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只大手都塞进了裤兜里,垂眼看程诺:“脸色这么差,考砸了?” “你才砸了。”程诺悄声嘀咕。 关越不介意,又说:“想骂我就大声骂,小声说有什么意思。” 程诺抬眸瞥了他一眼,把手里的柳树枝扔到树窝里,问他:“你怎么没走?” “走了又回来了。” 程诺琢磨他这句话:“回来请我吃饭?” 关越舌尖抵着上颚笑了笑:“原本没想着,现在你都说出来了,我就只能请你吃了。” “哦。”程诺表情瞬间怏怏的,每次关越跟她在一起一表现出这种自由自在的舒畅时她心里就像被烧红的铁棍捅了一样,又疼又躁。 而且他身上总是散发着一股诱人的味道,让她忍不住想嗅。关越不经意间的撩拨更是让程诺把这种压制不住的躁意全加罪于他。 关越哪知道程诺心里会想这么多,他就是个十足的行动派,想见她就来了,就这么简单。 跟她说话就是会不由自主的痞起来,他问:“中午休息多长时间?”早上程诺把准考证拿出来确认地址的时候,他瞥见了两栏的考试科目。 “两个小时。” “那上车。” 程诺没有再推拉,她又饿又累。 关越绕过车头,拉开驾驶座的门弯腰,程诺跟着他的步调刚要去拉副驾车门上车,关越抬眸:“坐后面去。” 哼,谁稀罕一个副驾位似的。 程诺重重关上车门,没有应声,拉开后面的门,一屁股坐了上去。 关越没有上车就曲着腰在里面调整空调的温度,弄完他自己也拉开后座的车门上来了。 程诺看手机的视线转移到他身上,满脸问号。 关越脱了外套搭在驾驶座的椅背上,在程诺的注目礼下把副驾位上放着的一个大袋子提到后面来。 他身量高,爬到前面去取东西这个动作弄得他深灰色的鸡心领打底衫卷起一截,露出精壮的腰腹。程诺指腹滚烫,甚至都想摸摸那块地方降降温。 但她理智尚存。 🔒chapter25.死缠烂打 关越把袋子拿过来,放在膝盖上打开,里面是两个精致的饭盒。他掏出一个递给程诺:“抓紧吃,吃完眯一会。” 早上他在周围转了一圈,离得最近的酒店宾馆都要三公里左右,吃完饭再去酒店休息时间太赶。他索性找了个餐厅,打包了两份带回来。 程诺盯着手里的餐盒,眼眶有点泛酸:“谢谢!” 她想就最后一次吧!最后一次贪图一下这个男人粗莽的温柔,不问缘由,也不要说什么扫兴的话,揣着明白装回糊涂又能怎样。 她掀开盒盖,里面是块金黄酥脆的鸡排,点缀着两三样素菜。程诺撕开一次性筷子的包装刮了两下, 夹起一块放进嘴里,越嚼心脏跳动的越快。 关越吃饭很快,很快已经一半下去了,他把自己那份里面的鱼肉夹了块放程诺盒子里:“面条不好带,这顿就先凑活一下。” “很好吃。”程诺夹起那块鱼肉囫囵放进嘴里,没嚼直接就咽下去了,害怕那味道上瘾似的。 关越唇瓣勾起一抹浅笑:“我这还有,再给你夹一块。” 程诺鼻尖的那抹酸意更明显,她嫣红的唇漾起令人目眩的笑,颇有点欲盖弥彰的意味。 “你把我当剩饭桶了?” “哪敢,”关越唇角微微扬起,从一旁的袋子里捞起一瓶水拧开递给程诺,“你先挑你喜欢的吃,剩下的我解决。” 他动作很自然,至少程诺没看出什么破绽。也是,关越是个结过婚还独自抚养女儿的男人,这些未婚男性需要花时间去学习的东西,他都已经熟稔于心了。 程诺从他盒子里夹了一块肉,这下细嚼慢咽,半晌才道:“你是不是经常对你女儿也说这话?” 关越愣了下:“偶尔,她很少留剩饭。” “挺好。” 程诺想起关予芙的模样,是个很好的孩子。除了眼睛不像关越,其他的地方简直跟他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她问:“她像你吗?” “你不是见过吗?”关越撑开袋子把整理好的餐盒装了进去。 程诺抽出一张湿巾擦手:“我是说性格。” 关越收拾东西的手停顿了下,转头看程诺,她白皙的鼻尖有点红,眼眸低垂,情绪不高。这是程诺第一次问他和关予芙有关的事。 他不可避免的把这当成了某种信号。 关越把垃圾绑好,看了眼时间:“四十了,你先休息。” 其他的事情,等她考试结束再说吧! 关越把垃圾拿出去扔了,回来的时候又从后备箱取出一个黄色的小抱枕塞到程诺怀里:“枕着这个。” 语毕,他半倾着的身子就要退出去。 程诺拇指扣着左手的虎口,突然出声:“你就在这儿吧!” 关越把着车门的手微顿,犹豫了两秒不到,重新坐到程诺旁边。 她那微润的眼眸盯着他看的时候,关越感觉自己的心跳被加了 2 倍速,好不容易他才压住要把她摁着狠狠亲一顿的躁动。 “我在这儿你能伸展开吗?”关越尽量把身体往门边靠了下。 程诺捏着抱枕看了下空余的位置,眸光晶亮:“确实有点挤。” 关越左手撑着窗边扶了扶额,没说话,等着看程诺又要怎么发配他,他这就是典型的送上门让人玩弄。 程诺脱了毛衣外套,膝盖微曲,倾身向前把毛衣放到前面的座位上,她上身就剩下一件贴身的黑色打底针织,下面的包臀裙因为此刻的动作绷紧,显出浑圆的屁股。 关越看得眼热,他别开脸看窗外,转移注意力,但是没有用,脑子里的黄色废料堆积,他甚至都幻听到她娇喘的声音了。 在那股痒意越来越浓,势不可控前,他推门下车,靠着车门从兜里摸了支烟衔着,打火机喷出的火焰在阳光下是透明的,里面似是跳动着一个小人。 关越手松开,甩了甩,深吸了一口烟,烟雾从鼻腔和嘴角漫出来,上旋然后消散,凉风从开着的领口灌进去,他那股躁意才慢慢被压下去。 程诺看他出去抽烟了,以为是自己说有点挤关越才出去的,也没再管他,就靠着那个小抱枕假寐。 关越等烟味散得差不多了,轻拉车门上车,程诺巴掌大的脸在座椅上歪斜着,眉头微微蹙着,不是很放松。 他小心翼翼地贴着门边坐下,手臂从她头顶绕过去,想把人挪靠到他肩上。程诺闻见熟悉的味道,紧闭着的眼眸掀开一条缝隙,她没有睡着,就是有点累,意识有点沉。 她皱着眉,嘴里咕哝:“好累喔!” 脑子涨涨的,胳膊和腿都有点酸乏。关越刚想说那你靠着我睡,就见人又闭上了眼睛,手摸着把脑袋下的抱枕抽出来扔他腿上。 那颗别着两个小夹子的脑袋也跟着躺过来,茶棕色的发丝缠在他腰腿间,还有几缕调皮的划过他空荡荡的锁骨,他身体瞬间僵住了。 胸口被挠了下,方才没熄灭的火种瞬间借势燎原,滚烫顺着小腹下去,都蓄在了下面。 得亏她拿抱枕垫着。 关越无奈地往后一靠,双手叠在脑后,唇边划过笑意。 她还真是会拿捏人。 软嫩的唇瓣微张,露出两颗洁白的牙齿,温热的呼吸扑在他腹部,给那股滚烫添柴加薪,关越叠放在脑后的手放下来,又不知道搭在哪里,有点无措。 他找了个还没被程诺占据的地方,双手撑着,俯身亲了下她微微翘起的唇珠。 味道真好。 程诺秀眉轻皱,还是半睡半醒,她感受到了关越落在她唇上的气息,心脏被狠狠抓了把,但她也没有睁眼。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能卸下心里的戒律,不论他的感受,自私的享受一下这个和冬天暖气房一样的怀抱。 一旦清醒过来,过去那些背叛带来的不安全感和惘然都会反复偷袭她,还有陈美芳的眼泪,也时刻浸泡着她的心,要是再行差踏错,她都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有恢复无恙的元气。 程诺对了一点五十的闹钟,响起的时候两人都惊了一下。 她赶紧爬起来,也没敢去看关越。黑色的冲锋衣顺着她腿滑下去,程诺捞起,放他怀里。 关越食指按了下太阳穴,问她:“你下午几点考完?” “四点半。”程诺把毛衣拿过来套上,又把包里的东西整了整。 关越一手揉着那个黄色的抱枕,漆黑的眸子辍着莹亮的光点,盯着她看:“去吧!我等你。” 程诺咬了咬唇,把着车门的手有点脱力,她头一次觉得软弱是件这么令人不爽快的事,关越看她怔愣着发呆,推她一下:“快,早点进去准备一下。” 程诺才拿着包慢吞吞地出去了,她还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 和周成郁的那段感情,开始的懵懂,结束的荒唐。有时候她也会怀疑当初到底是什么吸引了她,甘愿在长达四年的时间里被他轻视,是不够的成熟,还是本身她在心里就有个洞,让他钻了个空。 按理说,经过这么一遭,她该成熟了。 成熟不就是责任,不就是深思熟虑嘛! 那么她就不该淌进关越这条“浑水”对吗?程诺在极力说服自己,她害怕稍不留神就做了自己承担不了后果的决定。 她待在冬天太久了,更不能错把人为制造出的暖冬当做春天。 下午的考试大家肉眼可见的疲惫,好多人都在外面的小道边吃了点准备好的干粮就坐着看书了,程诺又想起关越温暖的怀抱,和他身上若有似无的雪松味。 在干暖的季节,沁人心脾。 近代史纲要她背了好些天了,高分先不说,通过是没有问题的。等着时间一到,交卷出门一气呵成。 她想着关越还在等她,脚底下步子跑得也快。校门口的人群乌泱泱的,程诺夹在中间往出走。 前面不知道发生什么,有几个人停下来看热闹。 “谁家的男朋友这么懂事,真是羡煞我等。” “这种白白净净的男人我怎么就遇不上?” “......” 程诺今天没有看热闹的心思,卷着包往关越停车的地方快步走。 突然,有人叫她:“程诺。” 那声音穿透人群,钻进她耳朵里。 程诺皱眉,有点不情愿地转头,就看见周成郁捧着一大束火红的玫瑰,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大衣立在那儿,在油光满面的考生中看着,更是鹤立鸡群。 程诺还在想下策,他已经从众人的注视中走到她身边。 作势要把手里的玫瑰塞给程诺,她手死死抓着包,无声拒绝了。 周成郁略显尴尬的推了推眼镜:“诺诺,别这样,先拿着,大家都看着了。” “看着又怎样?”程诺瞪大眼睛看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知道我错了,你电话不接,微信不回,我只能来这找你了。” 程诺想起自己之前准考证刚出来的时候给周成郁发过照片,那时候他们还在一起,她甚至还计划请两天的假在瀛州和他玩两天。 现在真讽刺。 她摇头:“你没错,但是不要再来缠着我了。” 周成郁视线在周围寻梭一圈,还有三三两两吃瓜群众。他不好发作,耐着性子靠近程诺,她要后退,后背砰一声撞到了隔壁小区的低矮围墙上,从墙头伸出来的树枝在她脸上划拉一下。 有点刺痛。 她抬眸,呵斥:“你有病啊?𝖒𝖑𝖟𝖑” 周成郁没有理会她的斥责,又靠近了一点,才说:“我跟张倩真就一时冲动,我最爱的还是你。你就再给我个机会,看着我这么有诚意的份上。” 诚意? 程诺像是听见了很好笑的笑话,她是轴,但是周成郁那点弯弯绕绕还是能看得出来,他就是想借势,让她骑虎难下,再给他个台阶。 这种行径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学来的。 她推了下周成郁快要贴在她身上的胸膛,往宽阔处退了几步。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不管你想爱谁,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就好,我没有心思再陪你玩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 说完,程诺心焦如焚地往关越停车的位置看了下,他就抱臂靠车门站着,那凌冽的眼神,活脱脱一捉奸丈夫架势。 🔒chapter26.英雄越关 周成郁不死心,加上围观人群的不明情况的助势,他死皮赖脸地往程诺手里边塞那捧花,边说:“诺诺,我真的错了,你之前不是问我能不能结婚吗?等明年我买了房我们就结怎么样?以后什么都你说了算。” 他说的真像那么回事,要是以前她肯定会感动的涕泗横流。可现在她只觉得空虚,那么一个曾经在她青春里招摇的人,一下子她就不爱了,没了任何感觉,人还真是绝情的物种。 程诺用力一甩,挣脱周成郁抓着她的手,周围几人一阵唏嘘,顿感劲爆好戏要上演,纷纷退后几步,继续观战。 她刚走了没两步,周成郁扯住她手腕。 程诺又急又气,眼里晕着水汽回眸,想拿着包去打周成郁,手刚扬起来,就被包裹进一只燥热的大掌里。 关越站在她身后,挺拔的身姿像一座岿然不动的山岭,给人无限的安定感。他掌心的厚茧贴着程诺细腻的肌肤,也十分熨帖。 他另一只手握住周成郁的胳膊,一手甩开。 看着发懵的程诺,语调森然道:“还不过来,等着收花吗?” 程诺揉了揉手腕,抬眸去看他,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像是在酝酿风暴。下颌绷得紧直,比最早见他时的脸色还要臭,满脸写着生人勿进。 她彳亍两下,还是跑到关越后面去了。 周成郁舌尖低着齿关,嘴角轻蔑地笑了下,偏头看躲在关越后面的程诺,问:“你还真跟他搞一块了?” 因为关越的加入,方才的吃瓜队伍人数上升,程诺不想让关越受周成郁的无妄之灾。 她拧了拧眉回:“我找谁都跟你没有关系了,你也适可而止。” 周成郁无语地勾了勾脖子,扯了下领带,有点要跟关越干架的气势。 虽然关越比他高一些,看着也更健硕,但是男人的胜负欲熊熊燃起,周成郁嗤笑着问:“你跟她什么关系?” 关越下巴微抬,睥睨着他,语调淡淡:“你管得着吗?” 周成郁瞥了他一眼,又看向程诺:“混混一个,原来你喜欢这种调调的,早说呀!” “呵。” 关越被他的态度彻底惹毛了,揣兜里的手取出来抓住周成郁的领子,就要给他一拳。 他生气不是因为周成郁说他是混混,而是他对程诺的那种无视和轻蔑真让人火大,看来上次在 KTV 门口他就不该收着。 这要说出去,磊子又给揶揄他了。 他刚抬起手,程诺急忙抱住他腰:“关越,你别跟他一般见识,我们走,嗯?” 关越没有松手,但是程诺隔在中间他也不好发挥,生怕把她弄伤了。 他推了推程诺的肩膀,想把人弄一边去,但是程诺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抱着他,几乎是挂在他身上,他动一下,她也动一下,手里就是丝毫不松。 关越压了一口气:“你放开。” “不放。” 周成郁还在一旁拱火:“你有本事往这儿打。”他指着自己的脑袋。 周围有人拿出手机拍视频,程诺央求:“求你了,我们先走好吧?” 关越一把抓住她轻颤着的肩膀,胸口堵着一股邪火,恶狠狠地问:“为他还是为我?” 程诺扯他,嘴唇都咬出血了:“现在不是说这话的时候,我们先走,嗯?” “他都他妈这样了,你还护着,吃亏不够是吧?” “不是,”程诺摇头,“不想你受伤。” 关越不知她这话真假几分,但还是松开她肩膀,将她左手包在自己手心里,使了些劲捏着,转头对还在叫嚷的周成郁沉声警告道:“不要再让我看见你来找她,不然我让你南北都找不着。” 周成郁眸光畏缩,有被关越的狠话吓到,但也只是一瞬,他一直都觉得自己名牌大学毕业,不知道比这些打工仔强多少倍,现在程诺居然选关越不选他。 他自尊心受到莫大的伤害,怎么着都想扳回一局。 非但没收敛,还想往关越身前扑,但是后面过来两个不怕事的大哥,过来劝架,把他拦住了,程诺才赶紧得空把关越拉走了。 一直到关越把车停在服务站,他都紧绷着脸,眉头紧蹙着,一句话没有说。 程诺手搅在一起,看着外面的夕阳被夜色替换。沉沉的黑夜压着黑色的车身上,像一只巨网,他们匍匐在地上,无所遁形。 车子停稳,关越径自解开安全带下了车,车门被他甩上,砰的一声。 程诺偏头去看,他站在外面抽烟。大概五分钟左右,他把最后一点红红的火光扔在地上,脚踩了踩,拉开车门上来。 也带进来一股寒气,程诺唇角打了个哆嗦,关越身上凌冽的冷空气味道夹杂着微烫的烟火味冲进鼻腔,令人心颤。 又默了两分钟。 他才开口,话里带刺:“你刚才那么费劲的阻止,是害怕我打不过他吗?” “才没有,”程诺哭丧着,“我是觉得太丢人了。” 关越听完前半句刚浮起来的一点喜悦瞬间就被浇灭了,刚才还说是害怕他受伤,现在说辞又变了,他嘴角哼笑了下:“我让你觉得丢人了?” “不是。”她侧身对着他,极力否认,“两个大男人为我大打出手,不管事实如何,我肯定成了别人口中的 ‘ 红颜祸水’。” “你不是吗?” 程诺坐正,情绪瞬间跌落:“你要这样讲话就没意思了。” “他讲话有意思?” 关越仰头看车顶,他承认自己今晚说话是夹枪带棒的,但是一想起周成郁那小子道貌岸然的欠揍样,还有程诺面对他时的退缩,这火就压不住。 程诺摇头,闷闷道:“没意思。” 关越斜睨了眼程诺,她垂眸摆出一副委屈样,他看得一阵不爽,语调收敛了点:“那你还见他干吗?” 程诺偏头去跟他解释:“不是我要见他,是他自己来找我的。之前还没分手的时候我把准考证发给他过,谁承想他会找过来。” 越往后说,她声音越小,眼睛泛酸,赞了一路的委屈这会全堵在眼睑,一戳就淌。 还有,她在这费劲给他解释什么。 偏关越还没消气:“之前在电影院你不是说分干净了吗?” 程诺咬唇,那泪珠子就啪嗒啪嗒跟夏日里的雷雨一样滚落下来,她是真难受,被周成郁的恶心玷污了回忆难受,看到关越会忍不住悸动也难受。 还有她想要是她哭了,关越应该不会再那么凶了。 果然,看她哭了,关越瞬间有点无措,声音软了下来:“我不是在凶你。” “但......呜...呜...你就是生气了。” “我还不能生气了?”关越颇有点无奈,倾身过去拉开程诺身前的储物格,掏出一包纸巾,抽出来几张摁她脸上,“擦一擦,鼻涕不要弄我车上。” “你就是觉得我蠢,他都那样了我怎么会再凑上去,我就是不想大家闹得太难看,退一步海阔天空。” 退个屁。 关越心里暗骂,程诺身体哭得在抖,看着真伤心难过,他也跟着心烦意乱。 “行了,别哭了。他要再找来,你跟我说,”他侧身看她,“还有谁跟你说的退一步海阔天空?退一步还有蹬鼻子上脸的,那小子就是后一种。” 他还想着怎么哄她,就听程诺说:“这个你没扔?” 关越顺着她视线看过去,他刚才取完纸没有关上储物格,里面还放着程诺之前落下的胸贴。 他欲盖弥彰道:“忘了。” 程诺因为这个插曲停下的哭声又接续响起,没完没了。 关越实在难捱,俯身过去凑她眼前,粗粝的拇指一下一下撇去她眼角的泪花。程诺呜咽的声音瞬间降了个调,只有身体还在一抽一抽。 程诺遗传陈美芳,多少有点泪失禁体质。但是她鲜少在人前哭,今晚她似是泄愤般地把之前积攒的水都要放出来。 她透过模糊的泪眼看见朦胧的关越,他那张冷硬的脸现在挂着点无计可施的缭乱,车灯昏暗的光线在他侧脸三分之一的位置划出一条泾渭分明的切割线,鼻翼的阴影也恰到好处。 她不记得是从哪个小杂志里看过,里面说男女在一起昏黄的灯光最容易激起人的欲望。 果然。 她也不记得之前有没有这么近距离的看过关越,但是现在她有点想做个不负责任的渣女,亲了就跑的那种。 她也真那么做了。 关越本来一下又一下伺候着眼泪决堤的人,忽然她那张哭得微张的红唇就贴过来,碾着他的唇瓣,毫无章法,一顿乱亲。 他之前满腔的火气瞬间被戳了个洞,噗噗漏气。程诺的吻像一根擦开的火柴,丢到那些易燃易爆的气体上,在他心里灼烧。 越烧越旺。 亲着亲着,她脸上的泪渍有一部分剐蹭到关越脸上,冰冰凉凉,很舒服。他转守为攻,粗厚的手掌扣着程诺的后脑勺,加重了那个略显缠绵的吻。 一时间吮咂声灌满车厢。 夜色如荡开的水波一般铺洒,程诺双手攀着关越的脖颈,任他予取予求,为即将出现的高潮推波助澜。 “砰”外面停下一辆车,里面的人下车关门,程诺被那声音惊了下,理智稍稍回笼,她推了下关越的肩膀,娇喘着:“有人......” 关越头还抵在她肩上,满眼欲色,手不规矩地掀起她衣服的下摆伸了进去,濡湿的唇瓣贴着程诺发烫的耳朵沙哑道:“看不见。” 程诺真心觉得太羞耻了,他车是贴了膜,从外面看不见里面。但是动静太大,别人又不瞎不聋。 她固执道:“看不见,能听见呀!” 关越手下的动作一点都没停,低笑了声:“你小声点,就听不见。” 程诺气得捶他肩膀,他疼没疼她不知道,反倒是她的指骨撞得生疼。关越捧着她脑袋,没再给她喋喋的机会,舌尖搅进去,有淡淡的烟草味。再吻,口齿生津,弄得程诺吞咽了好多口水。 关越湍急的吻让程诺还没进入正题就已经晕头转向,趴在他肩头虚虚地喘气。 “这就累了?”他嘴角噙着笑。 程诺斜了他一眼,说的好像她多么弱鸡似的。 事实证明在关面前,她是真弱。 摇晃的车身在黑夜里踽踽,反反复复动作,不断激滚的汗水,还有关越唇齿间溢出的荤话,都让程诺饱满得无以复加。 她喜欢他的那股子实干劲,也喜欢金属锁扣咔哒落下的声音,更喜欢他动作时说的“情话”。 这种体验是前所未有的,她跟周成郁已经好久都没有过亲密接触了,而且他那人虽渣,但是在这事上还矜持着。不像关越,恨不能把自己彻底镶进去。 淡如水的月色透过车窗打在关越清晰的下颌线上,他眼皮挑起,伸手握住程诺的下巴,不由分说地吻了上去,火热的身体互相抵着。 一下又一下。 一句又一句。 他低沉暗哑吐出的尾音,让程诺本就特别敏感的身体像是触电般微微颤抖,眼眸里渗着亮晶晶的水珠子,鼻尖刚被粗粝的卫生纸摩擦过,泛着红。 她像一只在深海的风浪里撞上巨礁的船只,飘飘摇摇。很快脑子里仅剩的一点“求生欲”就被撞碎。 她抓着他胳膊跨坐到他腿上,胸口还因为先前的动作高低起伏,她看着关越挂着笑的嘴角,俊逸的眉目,汗湿的黑发。 恍惚间,之前背对着他时的那种刺激快感被现实的那股软弱击中,她眸光中心的那团雾气越来越浓,伏在他肩头无声伤神。 关越掌心扶着她的脊背,一寸又一寸,被欲望挟持的嗓音多了点黏腻:“怎么了?” 不知是被她这泡眼泪搅了心神,还是想到了什么,关越眉心微微蹙起,原本狂热的心跳转变成心慌。 莫名奇妙。 程诺没说话,纤细的手指捧着他脸,主动吻住他唇瓣。 海洋馆的从业人员不能做指甲,平常上班也不能带首饰。程诺的指尖剪的干干净净,耳朵也没有洞,整个人这会没有一点刺,瘫软在关越怀里。 程诺咬着那撩人的唇吸吮了一会,唇瓣像淬了剧毒的果实。 “嘶”,关越唇齿间溢出一声。 唇角挂着笑,她的主动对他太受用了。 🔒chapter27.技术切磋? 程诺坐回副驾位的时候,腿心还在发麻。胶着后的余味萦绕在鼻尖,烧了一把浓郁的暧昧,荡进车窗里的月色也失了清凉。 刚才她电话响了,都没顾上接。 程诺给陈美芳回了一个过去,她问程诺怎么还没回来? 程诺搓着掌心,撒了个谎:“大巴发车迟了。” 陈美芳又唠叨了两句,说让她回来注意安全,不要省钱打车回就挂了电话。 关越眯着眸子看她一本正经撒谎,手大喇喇地放在方向盘上,有一下没一下敲着。嘴角的笑意明晃晃的,程诺被他看得刺挠,抿嘴道:“你别笑了。” “嗯,不笑了。” 可他嘴角明明还在勾起,拳头抵在唇边,那笑更是张扬,跟之前见到的关越是截然不同的。 他们两这会莫名有一种背着家长谈恋爱的感觉,仿佛年少的炽烈触手可及。 可那种心绪也就是激情之后的回光返照,就一瞬便被泼了一铁锹黄土盖灭。 程诺眸子里的光黯淡了下来。 她很讨厌自己的摇摆和矛盾,尤其是感情的事上,总要犹豫再三,总想算定后三步,可又总是赌输。 像一个胆小怕事的赌徒,偏又遇上蛮横无理的庄家。 她也安慰自己,这也许就是饮食男女的一时快意。她不是相信一见钟情的人,她和关越也不过就是见色起意,她失恋悲伤,他久旱逢甘霖,撞上了,短暂地勾缠在一起而已。 别无其他。 包括现在她的难过,不肖几天就会消散。 之前的五年,她也不是很快就没有任何感觉了吗? 这次也可以。 也或许,她本身就是个自私又薄情寡义的人,和周成郁的五年到底是因为爱他?还是因为需要,她都开始产生质疑。 程开林给她种下了一颗很不好的种子,那种情感的匮乏甚至需要刻意的补偿。 他背叛家庭,她就偏要幸福。带了点计较在里面,所以才为了最终能和周成郁有个好结果而一味委曲求全,结束的狼狈。 关越哪里知道程诺在心里已经给两人划清了一条界限,把这场媾和定义成了酒肉男女。 他还沉浸在恬静的美好里,车子在夜里丝滑的前进,车灯推出的一点光亮照着地面的柏油路发黄,发烫。 也烙烫着他的心脏。 他借着手机屏幕的亮光看程诺,她像个从森林里跑出来的精灵,鲜活又明亮,凿开了他这几年堆积起来的铜墙铁壁,关越伸手想抓住那抹亮光。 他问:“你家里就你和你妈?” 其实,程诺的事他听李涛说过一点,但是涛子掌握的信息太有限了,只说程诺是单亲家庭。 “嗯,”程诺敲着手机回晓丽的消息,“你怎么知道的?” 还没等关越回话,她又自答道:“肯定是李涛那个大嘴巴。” “他也没说什么。” “都知道我家庭成员结构了,还没什么,难道你还想知道我支付宝余额?” 关越好笑地摸了下下颌:“我可以告诉你我的。” “......” 程诺刚安抚好的心悸又被狠狠敲了下,她没接话,一时间气氛有点尴尬。这话对方没接,关越突然有点笨拙,也不知道怎么继续,索性也沉默。 浓郁的夜色裹着风被隔绝在窗外,摇晃的树枝都被泼了墨一般黢黑。半圆的清月飘悠悠地跑在车前,加重了车厢内的寂静。 程诺突然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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