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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或许是她自己。 女孩抬眼,仰起脸愣愣地看她。似是有些震惊,泪珠还凝在脸上。 当晚他们仍是宿在客舟中。 天地都静,只有浅而安宁的水声。皓然明月天悬,照一江静水流深。 很快他们就会到达荆州渡,而且他们这样的人,从来也无心睡眠。 苗姿坐在船头,双腿自然地垂在船沿,偶尔船身溅起水珠,沾湿光洁漂亮的小腿。她觉得凉了,轻轻晃了晃腿,直起身来,往船仓中走去。 她无声地掀起帘子,轻手轻脚走了进去。 少年背倚着船仓,头微微垂下,抱臂阖着眼,在她进来的那一刻,警觉地睁开了眼。 他默默地看着她。 一点月光照进来,她看清他偏窄而显凌厉的眼,下颌处微微突起的骨,流畅而锋利的侧脸。 也几乎是从她进来的那一刻,他的手就握住了刀柄,浑身的肌肉蓄紧,豹子一样,是防备和随时预备攻击的姿态。 她原本应该很熟悉这样的姿态,不知怎么的,却莫名愣了愣。回过神来,弯了红唇,盯他一眼,却没去碰自己的白练,躬身进了低矮的船仓。 她在他对面的角落坐下,甚至颇有闲情地道:“外面江风凉了。” 孟景没有答话,见她没有攻击意图,便沉默地移开了视线。 船仓狭窄,约莫只能坐下五六个人,两人对角而坐,中间隔了叁四个人身位,已是最远距离。 她抚了抚手臂,将凉意驱散了,靠着仓壁微蜷了身子,抱起臂阖眼休息。 孟景动了动。 她眼睫微微一颤。没有睁眼,却也知道他已经走了。 船仓中又只剩她一人。 又行许多日,他们终于抵达了荆州渡。 抵达时,正是熹微时分,他们在荆州渡停靠的船只中一个一个搜寻,果然在其中一只船中找到了潜逃许久的沧州军政使。 这沧州军政使大腹便便,逃亡了多日,累得不行了,被抓住时还在船仓中睡大觉,只等开城门的时辰一到,荆州渡的官僚便会查验户籍文书,放人入城。 苗姿将人从床上拽起来,利落甩了两巴掌,将人扇醒,微微一笑道:“看看是谁来了?” 她语调娇妍明媚,那军政使在睡梦中,还以为是那被自己拿去当饵的外室,侥幸逃脱逐风楼的魔掌赶回了他身边。迷糊睁开眼,嘟囔唤了声:“心肝…” 苗姿脸色一变,手下施力,当即将他一只胳膊卸了。 军政使惨叫了声,完全清醒过来,抱着一只手臂,吓得屁滚尿流,滚下床来。 尿液从床沿滴答落下,积到地面,他却浑然不觉,浑身发颤,跪在自己腥臭的尿液里连连磕头,惨声求二人放自己一条生路,说以后逐风楼在沧州,侵吞赋税也好,扶植自家势力也好,自己绝不敢多说半句,也绝不敢再尝试上奏天听。 苗姿拧起眉,竟真被他闹得退后了一步,踟蹰着没有上前。 太脏太臭了。 她站远了些,握紧了自己的白练,正待抬手,身侧刀光一闪,军政使杀猪似的惨嚎便好似一瞬断在了嗓子里。 他的嗓子确实断了。头颅从脖子上掉下来,滚到地上,双眼滚圆,血漫了一地。 她微偏了头,去看身侧的孟景。 他神情依旧淡漠,毫无波动,默默将刀身上的血拭去,插回了身后,越过尸首,去处理善后事宜了。 他们仔细清点了船仓中的物品,果然发现了许多揭露逐风楼勾结、置换沧州官员,侵吞田地赋税的文书。 其中还有这官员的绝命书,说他知道自己难逃一死,已经设法将证据和奏折送出,不出意外,这些东西现在已经快抵达京城了。 苗姿翻到这封绝命书时,手顿了顿。 她放下了别的事情,抿着唇,默默地,将它捏在手中,又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 她想到了那个被他们放掉的外室。拿着证据和奏折的,会是她么? 不知道。 但她自己的处境不太妙。 这些时日,朝廷不断试探,隐隐有想费大力气整治逐风楼的意思。前几日千机失利,梅凤鸣大怒,竟下令将人皮生生剥下,挂在自己卧房,事后又后悔起来,常常掩面而哭。苗姿不敢想象,在这样的多事之秋,若那些证据上奏到朝廷,被梅凤鸣知道,自己会面临怎样的刑罚。 她面上血色褪去了些,唇色也有些苍白。 她并不惧死,否则多年出生入死刀光剑影中走来,只要她畏惧过一次,就不可能活到现在。 只是竟也有怅然。 苗姿抿了唇,默默将那些文书点燃了,出神盯着熊熊的火光,自嘲地勾了唇角,轻笑出声。 孟景站在离她五步远的地方,偏头看了她一眼。 她依稀瞧见他沉寂黑眸中映出自己的模样来。 她盯着他,眼睫轻轻一颤,眸光微闪,忽然明白了那股怅然从何而来。 从荆州渡回沧州的路上,仍是走了一段水路。 孟景盘腿坐在船尾,就着月光,一遍遍仔细擦拭着他的宝贝长刀。 苗姿依然远远坐在船头,低了一点头,沉默地望着舟身破开碧波,水花溅起一点。 她突然动了动,俯下身,试图捞起水中明月,月色却被她搅得支离破碎。 她试了又试,终于放弃,甩了甩手上冰凉的江水,霍地直起身来,朝孟景走去。 抱着臂,在他身前几步远的地方停下。 孟景抬眼,看她一眼,面无表情地等着她开口。 她却不看他,望着江水,没头没尾道:“你出叛出楼中的日子,我曾到处打探你的消息。” 孟景没说话。 她回过头来,盯住他,晃了晃手中白练,微扬起脸来:“我比以前,精进了些么?” 孟景微皱了眉,好似在回想她以前的样子。 她这么问,约莫是多年以前受训时,或是自己叛楼、她追杀自己时交过手。 然而他对她的印象实在模糊,也不知她为何这样发问,便只简单道:“你很强。”这是实话,在高手如林的杀手楼中,她身居高位,身手也很不错。 苗姿听了,终于微笑。 这一回眸光流转,笑意终于抵达眼底,颊边弧度,可堪称甜蜜。 对话又结束了。 “喂,孟七。” 一阵漫长的沉默过后,苗姿弯唇唤了他的名字。 她低了头,将繁复苗裙上挂着的铃铛解下来,托在手中,在他眼前极轻地晃了晃。 若死期将至,行至生命尽处,她想得他一个拥抱。 她眸中闪过她惯有的一丝张扬狡慧,红唇轻启:“你抱抱我,我便将它送给你,怎么样?”―― 免费精彩在线:ρо①㈧c.cом(po18) -- 47.怎忍说隐秘执迷(3)(一些口,微H) 她话音方落,孟景便摇了摇头。 黑眸中无甚波动,些微疑惑浮在眼底,反而更残酷。 她诉隐秘心曲、浓墨重彩一瞬,好似触到一层无形屏障,氤氲了雾气,只剩浮光掠影,抵达不到他心里。 苗姿静静地回望他。 好半会儿,才顺手缕了缕鬓边被江风吹乱的乌发,“噗嗤”一笑:“骗你的。孟七,你不会真的信了吧?” 她手背在身后,微倾了身过来,仔细打量他面无表情的脸。 好似兴致高昂,想从中找出他吃瘪的痕迹。 孟景别开了脸,视线又落回了刀身上。 她撇了唇,好似终于失去耐心,扔下一句“没意思”。 撇下他,走到舟边,坐在那里,抿着唇,默默望着一江静流无声的水。 方才还热烈高涨的人,蓦地便沉寂了下来。 眼底凝了盈盈的水光,约莫是映出了江水的影子。 为了尽快回到沧州,他们途中改了陆路。 两匹骏马扬起烟尘,风驰电掣地行过山道,惊得两旁林中飞禽腾空,途上旅人也纷纷掀起轿帘来看,见黑衣劲装的男女打马而过,皆难免啧啧称奇。 也不知是怎样的要紧事,值得这样归心似箭,或是一场比试,才这样谁也不让着谁,谁也不落了下风。 马匹一路北行,远远望见沧州城高耸的城墙,和漆黑的城门。 门禁才刚开不久,两排执杖披甲的兵士立在城门边,其中几人正有序地查验户籍、让列好队的往来百姓入城。 与别处微有异样的是,这些兵士身旁,几个执锐兵器的黑衣人沉肃地立着,时不时走动片刻,好似正在巡查督工。 这是逐风楼势力笼罩之下的城郭。 孟景蓦然拉住了缰绳。 苗姿不明所以,慢了一步,也下意识扯了缰绳,偏头看他一眼,又看向前方。 孟景翻身下了马。 阿武走上来,朝他一礼,将他的马牵过了。 阿武身后,披着黛青披风的少女立在那里,揭下了兜帽,颊边浮出盈盈笑意来,眸光温暖,轻轻唤了声“阿景”,好似私语。 孟景走到她面前,极自然碰了碰她的手。 察觉她手心微凉,低声问她:“阿武没跟你说,不必来接我么?” 阿武深吸了口气,对这口突如其来从天而降的大锅反应强烈。 那些机密书信,他可是每回都规规矩矩送到冯玉殊面前的! 但是这是两人私话,他也不敢表现出自己听到了的样子。 好在冯玉殊从不让下属背黑锅,她理所当然地、慢悠悠轻声道:“说了呀,可是我想来,不能来么?” “能。”他眸光微闪,其中匿了隐秘的笑意。少年人爱意难掩,瞧着冯玉殊的眼,只瞧得她脸热起来。 冯玉殊偏了头,有些羞恼地躲避他视线,视线无意扫过他身后,眸光微微一凝,笑意也渐渐淡了。 苗姿静静地回视她。 她仍坐在马上,约莫是从上往下的视线,神情便有些倨傲冰冷。 冯玉殊迟疑了片刻,启唇道:“苗姑娘,别来无恙。” 她眸光也有些冷,带一点隐秘的探究。 约莫是看出了一点端倪,她面上忽然露出些许了然神色。 看来冯玉殊也并不似她想的那样简单。 苗姿微弯了唇角,扬扬马鞭,并不打算搭话的模样。 正在此时,城中突然又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几个骑马的黑衣人飞奔而来,在几人面前翻身下马,一礼道:“楼主有令,请苗堂主回楼中复命。” “知道了。” 她默默听完,脸色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太差,只淡淡答了。 转身打马离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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