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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哼了一声,很快被逼得失了神,再也不复刚才那副冷漠又理智的模样。 看着他整个人都在他怀里颤抖,仿佛只依赖他才能存活的样子,萧濯心里稍微舒服了一点。 烛火摇晃,空气燥热。 他面对面掐住殷殊鹤的脖子,不许他挣扎,更不许他离开,在灭顶快感来临之际,他用一种凶狠的力道将人箍紧自己怀里,心中忽然就冒出一个暴怒似的念头。 将他锁起来。 将他锁在自己身边。 掌控他,摧毁他。 那么他迟早有一日会说出他爱听的那句话。 这个念头一劲升起就再也无法熄灭,反而在萧濯心里越烧越旺。 于是他步步为营,筹谋算计,暗中朝着这个目标布局,终于在逼宫当夜折断了殷殊鹤的羽翼。 然而就在他以为终于能将这只漂亮的白鹤完全据为己有,却最终功亏一篑,连自己的性命也搭了进去。 如今重活一世。 萧濯眸色阴沉喃喃自语道:“给他喜欢跟想要的东西?” “可他若是翅膀硬了跑了该怎么办?” “哎呦我的殿下,”李德忠原本被他脸上又狠又戾的神色弄得心中惴惴,这会儿听见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又哭笑不得,“您这说的是什么话?” “人心都是肉长的,您若是真对他好,还怕他不心甘情愿跟着您吗?” “再说了,”李德忠奉承道:“您是天潢贵胄,您能给的,哪是旁人能给得了的?单凭这一点,他就不可能舍得离开您。” 听见这话,萧濯的眼神有一刹那很深,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前世好像犯了一个很大的错。 第88章 第8章(补更) 可你现在有我了! 殷殊鹤不知道萧濯心里的百转千回, 他此刻正在用最快速度筹谋接下来的事。 既然将自己抵给了萧濯,他便要在最短时间内将这件事的价值发挥到最大,没空矫情, 更没空伤春悲秋。 眼下南方水患, 常德益为了敛财, 刻意拖延灾情奏报, 逼迫地方官员向司礼监行贿, 更暗示他们夸大受灾范围跟赈灾面积, 短短几日, 不知道私下里收了多少银子。 若无意外, 接下来他应当会让殷殊鹤随行赈灾,以监督地方的名义在其中继续帮他敛财。 以往这事殷殊鹤不是没有干过。 但这次他却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宫。 不仅不能离宫, 他还要将这个令人眼红的大好机会让给别人, 在不牵连到自身的情况下,将常德益跟忠于他的一干人等一网打尽。 这样想着,殷殊鹤第二日一早, 找来自己的心腹吩咐了几句话, 小太监慌了一瞬。惊疑道:“公公, 您这是?” “你不用管,按我说的去做便是。” 小太监不知道殷殊鹤想做什么, 但还是忐忑不安地去了。 于是当天夜里,有宫女在回宫途中闻到异味, 在久无人迹的湖边发现了一具被泡的发白浮肿,口唇青紫的尸体, 吓得惊声尖叫,叫声引来了不远处巡逻的侍卫。 经过辨认以后,发现这是一名宫女的尸体。 这几日接连暴雨, 原本当作失足入水处理了也就罢了,偏偏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另一个宫女,认出了这是浣衣局与她同乡的宫女环儿,哭得连花带雨扑到她身上,不慎看见了衣领下惨遭凌虐的痕迹,大惊失色,“啊”了一声瞬间跌倒在地。 在场围观者甚多,这事自然遮掩不住,直接传到了协理后宫的淑妃耳中,淑妃大怒,命令严查。 司礼监内。 “你不是说处理干净了吗?”常德益用那双泛黄浑浊的眼睛盯着殷殊鹤:“尸体怎么会被人发现?” “干爹恕罪,”殷殊鹤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慌忙解释道:“可能是近日雨水太多,尸体被冲刷以后浮了上来,但您放心,那地方偏僻,绝对不会有人看见我动手,也不会牵连到公公。” 殷殊鹤说的确有道理。 雨水冲刷,尸体即便是绑了石头也有松开的可能,再加上如今这日子实在炎热,尸体在水中泡久了难免散发异味引起关注。 但殷殊鹤办事向来干净利落,从来没出过这种纰漏,常德益又惯来多疑,此事忽然让他产生了些许危机感,若是殷殊鹤对他起了异心 常德益沉默不语,怀疑的目光缓缓落在殷殊鹤身上,殷殊鹤整个人都跪在地上,像是自知错漏有些仓惶的样子。 果不其然。 跟他想的一样,即使常德益认为自己手中攥着殷梨,依然沉着脸发落了他二十大板。 殷殊鹤已经很久没受过这种罪。 板子击打在皮肉上的声音像极了湿抹布拍打石臼,前十板子就足够他皮开肉绽,后十板他已经冷汗涔涔,瞳孔几乎涣散,被人从长凳上抬下来的时候差点没昏死过去。 但是很划算。 用这二十大板换别人出宫赈灾,他既能将自己从这件事中干干净净地摘出去,也能腾出手来等殷梨安全了以后不惹人怀疑地对付常德益。 只是趴在床榻上疼得浑身发抖的时候忽然想到萧濯...... 那日萧濯攥着他的胳膊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你浑身上下都是我的,我不希望在你身上再看到类似的伤口。” 现如今他使了这一出苦肉计,不知道那位喜怒无常的七殿下会是什么反应。 想到这里,殷殊鹤又觉得自己竟是有些魔怔了。 当真可笑。 萧濯或许只是随口那么一说,他却当真了吗?他一时兴起将自己当作娈童宦宠,不过是个玩意儿,又怎会真心心疼他的身子。 无非是占有欲作祟罢了。 这样想着,殷殊鹤虚弱地闭上眼,脑中却一刻不停地思索若是萧濯这时候派人过来接他应该如何应对。 然而还没等他想出结果,就听到厢房门用力被人从外面推开的声音,殷殊鹤下意识睁开眼睛,看到来人,瞳孔骤然一缩萧濯。 自重生以后,萧濯就一直派人盯着司礼监,因此他第一时间收到了殷殊鹤受了二十大板的消息。 此刻他看着那个躺在床上动弹不得,背后血肉模糊的人,一双眼睛暗潮汹涌,像蕴藏了极其可怕的风暴一样,阴沉可怖,又狠又戾。 他发现他想什么都是多余。 他在殷殊鹤面前根本无法保持冷静,或者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胸中总是难以遏制生出滔天的怒火。 他总是想惩罚他。 或者干脆就这么掐死他。 只要掐死他,让他死在他手里,这种令他心烦意乱,胸口钝痛,恨不得摧毁一切的感觉就会彻底消失。 他既能报了前世的深仇大恨,又防患于未然地除去一个未来把持朝纲令人忌惮的权阉。 可牙齿咬的嘎吱作响,拳头攥的青筋暴起,萧濯关上厢房的门,大步走到殷殊鹤面前,胸口起伏半晌,却听到自己俯视着他冷笑道:“你可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 殷殊鹤猛地一滞。 明明萧濯此刻眉目冷戾骇人,可不知道为何,对上他那双暴怒的眼眸,殷殊鹤却反常地不觉得畏惧,反而感觉心里没有来地动了动,仿佛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忽然涌上心头。 还没来得及细想这情绪究竟是什么,他又意识到别的:“殿下怎么会来这儿” 想起身给萧濯行礼,然而不小心牵扯到伤口,虽然竭力忍着不发出声音,依然控制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脸色泛起异样的潮红,埋在枕头里手背青筋凸起,浑身冷汗。 此刻,除去所处的环境跟身上穿着的衣裳不同。 萧濯眼中的殷殊鹤几乎上辈子他在牢房当中看到的几乎一模一样。 强忍自己不真的把他掐死,让宫中明日突然再多一具尸体的冲动,萧濯再次冷笑: “疼吗?整整二十大板......我还以为你不会疼。” 殷殊鹤不知道萧濯为何会发这么大火气。 更没想到像萧濯这样的主子会纡尊降贵亲自到太监们住的厢房里来。 “殿下恕罪,”殷殊鹤顿了下,竭力忍住疼痛,低声解释:“奴才是做错了事,才被常公公处罚,这” “你做错了事?”见他到现在还要在他面前说谎,萧濯咬牙切齿,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烧成燎原之势。 他逼近殷殊鹤,盯着他的眼睛冷声道:“是你做错了事还是你故意设局让常德益抓你的错处?你以为我是聋子瞎子,看不出这是你自己苦心孤诣求来的二十大板!” 殷殊鹤瞳孔骤然一缩。 还没来得及说话,萧濯已经扣住了他的后颈,强迫他抬起头来:“我是不是说过你浑身上下都是我的,我不希望在你身上再看到伤口?” “现如今你皮开肉绽......”萧濯冷冷盯着他的咽喉:“殷殊鹤,你觉得应当怎么赔我?” 萧濯的力气太大,动作也太重,导致殷殊鹤陡然吃痛,额间再次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他在宫中多年,伏低做小早就成了本能,向上位求情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下意识就要服软,然而萧濯怒极,根本没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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