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晏三合的身上。 “老祖宗!” 谢知非跳下楼梯,把人搀扶住,笑道:“哪有这样盯着人家姑娘看的,非被你吓跑不可。” “我……” “来来来,有什么话坐下说。” 谢知非一抬下巴,话里透着刺。 “晏姑娘也坐吧,这一晚上又是骑马,又是跳窗可真够累的,快坐,都坐!” 晏三合没去坐。 她从袖中掏出那张泛了黄的合婚庚帖,凑到烛火前,轻轻一点。 火苗轰的一下蹿起来,三下两下,就把那庚帖烧了个干净。 谢家人的脸色齐唰唰变了,似乎不敢相信令他们惧怕的,心惊胆战的东西,就这么轻飘飘的化成灰。 她想干什么? 就在这时,晏三合又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来,放在桌上。 “你们要的保证书,我按了手印。” 谢而立惊诧,“晏姑娘……” “噢,倒忘了。” 晏三合目光扫过谢而立半边脸,手伸到袖中又掏了掏。这回掏出一张银票来,足足五百两。 “你的医药费。” 她把银票放在桌上,往后退了几步,声音淡而有力,“这下,应该两清了吧!” 所有人:“……” 晏三合一昂头:“我可以走了吗? 客栈的烛火很亮,少女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如果没有看错的话,刚刚她昂头时,嘴角带着不屑的表情。 她还敢不屑? 谢道之好不容易平复的怒火,又被点着了。 “晏三合,这京城不是你想来就来,你想走就能走的地儿,也得看看我答应不答应。” 晏三合:“你要拦我?” 谢道之一拍桌子,霍然起身,“你不把所有话说清楚,就别想走出这个屋子。” 晏三合:“还有什么是你不明白的?” 谢道之:“那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为什么会断了?” 晏三合非常坦诚:“你不是他的心魔,我弄错了,所以香断了。” “晏三合。” 谢道之咬牙:“不是一句弄错,就能把事情一带而过的,你三番五次的戏弄我,还伤我儿子,这事……” “老祖宗,你怎么了?” 谢知非一声惊呼打断了谢道之的话。 谢道之扭头一看,只见老太太脸色煞白地盯着半截红烛,眼珠子一动不动。 “母亲?” 谢老太太半点反应都没有,整个人像是灵魂出窍了一样。 谢道之不由惊了一跳,刚要去掐她人中,却见老太太眼珠子一转,慢慢转到了晏三合身上。 “姑娘,你刚刚烧的是什么?” 晏三合:“你们的合婚庚帖。” “他,他,他……” 话突然停住了。 离得最近的谢知非见老太太的脸色从煞白,一下子涨得通红,吓得赶紧伸手去揉老太太的后背。 谢老太太缓过一口气,急着往下说,“他为什么还收着?” “我也想知道!” 我也想知道,祖父。 留着合婚庚帖,留着那封信有什么意义?是因为愧疚吗?还是有别的原因? 晏三合不想多看一眼谢家人,“不管你们信或是不信,事情就是这样,各位,我可以走了吗?” 又想走? 谢道之冷冷道:“走不得!” 晏三合一眼就看穿谢道之心里在想什么,手一指。 “问你母亲,我祖父可有休书给她。如果有,谢家平安无事;如果没有……” 她倏而浮出冷笑。 “我劝你们还是早点让我离开,查清祖父真正的心魔是什么,否则……” 谢道之瞳孔骤然缩紧。 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棺材盖不上是真的,化念是真的,心魔是真的,你们谢家有可能被牵连也是真的。 “母亲。” 谢道之目光一转,“晏行可有给你休书?” “他……” 谢老太太的脸惨白的不成人样,握着拐杖的手慢慢抓紧,露出一根一根突起的青筋。 “母亲,你倒是说啊!”谢道之突然暴怒。 他和晏三合数次过招,每一次都被逼到了绝路上,深更半夜还要屈尊到这个鬼地方,堂堂皇帝近臣被拿捏到这种程度,简直就是平生耻辱。 更何况这事还牵扯到谢府一家老小。 谢老太太死死地咬着牙关,就是不说话,浊泪大颗大颗掉个不停,目光谁也不看,就看着晏三合。 许久。 她哽咽着问:“孩子,你和我这个老太婆说句实话,你挟持我家大孙子,把他弄伤是不是……” “母亲!” 谢道之大吼一声,“说这些没用的做什么,晏行到底有没有给过你休书,这才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话音刚落,只见谢老太太突然抬手,拐杖狠狠的抽过去,直接敲在谢道之的身上。 谢而立:“祖母!” 谢知非:“老祖宗!” 两道惊呼声中,谢老太太缓缓站起来,看着儿子咬牙切齿。 “晏行也是你叫的?” “……” “你给我跪下!” 谢道之愣愣地看着面前的老妇人,压根不敢相信这一记,是她打下来的。 从小到大,她没碰过他一根手指头。 “你给我跪下!!!” 老太太把拐杖敲得“砰砰砰”的响。 第二十四章真相 谢道之看着老母亲虽然力竭,手却死死抓着拐杖不放的样子,终是心头不忍,双腿一曲跪下。 老太太见状,颓然跌坐在椅子里,慢慢垂下眼睛。 “当年他写了休书给我,只是被我撕了。” 一句话,如同五雷轰顶,连晏三合素来寡淡的脸上,也浮现出不可思议。 她竟然撕了? 为什么? 谢道之只觉得背后冷风飕飕,心里说不出的绝望。 完了,彻底完了。 “母亲,你这是为什么啊?” 谢老太太张了张嘴,到头来只轻轻地叹出一句。 “我想……想给自己留一点念想。” “他都弃你而去了,你还留着这点念想做什么?” 谢道之吼得撕心裂肺,“母亲,你糊涂啊!” “我是糊涂。” 谢老太太看着儿子,一脸的悲怆。 “我装了整整四十年的糊涂,够了,不想再装了,再装下去,到阴曹地府,我没脸去见他。” 谢道之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母亲在说什么? 为什么他一个字都听不懂? “儿啊!” 谢老太太整个人剧烈的发抖,喉咙里拼命压抑着哽咽。 “他从来没有对不起我们,是我们娘俩欠他太多,还不清,几辈子都还不清!” “老祖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谁欠谁啊? 谢知非听得莫名其妙。 谢老太太看了一眼小孙子,眼神有种豁出去决绝。 四十年,哪怕抽筋扒皮,哪怕年华老去,她还是记得每一个细节。 不敢忘! 不能忘! 是许多年前的一个冬日,刚下过一场大雪。 她和儿子蜷缩在破庙里,这是他们刚找到的一个容身之处,虽然四面漏风,但好歹还能挡挡风雨。 干粮只剩下最后几块饼,母子二人分了一块,在火上烤烤,就着雪水咽下去,算是填饱肚子。 儿子六岁,正是启蒙读书的时候,她虽是个寡妇,没什么见识,却也知道要想出人头地,就得让孩子识字读书。 离开谢家囤前,她左思右想,犹豫再三还是用家里的三只老母鸡,和村东头的教书先生换了两本书,一本《大学》,一本《中庸》。 儿子机灵又聪明,拿着书一路要饭,一路问人,大半年下来,书上面的字竟识了个大概。 那天夜里,儿子像往常一样把书小心翼翼从怀里拿出来,大声朗读。 读累了,他往草剁子上一躺,缩在她怀里倒头就睡。 她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眼看这天一天比一天冷,要是再找不到个落脚之地,只怕就该冻死在这冰天雪地里了。 草草睡了两三个时辰,天不亮,她悄末声的爬起来,想去外头地里寻寻看,看看能不能扒出点吃食来。 刚走出破庙,却见门口站着一个人,穿得体面极了。 见她出来,那人吹出口冷气,从怀里掏出个腰牌。 “那个……你想不想进晏家当下人?想的话明儿就带着这腰牌上门。” 她愣住了,不相信会有这样的好事。 “嘿,瞧你还不信!” 那人喉咙里重重咕哝一声,以示不爽,“不用签卖身契,活契就行,每个月一两月银,包吃包住,放心吧,我不是拐子。” 她这才又惊又喜,噗通一声跪倒,冲着那人连连磕头。 “得,你也甭跪我,回头给我家老爷多磕几个头才是正经。” 那人搓着手,跺着脚道:“我家老爷昨儿路过这里,听到你家儿子读书,说是读得好听,让我一早过来候着你们。你们命好啊!” 等她真正进了晏家门,才知道自己是得了好造化。 晏家家大业大,光下人就有上百个,她被安排进了浆洗房,管事还分了她们母子二人一间小屋。 屋子虽小,但遮风挡雨,被褥实实在在是用棉花做的,她和儿子还是头一回能睡上这么暖和的被子。 足足过了大半个月,她才看到那人口里的老爷。 三十出头的年纪,长得斯斯文文,白白净净,一身的书卷气,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 她不敢多看,忙跪下磕头。 “你们母子二人虽然一贫如洗,却还不忘读书上进,这是打动我的地方。” 那人居高临下看着她,“晏家不养闲人,日后你好好做活,用心教导儿子,总有苦尽甘来的一天。” 他声音很冷,透着十足的傲气,说完便让她退下。 她退到外间,想着他的善心,又跪在院子里磕了三个头方才离去。 她干活总比别人勤快,每回洗到他的衣裳,更是多用了几分心,若是遇着线头脱落的地方,则暗悄悄地补上两针。 他的过往,渐渐由下人传到她耳中。 从小天资聪明,性格冷淡高傲,十八娶妻,不曾纳妾,膝下三子一女。 三十岁发妻染病早逝,他没有再续娶,除了做官外,一心沉溺于书画和游山玩水。 又说他脾气不大好,性子也怪,高兴起来会多说几句话,心情不好,十天半月懒得开口,晏府上上下下没有几个不怕他的。 她也怕他,又不是那么的怕。 一个能被孩子读书声打动而大发善心的男人,终归是个好人。 好人是不需要怕! 洗衣房的活计不重,她忙完了就跑去隔壁的针线房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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