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 那边很吵,半晌就在程诺要挂了电话的时候,周成郁才说:“程诺,我这几个朋友非嚷着见一下你,你过来一下呗!” 程诺皱了皱眉,她又不是观赏鱼,还给人看看。 要两人真甜如蜜,融入对方的生活圈好像是一种认可,是一种甜蜜的炫耀,但是程诺已经没有那样的心思了。 她回绝:“我约了人看房,人家已经在等了。” 周成郁不满:“房子什么时候都能看,你非要现在看。” 程诺不想跟他在关越的车里吵起来,也不想做多余的解释,只是说:“看完房,你那边要是没结束,我再过去。” 程诺率先挂的电话。 她去,是想跟周成郁好好谈谈。 他昨天下午就已经回洛林了,都没有来找她。现在一开口就是让她去满足他男人那点炫耀欲,他真是既要又要。 一方面嫌弃她学历工作,一方面又放不掉一个漂亮女朋友带来的面子。 至于她和陈美芳饱受那家人骚扰折磨的事情,她给周成郁提过一次,他的表现程诺现在想来就像一把利剑,梗在她心尖。 chapter09.意淫 关越听见了她电话的内容,倏地想起那次在烧烤店,她说她有男朋友,电话里的人应该就是她那个男朋友。 他突然觉着没意思,他有自己的原则,绝对不沾有伴侣的人。 关越问她:“送你到福林街?” “嗯。” 他的声音又恢复往常那般生硬,刚才瞬间的柔和仿佛是她的错觉。 程诺到了福林街,要下车的时候,关越朝后面的关予芙说:“玩具还人。” 关予芙拿在手里有点恋恋不舍,但还是小手捧着还给程诺:“谢谢你,美人鱼姐姐。” 程诺没有接,又推给她:“就当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了,你拿着玩,我还有好多。” 关予芙有点为难,转头去看关越的脸色,他抿着唇什么都没说目光一直看着前面,关予芙声音弱弱地问:“爸爸,可以吗?” 关越扭头问她:“你想要?” “嗯。”她点点头。 关越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淡淡道:“跟人说谢谢。” 关予芙知道关越允许了,甜甜地冲程诺说了声谢谢。她平常有点认生,话也少。今天因为美人鱼心情不错,关越不想扫兴。 程诺也跟关越道了谢,拎着包下了车。 关越看她下车,左右看看,等没有车,一溜烟跑到对面去,进了他洗车店的那条巷子。 他再次启动车子,把关予芙送到了姨妈家。 吃完饭,姨父在刷碗,关予芙在客厅看电视,姨妈把他叫到卧室说话。 关越八成已经猜到她要说什么了,基本每次都是一样的话题。 老太太一生就只有一个相依为命的姐姐,现在姐姐就留下这么一个儿子,她自然上心,也心疼关越一个人这几年吃的苦,她拽着关越的手,自己坐在床边,关越就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 问他:“你跟小芙的妈妈到底再有没有联系?” “没。”关越眉头紧锁,他实在不愿再提那些事。 姨妈不放心:“你可不许编谎骗我。” “真没有。” 他离婚的时候对外口径一致都是两人性格不合,真实原因就只有母亲知道,她去世后,关越自己也从来都懒得再去想那些事。 在他这儿,肖茜是彻底过去了。 老太太从上衣兜里掏出自己的手机,微信上的字体大的关越不想看见都不行,什么姐妹群,蔬菜群,全是红点点。 她点开其中一个微信,翻出一张照片给关越看:“你放下就好,你看看这个,我老姐妹介绍的,说人挺好,在小学当老师,跟你一样离过婚,不过人没有小孩。” 关越根本都没有仔细看那照片,他靠着椅背往后仰头:“姨,你就别折腾了,人一人民教师能看上我?” “怎么就看不上了,你要相貌有相貌,店子也做起来了......”她越说越激动,关越知道老人都是看自己家的孩子就是金疙瘩。 他也不想拂她心意,就迂回地说:“你别着急,等关予芙一年级念顺了我就考虑。” 老太太听这话,可抓住了话头,掐着他右手说:“这不是我急,是你姑娘着急。” 关越皱眉:“这事咋还跟她扯上关系了?” 老太太捶他:“你一个大男人带一个女孩,你就没觉着有什么不方便?” 关越愣了下,姨妈说的是实话。他带着女儿确实遇到过很多不方便的事,有时候带她出去,她向上洗手间,他不放心,又不能跟着进女厕所。 女孩越长大,这种不方便就越来越多了。但是他觉着自己都能和关予芙一起克服,要让他为了照顾女儿找一个人来利用,这种事他做不来。 关越哈口气,慢悠悠地:“不方便是有,你不担心,总有办法的。” 老太太看他这么不上心的样子,有点气急,掐他一把:“撇开小芙不说,你自己再不找年纪越大越难找。你咋就不为你自个想想了?” 关越笑笑,脑海里蓦地出现程诺在蓝色的水里摇摆的模样。 他摇了摇脑袋,道:“想啊,那不得遇到一个合适的,总不能再糊里糊涂地又离一次。” 总算进了点油盐。 老太太高兴了,又把女老师的照片推到关越跟前:“你瞅瞅,这模样乖巧的。” “你跟人说我条件了没,就把人照片给我看?” 老太太兴致更高涨了:“我把你照片给了我那姐妹,人家说那女娃相上你了。” 关越浑身一激灵:“带娃的事说了没?” “说了。” “不介意?” “能接受。” 这下轮到关越无奈了,他还是给老太太灌输思想:“姨,我可是失败过一次了,这次一定要谨慎,不能头脑一热就决定,你给我点时间好好想想。” 老太太对关越这种打太极的法子,一眼就看穿:“那有什么,你考虑你的,边考虑边接触也可以嘛!又不是叫你见一面就定下来。” 关越眉心突突地更厉害了,他伸手捏了捏:“再给我点时间。” 时间,时间。 都离婚五年了,还等等,他就是在逃避。 老太太真是操碎了心,她又问:“你是不是还没放下小芙的妈妈,你们要是能复婚更好嘛?” “不可能。” 关越眸光深谙,语调不容置喙。 老太太多少猜出来一点,说:“算了,你自己也有主意,我不瞎掺和了,你也别嫌我烦,你妈走的时候最放心不下的还是你,我就是想你好,关越。” 老太太捏紧他手心:“孩子,人这一辈子要走弯路的,但是该有的期待还是要有的,总不能掉茅坑里了,就再也不上茅厕了。” 关越露出一排齐齐的牙齿:“你这什么比喻嘛?” 姨妈被他模样逗笑,刚才僵硬又有点悲伤的气氛散了,关越搀着老太太从房间出来。 他还没有“爸爸”这个身份的时候,也偶尔嫌母亲还有姨妈这些大人说话啰嗦、烦。 现在,那些虚伪的东西褪去之后,倒是看清了很多事。 他依然不喜欢被唠叨,但是他学会了接受她们过时的爱。 晚上,关越自己一个人回家,关予芙留在姨妈家住两天。姨妈姨父说是想孩子了,想热闹热闹。 关越知道,姨妈就是想给他放两天假,加上他还答应了磊子他们明天请客吃饭,一群糙老爷们,孩子带着也不方便。 也就同意了。 从姨妈家出来,外面已经变天,夜风劲劲。关越双手插在裤兜里,放下挽在胳膊肘处的衣服,快步上车。 将座椅调整的舒服了点,他俯身过去拉开副驾驶位前的储物格,抽出来一盒烟。 刚把格子关上,人要起身,两片躺在脚垫上的东西出现在视线里,关越顺手将烟捏在手心,两根指头夹起落在地上的东西。 胸贴,拿在手上凑近车里的灯光看清颜色、形状后,关越得出结论。 而且是程诺的胸贴,他车里最近能留下这东西的也就她了。 关越觉得好笑,嘴角也确实勾了勾。他把储物格打开,把那东西扔了进去。指尖好像被火燎过一样,灼烫。 慢慢那烫愈发燎原,他小腹一紧,有点难受。 关越从烟盒里敲出一根,车窗半降,塑料壳的打火机窝在他手里有点小,但不碍事,火焰碰撞,他眯了眯眸子,咬着烟嘴吸了一口。 后脑勺悬空在椅背上,烟圈伴随着呼出的气体喷出来,一圈一圈往上,然后弥散开来。洛林的夜晚是墨蓝色的,昏黄的路灯和红黄色的树叶交相辉映。 行车少了之后,空气都清爽了几分。 关越抽出手机想给程诺发个消息,原本是想拍个胸贴的照片发过去的,但是一想还是不要了。 不厚道。 他就发了句:[你有东西落我车上了。] 发完消息,他继续在车上放空。风卷起落叶漱漱作响,关越脑袋伸出窗外仰头看了看挂在天上半弯的月牙。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喘一口气了,一直在闷头赶路,至于路上的风景,早不知道是个什么样了。 连抽了两支烟,关越碾灭烟头,驱车回家。 一身汗味烟味,钥匙扔到鞋柜上,他直接钻进洗手间洗澡。 关越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全扔到洗衣机里,人站在莲蓬头下,水哗哗往下冲。 他长年干体力活,身上的肉紧实,硬邦邦的。肩膀宽阔,腰腹位置的肌肉能看见形状。水流顺着肩胛骨往下,一股流到前面,顺着腰线流下去,润湿了胯下。 水声哗啦啦。 关越遏抑不住,脑海里自动浮现出程诺在水里的样子。 像是洪水泄了闸,所有白天的记忆蜂拥而来,甚至比在海洋馆的冷白的光下看到的还要清晰。 她腰身很细,平常穿 T 恤倒是没看出来。纤细的身板,没想到那么丰满。腰盈盈一握的样子,胸前那两坨夹出的沟壑一直在关越眼前晃。 蓝色的尾羽,淡蓝色辍着两片的裹胸,她还在笑,长发海藻般在水里漂浮,嘴角呼出的泡泡...... 他身体越来越热,按着淋浴的开关把水温调低,没有用。身下那处越来越胀,水流还在哗哗往脊背上砸。 关越几乎是不受控的抓住分身,呼吸声一下一下高过水声。 他不是没碰过女人的毛头小子,和肖茜离婚后,也有比程诺更丰满更妖的女人贴上来,但是有这股冲动还是头一遭。 关越眼里一片浑浊,脑海里也容不下其他的东西,全是程诺在蓝色海水里俯趴在他眼前的样子。 他全身的肌肉绷紧,手上用力,好一阵过去之后,一声压抑不住的嘶吼从他喉间溢出。 他一手撑在白色的墙砖上,身心满足。 粗喘了几口,关越神经的兴奋冷却下来之后,他低头看还挂在墙砖上的一滩白浊,才意识到自己居然混蛋到意淫一个有男朋友的女人。 还是认识没多久的女人。 他抬手重重在额前拍了一掌,为自己的失控,也为亵渎了程诺。 讲实话,关越都不知道为什么那姑娘就一下子扎进他脑子里了。 到底是今天他没禁住诱惑,还是从那个时候在福林街的巷子里看见她仰头朝天空吐烟圈的时候,那份来自深夜的孤独撼动了他。 顺手把内裤洗了,洗衣机摁了开机键,轰隆隆的在运作。 关越尽量撇去脑子里的胡思乱想,他一个快到而立之年的男人,一定要控制住自己的“老二”。 不然,这些年饭都白吃了。 chapter10.观赏鱼 程诺带客户看完房子,赶去周成郁发来的位置。 藏在县城中心区域的一家音乐酒吧,程诺从没来过这种地方,无关喜欢与否,只论钱包厚度。 一瓶外面卖 6 块的百威,这里高低得翻个两翻。 穿过纵深的走廊,震耳欲聋的音乐跳进耳朵里,程诺有点手足无措。 镭射灯里射出的红蓝灯光交错,有点麻痹人的视线和神经,她扫了一圈没有看见周成郁。 拨他电话,也没有人接。 晚上还没来得及吃饭,她饿得肚子不舒服。本来想要是再打个电话,他没接,她就回去了。 结果再拨过去,很快那边就接了。 程诺捂着耳朵,声音放大问他:“我进来了,你在哪?” “左边往进来走就能看见。” 程诺按照他提示往里面走,到处都是喝得醉醺醺的男男女女,聊得火热。程诺都怀疑这么吵的音乐,说话能听见不。 她走了没几步,就看见周成郁从一个隔着的卡座里站起身,招呼她:“程诺,这儿。” 程诺挂了电话过去,她今天还是简单的白 T 牛仔裤,外面套了件衬衫。 周成郁拉她坐下,脸色有点不悦,凑近她耳畔低语:“你怎么也不打扮一下,都是我关系好的兄弟,我多没面子。” 程诺胃里本来没有东西压着,这会一阵恶心。 她没有说话,周成郁说完,拉着程诺站起来:“来,兄弟们,我女朋友来晚了,我们两给大家敬一个。” 一桌子好几个男人,有两个眼熟,其他都不认识。 她和周成郁的朋友圈除了高中同学交合不多,周成郁带她参加的饭局酒局她基本都是陪衬,跟大家也没什么交情。 离了周成郁,就是连招呼都不用打的陌生人。 程诺握着周成郁塞给她的酒杯,眉头紧蹙。 其中一个男人起哄:“你们这都谈了多久了,还不办事?” “急什么?”周成郁已经喝了几杯,脖颈和脸上都有点红。 吐字不清道:“着急吃不了热豆腐,现在正是奋斗的时候,我哪能让我们家程诺吃苦受罪。” 他搂了搂程诺的肩膀,满嘴的酒气喷在她鼻尖,有点呛人。 有人拆台:“周成郁,你小子怕是想多吃几块豆腐吧!” “哈...哈...哈...” 钻进耳朵里的都是不怀好意的笑声,程诺眉头拧成一股绳。 他推了推周成郁半压在她身上的肉体,有点不悦:“周成郁,我来也来了,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等你清醒了我们好好谈谈。” 本来说好十一假期,他回家两人好好谈谈的。结果他回来后的第一次见面,他喝成这样。 周成郁听了她的话,脸瞬间垮下来:“程诺,你非要这么扫兴不成。” 周围的男人们都在聊各自泡过的女人还有工作中的牛皮,程诺实在听不下去,也懒得听。 她起身,眼神坚定:“嗯,你就当我扫兴。” 她胃里泛着酸水,刚才一杯酒下去,现在有点涩。程诺抬步就走,没管周成郁黑下来的脸色。 室外的空气清凉,她站在边上吸了两口。 等了几分钟,周成郁没有追出来。她踩着一溜的枯叶往公交站走,咯吱咯吱的。 像心里被五马分尸的期待。 程诺蹲在街口的公交站前等待,手机上收到一条信息。 她掏出来看,是关越发过来的。 她翻了翻包里的东西,也没想起来自己到底落下了什么。 就回了句:[什么东西?] 关越擦头的毛巾挂肩上,看着这条消息出神。 程诺刚在公交上坐下来,手机收到信息提示。 她点开一看,关越发过来一张照片,程诺点了两下放大。瞬间瞳孔地震,赶紧把手机往里面侧了侧。 脸一瞬间红透,这是什么人间社死行为。 她真的想离开这个星球了。 胸贴掉男人车上可还行。 关越还发过来一条消息:[是不是你的?] 程诺硬着头皮发了个裂开的表情包:[是我的。] [我不是故意的,可能找东西的时候不小心掉出来了。] 她可不想造成什么不必要的误会,听说他离婚了,但万一有女朋友怎么,一定不要给别人的感情带去不必要的阴霾。 关越头发擦了半干,他把毛巾扔椅背,躺床上看程诺的消息,嘴角噙着一抹笑。 他问:[你什么时候来拿?] 拿什么拿,程诺心里嘀咕,还不够丢脸吗? 她回:[你扔了吧!抓紧仍,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扔了? 关越眉心蹙了蹙,他有这么可怕?取个东西都不行,算了,她要怎样就怎样吧! 关越敲了一个“好”给程诺发了过去 程诺头顶着公交车的玻璃窗,长吁了一口气,这个关越脾气也没有面上看着那么臭嘛! 这么想想,关越跟他最近在追的一本黄文里的男主还挺像的。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就被程诺压下去了。 真是要命,不应该不应该。 她心里骂自己,瞎想什么了,这么对号入座可不行。 烧烤店老板国庆期间有个侄子在帮忙,程诺不用过去,可以歇一个礼拜。 她在福林街下车,夜还不算深,又是假期,路上行人还是很多。 其实小城市,对周末和国假没有那么敏感。大部分都是服务行业的打工人,或者做生意的商贩,一年 365 天,都没有什么休息的概念。 不过是在去了外地上学、工作的年轻人回来,小城更热闹些了。 程诺推门进去,闻到一股香味,陈美芳煮了她最爱吃的酱骨头,满屋子都是肉香。 程诺眼馋,用筷子撕了一块丢进嘴里,肉汁在口腔里爆开,方才的寒意被驱散。 陈美芳看她已经吃上了,轻呵:“先把包放了。” 程诺把挎包挂在衣架上,开了电视,陈美芳看出来她有心事,便问:“你怎么蔫了吧唧的?” 程诺塞了一块肉进嘴里,有点左右为难:“妈,我想分手了。” 陈美芳抬眸看她:“为啥?” “我们不合适。” 这句话现在说出来有点讽刺,以前陈美芳是不支持程诺和周成郁谈恋爱的,她说一个在上学,一个在上班,不现实。 那时候程诺哪能听进去,又帅又看着有学问的男孩多招人啊! 现在,还真被她给说中了。 陈美芳倒是不以为意:“你主意大,我说了你也不听,你想分就分吧!” 她不想给程诺增加额外的负担,看男人这点上她自己本身也是没什么眼光,再不要说给女儿挑了,反正人生也是她自己的人生,只要不做什么违法犯罪的事,爱怎么过就让她自己怎么过吧! 程诺没有再说跟周成郁有关的话题,跟她商量房子的事:“妈,我们要不把尚水城的那套小房子定下来吧?” 这老房子今天客户给价还行,程诺想早点出手,免得再提心吊胆。 陈美芳还是犹豫,人上了年纪,不光念旧,也不愿挪窝,现在迫不得已又要搬家,想着想着陈美芳眼窝子里又湿了几分。 程诺苦笑:“你这是干嘛呀?” “想想就窝心。” “不想了。” 程诺话说得坦荡,她也只能这样,哭哭啼啼解决不了问题,到头来被人家骑在头上欺负,她已经受够了。 陈美芳给程诺剔了半碟子肉推过来,右手上的指头缠了几个创可贴,看着钻心:“你看着定,我现在也不想了。他们也休想再来叨扰我们娘两。” “那我真定了?” “定吧!” “不害怕十楼电梯没电?” 陈美芳知道女儿是在揶揄她,瞪了个白眼:“要是没电了,我就睡楼下的小花园里。 “行,我给你整两床厚点的被子,别让人说我虐待老人。” 程诺吃完饭,收拾好躺床上给周成郁发了个短信,约他明晚见面。 她完全可以在手机上说一句分手,但是人有时候就是在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有执念,她不想草率的结束。 周成郁没有回消息,程诺第二天照常上班。 她很多时候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人和人走着走着就会散场,是情感不够真挚,还是贪心助长了趋利避害。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所以什么都可以是跳板,障碍不是用来跨越的,而是离开的借口。 这一切都太复杂,有时候她都觉得自己的底线在这日复一日的怪异中要拓宽了,她本能的害怕这种拓宽。 晚上打扫完水池,切完饲料,程诺回家洗了个澡。 夕阳漫在窗边,黄橙橙一束。 她好久没有这么早下过班,悠闲地坐在书桌前喝上一杯茶了。 毛巾包裹着的发丝还在滴水,程诺扯下毛巾,掸了两下。等擦干了,她换了件白色的衬衫领连衣裙,腰间扎了根皮带,身材曲线看着更明显。 周成郁的消息还是没有回,给他打电话第一个没有人接,打第二个的时候接了。 不是周成郁,环境依然嘈杂,对面的人说:“找周成郁?” “嗯。” “他刚出去了,你等会打。” 那边刚要挂,程诺急忙问他:“你们这是在哪儿呀?我是他朋友,过来找他。” “魅惑 KTV308 包厢。” chapter11.八爪鱼 程诺撸了个淡妆,坐公交过去的时候,最后一片黄昏落幕,代之墨蓝色的良夜。 洮河的夜风刮过来,吹在脸上凉飕飕的,她好像没有那么的伤心。 这段感情就像一个树枝上枯死的那根枝干,剪掉更好。 魅惑在洛林最黄金段的地段,整条街上灯火通明,商铺林立,这层小三楼都被这家 KTV 给占了。外形全黑的装修,让里面更显神秘。 程诺捏着包进去,每一步走得都有点忐忑,主要是这地方没来过,有点不大适应。 顺着服务生的指引,程诺顺利上了三楼。 魅惑里面的装饰跟外面完全不一样,一进来就是辉煌的光亮,跟外面的漆黑神秘形成鲜明对比。 楼道里每隔两米都装饰着一副中世纪风格的女人画像,半裸着欲语还休。 在这个地方,这样的装饰,难免会让人想到某种暗示。 她继续往里面走,从偶尔打开的包间里能听到鬼哭狼吼般的歌声,楼道里香水味扑鼻。她每走一步就要抬头看一下房号,尽头拐角处有一个富丽堂皇的洗手间,余光瞥见水龙头是复古的黄铜色。 程诺没找见 308,拐过去,还是一排房间,她看了眼想过去继续找。 “你到底说不说呀?” 有女人撒娇的声音从洗手间传出来,程诺不想听墙角,刚要抬脚往另一边走,她听见一个极其熟悉的声音。 他在安抚刚才说话的女人,声音里的油能拧出来一公斤:“倩倩,宝贝倩倩,你先别生气嘛!” “想我不生气,那你现在就给她打电话说分手。” 他还在说怀柔的话术:“你给我点时间好不好,肯定不会让你等太久。” “你每次都这么说,我等不了了。要不你就跟我说一个准确的时间。” “......” 他们还说了些什么,程诺的脑子已经疼得装不下 供氧系统一瞬间像是坏死了,她没办法动作,手脚发麻,握着手机的右手紧紧扣着虎口,她用左手压制住右手才勉强没把手机扔掉。 脚是怎么一步步挪到洗手间里面的程诺已经不知道了,等她看清洗手间里面的人,脑子里的那根弦彻底绷断。 是张倩先看见的程诺,她推了推压在她身上的周成郁。 周成郁这才转身看见程诺,他脸上的表情很精彩,像楼道里旋转的彩灯。 更多的是被撞破劈腿的恼怒,他过来要抓程诺的手,程诺瞬间从那个刚才发懵的状态清醒过来,甩开了周成郁。 “滚开。” 就两个字,足以让周成郁听出她的态度,这是程诺对他说过最狠的两个字 她眼神定定地盯着眼前的狗男女看,怪不得那个时候好久不联系的张倩突然给她发消息问她过得怎样,还问她和周成郁的事。 看来那个时候就搞在一起了,冷静了会,手指能活动了,程诺从包里掏出那个用丝绒盒子装着的耳钉,撇到周成郁身上。 视线盯着张倩问:“这是你的吧?” 张倩看着程诺那张熟悉的脸,心虚又不甘下风:“不是,程诺你别误会,我怎么会把我用过的东西给你。” “还用过了?我说怎么有香水味了?”程诺捻着手指搓了搓,只嫌脏。 周成郁把张倩挡在身后,扶了扶眼镜:“你听我说,程诺。” 程诺哼笑,鼻头一阵酸:“说什么?说你两怎么搞上的?还是说我有多配不上你?醒醒好么?真当我愿意做你的听众。” “你冷静一下,我能解释。” 这男人真够可笑。 她摇头,现在连这个声音都让人觉得恶心。至于其他的她一句都不想多说,质问他只会显得她掉价。 李涛正好来上洗手间,看见是程诺,本想过来跟她打招呼,走近一看还有两个老同学在了。 他穿着一件低裆的裤子,吊儿郎当:“呦,你们都在这儿,今天是有同学聚会吗?我怎么不知道?” 程诺回眸看了他一眼,眼里氤氲着一泡水汽。周成郁整个人没什么好脸色,张倩站在墙角有点尴尬。 李涛看见气氛不对,连连往外退了两步:“sorry,你们说,我出去。”走到外面又探头进来对程诺说,“我就在外边,有啥事喊。” 周成郁抓着下巴,瞪了他一眼。 李涛一溜烟出去了。 程诺抬眸,看着那个无比熟悉现在又无限陌生的男人,她只想快点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空间,让周成郁在她的未来里永远消失。 “从现在开始我们分手了,周成郁。”程诺一字一顿,说得斩钉截铁,“你这个烂人,谁爱要就谁要吧!” 她都懒得再去问其他的,比如他是怎么和张倩搞一起的,他是怎么同时哄着两个女人的。 “程诺,你确定要分手?”到这一刻了,他的自信还是没有一点折损,程诺也是佩服他的。 “对,分手。” 程诺走到洗手台,手伸在龙头下里里外外搓洗了几下,在风干机下面吹了两下。 她刚要离开,周成郁从后面抓住她的胳膊,眼里是一种程诺不愿看懂的讥诮,一旦看懂了,就会觉得自己真蠢。 他说:“你确定和我分了,你能找到比我更好的?” 程诺觉得好笑,她嘴角扬了扬,鼻头涌上一股酸涩。 “更好不一定,但是不会比你更烂。” 她一下一下拨开那只抓着她胳膊的手,头也不回地从洗手间出来。 外面的空气里没有了周成郁的香水,她呼吸顺畅了许多。脑子里面一片混乱,程诺都不知道应该往哪边走了。 李涛看她出来,叫住她:“程诺,这儿。” 程诺望过去,除了李涛,他跟前还站着关越。那个男人明明就懒懒散散站在那儿,却像一堵坚硬的墙,不容忽视。 程诺过去,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你们出来玩?” 李涛撑着墙的脚放下来,走到程诺跟前,前后左右看了看,确定她没事,才说:“越哥请我们兄弟几个过来玩一玩,你完事了没?要完事了一块去玩。” 程诺喉头梗着一股邪火不上不下,她现在就算是回家也气得睡不着。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玩就玩。 “那今晚就打扰你们了!” “人多才热闹了,”李涛回头冲关越说,“你说是不是,哥。” “嗯,”关越后背离开墙面,起来往包厢走,“回。” 他一个人走在前面,李涛和程诺走后面。 李涛看程诺心情不是很好,但他实在好奇,问:“你刚才是不是和周成郁分手了?” 程诺鼻息重了点,“嗯”了声。 她今天穿了高跟鞋,脚尖和后脚跟的位置都磨得疼,恨不得现在就把鞋子扔掉,什么体面不体面的,她还想着两人好好告别,结果人家已经开辟了新战场。 李涛那裤子的裆都快掉到膝盖弯了,还在八卦:“刚才那是我们班的张倩吧?” “嗯。” “他两搞一块去了?” “可不嘛!”程诺勾着耳边的碎发往耳朵后捋了捋。 “稀罕,他两怎么搞一块去了?” “不知道。” 程诺说的是实话,异地恋,天高皇帝远。就是考验彼此的忠诚,要是对方有心在外面“另起炉灶”,还不是相当容易的事情。 事到如今,她不想再为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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