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各种复杂难明的情绪堆积在胸口,令他辗转反侧。 他恨自己竟然到今日才察觉到殷殊鹤也恢复了前世记忆的端倪。 同时后悔自己竟然从未发现殷殊鹤的心意。 更恼怒殷殊鹤浑身上下的皮肉都那么柔软,唯独一张嘴最硬,喜欢他就喜欢他,竟然熬到这辈子才肯告诉他。 在一片黑暗当中,萧濯喃喃念出殷殊鹤这三个字。 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平平无奇的几个字,只在唇齿间辗转过一遍,便已经令他心头火热,饥渴难挡,同时也酸痛难忍。 宸妃去世的早,尚还来不及教导萧濯该如何爱慕一个人,而他自己在冷宫那漫长的十年当中,学会的只有阴暗的算计、残酷的掠夺和口腹蜜剑的伪装。 他之前从来没认为自己做的是错的。 因为皇位要去骗去争去抢,他跟殷殊鹤也一直在互相试探。 所以他想让殷殊鹤永永远远地留在他身边,也要使手段将挡在他们中间的所有障碍全部清扫干净,将其他可能占据殷殊鹤心神的东西全部拔除,让他只能望向他,只能依靠他,只能喜欢他。 即使是重活一世,萧濯依然能清晰感受到藏在心中的那只野兽会时不时冲出来狠狠叫嚣,让他像上辈子一样折断殷殊鹤的羽翼,困住他,锁住他,让他只能在他掌中坠落。 可前世殷殊鹤刺进他腹中的匕首以及刽子手在法场上挥向殷殊鹤的铡刀又像一道缰绳,时刻束缚着萧濯心中的野兽。 之前萧濯以为自己只是投鼠忌器。 直到今天才后知后觉明白过来......这一切的症结都是因为上辈子的教训太过深刻,让他坚决不愿意再重蹈覆撤。 萧濯不断回忆着马车上殷殊鹤亲口说喜欢他时的神色。 第一遍是愤怒不甘,后来是心下大恸的屈辱难堪。 最后是能直直说进他心里的平静与认真。 萧濯当时只觉得有股热血直接从胸口涌到头上,令他头脑昏沉,喉咙发渴,想将人拆吃入腹,此刻冷静下来重新想过......萧濯还是觉得心中饥渴难耐。 他想,前世他果然是做错了。 若是殷殊鹤喜欢他,愿意一辈子长长久久地喜欢他,时时刻刻像今日在马车上那样看着他的眼睛说喜欢他,便是当个昏君就该如何? 别说是给他东厂跟锦衣卫的权柄,他甚至愿意倾举国之力,将最好的东西都送到殷殊鹤面前,反正他有的是手段堵住朝堂上那些大臣的嘴,也有的是手段压制阉党的势力。 这样想着,萧濯就更想殷殊鹤了。 只不过接连两日两人都没什么机会相见。 殷殊鹤忙着调查司礼监的公务,萧濯身边则有皇帝安排的太医贴身照料。 直到第三日,皇帝命殷殊鹤向萧濯汇报刺杀一案的调查进展,殷殊鹤才光明正大来了萧濯的住处。 屏退众人以后,不等殷殊鹤说话,萧濯直接将人抵在了书案上,膝盖抵进他双腿之间,像渴极了一样吻上他的嘴唇,舌头毫不客气顶入殷殊鹤的口腔,席卷每一寸柔软跟滑腻。 两人鼻息相近,眼神相缠,萧濯低声问:“公公想不想我?” 殷殊鹤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说话。 他用行动回答了萧濯的问题。 殷殊鹤喘息着伸出嫣红的舌头将萧濯的唇角添湿,然后半阖着眼睑拽着他的衣襟,让他离自己更近。 萧濯的呼吸瞬间粗重起来。 他毫不犹豫反客为主,单手掐着殷殊鹤的腰身,更加深入地亲他,连舌头都恨不得探到殷殊鹤口腔的最深处,直到殷殊鹤无法呼吸,发出难耐的呜咽声,他才低低笑了一声,放缓动作将唇舌辗转落在殷殊鹤的鼻尖、眼睑、耳垂和锁骨等处。 一吻终了,两个人身上的衣衫都乱得不行。 萧濯看着青天白日被自己扒的宦袍松松垮垮挂在胳膊上,连里衣都露出来的殷殊鹤,喉结攒动之间,胸中渴欲几乎按捺不住。 若不是很多双眼睛都看着殷殊鹤进了他的院子,他恨不得现在就将人按在这书案上给办了。 跟之前的想法不同。 现如今他知道了殷殊鹤同样也喜欢他,既是如此,那他们之间便不存在强迫和诱哄,只有两情相悦。 见萧濯停了动作,殷殊鹤看了他一眼,缓了缓呼吸。 他将宦袍重新拉到肩上,说:“锦衣卫已经顺着你让薛斐在刺客身上留下的痕迹查到了赵家,即便赵家不肯承认,皇上处置萧绥也是迟早的事。” 赵家是六皇子萧绥的外家。 萧绥暗中谋划了这次行刺,准备在宫外杀了萧濯,同时嫁祸给平素对萧濯多有不满的二皇子萧弘,一石二鸟,干干净净。 却没想到萧濯不仅没死,还抹除了他栽赃嫁祸的痕迹,紧随其后又演了一出黄雀在后。 “这还要感谢督公在恰当的时候派人将这消息传到萧绥的耳朵里逼他自乱阵脚,”萧濯望着殷殊鹤轻声一笑,“还神不知鬼不觉替我结果了那个刺客。” 他那个六哥向来自诩心机深沉,以为自己藏在暗处便能将旁人玩弄于股掌之中,一番折腾,却没想到原先设好的局,矛头会突然指向自己,萧绥在得了消息以后失了分寸,竟连夜出了行宫找外祖父商量应对之法。 然而就在萧绥去过赵家的当晚,那名刺客天亮前直接在诏狱里毒发身亡。 如此一来,饶是萧绥身上长着八张嘴,他伙同外家意图对萧濯不利,事发后更是胆大包天将手伸到诏狱,意图掩盖证据的罪行也说不清了。 萧濯近乎于欣赏跟痴迷地望着殷殊鹤。 这便是他前世一日比一日更喜欢面前这人的理由之一了。 无论他在暗中筹谋任何事。 有时候甚至不必多说,殷殊鹤都能跟他完美配合,处处周全。 他们注定了就该待在一起。 “手上的伤怎么样了?这几日有没有好好涂药?”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上,萧濯低头去看殷殊鹤的右手,见之前被震裂的伤口已经结痂才放下心来。 他又凑过去舔吻殷殊鹤薄薄的耳垂,“有没有犯病?难不难受?” 殷殊鹤被他亲得皮肉和心里都微微发痒,垂下眼睛,说:“只犯了一次。” “为什么不来找我?” 萧濯当即就不高兴了,他沉下脸就要检查殷殊鹤的手臂,殷殊鹤却挡住他的手,没让他动作:“我没伤着自己。” 殷殊鹤看着萧濯的眼睛,说:“我用了殿下之前教我的法子。” 萧濯的眸色陡然一暗,蹿起一股灼人的火来。 殷殊鹤身上那个隐秘病症发作的时间并不规律,也不是日日都犯,因此上辈子偶有萧濯来不及赶到的时候,殷殊鹤得不到纾解,难免痛苦难耐。 萧濯舍不得见他受罪,便暗中寻太医问了很多种不同的法子。 除了泡冷水、自残身体之外,最见效的便是穿着亲近人的衣裳,越贴身越好。 “从哪里弄来的?”萧濯哑着嗓子问。 殷殊鹤说:“殿下身边有我安排的内侍。” 完全没追究自己身边有殷殊鹤的眼线。 萧濯直勾勾盯着他身上松松垮垮外袍下露出的里衣,喉结滚动间,声音不自觉变得更加低哑:“今日穿的也是我的?” 他隔着衣襟在殷殊鹤胸口上亲了一下,然后抬头看着殷殊鹤的眼睛问:“公公穿着我的衣裳做了什么?” 第105章 第25章 这辈子的喜欢是真的。 “殿下想知道?” ?? 殷殊鹤看着萧濯, 分明是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但莫名让人看出了点故意撩拨的味道:“要奴才将外衫脱了让您看看清楚么?” 两个人上辈子做过无数次。 殷殊鹤那点子羞耻心早就被萧濯给撞散了,现在虽然喉咙发干, 连带着身体某处见不得人的地方都微微发痒, 但他看了萧濯一眼继续开口:“只不过殿下的衣裳对奴才来说有些大了, 算不得合身。” 萧濯被他撩拨的头皮发麻, 热到干渴, 几乎立时跟殷殊鹤想到了同一件事。 上辈子他府上伺候的下人都是千挑万选留下的, 各个嘴都很严, 所以最开始他跟殷殊鹤厮混到一起的事知道的人并不算多。 后来萧濯越来越藏不住, 于是慢慢依附于他的幕僚也都知道了。 其中有个格外会揣摩上意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 悄摸摸托工匠打造了一匣子用上好翡翠做成的好玩意儿, 做工、细节无一不精,直接托下人送到了萧濯府上。 殷殊鹤看见以后当即沉了脸,冷笑着问萧濯:“这是何物?” “殿下是准备将这东西用在我身上么?” 殷殊鹤曾亲眼见过常德益那这种下作玩意儿用在宫女身上。 太监们大多因着自己没有, 所以爱用这些东西来发泄自己内心扭曲畸形的欲望, 直到将人折磨的几欲濒死方肯罢休, 他万万没想到萧濯书房里竟也会出现这些。 想到萧濯准备将这等折辱人的东西用在他身上,殷殊鹤说不清心里究竟是气还是怒, 或许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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