别说她家三个娃儿，一个个出落的都好。王香花这时候，才想起来，当年她嫁过来的时候，苏桃花可真真是村子里的一枝花。只是后来，大家便只记得桃花的彪悍了。现在嫁给沈自珍，日子过得好了，竟然又像回到了当年一样。苏桃花也感受到了王香花打量的目光，笑着问：“大嫂子，你总看着我干啥？” 说话的时候，还带着点儿羞涩的意思。 “桃花妹子咋越来越年轻了！”王香花打趣一句。齐良英和梁秀两个人因王香花一句话，都向苏桃花看过去，可不是么，果然是比之前年轻多了。 “心里畅快了！”苏桃花笑着说，眼底眉间，都是幸福。一旁的苏小甜跟苏小梅走在一起，小梁小刚两兄弟护在两旁，听两个小姑娘嘀嘀咕咕地说一些没营养的话，却很有耐心，并不打断。一行人搭伙走了一段，有了岔道就各自分开踏上了不同的小路。苏老三两口子带着苏小甜走得很慢。实在是都不愿意走快，去得迟了少受点儿白眼。等三口人到梁家的时候，冰锅冷灶的，一点都看不出今天闺女要来，应该招呼闺女女婿的意思。甚至在看到这一家三口的时候，梁老太和梁老头还送了一家三口一个白眼。苏老三面色平静地将带来的礼物放在了桌子上，自顾自的坐在炕沿上，也就不说话了。梁老头看着他们带来的礼物，冷哼了一声，那意思，似乎就是不满意。梁老太却直接开口了：“咋？在京城赚大钱的人，回娘家就带这么点东西？这是磕碜谁呢？” 她今天就是打算给闺女女婿一个下马威。十里八村可都传遍了，他们两口子赚大钱了。最好是能从他们的身上掏出点儿钱来补贴家里的儿子们。梁秀听着母亲这话，眼眶一酸，差点儿掉下眼泪来。好歹也是大半年没见了，咋就一句问候的话都没有？苏小甜握住梁秀的手，轻声安抚了一句。 “我回来就听人说，姥姥姥爷日子好过了，我还不敢相信，要是日子真好过了，谁家闺女女婿带着外孙来了，不给饭吃？” 苏小甜说话速度很快，不等梁老太开口，她接着开口。 “可现在听姥姥这么说，我就信了。我们今天带来的这些东西，要十块钱呢，姥姥姥爷都看不上，可见日子是真的好过了！” 说完这两句，苏小甜还抬眸看看苏老三两口子，征询道：“爹，妈，既然姥姥姥爷也看不上咱们这些东西，要不等会儿咱们回去的时候，这些还带回去，我想吃都吃不到呢。” 两家两个老的听到苏小甜竟然还想将带来的东西带回去，当下就着急了。 “你这个小蹄子，丧了良心的东西，连老人的东西都想抢，那是你妈孝敬我的，还能轮到你拿回去？” 苏小甜无语地翻白眼，就知道。 “可是，姥姥您不是看不上？您看不上，我可稀罕了！” 苏小甜一本正经的说，只要看到的人都不怀疑，苏小甜是真的稀罕这个。梁老太觉得，这个外孙女真是让人讨厌的都不想看到。也不知道苏家老头和老太太咋想的，就当这个死丫头是个宝贝。她不搭理苏小甜，转头与梁秀说话：“你这个没良心的白眼狼，工作不要了，咋不说给自己家人？” 说起这个，她就觉得心肝肺一起疼了。好好的工作啊，说没就没了。梁秀就知道，这事儿迟早得掰扯一回。 “孩子们要去京城读书，需要钱！”梁秀声音冷涩。 “上啥学，有这些钱，不能买粮食给你侄儿吃啊？”梁老太不满地说。都不知道贴补娘家的闺女，要了有啥用？梁秀不耐烦继续说这些，侄儿和她有什么关系？她自己还有三个娃呢。 “你这个没良心的赔钱货，早知道，早些年就该将你卖到大山里去……” 梁秀终于听不下去了，直接起身说道：“爹，娘，你们我也看到了，家里还有事，就不多待，先回去了！” 她想走，可是梁老太的目的没达到，怎么可能这样放过？梁老太快步地追到院子里一把扯住梁秀的衣裳袖子。 “你给老娘站住，你要走也行，先给我钱！你在京城过好日子，我和你爹都快饿死了！” 苏小甜听到梁老太这样不要脸的话，惊讶地大叫：“姥姥，姥爷，你们这意思是，我舅舅和舅母不肯给你们吃饭？” 苏小甜这话的声音很大，穿透力也强，又是在院子里，院子外面的人都能听到。梁老太听苏小甜这样喊，着急了，忙啐一口骂道：“你个没教养的东西，喊这么大声干啥？等着让人知道你爹妈不孝顺？” 苏小甜才不管：“我爹妈咋就不孝顺了，孝顺得很嘞。我爷奶见天儿夸呢。” “他们不孝顺我们！” 苏小甜扑哧一声笑了：“姥姥，您这话说得就不对了。我妈是嫁出去的闺女，年头节下来看看您二老，送点儿礼，捎点儿补品，就算尽孝了。” “就今天，我娘给您二老带的可是京城里捎回来的点心，还有一罐麦乳精，您二老咋还不满意？要不，咱们将这些礼物拿上，去大场上找人说说看，是不是大家都觉得，我爹娘不孝顺。” “你们一家子在京城吃香喝辣，不给我们一毛钱，也好意思说孝顺？” “爹娘，我们一家子在京城讨生活，也不容易。姥您以为京城里都是钱，等着我们捡呢？”梁秀忽然凄凄惨惨地说。 “那京城啥地方？是我们这种人能混的？等过两年，娃们毕业了，我们也得回来刨庄稼讨生活！我还寻思，这次来，请爹娘帮帮忙，有粮食了，先给我们借点儿，等着我家难日子熬过去，再回报爹娘。” 第379章梁老太和梁老头傻眼了，咋要钱没要到，还反而被闺女反过来要粮食了？早听人说，城里的粮食要花钱买，这一家子不会真的吃了上顿没下顿吧？梁老太将目光看向梁秀一家三口，穿的都是洗得发白的衣裳，尤其是梁秀的身上这件，还带着补丁。难不成，外面人说的都是假的？她闺女女婿这日子过得不咋好？想到这个可能，唯恐被拖累的梁老太立刻变了脸。她呸了一声，说道：“你这个不要脸的，咋好意思说出这话的？我们老天拔地，你还想要我们的棺材本？呸，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我就是有钱有粮不会给我乖孙吃？” 苏小甜懂了梁秀的意思，帮着哭穷。 “姥姥，姥爷，大家都说你们的日子好过了嘞，就不能给我们凑点儿粮食？等我们兄妹几个长大了，肯定回报您二老的恩情。” 梁老太不耐烦，直接撵三口人出门。梁家的大门外面，这时候还真站着不少人。四五个女人也不知道怎么没回娘家，反而有时间站在梁家大门外面说笑（看热闹）。 “哎呦，这不是梁秀？听说你们家都去京城享福了？” 其中一个女人迎上前好奇地看着梁秀一家三口身上的衣裳。梁秀叹一口气，没说话，只说要回家去了。几个女人看梁秀没有说话的意思，便也不多说了。三口人这次走路的速度快多了，一会儿时间，就已经出了村。梁老太和梁老头看着梁秀带回来的礼物，并不是很满意。 “老头子，你说这死丫头不会是骗我们的吧？”梁老太问。 “不知道，这死丫头就是个没良心的，嫁过去这么多年了，从来没帮衬过家里。” 真是白养了这么个闺女。离开了梁家的一家白眼狼，已经走在了回家的路上。 “回家吃饭去！”苏老三乐滋滋地说。在老丈人家里吃不到饭能咋？自家也不缺那一口吃的！梁秀现在被自家爹娘伤透了心，出门之后，似乎也不是很难受。这点情分也就这样了，好在婆家一家子人都还好。因此，梁秀顺着苏老三的话说：“娘说了，今天吃炖鹿肉。” “那咱得快点儿回去，统共也没多少，给董叔叔家留下一些，再给妹夫他们带回去些，可就只能吃这一顿了！” “瞧你，好像是平日里亏了你的嘴一样，娘说，晚上吃，家里人全乎。” 苏小甜：“……” 这是被自家爹娘撒狗粮了？等三口人回到家里的时候，苏小甜进门，扬声喊道：“爷爷、奶奶，我回来了！” 要是以往，苏奶奶肯定迎出来问东问西。难道是家里来客人了？苏小甜的第一反应是，是不是苏山和刘秀英来了。整个大队里，和苏奶奶最不对付的，就是刘秀英了。也只有来了不受欢迎的客人，气氛才会凝滞。苏小甜忙快步走上前，进到堂屋里去看情况。堂屋里，不受欢迎的客人谈子石正尴尬地坐在椅子上。苏爷爷和苏奶奶二人坐在谈子石的对面，三个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尤其是苏奶奶，表情很是愤怒。苏小甜大概是看懂了苏奶奶表情里的意思，那就是认为，眼前的这个男人，天生就是个贱骨头！也是，不要说苏奶奶，就是苏小甜，都觉得谈子石过分了。她可还记得，当初第一次见到谈子石两口子时候的情形。黎瑜娘那样好的女人，他辜负了一次又一次。她没有见过谈子石的小妾，也不知道，那个女人到底哪里好。但有一点，她觉得自己想的没有错。要是那女人真的好，就该陪着他受苦！而不是在他最难的时候将他丢在外面不管不顾。 “你就别在我家里浪费时间了，我们这穷乡僻壤的地方，不是您堂堂谈半城该踏足的地方！”苏奶奶这话说得阴阳怪气的。谈子石却一脸哀愁地说：“你就别笑话我了，那都是那辈子的事儿了！前尘往事都过去了！” “过去了吗？过去了，还能小妾庶子弄不清楚？”苏奶奶冷笑着问。谈子石面上一闪而过的难堪，他也不想弄成这样，可是不知为啥就变成这样了。 “还请您告诉我，瑜娘的下落。” 苏奶奶用审视的目光看着谈子石。不知道谈子石目的何在，要是为了继续让黎瑜娘难过，那还不如不要走这一趟。 “你还找她干啥？她走了，你正好和小妾庶子一家子人安安生生过日子！反正现在政策也好了，也没人天天上门打砸抢了。” 听这个话，谈子石哪里能不知道，苏奶奶肯定知道黎瑜娘的下落。 “您就告诉我吧，我找了瑜娘好几个月了，该找的地方都找遍了，可就是没找到。” 黎瑜娘亲人朋友都很少，他打听了很久，几乎问遍了所有和黎瑜娘认识的人，都没找到线索。为了找黎瑜娘，谈子石也算将整个县城和周边的村子都找遍了，只是伊人远去，杳无音讯！苏家，这是最后的希望了。之所以来苏家问，主要是因为他打听到，苏家的二儿媳妇曾经去过街道办给黎瑜娘开证明。只是，街道办说不符合规定，没开出去。既如此，谈子石觉得，苏家人应该知道黎瑜娘的下落才对。因此，他抱着试探的心思，来这一趟。 “谈子石，我当瑜娘是亲姐妹一样，我走的时候，你说过要好好照顾瑜娘，这才多长时间，你竟然将人给丢了！” 想到黎瑜娘当初到京城的时候，哭得期期艾艾的样子，苏奶奶就压制不住心里的怒火。谈子石不敢抬头看苏奶奶。但苏奶奶又是她唯一的希望。 “瑜娘除了您，没有其他的亲人朋友了！” “你也知道瑜娘没有亲人朋友？她这一辈子就是为你而活，可是你呢。你是怎么对她的？” 不说的时候也就罢了，说起来，苏奶奶怒火中烧。也不知道瑜娘到底是亏欠了这个男人多少，这都大半辈子了，还还不清楚。 “我，瑜娘是误会了，我没有怪罪瑜娘的意思！”谈子石讷讷地说。第380章当初，他也不是要怪罪瑜娘，可不知道怎么话赶话地就说了那么一句。他也清楚瑜娘委屈。可一大家子人成天吵吵嚷嚷的，他也心烦意乱。没想到，瑜娘竟然离家出走了。开始的时候，他也没多想，却没想到，瑜娘一去不回头，找都找不到了。瑜娘不见了，他那儿子和媳妇竟然还开开心心的，他一气之下将人都撵走，自己走街串巷地找瑜娘的下落。可几个月过去，就是没有一点点音讯。他也想过，瑜娘是不是去了京城，但又觉得可能不大。毕竟，瑜娘这个人一辈子胆小，怎么敢一个人去京城？ “你没有怪瑜娘的意思，你怪得着瑜娘吗？我告诉你，谈子石，瑜娘不是任由你欺负的！” 听到谈子石这明显推诿的话，苏奶奶更加生气了。苏奶奶这话说出来，谈子石忽然觉得心安了不少。苏奶奶这样说，就是要护着瑜娘，她这么护着她，肯定会照顾好瑜娘。 “你见过瑜娘是吗？你告诉我瑜娘现在在哪里？” 谈子石激动了，忙就冲着苏奶奶过去。苏家兄弟们都在堂屋外面站着，看到谈子石忽然激动了，忙冲过去护着苏奶奶 “谈先生，您打算做什么？”苏首温冷着声音问。谈子石懵了，他打算做什么？他什么都没打算做。他就是想知道，自己的妻子去了哪里。苏家这些小伙子站在他面前，让他忽然之间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谈子石，瑜娘的下落我知道，可是，在你将家里这些鸡零狗碎的事处理清楚之前，我不会告诉你她在哪里！” 苏奶奶冷着脸说。这时候装什么深情呢？要是真的深情，早干什么去了？能纵容小妾庶子欺负嫡母？ “已经处理好了，我将他们都撵出去了，也登报脱离关系了。”谈子石忙就解释。苏奶奶一听，还真是意外了。竟然还专门登报断绝关系了？可他那庶子小妾能甘心？苏奶奶知道，谈子石手里还是有些好东西的，只怕他那些个庶子和小妾，也是为了他手里的东西才重新凑上去的。就是不知道谈子石有没有将手里的底都露了。 “他们愿意离开，愿意和你脱离关系？就算登报脱离关系，将来他们真的遇到什么事儿了，你真的能冷下心肠不管吗？”苏小甜嫩生生的声音忽然响起。她这一番话，让谈子石有一瞬间的愣怔。他觉得，自己将那几个人撵出门去，又登报了，就已经表明态度了。可怎么小甜这孩子的说法，好像还是不可靠。他对自己的儿子和曾经的女人还是很了解的，那几个人，为的是什么，他也清楚了。也是，他们肯定是不达目的不能罢休，那自己该怎么办？ “黎奶奶是个什么性格，您比我了解，她能斗得过你那些豺狼虎豹？”苏小甜看出谈子石是真的想跟黎瑜娘好好过日子，因此又狠狠地扎了一下。苏小甜这个豺狼虎豹说得苏奶奶赞赏无比，谈子石则是沉默不语。是啊，瑜娘的性格那样软弱，怎么可能斗得过？万一自己将来走得早，留下瑜娘一个人，还不是要被人欺负？那一家子人，始终是瑜娘身边的隐患。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瑜娘远远地离开那些人，最好让那些人一辈子都找不到。想到这些，谈子石忽然觉得，瑜娘跟着苏家人或许也不错。那么自己呢？该何去何从？谈子石不说话了，苏小甜却又追问：“真的能不管吗？” “能，不会管！”谈子石咬牙切齿地说：“早些年，该给他们的都已经给了，我不欠他们什么。” 他这辈子，不欠那几母子什么，只欠瑜娘的。当初他倒霉的时候，那娘儿几个可是落井下石最厉害的，如果不是那娘儿几个的鼎力相助，或许他的日子还能好过些！是他糊涂了。要是真的再有一次，他会心软吗？谈子石觉得，自己应该从长计议。谈子石走了。步履蹒跚。苏奶奶看着谈子石走出院子的背影，恨铁不成钢地说，回头找人想办法给黎瑜娘开个暂住证去。苏小甜却觉得，或许事情并不是他们想的这样，或许谈子石会做出一个最好的选择。这厢谈子石才离开，苏长久又来了。苏长久会在大年初二上门，苏爷爷还是有些惊讶。毕竟，苏长久昨天就来拜过年了。 “长久啊，今天没去老丈人家里？” 苏长久拿着烟锅子，装上烟，却没有点燃。 “你这是有事儿？”苏爷爷问。 “我今天来，是跟您老打听打听，在京城里有没有听到啥消息？”苏长久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问了出来。 “啥消息？”苏爷爷一愣。苏长久压低声音说道：“我听人说过完年，要搞啥包产到户什么的，您老人家听说了吗？” 苏小甜正坐在一旁看书，不想就听到了这么几个字。她抬眸看向苏长久。没想到，苏长久还是个有敏锐性的。也不知道这些消息是他从哪里听来的。按照发展轨迹，这个消息目前应该没有出来，要到了二三月份的时候才会正式公布出来。他们这边真正开始包产到户，还要等差不多一年。这些消息，作为重活一回的人，苏小甜都知道，但并不能直接说出来。 “长久伯伯，这个消息我们在京城里也没听到。” 看到苏爷爷一脸懵，显然什么都知道，苏小甜忙开口说。苏长久听到苏小甜说什么都没听说，还有点失望。他这边能听到消息的来源实在是太少了，就想着看看在京城的苏爷爷家里能不能听到点什么消息。没想到，连他们在京城里也没听到消息。 “不过，长久伯伯，现在国家不反对个人做生意，个人做点小生意其实也不错。” 苏小甜简单地说了这么一句，苏长久眼巴巴看过来。 “小甜，你这话是个啥意思？” “就是有些商品个人可以想办法倒买倒卖！”苏小甜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第381章苏小甜觉得，做生意这个事儿，一时半会儿解释不了太清楚，但很显然，就是个低买高卖的事儿。一般来说，现阶段，南方的货物运送到北方，提高价格卖出去，就能赚到第一桶金。哦，对了，这个阶段，个体户这个词还没出现，叫做倒爷。她几个哥哥和迟意远，做的应该也是类似的小生意。想到这个，她忽然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哥哥们现在小打小闹，到什么时候才能赚大笔的钱？这几年是做生意的黄金阶段，第一桶金的积累如果能完成，后面的压力就小了。可是，如果大肆做生意，却很难避免被人盯上，万一被定性为投机倒把，其实也是存在潜在风险的。但是，要申请办理个体户工商营业执照，现在好像还没有这个政策。算了，现在先提一提，让长久伯伯心里有这么个念想，其他的以后再说。 “小甜，这是投机倒把。” 苏长久听到苏小甜这话，脑子里回想了一下，吓得脸色都白了。苏小甜忙说：“国家现在允许了，不信您问问我姑父。” 苏长久这才想起来，可不是么，老苏家不光在京城里，还有个当大官的姑爷嘞。他的心跳的都不是那样厉害了。陈子安这个人性格还好，但苏长久也担心人家那么大的官儿，愿意和自己说话不？几个人正说话的时候，陈子安带着陈修远小朋友回来了。这爷俩也不知道干啥去了，回来的时候，都喘着粗气。 “哎呀，小远咋出了这么多的汗，赶紧到炕上来，仔细着凉。”苏奶奶看着小外孙这样子，忙喊道：“小远，去你姐姐身边坐着。” 陈修远小朋友利索地跑到炕跟前，只是，那小胳膊小腿的，根本够不着炕沿。他奋斗了半天，高高的炕沿依旧不是他能征服的高山。屋里的几个大人看着小家伙这样折腾，都抱着看好戏的心情，没有一个人伸手帮忙。陈修远倒是个真聪明的，很快，拖了一个小板凳过来，顺利地借小板凳上了炕。然后一副得意的小模样儿看着几个不肯帮自己的人。 “小远，过来，坐姐姐旁边，这里热。”苏小甜忙抬手招呼陈修远。 “小远不冷！”小家伙虽然到了炕上，但显然没有钻被窝里的打算。苏小甜将小家伙抓过来压到被子下面说：“等你身上汗退了再出来！” 陈修远很是听苏小甜的话，乖乖的坐在了苏小甜的旁边，那乖巧的模样儿，看得陈子安都奇怪了，这是自己那个皮猴子？苏奶奶眼看着小外孙的问题解决了，又招呼女婿赶紧坐在火炉子旁边。这样冷的天，出汗感冒就不好了。陈子安先是很淡然地与苏长久打了一个招呼，苏长久忙就站起来。 “陈市长！” 陈子安一瞬间尴尬，说道：“不用这样，都是一家人，没有市长。” 说罢这句话，陈子安坐在苏爷爷旁边。倒是苏长久，还站着，不敢坐下。陈子安看他一眼，说道：“大队长，咱们是亲戚，你是秀儿的堂哥，那就是我大舅哥。” 对于苏长久这个人，陈子安的印象是挺好的。主要原因就是，苏长久能在那些年，不拿其他人填坑出政绩。他的出发点都是为了社员们考虑。作为大队长，能做到这一点的不多。苏长久没想到，陈子安这么大的官儿能称呼他一句大舅哥，受宠若惊。苏爷爷看着激动的不得了的苏长久，说：“长久，你坐下吧！” 苏长久机械的坐下，可是该问的话，却一句都问不出来。 “子安啊，大队长想问问现在国家对做生意啥看法。” 陈子安听了老丈人这话，详细地给苏长久解释了一下，当前国家对做生意的态度。随后还举例说明南边的情况，一点一点掰开了揉碎了讲得很清楚。简单来说，做些小生意，国家是允许的，只是不允许大宗贩卖。苏长久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现在，外面的世界已经变化到了如此地步？陈子安说这些的时候，另外一些听众却听得入迷了。不是别人，正是苏家几个少年。他们和迟意远做生意，虽然赚了些钱，但却从来没想过，南边现在已经发展成这样了。苏小四激动的看着几个哥哥，那模样儿，依然就知道他想着赚大钱这事儿。苏家一众孩子，苏小四是最热衷赚钱的，也是最喜欢赚钱的。他这样的表情被陈子安看了个清清楚楚。陈子安嘴角划过一抹笑容，他之前还说，要和这几个孩子好好地唠唠这事儿。没想到，还没等他开口，这几个小子心里就已经有想法了。这几年的钱好赚，这几个臭小子又是有些本事的，他不介意帮一把。 “基本情况就是这样，现在国家不光不反对，还有鼓励的意思。想来，再过不久，应该就会出台政策了。” 现在还没有明确的政策，只是默认，但未来，肯定会有政策，否则长此以往，市场必定会越来越混乱，国家不会眼看着市场因为混乱而走向崩溃。苏长久点头。但是，这些话，对于他的感触并不是很深。他觉得，他们在农村生活，是农民，这些事情，距离他们太遥远。几个人大概也都看出了苏长久的心思，却没有过多的劝。毕竟，现在国家的政策确实还不是十分明晰。当事人自己没有想法，不敢出山闯荡，不管别人说再怎么多，都会是错。苏长久又坐了一下，便起身告辞。苏爷爷只说，要是在京城里听到什么消息，一定先告诉他。苏长久得了苏爷爷这句话，就已经很满意了，再三谢过苏爷爷，这才家去。苏长久出门，苏小四嗖的一下窜到了陈子安的身边，一脸谄媚地笑着。苏小四这会子可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子。姑父就在荔城，那是什么地方？他竟然从来没有想过通过这样的便利条件赚钱。陈子安对苏家的孩子们都很好，孩子们在他跟前也格外大胆。 “小四，离我远一点，你不知道自己嗓门子大？凑这么近做什么？” 陈子安话虽然说得不客气，但面上却都是笑容。第382章 “姑父，我小声点说话还不成吗？”苏小四果然压低了声音说话。 “嗯，可以，说吧！找我有什么事儿？”陈子安笑着说：“可别想着让我给你批条子赚钱，这种事儿，我不干！” 虽然想帮一下几个孩子，但是违法乱纪的事，陈子安可是一点都没打算干。苏小四忙就摸着脑袋说：“那不会，我没有那么大的胃口，我就是想和您打听打听，荔城、榕城那边，现在的生意真的好做？” “会做的人好做，不会做的人，仅有的家底子都赔进去的，也不是没有。”陈子安说。做生意这种事，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顺顺利利赚钱。 “有赔有赚，才是正常。”苏小四深以为然地点头：“姑父，过完年，您就要回荔城是吧？” 陈子安点头。 “到时候，能不能带着我去南方看看？我长这么大，还没去过南方！”苏小四脸上的笑灿烂无比。陈子安怀疑，这么笑，脸不会抽筋吗？他伸手将苏小四脸上的笑抹去。 “笑的难看死了！” 苏小四的脸立刻垮了。 “姑父，我就是想去看看。” “南方也没什么好的，乖乖回京城读书去！” “姑父，老祖先不是都说了，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们多走走看看，总有好处。”苏小四舔着脸说道。以后要做生意，脸厚是必须的！姑父不同意不要紧，努力让姑父同意就行！ “你要想好了，去一趟不容易，你开学之前还要回京城，就这么几天时间，能干点儿什么？” 如果苏家的孩子没有做生意的想法，陈子安肯定不会鼓励。但既然孩子们有这样的想法，陈子安只会支持。 “我这两天就好好想想，这不是还有几天时间能想。”苏小四听到陈子安松口，忙说道。 “别闹你们姑父，等过完年，乖乖回京城！” 苏奶奶听到了，生怕女婿不高兴，忙就呵斥孙子。 “妈，没事，他们很有志气！小远，你长大了，要向哥哥们学习！” 谁知道，陈修远口齿伶俐地说道：“学姐姐！” 众人瞬间哈哈大笑起来！尤其是苏奶奶，笑得前仰后合。 “我的乖乖外孙哦，向你姐姐学，可不能学哥哥们这些皮猴子！” 剩下的几天，大家也没什么事儿，苏奶奶便带着一家子人制作一些老家这边的吃食。一则是让苏满秀两口子回去的时候带上一些，二则就是准备给董元忠、迟格等几家人都带一点。日子就在一天天的忙碌中过去了。陈子安和苏满秀两口子初七的火车，苏奶奶他们便也决定初七一起出发。初六这天下午，一家子人就要去县城里。李柱子两口子得到消息，给苏奶奶他们送了不少土特产过来。苏奶奶不肯收，可李柱子坚持要送，还一再说了，他能过上现在这样的好日子，都是苏家的功劳。苏长久让李柱子开着大队里的拖拉机送苏家一家人去了县城里。这一次，苏奶奶有经验了，除了让家里人穿得暖暖活活的，还拿了几床多余的被子将大家都盖上，多少能挡风。饶是如此，等到了县城里的时候，也是冷得没有知觉了。房子里的柴火之类都方便，大家一起动手，将火升起来，又将炕都烧上，还烧了热水给大家喝，才逐渐地暖和起来。苏奶奶笑道：“一来一回，这么多天时间，都忙着受罪了。” 苏爷爷也深以为然，过年了，就想回来，现在受罪了，会后悔，但到了明年这时候，肯定还是想着回家过年。人就是这样！留在家里的苏老大和苏老二两兄弟看着空落落的屋子，忽然难过起来。大家伙儿一起热热闹闹的，该多好啊！还有苏五让，转眼之间，哥哥弟弟和妹妹们都走了，只有他一个人留下，怎么感觉被抛弃了？ “小五啊，没事，这不还有我们在，你就在家里好好待着。”王香花感觉到苏五让的落寞，忙着宽慰几句。苏五让笑道：“我没事，这几天正好姑父给我说了一些招式，我要好好的揣摩一下。还有小甜让我坚持认真读书。” 以前不懂为什么小甜要让他们都认真读书，但到了大学之后，总算明白了。他以为自己的成绩很不错，但真的到了大学，才知道，他不懂得很多。有不少人虽然在文化课上比不了他，但是在军事知识方面，比他的储备多得多。这些知识，他都需要再以后一点点地补上。他要做一个出色的军人，不能拉胯！既然选择了这条和哥哥弟弟们都不相同的路，那就注定了，这一路上会比别人更加寂寞孤单！县城里，虽然还是浩浩荡荡的一大家子人，但到底少了几个，也有些不适应。尤其是梁秀和苏奶奶两个人，还没好好的和一家子人团圆一下，咋就又分别了？婆媳两个晚上都没睡好。翌日上火车的时候，他们还顶着个黑眼圈。虽然是一起到的火车站，可大家也不是一起出发。沈自珍、苏桃花并梁秀、苏奶奶、苏爷爷带着苏家几小只回京城去。他们是上午十点多的火车，陈子安一家三口和一帮大点儿的孩子以及苏老三送他们上火车。等他们的火车走了，这边还要等上四十分钟，才有到南边的火车。原本应该回京城的苏小甜却没有回去，而是去了南边。她想去看看，开放之初的南方城市，到底是什么样的。没有别的想法，仅仅是因为好奇。苏家人对苏小甜的宠爱简直就是没有底线。苏小甜想跟着去南边，苏老三就自告奋勇地陪着闺女去。一行人上了火车，都很激动，他们从来没有去过南边，当感觉到越来越热的时候，还是很惊讶。这可还在冬天呢，咋就越来越热了？他们该不会是从冬天走到了夏天吧？当他们身上的棉衣再也穿不住的时候，火车差不多要到站了。而这时候，距离他们上火车，也已经三天两夜的时间了。第383章感觉到火车的速度越来越慢，车上很多人都开始准备下车，陈子安也让一帮孩子收拾行李。 “姑父，我们这是到荔城了？”苏小甜问。 “荔城还没有通火车，我们这是到榕城了，你们这一次的时间短暂，去荔城又要浪费好多时间，我就不带着你们去了。” 苏小甜略微有些失望，她其实就是想看看现在的荔城，有没有商机，但姑父说得也不错。他们这一次的时间太短了，浪费不起。说话的功夫，苏首温带着几兄弟已经将行李都归拢到一起，拎在手里准备下车了。苏小甜想帮忙，被几个哥哥阻止了。不光是苏小甜空着手，就连苏小梅也是空着两只手下的火车。 “几个臭小子，还不错！”陈子安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拎着行李，哈哈笑着说。随着拥挤的人群，一行人很快出了火车站。不得不说，下了火车之后看到的一派繁荣，确实让这一帮年轻人震惊了。他们以为京城里就够繁荣了，可榕城很明显比京城里还要繁荣几分啊。苏小甜看了，其实是觉得失望的，毕竟，后世什么样繁荣的城市没见过，就算榕城现在发展得比其他城市都要早一些，但和后世相比，没有任何可比性。但对于其他人来说，已经很震惊了。 “姑父，这么多人摆摊？”苏小四激动地问。就是京城里，摆摊什么的，都还在偷偷摸摸，没想到，榕城这边竟然就这样光明正大了？ “这还是白天，到了晚上，夜市开起来，人更多。”陈子安笑着说。看着榕城，他其实也在想，荔城什么时候能发展到如此地步？如果荔城也能发展成榕城这样，他这个市长也算能交代了。榕城比起西北要热得多，兄妹几个火车上的时候就已经将厚棉衣脱了，但还是很热。才走了几步路，都热得不行，冒了一脑门子的汗。 “咱们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休息一下后我带你们四处走走看看！”陈子安建议。他们热坏了，正想着找个地方换衣服，清洗一下一路上的风尘仆仆，因此没有不同意的。苏满秀和陈子安住在荔城，在榕城这边也没有落脚的地方，大家便一起住招待所。浩浩荡荡十几口人住招待所，动静也不小，但招待所的人好像已经看习惯了一样，连眼皮都没多抬一下，只确定了几个人的身份，收钱办理入住。他们开的是三人间，陈子安、苏满秀带着陈修远一间。苏次良、苏首温、苏三恭一间。苏老三、小刚、小四一间。剩下的就是苏小梅、苏小甜两个姑娘单独住一间。招待所里住一个晚上的价格并不低，要三块钱。也亏得几个娃手里都有点儿资产，并没有太过心疼。陈子安在到荔城之前，曾在榕城待过一段时间。因此，对榕城的情况还算熟悉，休息清洗一番之后，就带人出去吃饭。这么多的人，陈子安索性带着他们找了一家小吃店。这家小吃店的门脸不大，里面客人也不多。陈子安他们坐了两张桌子，要了肠粉，又要了艇仔粥。苏小甜两辈子其实也没来过榕城，但榕城知名的肠粉却是吃过的。但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这时候，再吃，竟然觉得味道比上辈子吃过的要好很多。 “这家小吃店不错。”苏满秀笑着点头。显然，她对于当地的小吃，还是很熟悉的，正宗不正宗，很容易品尝出来。几个半大小子，吃得都很快。 “前面不远，有个我的朋友，我带着你们过去，让他带着你们各处看看，他可比我了解榕城。” 陈子安结账之后，抱着陈修远小朋友招呼大家出发。陈子安带着他们七转八转，就走到了一个小院子门口，敲门之后，走出来一个二十来岁的少年。少年的目光中带着几分狡猾，可见，不是个什么经历都没有的。 “陈市长，您怎么来了？”看到敲门的人是陈子安之后，少年欣喜的喊道。陈市长不是回家过年去了，咋这么快就回来了？ “还有事，就回来了。木木，这是我从家里给你们兄妹带的礼物！”陈子安说着，将一个袋子递给少年。少年忙推辞：“陈市长，怎么还给我们带东西了，大老远的！” “就是一点特产，别嫌弃。嫂子知道你现在的条件不错，但也不能嫌弃我们这点儿东西不是？” 苏满秀显然也是认识木木的，说话的时候，十分随意。那个叫做木木的少年这才红着脸将礼物收下。又再三地向陈子安两口子道谢。 “木木，这是我的侄子侄女和三哥，要在榕城待几天时间，我想请你帮我陪着他们转转，可行？” 陈子安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征询木木的意思。那少年显然很惊讶，陈子安会让自己陪着他的亲戚。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吗？他觉得自己可能猜测错了。陈市长是当官的，家里人要是打算做生意，陈市长批一张条子不就行了？何必让自己帮忙这么麻烦？虽然说，现在市场开放了，赚钱容易，但也不是谁钻进水里都能赚钱。真正赚大钱的，还是上面有能，能有条子拿到紧俏货的这些人。但陈市长那意思，又确实想让这几个孩子做生意。陈子安点头：“几个孩子想试试水，我也不放心他们自己在这里，只能劳烦你了！” 像是别人家一样，通过违规违纪的做法赚钱，陈子安是不屑的。他坚持认为，当前，就算走正规途径，也是能够赚到钱。 “陈市长，您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木木弄明白了陈子安的意思之后，立刻保证。他现在可不是以前了，也算站稳脚跟了。而他能站稳脚跟，跟陈市长不无关系，这一次，是他回报陈市长的时候了。苏小甜等人显然没想到，陈子安会给他们找个地头蛇帮忙。但这样真是再好不过了。几个人互相认识了一下，当天就开始各处转。苏满秀坐了几天火车，累得很，便回去休息了。陈子安因为自身身份的问题，也回到招待所陪着老婆孩子休息去了。而一群激动不已的年轻人，则跟着这个叫做木木的小伙子为了钱而奔波。第384章兴奋的孩子们跟着木木折腾到了半夜，依然在热情地讨论着。陈子安第二日就先回荔城去了。荔城那边还有工作要处理，实在没办法继续留下陪着他们。苏满秀本想留下来陪着苏小甜等人，被苏老三去劝走了。苏老三让她跟着陈子安一同回荔城去，还说临走之前，给他们打电话报平安。又保证了，他一个大人，能看好几个孩子，万一真的有什么事儿，立刻给她和陈子安打电话。等陈子安夫妻二人走了，接下来的一整天，李木木尽职尽责地带着他们各处看，看不同的生意。一整天的奔波之后，几个人几乎将榕城的大街小巷都逛了一遍。小伙子虽然叫李木木，但作为一个合格的地头蛇，他可不是个木头。反而十分机灵的不得了，应付各种突发状况的时候，游刃有余。连苏小甜都觉得，这个小伙子很是不错。这应该会成为先富起来的一批人。 “你们是陈市长的家人，就跟我的家人一样，你们放心，这榕城大大小小的事儿，就没有我不知道的。”晚上吃饭的时候，李木木笑容满面。苏小四却不是很信任，他总觉得，眼前的小伙子太奸猾了一点。但苏小甜却认为，既然是陈子安能信任的人，就值得他们信任。似乎是看出来苏小四心里的怀疑，李木木说道：“当初陈市长帮我过，如果不是陈市长帮我，我和我妹妹……你们放心吧，我就算是背叛天下人，也不会背叛自己的恩人！” 李木木没有说陈子安到底帮了他什么，但能让他感念的恩情，肯定也不是小事。苏小四沉默了，原来还有这层关系。如果是这样，那确实值得信任。第二天早上，李木木到招待所找他们，这一次却不是各处逛逛看看了，而是直接问，他们有没有什么想法。 “我们这一次来，也是想带点儿货回京城去。”苏首温说。 “那苏大哥你们想好带点儿什么回去没有？” 昨天能看的都已经看了一遍，他带着他们看的，也都是值得倒卖的一些货物。这些货不拘是哪种，只要带回去出售，都能赚一笔。苏家的几个孩子都沉默了，昨天看了一天，感觉都能赚钱，但他们到底要带什么回去，还真是说不好。 “你们大概打算带多少钱的货物回去？” 就是不知道，苏家这些年轻人，手里到底有多少资金。钱多和钱少，可以做的选择是全然不同的。苏小四说了一个数字。李木木有一瞬间的错愕。这些孩子们穿得不是很好，他还以为，就是小打小闹，手里没有多少钱。却没想到，竟然能拿出这样一大笔钱。钱多，能选择的就更多了。 “我个人建议，还是买手表划算。收音机、缝纫机这些虽然也能赚钱，但缝纫机太大，不容易带，出售也不容易。收音机的利润比起手表要小，算下来，并不是很划算。” 苏小甜的想法其实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