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人,又渴望男人。也许第一次在关越家阳台攀上他的时候,她就是想把自己从被抛弃的落差中拉上来一截。 即使她现在假装的好像很潇洒,不断给自己很多注重当下,关心自己的暗示,但还是会患得患失。 她患得患失的一种表现就是言语上的逞强。 程诺垂眸,跟着陈美芳出了浴室。客厅顶上的挂灯年岁已久,光芒微弱。淡黄色的光线笼着深蓝色的沙发和白色的茶几,天使鱼不知疲倦的摇尾巴。 她舔舔干涸的唇瓣,发现自己也无从解释,最后只淡淡说:“我知道了。” 陈美芳看她情绪有点低落,又说:“我就是提醒你,你也别给自己压力。” “嗯。” 程诺撑着脑袋看鱼尾巴在水里划过。 陈美芳:“钱我这还存了一点,不多,你先拿上应急吧!”她掏出了一个存折给程诺。上面的数字堪堪超过四位数。程诺推回给她,“行了,钱暂时够。不够我肯定管你要,怎么着也啃回老。” “那我先收着,你要用再拿。” . 程诺躺床上脑子里跑马般,她给关越发了个信息过去。 很快电话就打了过来。程诺发现他很不喜欢发消息,有什么事基本都是电话说。 “怎么了?就这么一会,谁惹你了?” 程诺揪着被角,有点惆怅:“我妈好像不太能接受这个事。” “我们的事?” “嗯。”程诺咬着手指上的一根倒刺,嘟囔道。 窗外的月色从白色的遮光帘后透进来一些,比之前更沉了。等了半晌,关越那边才有了动静。 程诺问:“你在抽烟?” “嗯。”他浅应了声。 程诺:“还是少抽点吧!” “好,”关越应下,“抽了十年了,一下子要戒有点难,我尽量少抽。” 气氛有点沉重,程诺语气尽量轻快:“没说让你戒,少抽点。” “嗯,”听筒里传来他吸气的声音,程诺感觉他的味道好像就在枕边,关越说,“你怎么跟你妈说的?” “没明说,就试探了下。” 程诺把和陈美芳之间说的话简单跟关越转述了下。 那边又是一阵默然,过了会,他嗓音异常坚定道:“找个时间,我亲自上门去说吧!” 程诺听到他要上门,从床上跳起来:“那也太快了吧?” “不然你总忧心忡忡的。” 程诺叹气:“慢慢来吧!我先给她说,后面时机合适了你们再见。” 她也不确定自己是否做好了面对这一切的准备,赶鸭子上架的感觉并不好。尤其她还是一个刚从失败恋情的牢笼里逃出来的“鸭子”,自己工作没工作,店铺的未来也是个未知,毫无抵御风险的能力。 至于关越?他不是个透明的男人,尽管魅力无限。程诺还是必须得承认,他魅力的同时也危险。他是沉静冷漠的关老板,是在她哭的时候可以帮她擦掉眼泪的关越,是可以身体力行把她送上高潮的男人,但光是这些还不足以让她毫无顾忌。 程诺能想明白,没有人能够彻底解决她安全感的匮乏,除了她自己。但有时候转嫁危机,也是一种有效的自保手段。 关越在阳台,夜风吹得发梢飞扬。薄毛衫抵御不了寒冷,他把指尖的烟掐灭,视线锁在对面人家热热闹闹的客厅里,声音沉沉:“程诺,你这次要敢再逃跑,我就不会再有耐心了。” 他的声音带着微不可查的哀怨,似是洞察到了程诺的怯弱。 程诺欲盖弥彰:“你不是不在意结果吗?” 他转身背靠着围栏:“没有人会真的完全不在意结果,只不过在经历过后知道这世上并非事事是好事,然后给自己提前打预防针,附加一个免疫系统,不至于再反应过度。说得好听点就是淡然,但我还是会期待好结果的。” 被窝里的温度慢慢升高,程诺踢开被子的一角,把右脚伸出透气。棉质的被套掖在下巴上,触感绵软。 话很多的关越,会让她踏实感更强烈。 她偶尔也会很想一下子就到十年后,或者到一个她能够对事事都处变不惊的年纪。那样这些辗转难眠、痛苦还有动荡都已经结束,她或许才可以放肆享受人生。 但幻想只是幻想,回到眼下,她先往前走一步吧! 程诺说:“我也期待好结果。” 🔒chapter44.心动男嘉宾 一大早程诺开着那辆二手车往瀛州赶,电台主播在介绍着城市的路况,偶尔穿插些小故事,她听得津津有味。 迎着初生的朝阳和两侧旷而悠远的原野,她心里有一股将要大展拳脚的冲动。 程诺从小就爱搜罗各种布灵布灵的东西,到现在也是。她一直有在网上做自己的好物分享,且有一定量的粉丝群。 以前没敢想过要把这做成一份事业,现在她为自己这个决定雀跃。 挤进小商品批发市场已经快十一点,程诺挨个档口转。询价,看商品的质量,厚着脸皮跟老板闲扯,然后加微信或者留对方电话。 瀛州的这个全类型批发市场占据着一栋五层的大商场。一圈下来,程诺原本只打算看看的人,拎着两个半人高的麻袋。 拎不动,她只好把其中一个寄放在行车口保安大叔那里,搬后一袋的时候,她不光站那和保安大叔杂七杂八聊了一通,听他说家里小孩如何如何能干和孝顺,临走的时候还塞给他一盒云烟。 以前,她对这种不单纯且靠着嘴皮子和廉价物质换来的人际关系不屑一顾,浮在空中楼阁之中,虽过着极其普通的生活,但却并未触摸到普通人生活的本质。 尤其跟周成郁在一起的这几年,她甚至因为他的要求,刻意去疏远一些他认为“低俗”,上不了的台面的物和人。 那种对真实世界的冷淡和疏离,让她空虚。程诺吸了口已经冷掉的现磨豆浆,仰头长舒了一口气,无限的快慰。 下午,程诺去打印店打了几个宣传的大字,挂在后备箱。 “三双五块。” 她考察了几个地方,职业技术学校后门那个位置最佳:卖水果的,卖各种电子产品配件的,还有支个小摊做指甲纹眉毛的。 好不热闹。 各色小吃的香味从小小的手推车上飘出来,程诺下定决心就在这个地方摆摊。 她已经忘了从哪本致富经上看来的,上面说所有生意的原初形态就是地摊。她美滋滋地接受了这一观点,并且付诸行动。 黄昏逼近的时候,这条街上的人开始多了起来。从学校的后门涌出一波又一波的学生,程诺没有经验,再加上这地方原本的一些老摊贩基本把好位置抢完了,她只找到一个很靠后的犄角旮旯。 把所有的物品摆放好,她还把后备箱简单装饰了一下,淡黄色的二极管一闪一闪,氛围感十足。 不过很少有学生到后面来,前面一个小时,她基本上就和对面一个卖章鱼小丸子的中年男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来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终于章鱼小丸子开张了,顺带着给程诺带来了几个客户。她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给几个小女生选适合她们风格的袜子,发卡。 “姐姐,你卖这个袜子好好看。”其中一个挑了好几双的小姑娘不吝赞美。 程诺原来还害怕自己不会跟客户聊天,放不开,但是真的开始做了,她发现张口对她来说并不难。 她笑吟吟:“那你多给我介绍你的同学过来,我再送你一双。”她利索地把小姑娘挑好的东西装袋,连塑料袋她准备的都是上面带着卡通图案的,少女心爆棚。 “好啊,好啊。”小姑娘得了一双免费的袜子还是蛮开心。 程诺心下一想这或许也是个宣传店铺的好机会,之后基本有人过来她都会反复说一下店铺的位置,不厌其烦。 摊位前正挤了几个大妈挑拣的时候,关越打电话过来,问:“你在哪儿?” “职校后门。”程诺很急道,嘴里还回复着阿姨们的询价,“浴巾九块九。” “我怎么没看见你?”相比程诺的湍急,关越就像降水期的黄河,他平常很少情绪激烈,也只有在两人做爱的时候才会表现的急切又欢腾。 程诺还在手忙脚乱地给几个阿姨找货,电话夹在耳边问:“你过来了吗?” 没听见关越的声音,倒是阿姨们情绪一个比一个高涨。 “小姑娘,你这个毛巾挺好,卖便宜了啊!” “便宜点好,我们就经常来你这买,多卖出去一件总比没人来买的好。” 两个阿姨一唱一和,程诺频频笑意盈盈地点头。 她想起刚才太忙乱,直接把关越的电话挂了,脑袋伸到马路边,踮着脚左右看看了,街市上来往的人群太多,眼花缭乱,她没看见人。 却听见关予芙的声音,她叫了声:“姐姐。” 程诺才循着声音确定了他们的位置,关越的身高在人群中很突出,刚才他为了躲避行人正好掩在了一个烤冷面的摊位后,所以程诺没看见他。 他还是那身很平常的装扮,黑色的加厚夹克,下面是一条黑色的工装裤,左肩上背着个粉蓝色的书包,额前的碎发被路灯在脸上投下几道阴影,眸光一瞬闪亮,很快又恢复如常。 身边的关予芙穿着深棕色带两道荧光条的校服,细长的小腿蹦跶着。程诺没来由想起第一次在炒面店看见他们的情形。 黄昏的凉风吹动街上的落叶,也吹皱她的心湖。 几个阿姨看见突然出现在摊位边的高大俊挺的男人,笑问:“姑娘,这你老公啊?” 程诺脸色瞬间跟将熟的樱桃似的,她抬眸看关越,男人一手撑着后备箱的盖子,好整以暇地等她回答。 盯得她眼窝都发烫了,她支吾着笑着糊弄过去。 阿姨们看见旁边跟着的关予芙,更是感慨:“你们结婚够早的,小孩都这么大了。” “这早结婚还是有好处的,恢复的真不错,看着跟个二十的小姑娘似的,哪像我们家里的那个,天天嚷嚷着不结婚,要一个人过,哎。” 程诺笑而不语,这个问题解释起来太难了,她还是选择沉默。阿姨们终于挑好,关越过去撑开袋子帮忙装东西,又引来一阵夸赞。 等终于没人了,程诺才大喘了口气,摸了摸站在一边看五颜六色袜子的关予芙,问关越:“你们怎么过来了?” “学校离这不远。”关越目光一直锁着她。程诺有点羞赧,低了低头。 关予芙仰头看她:“姐姐,你的袜子都好漂亮。” 程诺笑容放大:“那我下次带一些你能穿的给你。” 关越看着一大一小两个人,心里暖呼呼的:“不用带,小孩的也不好卖,压货。” 程诺努嘴:“这是我们两之间的事,你不能插手。”她搂了搂小朋友,又对关越做了个手臂交叉的动作。 关越嘴角勾了勾:“一个我女人,一个我女儿,哪个我管不得?” 程诺暗戳戳捶他一拳:“你说话注意场合。” 关越看着程诺意味深长一笑,也没再逗她,问:“今天第一天感觉怎么样?” 程诺开始絮絮叨叨说今天进货卖货的一系列过程和感悟,踩的坑,发现的好东西。市场里遇见的形形色色的人,关越立在一旁听着。 她说:“我就想拿一点试试,抢的这个位置也不行,没想到会卖这么多。” 不过程诺也知道,是因为定价便宜。 关越撑着车屁股,腰身弯了弯,看着就像是把程诺圈在怀里,他要了程诺的进价和售价简单比对了下,说:“晚上回去算算,看赚钱了没。” 程诺自信:“就剩这点还能再卖卖,肯定赚钱了吧?” “油费,还有高速的过路费这些都是成本,算上再看。” 程诺听他这么一说,瞬间怏怏。 “你乌鸦嘴,我刚还感觉挺好的,现在瞬间斗志减半。” 关越摸了摸她脑袋:“没事,慢慢来,但是不能盲目的做,出错的地方要及时调整。” “哦。”程诺已经等不到晚上了,立马掏出手机要算今天的支出。 她没有准备计算器,只好向关越求助,眼睛巴巴地问:“能不能借下你手机?” 关越从裤兜里掏出手机递给她,程诺摁开,需要密码,她又递回去:“密码。” “你没记住?” 程诺疑惑:“你又没告诉我,我怎么知道?” 关越悠悠地看她一眼,说:“010801” 程诺拿着手机输密码,总感觉这个数字有点熟悉,就是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在哪里听过。手机跳转到应用页面,她还装模作样地问了句:“你这里面没什么不能看的吧?” “有。” 程诺满不在意道:“放心,我就点开计算器用一下,不看其他的。” 她可不是那种会看男朋友手机的人,除非他求着她看。 关越身子压低了些:“看也不是不可以,叫老公就给看。” “不看。”程诺红着脸推他一下,后退到关予芙边上,半趴在后备箱里,强行拉回思绪算了起来。 噼里啪啦一顿敲下来,她又把卖出去的钱算了一下,再加上关越说的油费还有过路费,将将捞回本。 空欢喜一场。 她表情瞬间丧了:“我还卖忙活了,结果压根就没赚钱。” 程诺痛定思痛,决定明天选品还有价格都要调整一番,她还就不信这个邪了。 “明天再战,”关越也没有刻意安抚,他本身对这些东西也不了解,他干的那一行跟程诺现在做的这个也有差别,再来做小生意,有些亏还真得自己吃了,才能一步步走得更稳,“你可以试试做个微信群。” 他还是给程诺提了个建议。 “微信群?” “嗯,”关越把自己手机里加的几个之前关予芙还小一点的时候给她买过东西的宝妈群点开来给程诺看,“可以尝试做线上订单。” 程诺一琢磨是个路子,况且自己做的账号也可以配上用场。 晚上程诺就建了个群,先把关越拉了进来,冲人数。接下来的几天她铆足了精神,又是选品,又是抢地方,又是拍照,又是拉人进群,忙的不亦乐乎。 也终于开始有了盈利。 晚上,吃完晚饭程诺趴在床上边数钱算账,边脑子里规划明天要干的事。微信群弹出一个消息。 心动男嘉宾:[图片.jpg] [图片.jpg] [今天下单的东西,还不错,物美价廉,给店主好评。] 程诺没想到关越还会做这种事,难怪今天从她那拿走了几样东西。她翻了个身躺在床上,咯咯笑了起来。 笑罢,捞起手机回复。 群主:[谢谢好评,我会继续努力,选更多质优价廉的东西给大家。] 又抛了几张货品的照片和价格表出去。 群里六七十号人,清一色的女学生和年轻女性。关越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头像换成了一张自己的照片,背后是大漠黄沙,戴着墨镜的男人靠在一辆越野车前,淡漠随性,说不尽的男性张力。 程诺还沉浸在自己要成就一番事业的美梦里,就发现置顶的群突然出现了好多红点点,她还以为自己爆单了。 点开一看。 一颗小麻薯:[@心动男嘉宾 头像是本人吗?] 超甜的布丁:[不能吧!还是我 out 了,难道现在帅哥都用这么粉嫩的?] ...... 程诺划拉了几下,还有人要关越的联系方式,她忍不了了,气呼呼地拨了个电话过去。 🔒chapter45.初雪和想你R 电话响到了铃声的上限还是没人接,程诺又翻了遍群消息,怒火更甚。十几分钟后关越的电话才不疾不徐打过来。 他嗓音似蒙着一层水汽,暧昧丛生:“怎么?” 听不出是真的询问,还是就为找个开场白。 “没事还不能给你打电话了。”程诺抱怨。 她对他这种孔雀开屏的行为很瞧不上,什么时候不换头像,偏偏要这个时候换,还是一个全是女性同胞的群里。 关越哼笑一下:“别人不能,你能。” 又是哄小女孩的看似贴己话。且这话多少有点油腻,但是关越语调淡淡的,三分玩笑在里面,让人硬是挑不出什么毛病。 程诺不吃这套,直截了当:“你在群里发消息就发消息呗!干嘛换头像,生怕别人不来搭讪你?” 他没有回避:“美男计。” 程诺心里切了声,还明目张胆的承认了。 “怕是钓鱼计吧!”程诺噎他。 她其实也没有那么生气,但就是吃醋。就想为难他,看看他的反应。 关越失笑:“上次你问我,我店里是不是女顾客多一些,我后面细细一想,还真有点。” “所以呢?” “证明美男计是有用的。” 程诺嗤之以鼻:“没发现你这么自恋。” “还好。”关越一般对她这种似娇似嗔的埋怨都照单全收,也不反驳。 程诺发现这人就是油盐不进的老油条,刚要聊点其他的,手机叮叮弹出来几个消息,那群里竟然真的有人下单了,不可否认,是关越挑起了这第一波热度。 程诺话题转了个弯:“你美男计起效果了,跟您说声谢谢!” “阴阳怪气。”关越依旧慢条斯理。 程诺强调:“真的。” 关越:“那你打算怎么谢我?” 程诺拉过被子蒙了半张脸:“请你吃饭?”她半询问的语气。 “吃饭就算了,吃你可以。” 程诺红着脸:“挂了。” 关越这样任意随性的姿态她学不来,只能适时中断电话。洛林已经是浓浓的冬天氛围,外面的风刺骨冷,程诺的窗户也没有再开过,但是近年气候变迁,就连洛林这样典型的北方城市都还没有一场降雪。 之前在连川经历的那场雨夹雪,现在看来更像是一场太过超前的预告片,白白消耗了人的期待。 程诺趴在床上整理微信群里的订单,她设置了一个免配送费的金额限制。接了五个单子,打算明天一早去送。 她一个人要忙的事情很多,接下来几天关越似乎也忙,他偶尔会过来给她买一杯热饮带过来,匆匆一瞥又走了,连话都没好好说过几句。 白日里累够了,晚上挨着床就睡,以前熬夜的坏毛病倒是改掉了,也没有了钻被窝里跟男人聊天的那种暧昧悸动的心境和精力。 很快到了月中,下午程诺看完店里的装修进度,赶去职校后门摆摊。冷硬的水泥地配合着寒刺的风让人腿打颤,偏那太阳跟冷白的月亮似的明晃晃照着,只有亮度,没有温度。 碰见周成郁也是完全意料之外的事。 她带了个半截手套,耳朵上挂着个猫耳朵耳罩,刚送走一批学生。 周成郁站她摊位前疑惑道:“程诺?” 程诺稍稍抬头就看见了他,周成郁还是那个周成郁,跟之前没有任何变化,至少面上看着。 程诺脸色淡淡,没有看他,也没有回话,她只觉得任何接触都有点多余。 既不想破口骂人,也不想假装大方。 周成郁眉头皱了皱,有点难以置信的样子:“你下班过来摆摊?” 程诺抬头扫了他一眼,继续去整理货品,没有要搭理的意思。再见他,那种感觉有点复杂,程诺不太能说得清楚,就好像一本少女时代奉若珍宝的烂俗杂志,再翻出来,会真心觉得好笑,但也知道毫无裨益,也会毫不犹豫扔进垃圾回收站。 周成郁对程诺的态度有点恼羞,他伸手按住程诺要挪动的那一包货:“跟你说话呢?我们之间也没必要这样老死不相往来吧!” 程诺一点一点拨开他手,一句一句道:“有必要。” “你现在怎么这么咄咄逼人?”周成郁舌尖抵着腮帮,叹气道:“之前是我一时思想开了个小差,我承认。但两个人在一起时间长了,难免会出现这样的状况嘛!你也不要太把它当一回事,就让它过去好吗?” 满嘴的开脱,程诺已经很烦了。街上这会正是人多的时候,还要做生意了,她点头:“嗯,都过去了,你走吧!” 她以为自己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但是周成郁还站着,他说:“我上个月谈成了大项目,升职了。” 不明白他现在说这话什么意思。 “恭喜你。”程诺客气疏离。 周成郁:“我还是喜欢你的,我们可以和好如初。” 他像询问一件喜欢的衣服的价格,假使能买得起最好,买不起也无妨的心态。程诺气笑:“张倩呢?你们分开了?” 周成郁没吱声,立身在一旁站着。有两个小姑娘过来买东西,程诺招呼她们。两人买完东西又看了两眼摊位旁的男人,才笑眯眯的走了。 程诺心里想着刚才两人说的话,按照她的理解,周成郁就是想两边吃,之前要不是她撞破,他估计会把那样的状态能延续多久就延续多久。 到现在仍然没有任何悔过的意思。 可笑。 她问:“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给你当第三者?” 她宁可这是自己的小人之心,也不愿他真的这么龌龊。 谁料。 “我可以不让你这么辛苦,”他看了眼程诺铺设在后备箱里的摊位,“对我们都好不是吗?” “滚。” 那个字几乎是脱口而出。 这么看来,她真的对自己这个前男友一无所知。五年异地恋,她现在才彻底明白,她连一个正儿八经的女朋友都算不上,就是他爱情游戏里的一个支线任务。 周成郁对她这样敬酒不吃吃罚酒的态度显然很不满:“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李涛他们老板的事,就那男的,一看就是混过的样,你能驾驭得了,他不过也就是玩玩你而已。就你还傻乎乎的以为自己找到了真爱。” 程诺斥他:“那你呢?你是什么好人吗?还是你爱我?你不也是玩玩我吗?现在这是怎么了,看着我没有因为离开你而要死要活,自尊心受不了,让你有点跌份,恼羞了?” 情绪一激动,声音不由自主大了起来。街市这会正是人多的时候,招惹了几个看热闹的行人。程诺转头看着后面墙壁上已经枯黄的爬山虎,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再看向周成郁时,已经又恢复最初的陌生疏离:“你走吧!我们不要再见了,哪怕偶遇,都不要。” 他也是个要面的人,看着周围有人看热闹,重重看了程诺一眼,走开。天渐黑之后,气温更低,昏黄的街灯竟有一些雪丝飘下来。 小吃摊上袅绕的雾气比之前更甚,路人的手也揣得更严实。 脚有些僵硬,程诺原地活动了几下。挨过人流高峰期,收了摊。今天收的比往常都要早,她把车扔在关越店外面的停车场。 溜达着过去看了一圈,还是跟之前没什么区别,就是冬季上,生意淡了些。她蹲在那根大柱子边抽了根烟,空旷的空间放大声音,也放大人感官的敏感度,她隐隐有些期待关越能过来。 但是,两支烟抽完,腿都蹲麻了,都没个人影。 打开家门,里面也是一片黢黑,冷冷清清。陈美芳今天一大早就回乡下去了,程诺送她去的车站。老家有亲戚去世,她去奔丧了,回来到明天下午了。 打开风暖,等空气都开始发烫了,她钻进去,洗了个热水澡。出来整个人更脱力了,热气蒸的人全身发软。 也没有心思吃饭,程诺就趴床上了躺着去了。思绪飘着飘着人竟睡着了,再醒来卧室的灯还明晃晃照着,心里一阵恍惚。 她赶紧摸着手机看了眼,心安了些。 十一点。 今天还没结束,她现在严重时间匮乏,缺觉。不想就眯一会,然后一晚上就过去了。 她一边发懵,一边把视线挪到窗户上,刚才忘了拉帘子,能看见远处洮河边高大建筑上滑动的夜灯。 隐隐还有在空中漂浮的雪丝,怕自己没看清楚,她下床凑到窗边看,真的下雪了。 浅浅的窗沿上已经落了薄薄一层,跟漆红的窗框相得益彰。 暗夜中风一吹,楼下那点猩红更亮了。 一明一暗,全在那人的喘息间。 程诺低头看了眼,那人也恰好抬头。视线被风雪裹缠,却更为炙热。 她没想到关越会过来,他们有两三天没见过面了。 程诺来不及换睡衣,捞起衣架上的羽绒服套上。一口气跑到楼下,她几乎是用尽身上还余下的力气跑过去,蹦跳到他怀里。 关越手指间的烟在看见她跑下楼的时候,就碾灭在了雪地里。程诺跑过来的时候,强劲有力的双手稳稳将她接住。 他身上是初雪的清冽,而她身上是淡淡的沐浴露香气和被窝里的热气。如盐粒般的雪落在关越发顶,洇湿了发丝。 程诺伸手抓了抓他头发,问:“你怎么过来了?” 她脸窝在他脖颈里,嘴唇贴着他凉凉的后颈。 就听见他说:“想你了。” 他好像根本不懂“掩饰”二字的含义,在亲密关系里完全放下了自己的羞耻心。 程诺微微仰头,唇瓣上落了粒雪。 “那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关越抱着她的双手往上提了下劲,“这几天累坏了吧!我想你应该睡了,就没打。” 程诺痴痴笑了:“这么贴心?” “嗯。” 她又问:“你大晚上过来,小孩怎么办?” “嚷着要去小姐妹家过夜,我送过去了。” 程诺揪了揪他衣领:“我妈今天也不在家。” 这可不就巧了嘛! 雪还在无所目的的飘着,关越把她放低一点,盯着程诺那张不甚自然的脸笑了笑,程诺催他:“冷,快上去。” 她想下来自己走的,没想到关越换了个姿势,将人公主抱起来。三楼他轻轻松松就上去了,程诺下楼的时候太着急,都没有锁门。 两人闪进屋里,关越的吻和落下的门锁一起到来。他低头寻到程诺的唇瓣,清凉中带着丝丝甜,像是舔了一口放在冰天雪地里的糖葫芦。 再吻,便融化了。 两人的气息追索、纠缠。像高山上俯仰直下的瀑布,湍急又琴瑟和鸣。关越拉开她羽绒服的拉链,褪下。才看见程诺里面就穿着件木耳边的淡粉色睡衣,没有内衣遮掩,能看见胸前的茱萸。 他伸手隔着布料摸了下𝖒𝖑𝖟𝖑,声音已经变了调:“之前有这么大吗?” 程诺没有理会,循着他的唇瓣一点点啃噬、吞咬,手紧紧挂在他脖子上。 关越背靠着门,为了配合程诺的高度,腰弓着。 他笑问:“今天怎么这么黏人?” 程诺松开手,扁嘴:“你不喜欢?” 她今天确实受了周成郁的影响,有些情绪化。 关越在她嘴边轻啄一下:“再热情点,更好。” 他一把将人捞起,带到了那间开着灯的卧室里去。 两人身上的外衣早客厅的时候已经都脱掉了,关越随手把帘子拉了两下,两人的唇瓣又缠绕在一起,一时间卧室里温度陡然上升。 满地喘息和吮吸声。 程诺今晚本来就没力气,被这么一亲,两腿直接酸乏,她喃喃:“你洗澡了没?” “嗯,洗完澡,躺床上想你想得睡不着,就过来了。”关越贴着她耳畔,低语。 他都忘了以前一个人的时候怎么熬得,怎么突然有了程诺之后,那床都冷得不像话。 程诺那双纤细的手顺着他腰线慢慢滑到皮带的卡扣处,上次教学没有成功,今天却额外顺利,“咔哒”一声,卡扣松开。 那声音,像是敲开了禁忌的大门。 程诺纤手往下,迷蒙的眸子仰着看关越,说:“我想尝尝。” 她那样子就跟要吸人精髓的狐妖一般,又隐隐藏着委屈和羞涩,看得关越气血上涌。 是个男人都顶不住。 他咬了咬下唇,压抑道:“去床上,地下凉。” 她的床单被罩都是带着浅绿色的,纯棉的布料蹭着皮肤很舒服。 程诺看着眼前高昂的冲动,有了退缩之意。但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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