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都还怦怦跳呢,“大爷,咱们动手吧,这人留着绝对是个祸害。” 谢而立垂着眼睛不说话。 那姑娘是昨天晚上从南城门入的京,孤身一个人,先在百草堂配了副药,后来的谢家。 如果只是这样,他并不忌惮,偏这姑娘穿过了四条巷。 四条巷多年前发生过惨案,死了很多人,阴森森的,别说是夜里,就是大白天,都不大有人敢走这条巷子。 谢而立突然想到了什么:“给那院里送饭了吗?” 谢总管:“送了。” 谢而立:“她吃了没有?” 谢总管冷哼,“吃得比谁都香,一粒米都没剩下。” 这么胆大,看来是有所恃啊! 谢而立拍拍谢总管的肩,“还是等父亲下朝后再做决定,你去半路迎他。” “是!” “不用了!” 事情太大,谢而立等不及,“我亲自去接父亲回府。” …… “姑娘,我家老爷有请。” 晏三合走出房门,在谢总管面前故意停住了。 谢总管下意识身形一退,恭恭敬敬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晏三合黑沉沉的眼眸亮起来。 下人的态度,就是主子的态度,态度这么恭敬…… 看来这一招虚张声势是管用的。 很好! 推开书房门,如晏三合所料,父子二人都在。 谢而立看她进来,笑道:“晏姑娘,坐吧;老谢,上茶。” 热茶端上来,谢总管掩门退出去。 晏三合端起茶碗,用茶盖拨了拨,慢慢送到嘴边,动作行云流水。 谢道之摸不着她的深浅,朝儿子看了一眼。 谢而立温和道:“我父亲下朝回来了,晏姑娘有什么事,只管说出来,谢家不是不知礼的人,一切都好商量。” 晏三合放下茶碗,看向谢道之:“你承认吗?” 四个字,让父子俩同时变了脸色。 谢而立咳嗽一声,“谢姑娘,需要父亲承认什么?” 晏三合神色有些讽刺,“承认和晏行曾经是父子。” 这话儿子没办法回答,是逼着老子站出来,谢道之脸色十分难看。 承认,是万万不能的; 不承认,又摸不清这人的真实来意。 被逼到这个份上,谢道之的忍耐算是到了极限。 “晏姑娘,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说明来意,否则,就别怪本官不客气。” “请便!” 晏三合懒洋洋回了两个字,从怀里掏出早上没有送出去的合婚庚帖,放在小几上。 手腕一转,又端起边上的茶碗,怡然自得地品茶,一边品,一边还点了几下头。 脸上的神情仿佛在说—— 嗯,这茶不错! 她这般无所畏惧倒把谢家父子给镇住了。 无所畏惧,才最最可怕。 她一个人一条命,死了也就死了;但谢家一百多口人,老的老,小的小,他们赌不起! 谢道之能爬到现在这个位置,靠的就是审时度势,能屈能伸。 哪怕他这会心里恨不得掐死晏三合,可该跌软时照样跌软,这也是和儿子事先商量好的。 “我承认。” 终于承认了! 晏三合在心里咆哮一声,语气森然道:“那么之前,你为什么要否认?” 谢道之的脸色阴沉,没想到自己承认了,她还要追根问底。 “所以!” 晏三合悠悠道:“你一直在撒谎。” “为什么要承认?” 谢道之被彻底激怒,表情变得狰狞无比,“我恨他,我恨不得他死全家。” 话落,书房里死一样的寂静。 第九章杀人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晏三合突然笑了。 “果然是你害死了他们?” “你这话什么意思?” 谢道之蹭的站起来,“我什么时候害过人?” 晏三合从袖中拿出一个信封,递过去。 谢道之不明白她要做什么,从信封里掏出里面的信,目光一扫,眉头就紧紧皱起来。 这字化成灰他都认识,是晏行的。 只是这信里的内容…… “我兄弟身患重病,父亲带他进京求医,祖父写信求你,希望你看在往日情份上帮一帮。” 晏三合:“你恨着祖父恨着晏家,不让他们进门倒也罢了,偏你还让巡捕把他们关进牢里五天。” 这话一出,连一旁的谢而立都脸色大变。 “你们不是一直好奇我来谢家做什么吗?” 晏三合双手往前一撑,眼中灼灼烈火,“我只想为死去的人,讨个说法。” “你兄弟死了?”谢道之大惊失色。 “京城的牢狱,那是什么地方?他一个病重的孩子怎么撑得下去?” 晏三合顿了顿,“他就死在牢里,我父亲眼睁睁地看着他咽了气。” 谢道之:“……” 泪光在晏三合眼中一闪而过,“母亲伤心过度,很快就走了;又过两年,轮到我父亲。” “……” 谢道之的脸上如死灰一般。 难怪她不要钱; 难怪她有恃无恐; 原来是因为三条亲人的性命。 晏三合慢慢抬起头,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看着谢道之。 “当年你父亲死后,你们母子穷得连饭都吃不饱,四处流浪,你母亲跪地求人才进晏家做下人,我说得对不对?” 谢道之:“……” 晏三合:“晏家家大业大,家里的佣人都使唤不完,你们能留下来,是晏行看你们母子二人可怜,你承认不承认?” 谢道之:“……” “你不知恩图报也就算了,竟然还恩将仇报。” 晏三合死死的看着谢道之,自胸口震出一笑:“你还是人吗?你还配做个人吗?” 望着晏三合像深井的黑眸,谢道之突然感觉,有一股凉气顺着他脊椎,慢慢升到了头顶。 “不是我做的,我没有见过他们。” 晏三合:“如果不是你,巡捕怎么会把他们父子二人抓起来?” 谢道之:“……” 晏三合:“平生第一次进京,谁和他们有仇?” 谢道之:“……” 晏三合:“是你自己说的,你恨不得他们死全家。” 谢道之:“……” 一个字都答不上来。 我做过吗? 好像没有。 我没有做过吗? 这又分明是我行事的风格。 书房里,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火盆里有炭“叭”的一声裂开,仿佛是死去的晏行对谢道之控诉。 谢而立不怎么有底气地问了一句:“父亲,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谢道之看着儿子,眼神有些失神。 许久。 他还是摇摇头,一字一句回答:“不是我做的。” 像是有千万根细针扎进骨髓里,晏三合彻底怒了,“你还是不承认吗?” “晏三合!” 谢道之也怒了,用力一拍桌子。 “我虽然恨他恨得要死,但用这样的手段对付一个生病的孩子,我万万做不出来。” “谢府做不出来的事很多,但做得出来的事也不少,比如……” 晏三合冷笑连连,“杀人灭口!” 第十章画像 “我父亲没有说谎。” 谢而立走到晏三合面前,言辞诚恳至极,“晏姑娘,请你相信他。” “我为什么要相信他?” “因为我们家也有个生病的孩子。” 书房里的气氛剑拔弩张,谢而立让自己的语气尽量温和。 “我三弟生下来就是个病秧子,从小到大不知花了多少银子,求了多少名医,都说他活不长。” 晏三合:“所以呢?” “将心比心,我父亲就算再恨你祖父再恨晏家,也不会对一个生病的孩子下手。” 谢而立皱眉:“我看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好一个将心比心! 晏三合盯着他,努力想从他脸上找出一点破绽来,“那么,误会在哪里?” 谢而立拿起信,快速的扫几眼,“姑娘可还记得他们进京求医,是哪年的事?” 晏三合:“永和八年。” 谢而立心头一跳,猛的向谢道之看过去,谢道之却已脱口而问,“什么月份?几日进的京?” 晏三合:“几日进的京,我不知道,但他回到家中,已是冬天。” “冬天?” 谢道之沉吟半晌,扭头突然向谢而立看过去,目光往下一压。 晏三合看不清他眼中的深意,但谢而立心头一片明镜。 他顿了顿道:“晏姑娘,你来谢府就只为此事,没有别的?” 晏三合想着此行的目的,不得不坦诚道:“若说没有别的,那我是在诓你;但如果这件事情不弄清楚,别的一切都没有意义。” “这话什么意思?”谢而立眼尾顿时凌厉 晏三合眸色深深,“给我一个真相,我们再谈别的。” 还有别的…… 那这事就不简单! 谢而立向谢道之看过去,用眼神询问下一步要怎么办。 谢道之沉默良久。 无论这女子的目的是什么,这三条人命的事情绝不能诬陷在他身上,必须要查清楚。 “老大,你马上去五城兵马司和锦衣卫府的牢狱里各走一趟。” “我这就去。” “谢总管。” 谢总管推门进来:“老爷。” 谢道之:“把门房的人都给我叫来。” “是!” “晏三合。” 谢道之声音发沉,“你向我讨说法,我给你说法;但如果这事不是我做的,你当如何?” 晏三合微仰着下巴,颈脖一道傲倨的弧线,“如果不是你做的,我当跪地向你磕头认罪。” “好!” 谢道之大喝一声。 …… “老爷,府里四个门的人都在这里。” 谢道之目光一肃,所有人都战战兢兢地垂下了头。 府里大小事物,内里有大奶奶和总管,外头都是大爷在打理,老爷从不插手过问。 今儿个老爷亲自问话,还把人叫到书房的院子里…… 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后门,偏门的人不需要问,他们第一次登门,又带了书信,不会走那两扇门。” 谢道之微微诧异地看了晏三合一眼,“偏门和后门的人退下。” 下人中,有人神色大喜赶紧退出去;留下来的七八个,则心里跟打鼓一样。 “永和八年夏,你们有谁见过……” 话到一半,谢道之发现自己说不下去。 谢府光一天上门的人就有几十个,别说九年前的事情,就是一个月前上门的人,也很难记住几个。 “谢道之,借你书案一用。” 晏三合不等他应声,转身走进书房。 谢总管头皮一炸,赶紧跟进去,“老爷的书案都是重要的东西,你……” “磨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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