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珀小说

碎珀小说> 穿西装的男人 > 第19章

第19章

撕心裂肺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好像要将一颗心也哭出来似的。 天边时不时有明亮的烟火升起,骤然照亮半张夜空,又如流星般滑落消散。 沉寂下来的夜空墨黑,而远天一线已经隐隐发白。 新年的第一天,到来了。 -- 24.泪还尽苦海回身 哐当一声巨响,地牢的门锁被打开了。 这地牢中极黑,只留着两簇小小的火把,照亮了前方的刑台。 苗姿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尽处,她似乎难以忍受下面滞涩难闻的空气,顿了顿,才慢慢拾街而下。 一团模糊的影子,正伏在刑台之上,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 走近了,才看得出依稀是少年人的身体,高而劲瘦,宽肩窄腰,修长有力的腿。 他两只手被分开锁住,背上的肌肉和绽开的伤痕如此明显。 苗姿抿着唇,静静地打量他片刻,才笑道:“真稀奇,今天醒着呢。” 少年没有抬头,只是极低地咳嗽了几声。 他浸在一滩异常粘稠的血池中,鲜血一直蔓延到刑台的边缘。一阵怪异的铁锁碰撞声,伴随他低低的咳嗽,回荡在空旷的地牢中。 苗姿兀自自言自语道:“既然回来了,别再跟楼主作对了。” 说着,她将带来的长刀放在地上,和他惯用的那把很相似:“喂,送你了。” 地上的少年还是没有动静。 苗姿静默了片刻,不知在想些什么,和她一贯飞扬的神色相去甚远。 她知道连月来的折磨,已经让他极度虚弱,他几乎时刻都处于昏迷或半昏迷的状态,也许是没听见自己说话,也许是听见了,但没有回应。 他们其实不太熟。 同许多杀手不一样,她并不是从小便接受了严酷的杀手训练,即所谓的“被培养成一个杀手”,而是因为她从小展现出的天赋和残忍的心性,自己走上这条路的。 逐风楼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在用残忍的方式,虐杀对她不轨、曾被她称为“老师”的老苗巫。 所以也难说到底是逐风楼找上了她,还是她找到了逐风楼,约莫是一种相认的关系。 她刚来到逐风楼时,孟景已经是成名的杀手,连逐风楼各堂的堂会之上,座次也隔着千里万里。 但从那个时候,她已经会在人群中,悄悄追逐着他的背影了。 不是他虽然是老楼主的小儿子,但却被虐待,所以觉得他很可怜之类的,只是单纯地,觉得他强。 他很强。 她喜欢他凌厉的刀势,和厉刀出鞘时如修罗恶鬼的眼神,那是不会错认的信号――― 他们是同类。 逐风楼内部切磋的时候,她终于找到能和他比试的机会。 她使出了浑身解数,每一步、每一招都是她竭尽全力、最好的发挥。 但是孟景使刀真漂亮,他总是在她最出其不意时逼迫她强攻,在最凶险时不躲反迎,她被那种凶悍的刀意死死压制住,到最后她连自己的武器白练都脱了手。 她狼狈地摔在台上。 他赢了比试,一声不吭地跳下了台子。 她默默地走到一边,捡回白练。 旁人以为她不知在何处跟他结了怨,所以才恨死了他,每回打他,都跟不要命了似的。 只她自己知道不是那样。 不过后来她也只是老老实实按照楼主的吩咐做任务、练功,然后一级一级向上升,偶尔幻想有一天开堂会的时候,他坐在她旁边。 苗姿还没等到那一天,孟景先叛出了逐风楼。 那时她已经是逐风楼主要战力之一,自然也参与了对孟景的围剿。 孟景依靠自己的内功修为,强行压制住了体内与雌蛊分离的雄蛊,叛楼而去,梅凤鸣失去了对孟景的控制。 那是全盛时期的孟景,连噬心蛊也奈何不了他,他们当然也不行。 再然后,她的生活也如旧,直到有一天,她在南疆做任务时,偶然发现了这只铃铛和他身上那只蛊虫的渊源… 这铃铛内豢养了噬心蛊的雌蛊,与梅凤鸣在小孟景身上种下的雄蛊乃是一对。 这种蛊虫向来雌雄一体,只要感受到了伴侣的存在,便会竭尽全力钻破蛊主内脏而出,威力也会随之倍增。 她果然更加受到梅凤鸣的重用,也终于在某一天,意外地再次追查到孟景的消息。 时隔半月,苗姿再次来到了地牢。 她静静地在孟景身边坐了一会儿。 不知过了多久,连接着他琵琶骨的铁索突然开始剧烈地响动了起来,是因为孟景全身都在发抖。 铁锁绞动了他琵琶骨处的伤口,他又开始大量的流血,身下的血泊也渐渐扩大,蔓延到她身边来了。 苗姿盯着鞋边沾上的一点暗色的血迹,没有动。 孟景身上的噬心蛊又发作了,因为离得近,雄蛊感受到雌蛊就在身边,扭动得更加激烈,而她腰间的铃铛也好似琴瑟相和,隐隐振动。 苗姿迟疑了一下,站起来,将地牢内的火把都点燃了。 灯火通明中,她看见他被汗水濡湿的黑发,和苍白的唇,他下颌线有一处凸起的骨,汗水便从那处滴落。 他被折磨得已有些神智不清,黑睫垂下,狠狠地吐出了一口鲜血。 火把明明灭灭。 苗姿突然一愣:“你说什么?” 她好似有一瞬听见他口中呢喃,于是微微俯了身,离他近了些。 是一个名字。 温柔的,模糊的,缱绻的名字,和他所受的一切苦难无关,好似某种咒语,默念千遍,就能带他去到那个明亮、温暖的地方。 苗姿听清了,长久地沉默着,眸中微光变化,好似不高兴,又有一点冰冷的倔强在里面。 他念的是,冯玉殊。 他手心里,是一根被浓稠的血糊得已经完全看不出原先形貌的珠钗。 这支钗子,支撑他挺过无数次噬心之刑,她自然见过,所以那日才能在冯玉殊面前,面不改色,撒下那样的谎。 簪子下端深深地插在他掌心中,已经将他掌心的血肉搅得稀烂,隐约可见其中白骨。 他用另一种痛苦,来抵御噬骨钻心的巨痛。 苗姿皱起了眉,突然发了狠,下了死力去掰他的手,却还是没能将那簪子拔出来。 “...随便你。” 静默片刻,她骤然松了手,绷着脸干巴巴吐出一句,抬脚便走。 这样大的动作,带动她腰间的铃铛急响个不停,孟景闷哼了一声,伏在地上,好似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了。 苗姿脚步一顿,似是终于有些心软,回转过来,直勾勾地瞧着他,神色不定。 过了好一会儿,她微扬起下巴,从怀中取出一个信封来,扔到他面前:“本来不想告诉你的。不过,算了。” 其时冷冽的冬已经过去,外面已是料峭的春日了。 -- 25.泪还尽苦海回身(2) 东院的下人们在讨论,今年的春天格外反常。 明明前几日已是阳春,万物复苏,昨夜却气温骤降,今早起来,竟还下起了飘飘洒洒的细雪。 众女纷纷裹上厚衣,到院中去看稀奇。 云锦也在其中,她跟着冯玉殊进京,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春雪。 她在院中闹得一身汗,面上泛着红晕,有几撮刘海儿沁湿了,贴在额上,也不在意,只风风火火地打了帘,进来看冯玉殊。 “小姐,外面好大雪呢。” 冯玉殊从帐册中抬起头来,笑道:“我知道了,你去玩便是,我这儿没什么要做的。” “小姐,坐了许久了,也不起来歇歇么?”云锦问。 她只是摇头:“有几处看不大明白,我再看会儿。” 云锦看了她一眼,确认没有什么事,应了声,自打帘出去了。 转身时,眼风自然扫过屋内的陈设,她下意识地察觉到,某种怅然的缺失。 是窗边的榻子,不久前冯玉殊发了话,叫人移走了。 孟景刚失约的那些日子,连云锦也不愿回想起。 最开始是茫然,云锦和挽碧还能坐在冯玉殊身边,冷静道:“或许是信没送到,也未可知…” 冯玉殊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道:“那也没有分别…” 无论如何,他负气离开,数月杳无音信,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然而,冯玉殊也不是马上就死心的。 她还是在等,常常在他从前睡的榻子上,整日整夜地坐着,望着窗外萧瑟的冬意,好似那一点微弱的、属于他的气息还萦绕在此处,让她得到一点安心。 冯玉殊很快就病倒了,东院萦绕着一种沉沉的死气,重重地压在每个人心上。 某一天夜里,她突然发起了高热,云锦只得去求王夫人夜开角门,让自己可以去街上寻医者。 医者来开了方子,许多汤药得立马煎上的。东院灯火通明,忙碌了整宿,冯玉殊的高热总算降了下去,她却仍睡不安稳,时时惊醒,连下人们也睡不得囫囵觉。 这段时间,东院众人常听见冯玉殊房内,传来压抑的哭声。 待冯玉殊再次从病榻上能起身时,最严寒的冬日已经过去。 病去如抽丝,她轻减了许多,面上也无甚生气,但总归有几分清醒坚定的神色了。 她命人撤走了榻子,又把孟景留在这儿的几身衣物、使用过的生活用品清出来,也命人丢了。 还有绝大多数的物品,不是孟景的用品,而是经他手的小玩意儿,用草编的蚱蜢、街市上买的胭脂水粉、摩合罗,还有波斯来的红玛瑙扳指,她出府不便,他便带回来逗她展颜。 他们还在孟景迭得整整齐齐的衣物旁,意外找到了一个刀刻的小木玩偶。 这小玩偶扎着和冯玉殊很像的垂髻,大大的眼睛,微抿的、有些倔强的唇,尖下巴,惟妙惟肖,身上一件黑色的布裙,好像就是拿他自己的衣服裁的,针脚粗糙得有些滑稽。 也不知什么原因,被他一直藏在了这里。 “送给小姐了的,便是小姐的,也要扔了么?”云锦拿着她清出来的满满一兜,十分迟疑。 冯玉殊却抿着唇,态度坚决。 “好吧。”云锦叹了口气,拿着东西出了门。 午后,挽碧捧来了几件新裁的春衣,只道是老夫人处赏下的,府中的女眷,人人都有。 她带着风帽,在屋前抚落肩上的风雪,也在说:“好大的雪呢,也不知何时会停。” 又跟冯玉殊道,“大姑娘,您嘱托我哥哥去寻几个掌柜的事,他已经办妥了,只待什么时候寻个方便,您亲自一一看过。

相关推荐: 穿进虚假童话后和主角he了[慢穿]   囚宠之姐夫有毒   穿越后系统给双修功法什么意思?   柔弱恶雌被流放?众兽夫舍命护她   散花天女   还珠之帝欲迷璋   春潮夜涌[先孕后爱]   神性边缘(gl)   知易行难(NPH)   [斗罗同人] 穿越斗罗成为武魂殿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