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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子都快瞪出来。 竟然是母亲。 那,那屋里的人,是我吗? 是八岁的谢道之。 小道之揉了几下发酸的手腕,继续拿起了笔。 “砰!” 窗户被风吹开,刮起了桌上的纸。 他赶紧起身去关窗,一抬眼,却见有人踏着茫茫夜色走来。 那人慢慢走近,衣衫素雅,双眼深邃。 小道之紧张的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在写字?” “嗯!” “拿来我看看。” 他慌里慌张的走到书案前,想挑一张拿得出手的。 “随便哪一张。”那人说。 小道之不敢耽误,随便抽了一张,递过去,更不敢抬头,只拿余光去瞅那人的神色。 那人眉头一皱。 完了! 小道之心说坏了,又得挨骂了。 “我,我回头重写。”他垂下头。 “写得很好。” “啊?” “写得很好,尤其这几笔,颇有风骨。” 巨大的喜悦从心里涌上来,小道之鼻子一张,眼泪落下来。 “哭什么?”那人问。 “你从来没夸过我,这是第一次。” 那人从怀里掏出帕子,递过去,“就那么介意?” “我……” 小道之接过帕子,脸一下子涨红了,感觉自己有点无理取闹。 可是,是真的介意。 他鼓起勇气说:“我那么努力,那么用功,就是想让你看见,想让你……夸我一句。” 那人呵斥:“肤浅!” “哪里肤浅?” 小道之觉得自己太冤枉了,“你比先生他们都厉害,先生的夸不算数的,你的夸才算数。” “我的夸也不算数,还有比我更厉害的人。” “谁还能比你厉害,我不信!” 那人轻轻摇了下头。 “天地这么大,你站在方寸之间,就只能看到方寸之间的事,你得往前走。” 听到这儿,飘在半空的谢道之再忍不住,大声喊道:“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放走我和我娘的吗?” 这一嗓子刚喊出来,一股巨大的力量拽着谢道之往下。 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他一下子进到了小道之的身体里。 随后,他惊讶的地现,自己的身体正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长大,瞬间就长成了他四十八岁的模样。 洗得发白的衣裳也换成了威风凛凛的官袍。 那人眼神没有半点变化,只叹道:“你看,你现在多有出息。” “我……” 谢道之哑口无言。 离得近了,他才看到那人的脸上堆满皱纹,像老树皮一样,唯有两眼熠熠生辉,半点不浑浊,带着与生俱来的傲气和风骨。 “我其实并不知道自己会有心魔,人总是看得清别人,看不清自己。” 那人轻轻叹了口气,“还是太贪心!” “不是的,是我和娘对不起你。” “那些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 谢道之在心里说:对我来说很重要。 “你是一个好人。” “我是一个把家败光的人。” “不是!” 谢道之心酸难过。 “你是一个干净的人,这个污浊的世间容不下干净,这不是你的错,是这个世间的错,是我们这些人的错。” 那人目光良久的定在他脸上。 谢道之第一次大胆的对上他的眼神,眼眶湿润。 “水至清则无鱼。别恨自己,你的存在,能让我们这些人看到自己的良心有多脏,有多黑,有多丑。” 那人听完,既无喜,也无悲,神色淡淡,好像在听一件与自己并无太多瓜葛的事。 “我不是在讨好你,我说的句句是真。” “我知道。” 那人背手转过身,眼神不知道看向何处。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好人,是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称呼。” 谢道之顿时羞愧的脸红脖子粗。 自己刚才的话,就像他身上这身官服一样,居高临下,而且有前所未有的轻浮。 正不知如何是好时,那人突然转过身。 面对面,眼对眼。 夜,黑极了; 烛火,在风中一跳一跳。 “于这世间,还是做个俗人更好。” 他的语速很慢,带着一丝悲凉,“只是俗人也有俗人的难。” 那人慢慢伸出手,放在他的头上,轻轻揉了下。 “孩子啊,好自为之!” 一声孩子,让谢道之原本就愧疚狼狈的心,骤然崩裂,眼泪一下子从眼眶中决堤,喷涌着流出来。 “父亲——” 谢道之大喊一声,猛的从梦中惊醒。 泪眼朦胧中,他看到老三的脸凑过来。 “父亲,你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啊!” 谢道之闭上眼,头顶那一处被那人抚摸过的温度,顺着四经八脉往他心口上烫。 这是他盼了四十年的温度; 这是他等了四十年的亲情。 终于得到了。 也再不会得到。 谢道之两行浊泪又滚下来。 “三儿啊,父亲这辈子,再也没有父亲了!” 第四十章大爷 晏三合睁开眼睛,看着头顶的耦合色帐帘,足足愣了半晌。 转头看向旁边。 边上坐了个圆脸的丫鬟,手上正做着针线活。 “这是哪里?你是谁?” 丫鬟放下手里的针线,笑道:“回姑娘,奴婢叫汤圆,这里是静思居。” “我睡了几天?” “姑娘足足睡了三天。” 三天? 晏三合猛的坐起来,掀开被子看了看身上。 “是我帮姑娘换的衣裳,里里外外都湿透了。” 汤圆说完走出去,再进来时,手里多了个药碗,“姑娘,喝药吧。” 晏三合怔愣:“这什么药?” “这是裴太医开的去风寒的药。” “端走吧,我不吃药!” 晏三合掀开被子,便要起身。 汤圆忙放下药碗,伸手去拦。 “三爷叮嘱奴婢好好照顾姑娘,姑娘连药都不肯吃,岂不是让我们做下人的为难?” 纨绔的话,你也听? 晏三合:“谢知非人在哪,让他过来见我?” “三爷就快从衙门里回来了,奴婢这就让人去二门处守着。” 能去衙门? 那就意味着谢家老太太已经彻底没事。 “不用了!” 晏三合再也呆不下去,果断的从床上爬起来。 “我的包袱呢?” “在这儿呢,里面的衣裳都重新洗过、晒过,银票奴婢没没敢动。” 汤圆把包袱打了个结,递过去。 “姑娘最好还是等三爷回来吱会一声再走,三爷虽说脾气好,但……” “我不需要和他吱会。” 晏三合穿好衣裳,“这几天劳你照顾,辛苦了!” “姑娘,姑娘!” 汤圆哪里拦得住,晏三合大步走出厢房。 外头风和日雨,阳光明媚,已是午后。 她用手遮了遮太阳,心里寻思着谢家的事情已经了结,下一步自己应该…… 脑子里刚起了个头,只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刺进耳朵。 “哎啊,我的小姑奶奶,您这是怎么说的?” 谢总管呼天抢地奔过来,往晏三合面前噗通一跪,手臂一伸,死死的抱住了她两条腿。 晏三合:“……”这胖子是疯了吗? 谢胖子能不疯吗? 三爷临出门留了话,只要那小姑奶奶走出谢家半步,三爷就要打断他的腿。 三爷倒还是其次,关键上头还有一个老爷,老爷上头还有一个老太太。 老太太要是知道这小姑奶奶他没留住,再来个回光返照…… “姑奶奶啊!” 谢总管心里苦,嚎得更苦。 “您行行好啊,可怜可怜我这半辈子还没娶着媳妇的老光棍吧,您要是走了,我也活不成!” 晏三合:“我管你死活!” “您这叫说的什么话!” 谢总管幽怨的咬咬牙。 “我这条贱命是不值钱,可姑娘分明不是这么狠心肠的人,何苦口是心非呢!” 口是心非个屁! 晏三合顿时不耐烦:“你放开!” “不放!” 死胖子比抱着他的棺材本还用力,大有“你有本事踩着我的尸体过去”的狠劲。 就在这时,只听有人喊:“大爷回来了。” …… 谢而立走过去,看了眼谢总管和汤圆。 “你们先下去。” “是!” 等二人离开,谢而立开门见山,“晏姑娘,留在谢府吧。” 晏三合不明白,“留在谢府做什么?” 谢而立处理问题的方式是摆事实,讲道理。 “先抛开那些恩恩怨怨不说,我们只说一个现实:姑娘现在的处境。” “我处境怎么了?” “晏家就剩下你一个,你今年芳龄十七,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正是谈婚论嫁的时候,一个女子嫁得好,嫁得坏,不光看长相脸蛋,也看门第。” 谢而立顿了顿。 “谢家的门第不算太高,但也绝对不低,姑娘如果留在谢家,我敢保证将来的夫婿绝非普通人。” 晏三合这会总算是听明白了。 谢家这是觉得亏欠她,想法子补偿呢! “你们倒替我想得深远。” “恨不得再想得深远一些。” 谢而立深深叹了口气。 “不瞒姑娘,后来晏祖父到了我父亲梦里,叫了他一声‘孩子’,可见他老人家已经放下了,姑娘何不也就此放下过往呢。” 晏三合听了这话,脸色不由一变。 祖父托梦了? “老太太和父亲商量过了,你要是愿意,就认个干亲,做谢家堂堂正正的小姐; 你如果不愿意,就说是老太太的娘家人,家里没人了,投靠谢家而来。” 谢而立眼神露出怜惜。 “无论哪一种,谢家都是你的依靠,将来你的出嫁,嫁妆,都由谢家负责,谢家嫡出小姐有的,你一样都不会少。” 晏三合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习惯性的沉默着。 谢而立拿不准她的心思,想了想,又开口。 “撇开这些俗的不谈,如果姑娘回了云南府,老太太,老爷他们必定是日日夜夜惦记着。 老爷倒罢了,老太太这么大年纪,姑娘于心何忍?” 之字不提她孤身一人的落魄和艰难,只说两个老的放不下,既能让人感动,又给足了她体面。 晏三合却冷笑。 “谢府大爷的口才,不去做状师可惜了。” “的确可惜!” 谢而立温和一笑。 “但如果能多一个妹子叫我一声哥,我多费些口舌,或者死皮赖脸的求一求姑娘,又如何呢?” …… 濨恩堂。 谢老太太搓着手心,有些坐立不安。 “三儿,怎么到现在还没个消息来?她不会不同意吧!” “老祖宗!” 谢三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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