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给李涛扔了个苦笑,李涛也识相地接收并住嘴。 关越他们定的包间也在三楼,没走几步就到了。程诺跟在关越后面进去,李涛在后面关门。 灯球里射出的五彩光斑在墙壁和人影上来回流转,还是那天程诺在烧烤店见过的那批人。 磊子刚从果盘里插了一块苹果要塞进嘴里,看关越进来,后面还跟着程诺,调侃:“哇,天上真的掉下个林妹妹。” 关越回头看了眼程诺,小姑娘今天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连衣裙,眼尾憋得通红,看着楚楚动人,特让人想欺负一下。 但是明亮的眸子里又蓄着一股韧劲,好像随时都准备着要跟人鱼死网破。 他随手从桌上抓了把带皮的瓜子精准地塞磊子嘴𝖒𝖑𝖟𝖑里:“你小子这张嘴长着是用来放屁的吗?” 咳...咳... 磊子趴到桌底下把嘴里的瓜子全吐掉,不满道:“哥,我就开个玩笑嘛!” 以前也没见他这么专制,大家在一起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现在这不行那不行,还有没有言论自由了。 当然磊子知道关越的脾性,他也就在心里嘀咕嘀咕。 李涛的女朋友晓晓坐在点歌器旁边的一个高脚凳上唱歌,看他们三人进来,声音停下来了。 李涛过去哄人,搂着腰说了几句好话。 大宝看着他那腻歪样一脸嫌弃,磊子招呼程诺:“程诺是吧!坐,随便坐。” 一个环形的长沙发,大宝、磊子还有关越都是挨着坐的,程诺要坐好像也只能是坐在关越旁边,她过去稍微隔开了一点距离坐下。 磊子用一根一次性筷子的头,啪一下撬开一瓶啤酒拿着玻璃杯顺着杯沿十分熟练地倒了一杯,转手就递给程诺。 “给,程诺,今天他请客,别手下留情,吃好喝好。”他指了指坐在两人中间的关越。 程诺越过关越接过那杯酒,冲他感谢地笑了下。 磊子作怪,捂着心脏一抽:“靠,程诺你刚才朝我心脏开了一枪吧!” 哇,真是有够土的。 但是程诺还真被逗笑了,嘴角的笑比刚才真切了几分。 她很少喝酒,也不知道自己酒量怎么样。不过醉一场也好,她捧着那杯酒仰头喝了一大口,最初入口有点凉有点涩,慢慢也没什么感觉。 关越双手扣在脑后,饶有兴味地看着她喝,颇有股壮士断腕的气概。 李涛和晓晓在点歌器跟前点歌,磊子和大宝嚷嚷着要让关越喝酒。她的介入没有让他们不适,坐了一小会,听见电话铃声响,程诺还以为是她的手机。 刚准备从包里去翻手机,就看关越从裤兜里面掏出他的。程诺停下手里翻找的动作,继续捧着酒杯喝酒。 关越盯着来电显示看了眼,递过去在磊子眼前虚晃一眼。 磊子立马哀嚎:“哥,别接,求你了,千万别接。” 关越好整以暇地看着:“说不定有什么急事。”但是他手下没有动作,也没有去接。 “老太太能有什么事,还不是想把我叫回去放眼皮子底下看着嘛?”磊子闷闷不乐,“可是你说就算回了连川,我能干什么嘛?” “所以你就玩消失?”关越从从桌上烟盒里抽了根烟出来,刚点燃还没吸,看了眼旁边一个劲给自己灌酒的程诺,又掐灭了。 “你是不知道我妈那嘴跟个机关枪似的,突突的,天天催我结婚。” 关越看着还在坚持响着的手机,沉声道:“你妈一把年纪了,理解点。” 他接了电话,说了两句,最后答应给磊子放个假,让他国庆回去家里看一看,才挂了电话。 磊子闷了口酒,满脸愁容:“你说我要是回去了,她不让我出来咋办?” “不会。” “你咋知道?” 关越手上握着透明玻璃杯,拍了磊子一巴掌:“你抓紧喝你酒,人老太太比你心明眼亮。” 程诺看两人的互动,关越就好像是一个大家庭的大家长,在领着大家往前走。 磊子情绪好点,举着酒杯来跟程诺碰杯:“程诺,喝一杯。” 喝完,李涛他们也唱累了,坐下来歇气。 程诺几杯下肚,脑袋有点闷闷的。整个人感觉膨胀了一圈,说话也肆意了些。 李涛吆喝磊子,大宝他们:“我老同学,今晚失恋了,你们可照顾好了。” “靠,失恋好哇!”磊子没心没肺,“这世界上又多了一个和我一样封心锁爱的人。” 程诺眉心跳了跳,这是什么值得说出来欢呼鼓掌的事吗? 不过转念一想,远离渣男,确实值得高兴。 她酒杯一举:“对,封心锁爱。” “做一个嗨皮的单身狗。” “......” “九点十五分开奖提醒我。” “靠,你丫的,又买了。” “就算地球毁灭,双色球还是我的爱。” “你他妈干脆取个媳妇就叫彩票吧!” “......” 哄哄闹闹一会,磊子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副扑克:“玩牌呗,兄弟们。” 李涛站起来顺着一数:“六个人,那我们两人一队。” “行呀!我要跟越哥。”磊子抱紧关越的胳膊,大宝不乐意了,“有你这么不仗义的吗?” “输赢面前没兄弟。”他说的一本正经。 李涛给他一记狠的:“磊哥你可想好了,越哥可是个游戏黑洞。” 关越闲适地靠在沙发上,一手撑着脖颈:“别坏我名声。” 磊子已经反水:“那我还是跟大宝吧!” 剩下关越和程诺面面相觑,显然李涛是要和晓晓一组的。 不过她今晚已经喝高了,胆子也大,顶着张带了点红晕的脸指了指关越:“所以我们两?” 关越偏头去看她,她的皮肤真白,这样昏暗的光线下依然白的发光,脸颊上晕染了两坨红色,已经有点迷糊,但是看着却比刚才的状态要放松。 关越挑了挑眉:“怎么,你不愿意?” “愿意啊!”程诺拖着尾音,毫不怯懦地盯着关越看。 这么帅有什么不愿意的,不过为什么她这么想哭,想起刚才那对狗男女就来气,帅哥的颜也压不下心里的憋闷。 李涛点牌:“这把我坐庄,抽牌。” 程诺觉得自己应该是酒喝多了,刚才一直压抑的情绪现在不受控的涌上来,她怕自己忍不住哭出来,在李涛让大家挨个抽牌的时候,她低下头,双臂叠放在眼前掩了掩。 李涛让关越抽了一张,转眼看见头低下去的程诺,问:“喂,程诺,你没事吧?” 她喉头有点痒,声音不似之前的清亮,染了点暗哑:“没事,让我自闭两秒。” 看着就不是没事样,李涛愤愤:“你要憋屈,我们哥几个去给你把那小子胳膊给卸了。” 磊子嬉皮笑脸:“不要桑心,放弃一棵树,还有一片森林等着你了,我就愿意做你森林里的一棵树。” 程诺抬眸,笑了笑。 “那我还是先去看看别的树。” “别啊,妹妹。” 关越在磊子话音刚落下的时候,给了他一个侧压,把人推一边去了。 他把牌面整了整,递给程诺:“你拿着。” 上学的时候程诺就数学好,玩游戏也在行。她揉了把眼角,从关越手里接过牌,大杀四方的气势:“那种八爪鱼一样的男人,不要也罢。你们可别因为我失恋,手下留情。” 她嘴角扬起一抹笑,在昏暗的房间里绽开,关越越看心底越燥热。 他把杯里的剩下的半杯酒仰头喝干,凑近程诺耳畔,说:“好好打,我可不想输。” 带着淡淡酒气的温热呼吸全喷在程诺皙白的脖颈,她感觉身边的男人在她身上纵了把火,从脖子到锁骨,再到胸腔,最后一股脑全涌向了小腹。 方才被酒精支配的大脑,一瞬间清醒了许多,却又被另一种欲望驱使。 她扬眉:“你不是游戏黑洞吗?看着就行了。” 像个骄傲的女王,关越放在腿上的手抬起,想捏住她下巴,也就是一瞬间他回神及时收手,真是鬼迷心窍,见色起意。 “好。” 他轻声回应,也不知道是在回她,还是在掩饰自己。 chapter12.行不行 程诺没说大话,前面几局打得很好。 但后面,李涛和磊子合起伙来打他们,很快程诺招架不住,输了一局。 磊子嚷嚷着要让关越喝酒,李涛捶他:“这么好的机会,你就这么糟蹋?” “那你说咋惩罚他们?” 李涛三杯酒下肚,胆子也肥了:“哥,真心话和大冒险你们两选一个?” 关越嘴角噙着笑,给李涛扔了个眼刀。这种十几年前他上高中的时候就玩的游戏,现在真觉得有点幼稚。 他转头看程诺,意思是让她决定。 程诺皱了皱眉,有点为难:“喝酒不行吗?” “必须二选一。” “那你先说大冒险干什么?”程诺讨价还价。 “说了没意思,你们先选。”李涛玩上头了。 关越刚要把人收拾一顿,程诺喊了声:“大冒险,我选大冒险。” “牛逼。”李涛竖着大拇指给她点了赞。 然后跟磊子大宝他们凑一起嘀嘀咕咕看要怎么惩罚两人,关越咬着根没点着的烟,看着程诺,心想等会有你哭的。 李涛就是个鬼机灵,一肚子坏水。好不容易逮着这个机会,怎么能放过关越,程诺还非要往枪口上撞。 “咳...咳...”李涛假意清嗓,“程诺那你就找一个在场离你最近的异性,对他说两分钟情话。” 程诺连衣裙的袖子往上拉了点,露出半截藕臂,她撑着半边腮,摇摇头,眼里挂着醉意:“李涛,我刚失恋,你让我说脏话还行,情话不行。” “愿赌服输,别墨迹。” 磊子凑热闹:“程诺,你要是对着越哥说不出来,对我说也行。” “骂你行不?”程诺咬唇看了眼关越,他跟个没事人一样,估计没少被女人表白,已经免疫了,那她还真是想试试,他到底是不是跟表面看起来的那样岿然不动。 说到底,程诺就是长得纯了点,内心就是个女流氓。 只不过为了顺应文明的规则,她把那部分隐藏起来了而已。 她眯着眸子,问关越:“你行不行?” 这话刚问出来,关越还没有动作,那边几个激动的不行,上跳下窜,重复着程诺问的那句话:“哥,你行不行?” “你不行我来。” 关越给他们一人扔了一个白眼,才转过头来看程诺:“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这话要是别人说出来,有打肿脸充胖子的嫌疑,但是从关越嘴里说出来特别有信服力。 程诺也不怯,她身体坐正,看着关越:“咳,那我开始说了?” “不行,你两斗蛐蛐了?离这么远,必须要深情望着对方。”磊子和李涛还在起哄,关越拗不过,往程诺跟前坐了坐。 两人同时抬头,视线碰撞,程诺刚才的孤勇瞬间减退了几分。 关越那双深邃的眸子如鹰隼,程诺总感觉自己在他眼里就是一扑即中的猎物。她挪了挪屁股,尽量让自己镇定。 “故事很长,那个...我尽量长话短说,我喜欢你很久了。”程诺自己都想呕吐了。 “哦呦,喜欢你很久了。” 偏偏那边几人哄笑一团很满意,催促她继续说。 她比关越矮一个头,即使坐着也要仰着头才能对上他视线,关越眸光还是没有丝毫波动,如一潭暗夜不动声色的湖泊。 “自从见到你,我可以一天不吃饭,但是不能一天不想你。”程诺把她在某乎上看到的情话搜罗了个遍,一个一个往外吐。 “跟你说个坏消息,我对你的思想已经不纯洁了。”这句话脱口而出的时候,她脑海里闪过那本黄文男主对女主说的骚话,瞬间脸色爆红。 李涛已经笑得抽筋了,他捂着肚子问:“程诺,你可以啊,这都哪里学来的,给我传授传授?” “度娘啊,一搜一大堆,”她眼睛避开关越的视线,松了口气,“时间到了没。” “行了,行了,”磊子笑,“不为难你了,我害怕你再说几句,越哥把持不住了。” 关越眼底那潭死水终于动了动,弹了磊子一个脑瓜嘣,语调懒散:“滚。” 磊子捂着脑门,吐苦水:“我那不是为你考虑嘛,我妈还说要给你介绍对象了。” “让你妈先给你找一个吧!你可比越哥难找多了。”李涛和大宝拆台。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程诺刚才的羞赧降下去几分。 她一直都属于那种敢想不敢做,今晚被他们鼓动,玩开了点。 后面又玩了几轮,大家都尽兴了。关越出去结账,大家在门口等他。 程诺没想到今晚运气背到还会碰见周成郁,张倩架着他,看来喝得不少,两人已经撕破脸了,但是程诺还没有想好怎么自如地面对他。 明明那个做错事的人是他。 她尽量往角落站了站,让自己不那么显眼。 但是周成郁还是看见她了,他松开张倩,越过李涛,向她走来,嘴角讥讽:“程诺,你就这点本事,我以为离了我你要傍个什么了不起的,呵。” 程诺眉心一疼,她根本就没想到周成郁这么恶劣,不光不认错还倒打一耙,现在还恼羞成怒,她气极:“周成郁,你真是越来越让人觉着恶心。” “恶心,”他冷笑,“你以前舔我的时候怎么不觉着我恶心。” 磊子和李涛护着程诺:“喂,怎么说话了?” 李涛想把周成郁往边上拉一拉被他甩开了,他嘴里还不干不净:“哼,李涛你以前就爱跟人屁股背后提鞋,现在这毛病还没改,还这么贱,爱捡别人不要的。” 李涛脸色一沉,还没动手,程诺已经忍无可忍,脱下磨了一晚上脚的高跟鞋,往周成郁肩头抡去。 她强撑着晕乎乎的脑袋,眼眶红了一圈:“周成郁你真是恶心透顶了,消费我感情让你这么牛逼?我要是不想舔你了,你在我这儿什么都不是。” 周成郁恼羞,一脚踢开程诺的高跟鞋,快步上前,伸手要抓程诺的胳膊。 就在刹那间,那只马上就要抓住程诺的手在半空中被截住,关越一手插着兜,自台阶上下来,半边脸隐在暗夜中,不怒自威。 周成郁脏话立马飚出来:“妈逼的,没长眼。” 关越原本因为有了关予芙已经很久不跟人打架了,但是周成郁一句话就踩在了他的雷区。 他几乎是没有任何犹疑,硬邦邦的拳头转瞬就擂在了周成郁的脸上,对方嘴角出血,可见那一拳下去的力道。 张倩赶忙跑过来扶周成郁,他们一起还有几人叫嚣着要动手,但是看到关越,再加上还有磊子李涛和大宝,瞬间败下阵来。 关越两步越下台阶,走到路旁的绿化带旁边,把那只被周成郁扔出去的鞋子捡起,上面沾了泥,他随手在自己裤腿上擦了两下,起身拿过来放程诺光着的脚下。 她有点抽噎,看着关越的眼神越来越朦胧,刚要伸脚去踩鞋子,关越抓住她脚踝,放在掌心研磨了两下,灼热的温度一下子从脚底板烫到了心里。 程诺哽咽一下,语调显得娇嗔:“好了,谢谢。” 关越给她把脚底的粗粝抹去了,才任由她撑在自己肩头去穿鞋子。 周成郁缓过神来,看见这一幕,眼底轻薄:“程诺,我说怎么好端端地要分手,原来是找好下家了。” 程诺抬眸,眼神凌厉,她真的是见识到了一个人的毫无下限,脑袋强撑着劲。 “你看看你旁边站着的人,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 周成郁甩开搀着她的张倩,活动活动嘴巴,不依不饶,嘴角挂着坏笑。 “资格?那你跟前这位知不知道你跟我上床的时候有多骚,要不要我描述一下,让他也知道知道你是个什么货色,好接手啊!” 他轻蔑地抬了抬下巴,程诺脸色刷一下白了,指甲嵌进肉里,牙齿咬得“格格”作响,怒目盯着周成郁,一瞬间所有她在过去幻想出来的泡沫都被击碎,心里一片狼藉。 她以为周成郁是出了校园被外面的世界影响了,有点急功近利,原来那都是她的想象,她爱了五年的人其实就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伪装成温文尔雅的样子,骗了她。 曾今在床上说得话有多甜,现在就有多毒。 她眼眶几乎要红的滴血了,周成郁还在喋喋:“看来我还是没有满足你,这次专门找了个他妈只会动蛮力的。” “你闭嘴。” 程诺声嘶力竭,她脑袋胀痛,恨不能把周成郁的嘴撕烂。 关越站起来,把程诺往身后推了推,掏出兜里的手机塞进她手里。 眼神黯淡,无法揣摩:“磊子,给他擦擦嘴。” 他挽起袖子,露出一节精壮的手臂。抬腿对准周成郁的腹部就是一脚,人翻在地上。磊子得令,扔掉手里的烟和李涛大宝蜂拥而上,对面几个人也涌上来,瞬间乱做一团。 关越也不恋战,把人教训两下就收手。 周成郁该庆幸他脾气已经收敛好多了。 关越拍了两下裤子上的土,程诺已经在混乱中拦了两辆出租,就停在路边。 程诺先让磊子他们四个上了前面的一辆出租车,自己才跟着关越上了后面的一辆。 周成郁还在后面叫嚣着:“我他妈一定告你。” 程诺也害怕他给关越他们招惹出什么麻烦事,现在就只想和他撇得干干净净,再也不要见了。 出租车开出去一会,程诺才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 她转头看关越,他额前的碎发乱了点,下巴上有一条带血的划痕,露在外面的半截胳膊爆着青筋。 手上还划破了一道口子,往外渗血,看着吓人。 程诺焦灼地抓住他手放自己腿上,从从包里抽出纸巾按了按。 关越“嘶”一声,嘴里喊疼。 程诺手下的力道放轻,小心翼翼地问他:“现在呢?” “还行。” “去医院包扎一下吧?”程诺问他。 关越往座椅后背一靠,拿过程诺手里的纸巾胡乱擦了两下,把手露给她看:“就这点伤,估计还没到医院就愈合了。” 程诺哑然,脑袋还是有点晕,加上车里暖和,醉意又熏出来。 “谢谢。”她眉眼低垂,有点神伤。 关越手上还在流血,他看着程诺被染红的裙子,眼底微动:“以后找男人眼睛擦亮点,别捡垃圾。” 程诺用手抹了抹被蛰痛的眼角,怏怏道:“他是我高中同学。” “呵,”关越哂笑一下,“垃圾跟是不是高中同学有什么关系?” 他讨厌从女人嘴里说出这种好像粘黏不断的关系,好像就因为相识于年少懵懂,后来再遇到的人就该永远活在他们伉俪情深过的阴影里。 程诺手紧紧攥着裙子,脑袋里面一片混沌,也不想去反驳关越的话。 她转头看着窗外,从最初的悸动到现在的面目全非,恶语相向,她原以为自己已经能够和平处理这段关系了,但是“背叛”这两个字她这辈子怕是都无法释怀。 被父亲背叛,被周成郁背叛。 她何以走到今天这一步。 chapter13.单身带娃 出租车师傅等的不耐烦了,问了句:“你们还没说去哪?” 程诺撑着车窗坐起来,问关越:“你家在哪儿?” “小南城巷。” “师傅,那就到小南城巷。” 关越眉心蹙起:“就这么爱照顾男人?”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哀怨的话就那么蹦出来了,她这些习惯肯定是因为那个衰人。 程诺一怔,才明白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堵在眼眶里的泪水哗一下涌出来,她就是贱,以前送周成郁送习惯了,一时没改掉。 “哦,你就当我无聊犯贱。”她说着气话,脸压在胳膊上,眼泪把袖子都染湿了,愣是没出声。 车内的空气一瞬间凝固,关越咬紧齿关,余光看见她颤动的肩膀,猜测是因为他刚才的话生气了,还是为刚才那个渣男难过。 他们的关系还没到能让她生气或是伤心的地步吧! 所以是为了另外一个男人,他突然有点不爽,一直到司机把车开到巷口,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关越想说一句:路上注意安全,到了发个消息。话到嘴边,看她一直盯着窗外没有回头看他一眼的意思,他那些话原封不动的咽到了肚里。 他这样的举动真不像一个快三十岁已育的男人,这么多年,从一个男孩到一个男人,关越以为自己已经学会了控制,控制情欲,控制生活里的变数,可是总有意外出现,还是个本不起眼的意外。 他捏了捏掌心,“砰”关上车门,招呼让师傅开走。 回家后,关越把身上的衣服裤子全脱掉,扔进洗衣机里面。浴室一会蒸腾起一层水雾,手上还在流血,他放在水龙头底下冲了冲。 脑子里面全是刚才晚上抓着她脚掌的触感,还有方才她一直扭向车窗边的脑袋。 关越撑着浴室的白瓷砖怔愣了一会,低头看了眼受伤的手,划开的皮肉还能看见里面的组织,他冲完澡,套了个平角裤就出来了。 浴室里洗衣机轰隆,他看着窗外愈发阴沉的夜,点了支烟,火星明灭间,那些曾经或好或坏的记忆在脑海里走马观花,最后通通都归于平静。 忽而间,最后的画面还是停留在程诺抽动的肩膀上,关越有点心烦意乱,他怎么好端端要说一句那样混球的话去气人。 她应该安全到家了吧! 砰......砰...... 有人敲门,关越以为是住隔壁的小男孩,他妈常常派他来借东西。他也没在意,夹在指缝间的烟又偏头吸了一口,才捻进烟灰缸去开门。 门开的一霎,两人面面相觑。 关越看着站在门口的人,脑袋有点短路,但还是先反应过来,摸了摸脖子,有点不自然地说:“我先去穿件衣服。” 程诺醉酒加上刚才吹了会风,又哭了,现在脑袋里面闹哄哄的,又看见如此让人血脉偾张的画面,她脸腾一下红透了。 关越的身材果然一流。 肩宽窄腰,小麦色的肌肤上棱块分明。 而且,要是她眼睛没有失明,他刚才就穿了件贴身裤衩来开的门。 程诺进来,看了眼玄关处放着的鞋子,没有再往里面走。 关越很快,两分钟不到就已经把自己武装起来了,一身浅灰色的居家服穿在他身上就让人有一种想脱的冲动。 程诺摇了摇脑袋,踢掉那些不该有的想法。 没等关越问,她自己说:“我给你买了点药。” “进来。”他还是那么不识好歹,语气硬邦邦的。 程诺低头看了眼自己脚上的高跟鞋,又想起关越替她擦鞋的画面。 她问:“鞋子脱吗?” “随你。” 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他们的关系已经有那么熟了吗? 程诺的鞋子上沾了泥土,她有点为难,索性道:“药给你,我就不进来了。” 喝了酒的声音黏腻腻的,听着人心软。 关越低垂的眸子抬起,盯着她,眼神玩味:“你就这么送温暖的?” 程诺:“......” 他走到程诺跟前,从鞋柜上取下一双明显很大号的拖鞋扔她脚边:“我的,凑合一下。” 程诺脱掉高跟鞋,脚后跟磨红了一片,她把纤细白嫩的脚丫子塞进关越的大号拖鞋,看着有点滑稽。 进去了几步,才看到这间房子的全貌。比她家那个老房子大不了多少,客厅有一个阳台,上面晾着一排衣服,小孩的居多。 客厅的沙发上摆了几个可爱的玩偶,其他倒没什么特别。 程诺扫了一眼,拿着药跟着关越到沙发边坐下。 他刻意保持距离,随手打开电视,姿态懒懒:“你怎么又回来了?” “害怕你失血过多。” 屁,就是心里堵得慌,不想回家,正好他离得最近。 关越嗤笑一下:“怎么找到我家的?” “我看见你进了这个楼栋,恰好那个时间段就你这一户的灯亮了,我就上来碰碰运气。” “呵,”关越一手撑着脑袋,无聊地跳台,“你在那玻璃缸里游真是屈才了。” 程诺听出来他是在笑话她,也无谓:“手,我给你包一下。” 她还没忘正事。 关越没有犹疑把受伤的那只手伸过来,伤口有点泛白,刚才被水泡的。 他头发还湿漉漉的,没有彻底干。 程诺从药袋子里掏出消毒液,用棉签沾了点,涂在关越的伤口上,他手微微动了下,两人之间距离有点远,扯着有点吃力,程诺往他跟前凑了凑,一股雨后露水的清新钻进鼻腔。 涂完消毒液,用纱布缠了几圈,固定好,她松开关越的手。 空气有点灼烫,程诺搓了搓大腿根。小南城巷是个旧的居民区,楼层都不高,从窗外看出去,月色浓稠,风吹着树叶沙沙作响。 关越把电视频道调在一个爆笑的综艺节目上,程诺脑袋里像装了个屏障,除了他淡淡的呼吸声,其他的都被自动过滤了。 那种灼烫也越来越浓重,他也不赶她,两人就干坐着气氛有点怪。 还是程诺先开口,问:“有没有烟?” 关越这才把视线转到她身上,漆黑的眸光看不出神色,半晌轻飘飘吐出一个字:“有。” 他从小茶几下面掏出一个烟盒递给程诺,提醒:“只有男士烟。” “可以。” 程诺抽了一根出来,咬在嘴边,手塞兜里摸了摸,没带打火机。关越看见她的窘迫,又从同一个位置拿出打火机放她旁边。 火星碰着烟草,烟雾缭绕。关越眯了眯眼,有点不悦。 程诺以为他是讨厌自己的烟味,起身趴到阳台边去抽了。他家的阳台上摆了一些花花绿绿的植物,长得都一般,看得出来关越不是个会打理的人。 还有好几个花盆里放了彩色的石头,小孩子的杰作。 虽然见过几次,但还是难以想象他照顾小孩的画面,程诺望着头顶那抹圆月,怅然若失。 宝贝,她突然想到这个词。 她为什么不能被当成宝贝? 所以有时候明知道周成郁的品性,却还是想着再走走看,最后弄了自己一身泥泞。 现在,那段情被斩断,她忽然就像没有了雷达的探测仪,摸不准方向。 生活好像一下子失去了重心,有点摇摆。 以前她很坚定,目标就是赚钱、攒钱然后带着母亲去瀛州和周成郁一起生活。突然这样的目标被生生截断,她饶是已有心里准备,还是难过。 不知道什么时候,关越突然站在她旁边,胳膊倚在栏杆上撑着,背对着满天星辰。手里也夹着根烟,他抽烟的姿势实在老练帅气,程诺没忍住多瞟了两眼。 萦绕的烟雾钻进鼻腔,她喉头有点痒意,轻咳了一下。 关越有点无语地看了她一眼,程诺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明明也抽,但是闻见别人的烟味嗓子就是会有点不舒服,奇怪。 关越没跟她计较,很快就把那烟头拿进去摁灭了,他转过身来问程诺:“你过来找我就为了送药?” 程诺还以为他不会问,嘴角抿了抿:“送药,再顺便消化一下情绪,况且你是因为我受伤的,多少有点过意不去。” “我可做不了“知心姐姐”。”他挑眉。 “不用,我就待会。” 关越看她葱白指尖快要燃尽的烟头,提醒她:“把烟灭了。” 食指和中指间一片灼烫感,程诺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浴室的洗衣机声音停了,关越进去断了电源。没有往出来掏衣服,而是撑在洗手台上接了两捧水,拍了拍脸。 镜面里的人,脸部线条流畅又硬朗,额前的几缕头发被打湿,漆黑的瞳仁深不见底,燥热,压不住的燥热。 满脑子都是她干净白腻的指尖,还有趴在阳台边翘着的屁股。 关越再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程诺还站在阳台上吹风,她今天穿得单薄,连衣裙只到膝盖,白皙的小腿露在外面。 听到他的脚步声,程诺转身,眼里藏着水汽,声调软软地问:“你这有没有酒呀?” 得寸进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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