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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滚滚的汤里浮动,李涛坐女朋友边上,帮她擦嘴角沾上的芝麻酱,关越倏地想起那天晚上和程诺一起吃宵夜时的场景。 怎么会有那么白的人,在灯光下看她的鼻翼几近透明。 他掏出手机看了眼,没有任何消息。又无所事事划拉两下,揣进兜里。 磊子嘴里憋着肉片问李涛:“涛,你那同学确定失恋了?” “可不嘛?都闹成那样了。”李涛把卫生纸揉成团仍手边,“怎么着?” “介绍给我呀,哥这双手不光会修车,还会疗愈情伤。” 李涛白他一眼:“滚犊子,人程诺看不上你。” “你都没试试你怎么知道不行?” “她前男友,我们班学霸,虽然渣吧!人长得还挺他妈像个样的,她怎么着也得找个比那小子强的吧,你说她能看上你吗?” 其实周成郁,顶多算成绩还行,只是在李涛心里一般能考上大学的都可以叫学霸。 磊子不在意,手里涮着羊肉:“就那男的,长再帅,嘴他妈那么贱,还坏!” 李涛换了只手抓筷子,拍了拍磊子肩膀,嘴角勾起:“磊子,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你知道为啥不?” “为啥?”磊子问。 “因为坏男人本事大。” 两人你一眼我一语,非要争出个对错。 缓下劲来,磊子才发觉关越脸色黑得吓人,还死盯着他看,看得他心里直发毛。 磊子怯怯问了句:“哥,你咋了?” “你有口臭。”关越挑着眉,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磊子凑到大宝跟前哈了口气,问:“臭吗?” “是挺臭的。” 暴雨说来就来,他们火锅吃到一半,外面天还没有黑。漂浮着的树叶被急促的雨水拍打进泥土里,一阵噼里啪啦,火锅店的服务员急忙关上了店门。 很快雨滴串成一片雨帘,遮住了一切外露的东西。 大雨开始没几分钟,火锅店门口的天花板细缝里往下漏水,店员赶紧找了个盆子接着。乒乒乓乓,搅得关越心里也跟着攒动起来。 店里坐着的几桌人刚开始还翘首去观察外面的雨势,不一会又都坐着吭哧吭哧地吃了起来。 程诺看着外面倾盆而下的雨水,想死的心都有了。 看着手里六点的汽车票,她站在海洋馆门口眉头都拧成了一股绳。 她原本已经订好了酒店,买好了车票。明天要去瀛州参加自学考试,出门就遇上暴雨浇头,简直背到家了。 关键天气预报上还大喇喇地标着两个字:阴天。 操蛋的阴天。 这场雨正好赶在下班的点,大家都被困在海洋馆,叽叽喳喳地等着雨停。 往常程诺也会加入到这样的聊天队伍中,今天她实在心烦,举着手机蹲柱子跟前查晚上的车票。 汽车肯定不行了,她买的本来就是最后一班。 又打开铁友翻了下去瀛州的动车票,结果去瀛州的动车最晚的一趟十五分钟后出发,余票充足。程诺火烧火燎地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一个鬼影都看不见,只有一些叶子还没落干净的银杏树在雨里哎呦。 眼瞅着今晚去瀛州的计划泡汤。 程诺眼疾手快,赶紧点开在美团上预订的酒店,确认退房,不能赔了夫人又折兵,这一趟要顶她三天工资。 半个多小时后,雨总算是慢了点,能看清路面了。 刚才拥趸在大厅门口的人陆续散去,她没带伞,蹭了同路一个同事的伞,一起撑着去了公交站。 等了近二十分钟才等到一辆,想到明天的考试程诺又开始犯愁。 虽然她准备自考跟周成郁有干系,也不至于两人分手了就把这点心思撇开了,她每每想起之前为了家里的变故中断学业就难受。 也不是她多么想成为一个文化人,主要是没有学历真的处处受限。 但是让她再回到高三,八成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陈美芳不是个有主见的人,很多事情上拿不了主意,加上她身体状况,还有被那渣爹坑走的贷款,那个时候是真难。 坐公车上,她发了个找包车的朋友圈。 底下有几个问她去瀛州干嘛的,就是没人提供解决方案。 老旧的公交车陪跑起来夯吃夯吃,听着发动机蓄力的声音都费劲。灰褐色的座椅更是一点生气都没有,下了雨又阴冷。 程诺裹紧身上的大衣,眼睛看着被窗户上的水珠子模糊了的路人和街景。车轮碾过湿漉漉街面的声音和油锅下土豆一样。 她心里竟在这样的摇摇晃晃里生出了一点莫名的期待。 昨天他突然发了消息,是什么意思了? 那他现在在干嘛? 程诺又从包里掏出手机打开了朋友圈看,李涛刚发了一条,雕花的围栏,氤氲的水蒸气,带着刮痕的铜黄色锅里在沸腾,好像一个动图,她已经听到了咕咚咕咚冒泡的声音。 画面里磊子和李涛张着大嘴,哈哈笑。关越在画面的最后方,面无表情,跟小时候过年爷爷贴在大门上的门神一样。 他旁边的小孩梳着搞怪的辫子比耶。 可爱。 但是也同样敲碎了程诺刚生出的一点期待,她能感觉到关越是个不错的男人,至少性事上很猛,她也很吃他那一套。 但是离异的男人总是带着一道天然让人胆怯的屏障。 她不敢碰。 摇了摇脑袋,程诺翻开通讯录去找能联系的人,得先把车的问题解决了。 问了一圈下来,无果。 晓丽说认识一个开出租的大哥,好家伙一问去一趟瀛州单程 600 块,程诺肉疼,先留下联系方式。 还在公车上的时候周成郁发消息来问,程诺没有说其他的,只叫他尽快还钱。 都没了情分,还在意那点脸面干啥。 她话说得也冲,谁料他更有脸了,说:[我要是把钱给你了,你肯定连我消息都不回了。] 程诺差点一口血涌上来,再回过头去想以前,被猪油蒙了心的该是她吧! 她回:[欠债还钱,不还告你。] 又抛了两张截屏过去。 什么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就是对被害者的自我道德束缚,要是周成郁真懂什么天经地义,就该祈祷自己不要被雷劈了。 手机又在兜里颤抖了两下。 程诺气恼地掏出来,刚刚蓄起来的火力在看到消息的一瞬又泄了下去。 领峰汽车养护中心:[顺风车搭不搭?] 程诺有点扭捏,原本斩钉截铁的警告有点失去效力。 咚咚:[你看我朋友圈了?] 还在迂回。 领峰汽车养护中心:[没看。] 咚咚:[那你怎么知道我要搭车?] 领峰汽车养护中心:[涛子说的。] 程诺还没想好怎么回,关越又极其没耐心地发过来一条。 领峰汽车养护中心:[到底搭不搭?给句话。] 程诺咬着唇纠结,思来想去半天什么结论都没得出。 咚咚:[你去瀛州干嘛?顺路吗?] 领峰汽车养护中心:[拿货,顺路。] 公交车到站,播报器里吱吱啦啦地报着:福林街站到了,请要下车的乘客带好您的随身物品安全下车。 程诺一手拿包一手拿着手机,在车“咣”停下的时候,差点惯性摔了个踉跄。 下车,站稳后,她才回了关越的那条消息。 咚咚:[搭,谢谢您!] 关越手撑在阳台边看着程诺发过来的消息,嘴角不可抑制地上扬,他伸手晃了下蝴蝶兰的枝叶,上头攒着的水珠哗啦啦掉到泥土里。 他不是个有章法的人,之前跟程诺一晌贪欢,事后他想男单女单,可以试试,但是被她甩了两次。 按照他的性子,上赶着的这种事就是嫦娥姐姐下凡再也不干了。 结果看见她那条朋友圈,心痒难耐,手贱还是发了个消息过去。 那种为了心爱的姑娘彻夜难眠的年龄已经过去了,白天累够了,晚上怎么都能睡着,但关越还是被此刻心脏的砰砰声吓到了。 那姑娘,除了年轻漂亮也没什么特别吧! 不对,还特会勾人。原以为是只绵羊,谁承想推倒他的时候手下一点也不留情。他都要把她当成食人花了,又开始期期艾艾。 怎么说了,就是生动。 关越正想得入神,手机收到个消息,他拿起一看是昨天发出去的红包被收了。 领峰汽车养护中心:[想通了?] 咚咚:[嗯,我确实不是直接凶手。] 领峰汽车养护中心:[哦。] [就亏全让我吃了呗!] 咚咚:[微信红包] 关越手动压了压上扬的嘴角,食指掸了下烟灰。蓝灰色的火焰在阳台上烫了个窟窿,他今天真是笑点莫名其妙的低。 领峰汽车养护中心:[明早几点走?] 咚咚:[我八点就要到瀛州,你会不会有点早?] 程诺还没到家,正好走到关越的洗车店旁边,她下意识地往里面看了看,冷冷清清,下雨天一个人影都看不见。 她想了下,又发了句:[最迟八点半。] 九点开考,八点半必须要到。 领峰汽车养护中心:[好。] 关越进去小卧室的时候,关予芙举着电话手表在说话,里面是今天那个小男孩的声音,他心想:是叫陈向南吧,你小子我记住了 关越头顶着床头,斜靠在床边,等人讲电话,关予芙趴着,两只脚有一下没一下地晃𝖒𝖑𝖟𝖑。 他刚才抽了烟,这会没躺直,拘了一口气,微咳了几下。 陈向南小暖男气十足地问:“关予芙,你咳嗽了吗?” 关予芙爬起来摸了摸关越的额头:“不是我,是我爸爸。” “那你让他喝点小葵花口服液,我每次咳嗽我妈妈就给我喝那个。” 关予芙将信将疑:“你又不是医生,我不听你的。” 陈向南倔起来了,气哄哄的:“那我长大了就当医生,到时候看你再说什么,哼。” “随便你!”关予芙被他说话的语气惹恼了。 陈向南不依不饶:“到时候你可别哭鼻子。” 关予芙脸憋着气,有点红,气冲冲地挂了电话。 关越拳头抵在唇边,忍着笑意:“打完了?” “嗯,你也觉得他很气人吧?爸爸。” 关越看着她,淡笑道:“确实有点欠揍。” “也还好啦!陈向南就是嘴巴有点坏,他在班里经常帮其他同学的。”关予芙脑袋偏靠在关越胸前,眼睫翘着看他。 黑色的瞳仁里面亮晶晶的,关越能感受到她的开心,他也跟着开心。 以前母亲刚过世,他们还在连川的那段时间。关予芙不爱说话,幼儿园的老师甚至建议关越带她去看看是不是自闭症。 关越想起那段日子就揪心,好在都过去了。 来洛林还真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扯了扯关予芙的胳膊,说:“关予芙,你明天在姨奶那待一天行不?” 女孩仰头看关越:“当然可以啊!不过爸爸你要去干吗?” “去趟市里,”他避重就轻,“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我给你买。” 关予芙摇了摇头:“没有。” 主要是关越买的东西都太丑了,她不爱要。 关越起身,扶了扶靠在他身上的小孩:“我明早要很早起来,现在送你过去。” 🔒chapter23.五迷三道 关越半倚在车边打着哈哈,昨晚送完关予芙回家都半夜了,今早五点就起来了,这会精神不济。 他从兜里掏出一包烟敲出来一支放嘴里,“吧嗒”烟雾在漆黑的停车场缭绕。这会四周一片清冷寂静,只有赶早的人和偶尔几个电蹦子在路上飞驰。 进入十一月,洛林的天气降温厉害,尤其是早上气温接近零度。昨天还下了场秋雨,更冷。他穿得有点少了,紧着衣领打了个哆嗦,又钻进车里。 程诺手里拎着早餐出来远远就瞥见关越停在巷道入口处的车,她小跑了几步过去。 快到车边的时候,步子慢了点,伸手捋了捋头发。 天色已经变成灰白,像被劣质的腻子粉涂抹了一层,空气里还带着彻夜休眠后的土腥味。 她拉开车门上去的时候,关越正好把手里的烟掐灭扔了出去。 两人视线短暂交汇,一股莫名的尴尬弥漫。 他们两有段时间没见了,生疏说不上,但是程诺不知道怎么开口,也不知道说点什么。手机上聊天的时候她可以随便胡诌,一旦正面冲锋又怂了。 “你......” “你......”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关越摸了摸鼻尖:“你先说。” 程诺这才偏头去看他,头发看着精心打理过,前额的碎发往上撩了点,短茬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干爽利落。 上身穿了件黑色的冲锋衣,领子全拉起来,拉链抵着下巴,遮住了性感的喉结,双手放在兜里,应该是有点冷。 “早餐你吃了没?”程诺把手里的塑料袋撑开,“我弄了点鸡蛋灌饼。” 关越手从兜里放出来,边打火边说:“没,你把我那份留着。” 程诺把自己那份掏出来,剩下那份递过去:“吃了再走吧!来得及。” 关越盯着她看,嘴角勾着笑,伸手拿过去顺手裹了裹,揣进自己衣兜里。 “先出发。” 从洛林开车过去,路上再怎么神速也要一个小时。要是中途再稍微耽搁一下,一个半小时是要的。而且按照这个时间,他们过去那边正好是早高峰,路况也不熟悉。 关越害怕耽误了程诺的事。 车子开到大路上,关越从裤兜里掏出手机递到程诺眼前,在程诺诧异的眼神下晃了晃。 “给我开一下导航。” 程诺把最后一口鸡蛋饼塞进嘴里,垃圾袋团了团装进包里,接过关越的手机,手机壳上还有他手心的温度,烫得她心里一颤。 “密码?”程诺举着手机过去,“你输一下。” “010801”她最后一个字尾音刚落,关越就报出了几个数字出来。 偏偏她听得真切,程诺指尖顿了顿输入,手机瞬时进入应用界面,关越的手机屏保就是手机系统自带的那种最简便的,看着清晰明了,她往后翻了页,看见高德地图。 程诺想到关越是要去进货的,她要去南关区的十六中考试,不知道进了瀛州两人还顺路不。 她问:“你去哪儿进货?” 声音明显底气欠缺,因为关越刚才那个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举动。 关越一手握着方向盘,无所谓道:“导航你要去的地方。” “那你呢?” “送完你再过去。” 他好像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眼睛看着窗外,只留给程诺一个下颌线清晰的侧脸,她心里那潭水,莫名又被搅动了。 程诺抓了抓指尖,迅速输入十六中,等导航的提示音出现,她把手机放中控台的手机支架上。 漫天浓厚的灰白兑了阳光,慢慢变成鱼肚白。晨雾在车窗上落了一层薄薄的膜,程诺用余光瞟了瞟,关越还是保持那个状态,没看出有什么不一样。 她左手抵在脑袋边轻轻敲了两下,保持冷静。 关越突然出声:“听歌吗?” 他手指已经在点中控台的播放器了,程诺点头:“都行。” 关越手指点了几下,车载音响里立马 4D 环绕,乐声四起。 “我用山川作酒,敬你旷世温柔......” 咚咚的 DJ 节奏音瞬间剥夺了脑细胞的运转能力,程诺皱眉,有点吵,她伸手点了下一首。 “从开始到现在我都不是你的例外,才明白我没有资格去谈爱与不爱......” 救命,程诺心里呐喊就没有不是情情爱爱的歌吗? 现在给她来一首儿歌也行啊,什么两只老虎,小茉莉啥的,都可以呀! 跟关越待在一个空间里听情歌她总感觉怪怪的,听见歌词莫名奇妙就会对号入座,真是疯了。 她侧目看了看他屏幕上的歌单:酷狗车载神曲 TOP50。 程诺欲言又止,不过她听得实在难受。 还是关越看出了端倪,说:“你要不喜欢,自己连蓝牙放你想听的。” 说着,他长臂一伸就把播放器调到了蓝牙频道。 程诺咬唇转头看了看窗外,粗粗喘了口气,胸口像是压着一块坚硬又滚烫的石头,真的要憋疯了。 她直接伸手按了暂停,音乐声戛然而止。 凝结在车窗上的水汽剥落,连带着将程诺心里那点好奇彻底牵出来。 “你不会是专门为送我才去市里的吧?”程诺侧目看驾驶座上两手虚搭在方向盘上的男人,心里直打鼓,手指没出息地搅弄着毛衣上的象牙扣。 关越“扑哧”笑了一声:“你跟我开玩笑呢?” 程诺嘀咕:“你看我像开玩笑的样子吗?” “不像。” “那到底是不是?” 她语气有点急,最近因为关越产生的各种猜测已经让她有点难以抗拒,她已经尽量在整理自己的情绪,可还是会因为他的一点小动作就失控。 关越眼神玩味:“你想多了,顺路而已。” 虽然是她想听到的答案,但真的从他嘴里说出来,好像就在直白地嘲笑程诺的自作多情,她心不由主地难受了一下。 转而换上笑脸:“那就好。” 关越指尖敲着方向盘,车子进了高速站口,他换了挡提速,在冲上盘旋路口的时候,阳光从云层中爆裂开来,穿透车窗,洒进车里 他半戏谑道:“年前去龙潭寺烧香的时候,里面的高僧告诉我日行一善,必能飞黄腾达,今天载你就是给我凑个数。” “哦。”程诺对他的玩笑话不感兴趣,还是假模假式地嬉笑了两下,但是语气敷衍。 不过因为关越刚才的玩笑,之前的尴尬一扫而空,她自在了许多。 程诺瞧见中控台上放着一个名牌,拿起来看了眼。 上面是关予芙的照片,下面写着名字和班级。 程诺问:“你女儿叫关予芙?” “嗯。” “挺好听的,听着有文化。” 关越偏头看了她一眼:“看来那 49 块钱花的值。” “什么?”程诺看他,问。 关越手下专心致志地打着方向盘转弯,扬了扬眉:“关予芙这个名字是我花了 49 块钱在淘宝上找算命先生算的。” 程诺嗤笑一声:“看不出来你还挺迷信的。” “以前不信,”他二十出头的时候也狂,世界踩在脚下,天大地大任尔作为的膨胀无限发酵,哪里会理会轮回和因果报应,关越扫了扫额前的发,“我妈得癌之后我才信的。” “那她......?”程诺暗骂自己嘴笨,这个时候要么沉默不语,要么说点安慰的话,她倒好直接抓人痛点。 相比她的小心翼翼,关越反倒翛然:“走了。” 他那两个字里有沉沉的缅怀,淡淡的悲痛。 程诺不知道说什么好,气氛又僵了。关越口吻随意:“我妈走了,你丧着脸干嘛?” “就......算了,我还是不要说话了。” 这个时候她说什么都露馅,而且那种强烈地想要心疼他的感觉让程诺有点害怕,前有程开林,后有周成郁,她都怀疑自己就带着吸渣基因。 关越一个身体比心动先行的男人,更不可靠。 她扣下挡光板,遮住刺进来的光线,说:“我眯会,快到了你喊我下。” 关越调整了下空调的温度,嘴角勾着笑:“还真拿我当司机了?” “放心,过路费不会少你。”程诺眯上眼之前斜睨了他一下。 关越看她半侧着身背对着他靠椅背上,长长的眼睫盖住了下眼皮,额前一圈细细的绒毛看着憨憨的。 她今天穿了件米色的粗针织毛衣,下面是一条红格纹的苏格兰包臀半身裙,彩色的袜裤,头发随意用小夹子抓了两绺,跟之前看着不大一样。 关越扯了扯唇,嘴里无味。 想抽烟,还是忍住了。 空调运转发出轻微的呼呼声,外面划过一排排枝叶枯黄的白杨,太阳就那么一直跟着车不停地跑,这种松弛感让他全身紧绷的肌肉都舒展开来了。 他在想,让他着迷的是不是跟程诺在一起的这种感觉。 从那种只有单一身份的生活里跳出来,找点刺激。快慰久未经男女风月的已几近干涸的心跳,还是程诺就是个妖精,专门摄人心魂。 稍有不慎,就被她勾得五迷三道。 🔒chapter24.少不经事 车子出瀛州高速路口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候后,关越看了眼电子屏,离八点还差七分钟。 程诺还真睡着了,呼吸沉沉的。 等到了十六中附近,距离目的地还有一千米左右的时候,关越伸手摇了她一下:“起来。” 程诺揉着眼睛,像一只慵懒的猫,语调沙沙地问:“到了?” “嗯。”关越手肘顶在车窗边上,声调散漫。 前面堵着一条长龙,本就不宽敞的一条道被挤得满满当当。 程诺抽了张湿巾擦了下干涩的眼角,清醒了点,端坐着和关越一起等前面的车流爬行。 这么干坐着还不如做点什么,她掏出包里的一沓 A4 纸背英语作文,嘴里嘀嘀咕咕,心里七上八下,对于考试她就从来没有过那种胜券在握的感觉,像极了对待情人。 患得患失。 前面的车子不动,关越索性拳头撑着脑袋,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盯着程诺看,她声音很小,听不见读的什么,就见抹了西柚色唇釉的嘴唇一张一合,看得他口干舌燥。 关越舔了舔唇,掏出早上程诺给的鸡蛋灌饼,咬了口,满嘴香。淋了热胡麻油,里面还夹了些蔬菜,他几口就吃掉了一个。 程诺本来心焦,看他在那大快朵颐,忽然想笑。 她问:“味道怎么样?” 关越眼珠子盯着她娇艳欲滴的唇瓣,喉结不由自主地滚了滚,声音沉了些:“还行。” “什么叫还行?” “好吃。” 厨艺这点上,程诺还是有信心的。 她有点得意:“味觉没问题。” 关越精神了点,抿了抿唇,嘴角抽笑了下:“你给我个饼就是为了判断我味觉有没有问题?” “那倒不是,你让我搭车的谢礼。” 关越嘴角噙着笑看焦灼地翻书页的程诺,程诺本来心就不静,感受到关越在看她。 她抬眸皱了皱鼻子:“你放心,过路费还是会给你的。” 关越好整以暇:“我一般不让人搭车的,除非......” “除非什么?” 程诺突然脑袋里精光闪现:“呃...那个...你不会专门用这种法子骗少不经事的女孩吧?” “你少不经事?”关越觑她一眼,耍起他来没心没肺的,还少不经事。 程诺不以为意:“反正你比我老。” 关越额头划过一阵黑线,眸光暗了点:“看你书去,别到时候考个鸭蛋。” 程诺本来就很担心,这会迷信起来,感觉关越这话触了眉头。 “你快呸呸。” “???” “你这话不吉利,快呸呸。”她自己先示范着做了两下。 关越一脸嫌弃,还是照做了:“呸呸。” 五分钟过去了,前面的车子还是纹丝不动,程诺掀起袖口,看了眼时间,马上八点半了。 前面车上已经有人下来步行了,程诺把手头的资料理了理装包里,推门就要下车。 她转头对关越说:“今天真的谢了,多亏有你。” “嗯。”关越漫不经心地回。 “回去开车注意安全,我就先走了。” “嗯。” 程诺关上车门,停顿了两秒,蓦的心里涌上一层不够致命的痛楚,像是毛毛雨淋在龟裂的大地上,不光止不了渴,反而让之前的干涸更难耐。 她抬眸看了眼,关越好像说了一句什么,但是隔着车窗,那声音的穿透力不够。她看见他倾身过来,车窗也慢慢降下来。 电光火石的一瞬。 程诺夹着包落荒而逃,她害怕听到什么动摇她心神的词汇。 关越是个比周成郁还让她生怯的男人,她承受不住。 关越盯着程诺跑掉的背影,手肘撑着额头无奈摸了下。 他突然明白之前姨妈给他介绍对象的时候从来不介绍未婚的,他还以为是凑巧,现在想来,都是她为了保护他而花的小心思。 程诺,还真是让人怨都怨不得。 不过,他跟姨妈不一样,他性子是敛了不少,但是往前的一次失败不至让他对一切失去信心,他没那么脆弱。 但程诺是个钉子,软钉子。一碰就会反弹,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 程诺今天要考两门,早上英语,下午近代史纲要。她跑过去的时候门口已经排了一条长龙,正在有序往校园里面进。 她回头看了眼,那边的车流缓缓涌动,关越应该已经在岔口掉头走了吧? 他最后一句话说了什么? “同学,证件?” 程诺连忙拉开背包的拉链,从里面取出身份证准考证。 她也彻底收了心,循着校园中间立着的考场分布图去找自己的考场。 英语试卷难度还可以,不过也有可能是一种错觉。她上高中的时候就是,阅读理解总感觉自己能读懂,但是分数下来,总让人怀疑扫描的机器是不是坏了。 试卷完成离结束还有半个小时,程诺靠着窗边的暖气往外看了看,这栋楼正对着校门口,能看见那条小巷道里又停了不少车。 她笔尖在纸上随意的涂抹,脑子里乱哄哄的。 等最后监考老师收卷子和草纸的时候,程诺才看清那张稿纸上写了好几个字。 “关山难越” 且还写了好几遍,引得监考老师仔细检查了下她的稿纸。 她真的要疯了。 快到中午,气温攀升,程诺站在校门口等放行,周围全跟她年纪差不多甚至更大的考生。雀跃着,低沉着,每个人都在自己的情绪里。 终于校门口的保安摁下推拉门的开关,人群像泄了闸的洪水样蜂拥而出,各自往不同的方向去了。 在校门正对着的那条小道上开车等待着的“骑士们”看见校门开了,都推开车门下来等自己的“公主”。 程诺瞥了眼扑到“骑士”怀里撒娇的女孩,正了正肩膀,准备就近找个吃饭的地方,然后再稍微歇会。 瀛州城市热岛效应,温度比洛林要高,板石路走起来硬邦邦的,不时有人越过她。 程诺一边解开毛衣的扣子透气,一边掏出手机翻了下。 还没出校门的时候她就开了机,陈美芳和晓丽都给她发了加油打气的消息,她已经看过了,再也没新消息进来。 把手机揣回兜里,程诺慢慢往前走,在她前面的两个女生挽着胳膊嘀嘀咕咕在说看见的荷尔蒙爆棚的帅哥。 她也顺着她们偷瞄的方向看过去,光看后脑勺确实是个帅哥。 程诺心里一咯噔,那后脑勺好熟悉。 她视线重又投过去,关越手里掐着一支烟正在打电话,屁股抵着车窗,这么看他腿真长,冲锋衣的领子随意搭着,散发着野性的魅力。 程诺又看了眼自己的手机,确实没有任何消息,也没有未接来电。 哦,她连关越的电话都没有就只有微信。 电话不是打给她的,那他等的人是不是她? 程诺眉心微微蹙起,正打算过去问一下他。关越电话依旧贴在耳边很心有灵犀地回眸,四目相撞,他很是坦然地冲程诺勾了勾手,示意她过去。 程诺垂眸捏了捏包带,朝对面走去。 等她在车前站定,关越还在讲那一通电话,极其耐心。 “下午先把作业做了,明天再好好玩。” “嗯,知道了。” “洋娃娃真不要?” “那算了。” “......” 枯黄的柳叶尖倒挂在树上,像脆嫩的韭黄,她踮脚准备折一支在手里把玩,奈何程诺低估了它的高度,踮着脚也有点费劲。 正要放弃,关越伸手把她准备碰的那支往下压了压,停在了她能够着的高度。 她折了一支在手里,五官各自运转,关越那些话一字不落地灌进了耳朵里,她心尖痒痒的,放大着无限好奇。 关越说了大概有个三四分钟,挂断电话。 他把手机连带着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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