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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得慌。” 你还好意思替我臊? 赵亦时朝谢知非递了个眼色,“小裴爷,谁瞒着二老,跑谢家去提亲了?” 落井下石的事情,三爷最喜欢做,“怀仁你说漏了,他还带了个王媒婆呢!” 赵亦时:“这事臊不臊?” 谢知非摸摸鼻子:“他不臊,我臊。” 小裴爷:“……” 赵亦时:“对了,五十,人晏姑娘是怎么回他的?” 谢知非:“晏姑娘说‘请府上长辈出面,带着媒人,挑个黄道吉日,拿着拜帖再来。’” 赵亦时:“说人话。” 谢知非:“说人话就是——滚蛋吧,别祸害我了。” 戳心啊! 裴笑在心里“呸”一声,“谢五十,做人要厚道,嘴上要积德,小心报应到你头上。” 谢知非一愣,“妈……的……” 裴笑刚一占上风,就得意洋洋,“你叫爹的也没用。” 谢知非一脚踹过去,“姓裴的,你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裴笑机灵闪开:“姓谢的,你比茅坑里的石头还不如,我虽然臭,但是硬,你硬吗?” 谢知非足足愣了好一会,才明白这小子在挑衅他身为男人的尊严。 能忍吗? 才怪! 谢知非一边卷衣袖,一边冲赵亦时嚷嚷:“怀仁,你闪开点,拳头不长眼,小心误伤友军。” 小裴爷冲赵亦时伸出一只手,“怀仁,救我,这狗畜生要咬人,我才是你的友军!” 赵怀仁沉了一晚上的嘴角弧度,彻底扬起来。 然而在他看不到的时候,三爷与小裴爷的嘴角却沉了下来。 两人暗戳戳地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担心。 …… 静思居里。 李不言慢慢揉着晏三合的伤脚,问:“感觉怎么样?” “还疼。” “正常反应,以后每天我都替你揉一下,保证你再过半个月,就能在地上活蹦乱跳。” 李不言嗅嗅鼻子,“沈太医的跌打膏果然是好的,好几天了,这膏药味儿还这么浓。” 一抬头,发现晏三合虚着两只眼睛,魂儿不知道飞去了哪里。 还能飞到哪? 多半是在想静尘的事呗。 李不言轻轻把她的伤脚放下,起身吹灭烛火,刚要躺在竹榻上,忽的脸色一变,冲到窗边,猛的一推窗,厉声喝道:“谁?” 四目相对。 某个人嘿嘿干笑:“我,有事。” “小姐,窗外有个采花贼说有事。” 李不言重新把烛火点上,“放进来,还是不放进来?” “不用放。” 谢知非走到窗户边:“就几句话。” 这话听着很有几分委屈。 晏三合撑着坐起来,“不言,给三爷倒杯温水。” 这便是请他进来的意思。 谢知非从窗户轻轻一跃,在屏风外坐下,也不等李不言把温水倒过来,便低低开口。 “刚刚得了个消息,二十三年那桩舞弊案的案卷,被封存了。” 怪不得大半夜的,他要翻墙进来。 “三爷大话说早了? “是!” 晏三合一怔。 她其实是故意想刺他一下,却不想他坦坦荡荡应了一声“是”,这就好比拳头伸出去,打在了棉花上,有力都没处使。 “还有一个消息。” 谢知非接过李不言手上的温水,喝一口,嗓音浸了水,一下子柔软起来。 “据说也是与宫里的太监内外勾结。” 也? 晏三合十分敏锐道:“除了唐岐令外,还爆出过别的春闱舞弊?” 谢知非说一个“也”,就是故意勾着她往下问,好顺势说出严如贤的事。 晏三合听罢,再坐不住,“不言,你抱我去屏风外头。” 李不言打横把她抱到外面。 晏三合坐定,对上谢知非的目光:“严如贤的事,几分真,几分假?” 她穿着单衣,黑发散在耳边,气质不再是冷冷清清,一下子变得温温淡淡。 谢知非想错开目光,又有些舍不得,“真假不知道,但无风不起浪,这事你心里有个数。” 晏三合这些日子在静思居养伤,一座高墙,隔着两方天地,外头的天地是什么样,她根本一无所知,更别说是关于宫里太监的事。 此刻,她才真真切切的体会到,谢知非和裴明亭这两个人,对她化念解魔起了何等重要的作用。 季老太太的心魔,如果不是他们两个在一旁帮衬,出人又出力,她不可能解得那么快。 静尘的心魔也是。 地位的高低,决定了视线的高低,她一个孤女,能女扮男装混进教坊司,却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探得云端的事。 “三爷。” 她略笑笑:“有个称呼我想送给你。” 他望着她,目光温柔却重而有力,“什么?” 晏三合抿了下唇,“谢好人。” “一个消息就让谢风流,谢纨绔变成谢好人了?” 他故意右手握成拳,低低咳嗽一声,“晏姑娘,做人不能太现实啊!” 晏三合一愣。 怎么如今夸也不行了? 谢好人眉眼得意的笑开:“得了,采花贼的任务完成,也该回去歇着了。” 晏三合后槽牙咬着后槽牙,“等下。” “怎么?” 他扬眉:“还有花舍不得贼走的道理?” 晏三合:“……” 一旁,李不言认命的叹了口气。 哎! 花是带刺的花,奈何贼是聪明的贼啊! 采花贼把所有情绪,都藏在那张含笑的俊脸下:“说吧,还有什么事?” “替我带句话给小裴爷。” 晏三合嗡声道:“男女之间,情爱最短,情谊最长。” “放心,一定带到。” 采花贼笑得露出一口白牙,冲晏三合挥挥手,身子轻巧的一翻,翻到了窗外,然后又把头探进来。 “能不能劳李大侠,帮我开个门。” 三爷好人都做到这个份上了,必须能啊。 李不言越窗,开门,等三爷扬长而去后,才轻轻把门掩上。 门一关。 谢知非脸一沉,哪还有什么笑笑,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朱青从暗处走出来,“爷?” “通知所有人,不要再打听唐岐令的案子,锦衣卫那头你亲自去打个招呼,就说三爷怕坏了他们的前程,这事不查了。” “是!” 谢知非扭头看着紧闭的朱门,眼神逐渐变得幽深。 希望这丫头能悟出他这个采花贼,深更半夜翻墙来采花的真正用意。 第二百七十六章悟出 晏三合已经悟出来了。 正因为悟出来,她躺在床上如躺在油锅上一样,难熬。 案卷被封印,可见事情不小。 谢知非深更半夜跑来,不仅仅是告诉她案卷拿不到,还隐晦地表示了静尘这个案子,他可能没办法帮她太多。 因为他姓谢。 李不言显然还没有悟出来。 她见晏三合虽然一动不动,但气息明显很乱,便问:“谢道之呢,他不是中举才做的官吗?问问他去,他应该知道啊,” “不妥。” “为何不妥?” 晏三合看着夜色,沉默了片刻,道:“如果能去问谢道之,三爷早就问了。不问的原因,一是不想让谢家扯进来;二是这事不能伸张。” 唐岐令是先太子的老师,先太子又是因巫咒案倒台的,当今陛下是巫咒案的最大受益者。 这事一旦伸张,惊动了上面,后果不堪设想。 李不言只觉得头疼,“不能伸张,那这案子要怎么查?静尘的心魔,怎么样也绕不过舞弊案啊!” “的确绕不过。” 晏三合慢慢侧过身,黑夜中,一双眸子亮得惊人。 “明天起,你去酒肆,茶坊坐坐,既然严如贤插手了春闱的舞弊案,唐岐令的旧案子一定会被拿出来比较,说不定能听到些什么。” “这个办法好,先从外围打探起来。” “去那些文人、书生多的地方,他们关心这些。” “我知道。” 晏三合动了动伤脚。 “不言,这脚你帮我一天揉两次,我得早点好起来,不能总麻烦三爷他们。” “为什么?那人不知道有多喜欢你麻烦他呢! “这本来就是我的事。” 晏三合抬眼看了李不言一眼,“帮的太多,我感觉在他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李不言笑笑,爬起来走到晏三合床边,从枕头底下掏出一方帕子塞到她手里。 “睡吧,别想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明天一早我就出去打听。” “不言。” 晏三合接过帕子,忽的轻声道:“这谢府……我们住不了太久。” …… 油煎一样的人,何止一个晏三合。 谢知非躺在床上,平躺也不是,侧卧也不是,心底无比的焦躁。 赵怀仁一说案卷被封,他就知道大事不好,找了个借口便赶回谢府。 如果是往常,他和明亭多半是要在别院过一夜的。 事情不太妙。 不妙在案卷被封上; 不妙在唐岐令敏感的身份上。 所以他才会把事情对晏三合全盘托出,半点都没有隐瞒。 不同的人,做不同的事。 这些年,他耳闻目睹父亲在官场的为人处事,明白一个道理:凡是对谢家有利的事情,做;凡事对谢家有害的事情,停。 唐岐令是先太子的人,父亲是当今陛下的宠臣。 如果他不知天高地厚,硬要调查唐岐令的案子,后果是什么,无法想象。 所以,别的事情他都能帮忙,哪怕把教坊司闹个天翻地覆也不怕,父亲和赵亦时都会帮他兜着。 唯独这一件事,他和裴明亭只能袖手旁观。 可心里总放不下。 “爷,小裴爷来了。” 这么晚? 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小裴爷已经像一阵风似的冲进来,脚一甩,鞋子一脱,往他床上一躺,挺尸。 谢知非坐起来,看着他:“祖宗,这是怎么了?” “放不下。” 祖宗双手搁在脑后,眼睛看着帐顶,“她在京城有什么背景?就一个李不言跟着,还是个冲动没脑子的。 解静尘的心魔是为着四舅母,人家有情有义帮咱们,咱们到关键时候,撒手不管,不就显得无情无义了?” 小裴爷蹭的坐起来。 “再说了,季家还是她救的呢!” “所以,你是想……” 谢知非故意慢吞吞地没把话说下去。 小裴爷什么性子,立刻接话道:“还是得帮帮的,哪怕明着不行,暗戳戳也成啊!” 谢知非身子往后一仰,靠在床头,眼神盯着小裴爷,这眼神含着笑,有些炽热,有些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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