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下的盛气凌人,也有一种宣告自己是先来者的骄傲。 程诺没有回答,一是她不会应付这种事,再一个她不想跟她解释,也没有义务。 于是反问:“他没告诉你吗?” 两人都心知肚明这个“他”说的是谁。 肖茜轻轻哼笑了声,放在嘈杂的白天只会成为无聊的白噪音,偏偏夜晚小区寂静,她听见了她声音里的轻蔑。 不单是对她的轻蔑,而是用一种胜利者和清醒着姿态指摘所有为了生活佝偻的人的轻蔑。 程诺本想转身就走的,又听她说:“我是关予芙的妈妈,认识一下。”她从大衣里掏出一只带着黑色手套的手,程诺看了眼,没有握。 “一面之缘,没有认识的必要。”她实在不想跟这个人有任何接触。 肖茜歪了下头,无声控诉程诺没有气量:“你觉得他看中你什么,年轻漂亮?”依旧是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 程诺吸了口冷气,有点恼怒:“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我们最近经常见面,他有没有跟你说?” 肖茜眼里明晃晃的恶趣味,她就是受不了,以前只属于她的爱现在变成别人的了,她受不了这种挫败。 程诺微怔:“见不见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我没有兴趣。” 她看着肖茜高挑身材上顶着的高傲头颅,也来了恶趣味,又道:“冒昧问一下,他怎么没留你过夜?” 肖茜脸瞬间垮下来:“不差那点时间。” 她说得模棱两可,程诺无力去纠缠里面的意思。如果肖茜弄这么一出是为了打击她,那她确实做到了,她此刻深感疲倦。 肖茜依旧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姿态:“我会经常来看孩子,我们还是认识一下的好。” 程诺摇摇头:“肖小姐,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已经放弃了孩子的探视权。” 肖茜眼神冷了些,虽然没有具体的法律协议,但这是当年离婚的时候她和关越的口头约定。那时为了尽早摆脱孩子还有婚姻生活这些让她不自在的包袱,她几乎没有考虑过这些。 这些年她过得不好不坏,但是预想中的和情人仗剑走天涯,潇洒过活也没有她想象中的美妙。 她太容易投入,也太容易厌倦。 没有一点责任心。 不断找刺激,无法维护长久的幸福。 更像是把同样的感觉不断重复。 肖茜不甘示弱,想掰回一局:“那只不过是个口头约定而已。” 程诺无力:“这些事你还是跟关越说吧,对我来说暂时有点多余。” 肖茜还在细细品咂她说得“多余”两个字,就看见身形颀长的男人从单元门那边走过来。 关越今天提前两个小时准备晚饭,又把家里简单布置了一下,不巧遇上肖茜上门,他借口有事把人潦草打发。 左等右等,等不来想见的人,关予芙看他坐立难安的样子,提议让他下来接人。 肖茜见来人是关越,立刻弯下眉眼,笑道:“刚刚碰见这位,看着眼熟打了声招呼。你怎么下来了?” 关越垂眸去看程诺,她肩上那个大包看着分量不轻,他顺手提到自己手上,才抬眼去看肖茜:“接她。” 他视线落在程诺身上时,少见的盈溢着温情。 程诺不想再待在这个三角关系里,礼貌道别,又撩起眼皮看了眼关越道:“我先上去,你们聊。” 呵。 关越真是搞不懂她,他哪里表现出要聊天的欲望了。 🔒chapter55.“新年快乐”(完结) 程诺刚走到单元门口,就听见身后熟悉的脚步声。 她回头看了眼,关越视线落在她后颈,两人都没有出声,非常默契,直到家门口。 他才扯了下她肩头,楼道里的亮化灯闻着脚步声亮了,这会又灭了。 黑暗里,人感官的灵敏度会被放大,比如嗅觉和听觉。 程诺感觉到了关越身上那股很淡的沐浴露清香,也听见了彼此衣料摩擦的漱漱声。 他靠近欲要解释刚才的事,结果就听见身边的人冷不丁来了句。 “她说你们最近天天见面。” 其实比起这句噎人的话,她更想作势抱住他,撒个娇,然后一笑泯恩仇。可是细细一想粉饰的太平终究中看不中用。 她想要的是彻底消解横亘在两人之间的这条冰河。 程诺跺跺脚,又复明。她仰着眸子看跟她一拳之隔的人眼里慢慢蓄上怒气,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关越白她一眼:“睡了这么久,我还真不知道你耳根子这么软。” 刚才把他丢给其他人就算了,现在还说这么句戳人肺管子的话,他也懒得给她好脸色。 开了门,兀自换了拖鞋往里面走。 程诺撇𝖒𝖑𝖟𝖑撇嘴,跟在后面暗暗腹诽关越一点就燃的脾性。 屋里三个人,开开心心的就关予芙一个人,她现在正好在放寒假,胳膊又伤了,也不能出去玩,整天跟黑脸的老爸待在一起,人都萎了不少。 看见程诺扑过去:“你终于来了,姐姐,我和爸爸等了好久。” 程诺提醒她慢点,别造成二次伤害,两人贴着额头腻味。 关越傲娇:“是你在等她,我没等。” 程诺牙齿咬着下唇,朝那边大喇喇坐在沙发上人的后脑勺空抡了个左勾拳。 关予芙不知道他两这又是哪出,本着做个不撒谎的好孩子的原则,她道出事实:“爸爸,可姐姐来之前你一直在看时间。” 关越:“我看的是寂寞,不是时间。” 程诺:“......” 关予芙秀眉微蹙:“那你还一直在阳台看楼下。” 关越目不转睛盯着电视:“我在看那只晚上老叫唤的猫。” 程诺:“......” 关予芙嘴巴微张,还想再举证。但关越打断她:“好了,抓紧吃。菜都凉了。” 桌上基本有一半是程诺爱吃的菜,另一半是小孩爱吃的,甚至煞有介事的搞了个氛围灯,看着是精心准备过的。 程诺偷瞄了眼关越,他还是冷着脸。两人视线碰撞一瞬,他又若无其事地挪开。 一顿饭,全程只有关予芙游走于两人之间,气氛也热闹。 不过这热闹不太融合,关予芙和关越说话的时候,程诺就静悄悄往嘴里塞菜。程诺和关予芙说笑的时候,关越就一个人盯着电视静默。 程诺以为关越会记仇到不下来送她,但她要走的时候他还是跟着下楼了。 远处洛林的地标建筑上滚动的字幕在黢黑的夜里闪烁,数字化的大屏划过一个个稚嫩的面孔。 老街巷里没有那种年轻的生机,偶有一两声咳嗽,间杂着人声。粉状的雪漱漱落下,像盐撒在硬面包上。 路灯自身后打过来,关越的影子投射到她身边,两人虽是一前一后,却没有多少距离感。 程诺没有回头,眼前氤氲着一团从嘴里哈出的雾气,她随口说:“你回去吧!车子就停在那儿。” 她随手一指,也没在意关越到底看见了没。 身后的人不知哪个瞬间,向前了一步,脚尖跟她同步。 “最近很忙?”他问了个跟刚才的话头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 程诺点头:“年末嘛!就指着这两天。” 关越突然伸手掸了掸她肩头的雪粒,程诺侧眼盯着他看。 他迎着她的瞩目,之前的别扭好像就是小孩子争宠的闹剧:“忙也要照顾好身体,你都瘦了。” 程诺不在意的笑了声:“你现在这个样子很像我妈。” “你对我的性别属性有质疑?” “没。” 程诺都不知道他怎么能把话题扯到那儿去,但两人都有点顾左右而言他。 夜里小巷寂静,路灯昏暗,倒也适合吐露。 关越忽而问:“你今天说那话什么意思?是真不信我,还是吃醋。” 他属实是被拿捏了。 程诺皱眉,这才想起来兴师问罪:“那你到底有没有?”有没有见她,有没有一丁点怀念过往,有没有心里偷偷给她凑进来的机会。 “现在是我在问你。”关越不满。 “哦,”程诺定住脚步,正对着他,“你先坦白。” 关越吁了声:“你这么不放心干脆把我栓裤腰上得了。第一次见就是医院那回,后面她来家里看过一回,地址不是我给的,人自己跟着磊子来的,不怪我。还有就是今天,统共见了三次。满意了吧?” 程诺点点头:“挺满意。” 关越抓住机会:“该你了。” “什么?” “装傻。”关越刺她,“小心变真傻。” 程诺觑他:“你话好多。” 关越垂眸:“你是话少,留着给谁说?” “喂。”程诺瞪他。 再舔真是一点尊严没了,关越停步:“看来你还没考虑好,等你有真正的答案再说吧!我不想再听你打太极,没意思。” 程诺唇瓣落下几粒雪,那些话被硬生生堵在唇齿间。 也是,翻来覆去那些模棱两可的话她自己也厌了,又何必拿出来糟蹋人。 真有第三者插入的感情太好抉择了,就害怕两个人都捧着一颗真心,却躲不过现实抬高的门槛。 程诺鼻头有点酸,她伸手研磨了下:“你回吧!关予芙一个人在家也不放心。” 关越没应声,直到她调转车头出了巷子才离开。 地上留下一个没有落雪的印记,程诺有那么几个瞬间是想投进关越的怀抱的,这么个夜晚多么适合温存。 但,胆小的人需要时间来铺路,需要他的在意来叠加勇气。 程诺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十点,家里的母子两坐在客厅边聊天边嗑瓜子。 程嘉招呼她过去一起吃。 程诺臭着脸:“还没过年,年货都要被你两干完了。” 程嘉笑:“姐,只要心里开心,天天都是过年。你整天垮着脸,把家里年味都冲淡了。” 姐弟两已经过了老死不相往来的阶段,现在进入了互相折损模式。 程诺勉强一笑:“呵,你爹没叫你回去过年?” 程嘉主动给她让了个位置,还殷勤地剥了个砂糖橘,滋了一口甘甜。 “叫了,我跟他说不回去。” “好日子过够了,来体验人间疾苦。”程诺仰躺在沙发上,脊椎骨泛酸。 他们现在坐的这沙发就是程嘉最近一段时间的栖息地,她才会那么刺他。 程嘉不以为意,一条腿半跪在沙发上,给程诺捏肩,十分狗腿,生怕把他赶走似的。 “姐,妈说你谈对象了,怎么没见你领回来?” “怎么,过年了想讨红包?” 程诺越过程嘉的肩膀去看另一边的陈美芳,她手里剥着要做甜点用的花生米,不经意道:“最近没见你提起,你们吵架了?” “快黄了。” 她说了句气话。 程嘉在那为还没见到面就被 pass 掉的姐夫哀嚎,陈美芳问她:“前段时间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不成了?” 程诺眼神失焦:“你之前不是不同意吗?” 陈美芳被噎住了,程诺今天简直就跟个呛口辣椒似的,逮着一个呛一个。 和前几日的萎靡不振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但她自己也没痛快多少,心里团着一口气。 她洗漱完快要入睡的时候,陈美芳敲门进来,手上拿着一条织好的围巾,纯白色的,尾端辍着两个大白兔的钩针玩偶。 程诺太熟悉了,小时候她就有一条一模一样的。天天带到学校去炫耀,惹得后来被偷了,再也没找到。 陈美芳把那条围巾放在她枕边,程诺拿起一看,长度和她上小学那条一样。 她柔和了点:“你织太短了,我哪能戴。” 她坐起来一点,刚要比划着往自己脖子上套,就听母亲说。 “不是给你的。” “给大姨家佳佳的?”佳佳是大姨家的孙女,自从他两离了婚,亲戚也就剩下一边的了。 “不是,佳佳有爸妈,还有你大姨大姨夫,姥姥姥爷的全家人围着转,不缺这点,”陈美芳摇头,满目含泪,“给那个孩子。” 程诺心里了然她说的是谁,倏地一酸,舔了舔干涸的嘴唇,笑问:“你现在不反对了?” 陈美芳摇头:“只要你好就行,这段时间看你天天没个精神,我也难受。” 程诺眼窝子一浅,眼角的珠子砸在了被子上。 “妈,我也没主意了。” 陈美芳擦掉她眼角的泪:“没事,你喜欢他就行,他也就比别人多了个孩子,也不是什么要命的毛病,看着也挺有眼缘的。你现在担心的无非是他平衡不好,你心里膈应。没事,孩子我给你们带,我把她当亲孙女带不就成了。” 她说得松快,程诺听得堵心。 仿佛全世界都在为她兜底。 她从一个家里的“顶梁柱”变成了在檐下躲风避雨的人。 有一种你即使错了,也不会有人怪罪你的安心感。 这一夜,算是近来睡得最沉的。 白天的忙碌一直持续到了除夕那天,直到下午一点程诺才关了店,计划好好歇个十来八天的。 陈美芳和程嘉已经在家里热火朝天的开始准备年夜饭,今年难得家里多了个人热闹许多,年味也足。 程诺顿觉这年味不是吃喝供出来的,而是要有人味。 三人热热闹闹地包了饺子,程诺抽空起身去卧室拨了个电话。 她还没有细问,电话线那头的小人已经把他们今天做了什么交代的一丝不漏,两人抵着听筒痴痴的笑。 她想见他,她心里也有了答案。 吃完饭,三个人瘫在沙发上看春晚,陈美芳顺口问了句:“你对象过年来不来?” 程嘉:“妈,你问我还是问她?” “当然是你姐。” 程诺收收下巴,心里蠢蠢欲动:“我要不去问问他?” 陈美芳不爱熬夜,每年都不会等到十二点,这会已经打着哈欠,泪眼涟涟:“问呗!” 程诺急冲冲起身,回卧室换衣服,刚进去没几分钟又出来:“妈,剩下的饺子我拿走了?” 陈美芳看她:“这么点事还非要见面说,打个电话不行。” 程诺笑着使唤程嘉给她打包见面的“理由”。 “哎呀,你赶紧睡吧,这都几点了。我带程嘉出去转转,广场等会有烟花,让他这个从大城市来的人也热闹热闹,不然还以为我们在小地方天天荒野求生呢!” 程嘉从厨房探头:“知我莫若姐,我今晚跟我同学正好约了。” 两人一唱一和,陈美芳也懒得管。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程诺开着车把程嘉扔到广场的东南口就要走,程嘉满脸纠结:“你说我要不要跟你一起去看看姐夫,我还没见过呢!” 程诺不假思索地回绝他:“你今晚不适合出现,好好会你的同学去吧!” 程嘉还没来得及再争取争取,就被推下车了。 在那熟悉的门口站定,程诺拂着炸裂的胸口,方才路上组织好的措辞又重归空白。 但是莫名底气很足,被爱的底气,更是她自身经此种种,圆满了的底气。 她捋了捋耳边的发,敲门。 门缝拉开,关予芙一张小脸露出来。 看到她一瞬,眉眼弯成一道,真开心。 程诺莫名骄傲,把脖子上只缠着一圈的围巾摘下来给她戴上。 “Happy new year!” “姐姐,Happy new year!” 程诺揉她脑袋,贴她耳边悄悄问:“你爸干嘛呢?” “发呆。” 程诺凑着门缝往里看,只堪堪瞧见一个冷漠的后脑勺。 她还没想好怎么登堂入室,就听见身边小孩兴奋地对里面人讲:“爸爸,姐姐来了。” 她还缩着脑袋想怎么哄人,门从里面大开。她整个人暴露在客厅蔓延过来的灯光里,又被眼前人投下的影子紧紧包裹。 关越垂眸:“不进来?大过年的不缺你当门神。” 程诺瘪嘴,忍气。饺子举过头顶:“我来送饺子。” “谢谢你妈。” 她换鞋的动作停下:“喂,我送来的,不谢我。” “哦,谢谢!” “你这么不情不愿,请我进来干嘛?” 关越从她手里拿过餐盒:“不情不愿是你说的,我可没有。” “那你板着脸?”她热情都被浇掉了一半。 关越浑不在意地继续噎她:“算命的说我这脸命里带的,喜庆不了。” “呵,”程诺气笑,揽着小孩,“没想到你这么会甩锅。” 关越不理她,三两步到沙发前坐下,电视荧幕里花花绿绿,桌上除了一些小孩零食,还放着一罐开封了的啤酒。 程诺左瞧瞧右瞧瞧,也未免有点太冷清了。 她是个偶尔爱热闹的人,朋友欢聚一团,互吹互怼,推杯换盏,就会出现一种介于真实和虚幻之间的存活感。那种感觉,独处换不来。 关予芙有同学打电话过来,她跑进卧室接电话。 程诺愈发肆无忌惮:“我也想喝。”她指了指桌上的罐子。 关越掀起眼帘看她:“喝呗,谁拦着你。” 他莫名想起她第一次来的那回,先是要烟抽,后是蹭酒喝,最后还把他也顺道拿下了。 程诺嘴里嘟囔着腹诽他此刻若有似无的抗拒,恨恨地隔了一点距离坐下,拿起那灌酒晃了晃,还有,她就着杯口喝,对准的位置有点偏,酒水顺着嘴角洇开。 她刚要伸手去抹嘴,有人快她一步。 温热的唇瓣压住水渍下流的趋势,再用湿热的舌尖卷走。 就在程诺等着身边的人进一步动作的时候,他却丝毫不留恋地离开她唇畔。 程诺控诉:“有你这么占人便宜的嘛!” “那给你还回去?”关越眉眼上挑,不知什么时候两人之间那点刻意留出来的缝隙没有了。 程诺垂眸,方才伪装的笑意减退,脸上的轮廓都更真实了,她问:“你不生气了?” “看见你就不气了。”他依旧是坦荡又直白的口吻。 她眼角微润,慢慢靠过去,贴着他心跳活跃的胸膛,整个人松弛下来。 “我妈叫你去我家。”程诺手指捻着他衣服上的褶皱,千言万语不知道从何开口,顿感这么郑重其事地给人表忠心也不是件容易事。 关越手搂着她腰:“那你呢?” 程诺仰头:“我也想你去的。” 她这句话点燃了关越眸子里的引子,噼里啪啦,好像也不用多赘述,他就已经臣服了。 程诺手心抵住他要吻下来的唇:“我还没说完。” “嗯?” “最近我真的很认真的想了,之前在医院一声不吭走了的事是我不对,我先给你道歉,”程诺抬头很认真地说了“对不起”三个字。 “我也从这件事里真正认识到了我们之间的问题,其实是我自己的问题。我是跟你在谈恋爱,这也并不意味着你要包圆我的人生。” 她手指揪着他卫衣的领口,扯得都耷拉下来,能看见凸起的锁骨。自我剖白是要血肉模糊的,但要是能换来一个更敞亮的自己,和一段更健康的关系,她愿意。 “一直以来我都特别不愿意去深究一些事情,总是用很忙的借口来慰藉自己,也逃避一些东西。可是跟你在一起后,那些本身的缺陷藏都藏不住。甚至到现在我都还是恨我爸爸,我没从他那得到过哪怕一丁点的爱。” 关越抚摸蜷缩在他胸口的人。 听她自嘲一笑,他也心痛。 “以前我总恶狠狠想,他走了就走了,我才不稀得他那种人当爸爸。可事实证明,我就是个小女孩,做不到不在意。然后压抑压抑,心里对爱的标准慢慢变得单一又极端。其实爱很泛的不是吗?健康的人不会只盯着一处看。可那次我竟然跟孩子做起了争夺,想着你肯定是在意她多过在意我,才犯了蠢。” 关越看着她把自己一点点刨开,虔诚地放在他面前,没办法不给出任何回应,即便他一直都坚持言不如行。 “你们一样重要,而且对你和她也不是一种情感,没什么好争的。” 程诺笑:“那我和她同时掉河里,你救谁?” “不知道。”关越瞪她,“非要这么整我?” 程度嘟嘴:“谁让你这几天都不去找我的,也真是能沉得住气。” 关越不理她揶揄,认真道:“我在等你。” 被迫等待的那个人更难捱不是吗? 关越说情话好似老树发新芽,对程诺还是很受用的,她笑得花枝乱颤,方才的泪眼婆娑没了影踪。 她盯着眼前人深邃的眸子,继续道:“我反省我的错误,不跟以前那样随便说走就走了。你会不会一直爱我?” “还以为你长进了。”关越低低笑了声,刚才那番话以为她一下变了,现在一看还是个傻傻要糖吃的姑娘,不过他也不急,更愿意维护她这样的小性子,“还是这么容易被骗。” 程诺不以为意,威胁他:“你到底说不说?” “你真不考虑要点更实在的东西?” “什么实在?” “钱。” 程诺觑他:“这种时候谈钱不合适吧?” “合适,”他斩钉截铁,让程诺等一下,自己进了卧室,再出来问他去干嘛也不说,只接着刚才的话头说,“不和我谈钱,彩礼不打算要吗?” 程诺懒懒道:“要啊,最好把你要穷,到时候只剩下一条裤衩子。” 她只当是在打趣,还在笑,关越捏她手指:“没事,你的就是我的,你要再跑我就打断你腿。” 气氛上来了,他挡也挡不住心里的叫嚣,这事就这么提前了。 程诺瞪大眼睛,后知后觉:“你别跟我说你刚刚是在求婚?” “嗯。” 他掏出那只买了有几天的戒指,拿住她无名指就要往上套,程诺躲开:“哪有你这样的,不算不算,你要重来,至少单膝跪地才有诚意。” 关越抓着她手:“还纠结这些,我双膝给你跪的也不少了,还单膝。” 程诺秒懂他的意思,面上涨红,又烫。 “不一样。”她堵他。 关越捻着那枚戒指,耳背泛红,难有的青涩:“真要跪,等会回屋给你跪,这会留点面子。”他下巴指了指小孩半开的房门。 程诺脸上带着羞,拿手拍了拍关越掐着她虎口的手,右手视死如归般伸出去:“行了,要戴就赶紧戴。” 看着无名指上那颗亮闪闪的钻石,程诺想起什么,气呼呼:“你把我绕来绕去,就是不想说爱我。” 关越看她又提起这茬,无奈掩面,最后还是贴着她耳朵说了。 程诺攀着他脖子摸他脸,笑开怀:“你说话结巴。” 中途关予芙出来看了眼,他两腻腻歪歪的,看不下去又回屋了。 除夕夜进入倒计时,窗外烟花在热闹的空气里绽开。没有甜过头的情话,在千家万户的灯火里,两人看着同一个方向同一片风景,心笑了。 就好。 . 关越随便找了个由头,把人带回房间,打商量:“今晚别回去了?” “干嘛?”程诺有了登堂入室的自觉,随意看他房里的东西。 那边换睡衣的人走过来,短袖的背面卷起一截,精壮的腰身半露,他笑得随意:“让你说话也结巴结巴。” 程诺手已经不规矩摸上他那半截没有盖住的腰,眼神愈发迟滞。 这晚,广场的烟花炸裂了许久,连冬夜里的寒风都被灼烫,沾染了笑意。 程诺皱眉看半跪着清理残留的人,质问:“你怎么一点成年男人的自觉都没有,没了也不知道补。要是有了怎么办?” “生,生了我带,我有经验,”他说,“一回生二回熟。” 程诺半放空状态,不着寸缕,还被翻了个面,她事后找茬:“你这就是渣男行为。” 关越听了这话不乐意,顺手撸了两把,作势又要进去。 程诺累得说话都大声不了,脚丫子有气无力地蹬他。关越捉住她脚:“你再说,我就把你给我安的骂名坐实了。” 程诺能屈能伸,求饶。刚才关越还绷着不愿意弄的时候,是她勾着人腰一个劲磨,他最后才丢了防线,而且到了还抽出来了。 收拾干净,程诺躺关越臂弯里舒畅地闭着眼,所有坏的都丢在了旧年。 新的一年,必定会有难题,但不会是将她拦腰斩断,给心脏投毒的难题。 她提醒关越:“五点叫我,我早点回家。别还没去家里,她老人家又给你留下什么引诱成年少女过夜的罪名。” 关越应了声,盯着她侧脸看够了,身体力行,在他日思夜想的脸蛋上印下一个吻。 “新年快乐,程诺。” 冬天结束了。 (完) 战斗机蓝图已复刻,毕设稳了 树荫下,龙国国防科技大学的图书馆影影绰绰。 距离上交毕业设计,只剩下最后三天时间。 如果不能按时完成,将会被延迟毕业,甚至学校会做出强制清退处理。 时间紧迫,火上眉梢。 班里的所有人都在为毕设做最后的冲刺。 林云仍旧泡在学校的图书馆里日夜苦读。 “还有最后一本书!” 林云激动地从书架上取出一本薄薄的书。 感觉胜利在望! 国科大的图书馆以数量著称。 读完这里的书,需要消耗大量的时间。 所以必须日夜兼程。 为此,林云将大学期间的所有课程全部耽误,甚至所有考试全都抛在脑后。 只因为这是系统留给他的任务! 四年的时间期限,必须将国科大图书馆中的所有书籍全部读完,才能激活科技蓝图系统! “咦,于秀妮,这不是你们班的林云吗?” “听说他平时什么课都不上,所有考试都缺席。” “他爹在试飞歼二十战斗机的时候牺牲,所以学校才没把他开除。” 几个女生在图书馆里查阅资料,恰巧看到了林云的身影。 叫于秀妮的女生,脸上露出气愤和不满,埋怨道:“是啊,更气人的是,毕设我和他分一个组!真晦气。” “因为他,拖了我们小组的后腿,毕设初稿现在还没完成。” 其他人也附和道:“今年的毕设太难了,每个小组要设计一架飞行速度不低于30千米每小时的无人机。” 林云听到这些闲言碎语,无动于衷。 依旧认真研读最后一本书。 当年父亲牺牲之后,留下一封遗书。 “儿子,见字如面。” “每一次试飞新战机,我都当作永别。” “但我从不后悔。” “因为只有不断尝试,从失败中吸取经验教训,我们龙国的战斗机,才能够越来越强大!” “儿子,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为龙国的未来,造出一款惊世骇俗的战斗机!” “为龙国的崛起,努力!” 这段话林云铭记于心。 正因为无数试飞员的努力,龙国的歼二十战斗机才能投入正式生产。 但林云很清楚,想要超越鹰酱,屹立于世界之巅,以龙国现在的技术还不够。 他拎得清楚毕业设计和能否开启科技蓝图哪个才是最重要的。 为了完成父亲的遗愿,也为了龙国的未来,林云必须做出正确的选择。 正当此时。 学习委员夏小夏穿着一袭白色连衣裙行色匆匆地走进图书馆。 她的五官精致。 眼睛干净的就像住着一汪清泉。 神态干练,雷厉风行。 “于秀妮!” “草图我都给你画好了,设计方案全都做完了,只需要你把图纸按照标准补充之后,我们就可以交给导师初审了!”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面对夏小夏的指责,于秀妮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其他人也露出一抹惊讶的神色。 原来人家学习委员已经把设计图的初稿完成了呀,只需要她补充一些细节就可以。 也就是说,于秀妮故意把毕设进度被拖延,甩锅到了林云的身上。 于秀妮似乎被戳中了自尊心。 这时候她也不装了。 直接叉着腰指责道:“毕设小组明明是三个人!” “凭什么林云什么不干,就可以享受成果?” 夏小夏气不打一处来,她狠狠地瞪了于秀妮一眼。 “林云的我已经做完了,现在只差你那一份!” 一句话把于秀妮彻底怼死了。 她恶狠狠地瞥了林云一眼,转身离开了图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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