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个厂都没有放假,但恭贺的人已经来过一波又一波了。 下午会在大队的食堂摆几桌酒席,只邀请了一些早就说了要来的领导干部,亲戚们还有江氏一族的人,每家会来一个,他们会在宾客们面前宣誓,许下永结同心,白首相守的诺言。 没有后世那种肆无忌惮的热闹,也没有主婚人那些调动气氛的话术,只有庄严肃穆的仪式,但许清欢却很期待,也觉得这样也很好。 江行野的婚服是一身藏青色的中山装,头发修剪得格外利落,他刚刚洗了澡,头发还没有干,水汽在发间蒸晕,他的眉眼更加明晰,宽肩腿长,身形修挺,意气风发的像是凯旋归来的战士。 郑思启与他错肩而过,一记轻拳打在他的肩上,“野哥,恭喜啊,抱得美人归!” 江行野再也矜持不了,咧嘴一笑,一口白牙亮得晃人的眼。 他回敬了郑思启一下,惹得人哈哈大笑。 他从来没有这么活泼的时候,最起码在外人面前。 许清欢在房间里等他,看到江行野来,原本陪在屋里的乔新语等人都笑嘻嘻地出去了。 许清欢的心跳得特别厉害,或许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她竟然有些不敢看江行野的眼睛。 他的目光如狼一样,她在他的面前体无完肤。 江行野的手落在她的肩上,他微弯了了腰,用额头抵住她的额头,眼睛不离她的面孔。 他的新娘子! 今天真好看啊! “欢欢,我们今天结婚!” 他另一只手握住了许清欢的手,干燥,灼热,宽厚,轻轻一拉,许清欢落入了他的怀抱。 她小小地挣扎了一下。 外头还有宾客呢! “让我抱一下,就一下!” 像梦一样! 如果只是一场梦,就让他活在梦里吧,不要再醒来了。 外面,又来了客人,乔新语喊许清欢出去,两人一道出门,看到来的是霍迟,有些纳闷,“你怎么来了?” “你结婚我能不来?我不来,谁背你出门?”霍迟将一个厚厚的红包递给许清欢, “哥给你的,他要出任务,来不了,嘱咐我一定要好好把你送出门,还有,要是江行野这小子敢欺负你,对你不好,让我揍他。” 他补了一句,“虽然我打不赢他!” 许清欢原本有些酸酸的情绪突然就没了。 江行野从许清欢手里把红包拿过去,“我收着!” 来了这么多人,送了这么多礼,这还是江行野第一次要收红包,她也没在意。 霍迟的心里突然有些不好受,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他哥终究是晚了一步,而江行野如今也是他们的兄弟了,横竖是自己人,也不亏。 里头差不多有一千块钱。 是霍追最近出任务挣下的奖励。 此时的他正趴在西南边境的灌木丛中,盯着任务目标,蛇虫从他的身上爬过,他岿然不动,突然,后颈处一凉,他猛地一个翻身,右腿出击,子弹射在他刚才停留的地方,而射出子弹的人倒飞出去,狠狠地撞在树上。 第392章 我的小公主真漂亮啊! “老霍,可以啊,腿力不错!” 霍追飞快地补了一枪,他抹了一把自己腿,他一直不敢用这条曾经与他失联过的腿,刚才情况危急,他来不及思考,凭着本能动作。 但显然,这条腿的力量超过了他的预期。 他抚摸着这条回来了的腿,心里想的却是那个人,他上了前线,这条能用,比左腿更加好使,里头似乎蕴藏着一股原本不属于他的力量。 是她的馈赠,也是她的激励! 他原本想去参加她的婚礼,但任务来了,他只好把红包给霍迟帮忙带过去。 他想背她出门,将她交给江行野,可眼前的任务让他想一想的时间都没有。 枪声密集,霍追的右脚掌在地上猛地一踩,腿部用力,人已经如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躲开!” 他扑了过去,抱着一名战友翻滚开了,抬手一枪,将躲在树上的一名狙击手击落下来。 江行野的腿也用力踩了一下自行车的踏板,他的后座椅上坐着新娘子,七月的烈阳照在两人的头顶,时光缓慢,岁月静好。 “你不问问霍追给了多大的红包?” 许清欢扯着他的衣摆,“管他给多大的红包,将来咱们不都得还回去?” “咱们”让江行野的心里如同喝了蜜一样地甜。 “到时候我们送他一个更大的。”江行野道,感谢他没有来参加他们的婚礼。 “你说了算。” 两人去了县里,先在照相馆照了相。 别人夫妻都是正襟危坐,拘谨得像是同一张照片里的陌生人,许清欢和江行野面对面而立,两人同时看向镜头,她的手轻轻地搭在江行野的肩上,如同从油画里走出来的民国伉俪,流露出浓浓的情深意切。 照相馆的师傅觉得学到了,“好看,同志,能不能商量一下,你们这照片我不收钱,只要你们准我把你们的照片洗出来,摆在门口当样品就行。” 江行野凉凉地看了他一眼,“倒贴钱给我也不行。” 倒贴钱是不可能的,这照相馆是国营的。 这两人一看就是不差钱的,师傅只好收了这心思,反正这照相馆也不是自己的,挣不挣钱跟他也没多大关系,他每个月拿死工资,操这份心干什么? 照的照片要过几天才能来取,江行野交了洗十张的钱。 两人又绕去了公社拿结婚证,顺便送了一把糖给登记机关的干事。 这年代的结婚证就像一张奖状,上面也没有照片,只写着两人的名字,身份证号什么的也没有,顶头就是一句语录,下面盖着发证机关的公章。 拿到结婚证,江行野来来回回地看了好几遍,目光盯着两人的名字看,握着“奖状”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他回去的时候自行车蹬得飞快。 这条路还是原来的老路,只不过在修新路的时候稍微修整了一下,上面铺了一层青石子儿,虽不平,但也不颠簸,许清欢搂着他的腰,坐得稳稳当当。 快到生产队的时候,他将车停在一株老榆树下面,遮挡了太阳。 许清欢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不习惯让他撑着车子,要下来,江行野一只手扶着笼头,一只手揽着她,他低垂眼眸,声音有些哽咽,“欢欢,我们终于结婚了。” 于他而言,这张结婚证才真正给了他安全感,于他在法律意义上认可了他的身份,将来不管多少人说他配不上许清欢,至少法律上,他是合法的配偶。 “嗯,我们结婚了!”许清欢四顾无人,捧着他的脸颊,在他的鼻尖落下一个吻,“阿野,让你久等了!” 她十八岁才能拿结婚证,她今天才成年,成了江行野的妻子。 他将她托起来,抱在怀里,情不自禁地转了一圈。 带着花香的风从他们身边绕过,青山在背后,蔚蓝的天空斜着向前低垂,天地间,他们的幸福是这样纯粹,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就是完整的世界。 简靖川站在村口迎接,看到女儿归来,他的鼻头就是一酸,他的女儿,他还没有来得及养,就要嫁人了。 许清欢小跑过去,抱着父亲的胳膊,手指头在微蜷的掌心里挠了挠,“爸爸,我今天漂亮吧?” “漂亮!” 我的小公主真漂亮啊! 他眼眶有些湿润,抬手想像从前一样揉乱女儿的头发,但看到她将头发盘起来,像个成熟的妇人,犹豫了一下,轻轻地抚在上面。 许清欢骄傲地一笑,“上次我没来得及说,我在燕城有一套五进的四合院,准备将来去住。那宅子挺好的,要是很长时间没人住,我怕它坏了。 爸,你在燕城上班的话,有时间能不能帮我过去住几天?让那宅子吸一吸人气。” 简靖川那点伤感的情绪就这样被这天真烂漫的话冲散了,他笑一声,“让你爸去帮你散人气?你这法子是怎么想出来的?” “靠你女儿这个天才脑瓜子想出来的呀!” 父女二人相视一笑,就好似那曾经彼此错离的十四年不曾空白过,骨血深处的牵绊一直将这父女深情固留在他们的心上,从不曾远离。 今天的证婚人是张长青,他在一对新人面前讲话,“江行野同志和许清欢同志是我们安广县两名非常优秀的青年; 他们有知识,有闯劲,有责任心,不光是带领我们上江大队也带领红旗公社的社员们致富,走出了一条开阔时代的道路; 今天我很荣幸能够为两位同志做证婚人,这是我的荣幸,我也代表安广县谢谢两位同志,未来,我们再接再厉!” 掌声雷动。 赶来观礼的社员们对两人交口称赞。 也有议论声不绝。 “看到没有,那些穿军装的,还有穿白衬衫的,都是许知青这边的亲戚。” “听说许知青的爸爸很了不起。” “不是说牺牲了吗?” “没牺牲啊,人家说是去执行秘密任务去了,很危险,所以没让许知青知道。” “天啦,那还活着的话,那不得当大官啊!” “那当然了。” “这江行野真是走了狗屎运了,怎么就找这么好的歌媳妇儿,啧啧,江家的祖坟冒青烟了。” 吃席的时候,江成发、霍老太太、简靖川、王越泽、李守志等从军的人一桌,这一桌最热闹,说起战场上的事,这些曾经或是现在的英雄们无不怀念。 张长青等这些地方上的领导们也只有在旁边听的份。 这一幕看在上江大队的社员们眼里,自然又有一番说辞。 知青们分了两桌,陆念瑛和孔丽娟没有放过这样的好机会,两人各自送了五毛钱的礼,也列席在座,但可惜的是,知青们说起厂子里的事,两人也依然插不进嘴。 第393章 你是天上月 席间,许清欢和江行野过来敬酒。 简靖川那一桌,他站起身,领着两位新人给长辈们敬酒,郑重托付,“我也就这两个孩子了,好在还争气,不过都离不开长辈们的指导和关照; 过去十四年,我许靖安啥都没做,全是你们;将来我也有管不了的一天,照样托付给你们!” 说完,他一饮而尽。 和着泪水。 王越泽拍了拍老领导的肩膀,“领导,言重了啊!” 江成发道,“将军百战死,马革裹尸还,过去十四年,你为国为民,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我也感谢你,为我养了这么好的一个孙媳妇儿,靖川,多谢了!” 他抬手一挥,“来,上海碗!” 许清欢吓了一跳,“爷爷,海碗啊,这也太大了吧?” 老太太一巴掌拍在他的肩上,“你少作,好好的日子,你要作出个三长两短来,不嫌烦吗?” 简靖川终于笑起来了,“老爷子,就这酒杯,咱走一个?” “走!”老爷子高兴,“唉,不比以前了,到了前线,谁管得了我啊,想怎么打就怎么打,你看看现在,一说要干点啥,老的,小的都围上来了!” 都乐死了! 张长青这一桌差不多都是公社的人,和江保华是同事,和江行野也打交道。 唐全同端着酒杯,“小许啊,你现在也是红旗公社的人了,食品厂的死活你可不能不管啊!” 许清欢笑道,“领导,我现在是江家妇,得听我男人的了,他让我管我才能管,他不让我管我咋管?” 到现在为止,当初在国营饭店骂过她的人没有任何表示,唐全同虽然一心为公,但总喜欢空手套白狼。 宋燕青还有悔过的一天,唐全同没有半点反思的意思。 唐全同不爱听这话,“小许,我真不是和你开玩笑。你也不要把江同志拉出来怼我,我知道他不是这样的人。他要是这种思想不进步的人,上江大队没有今天这番景象。” 许清欢笑了笑没有说话,她手里的酒被江行野端过来喝了,揽着他往下一桌。 杨堂武有些看不惯,“这许同志的派头还不小啊!” 曹从军睨了他一眼,“怎么,人家欠你们的?” 杨堂武就有些压不住气了,“这是怎么说话的?唐厂长难道还是为的自己不成?当初,收割机的时候,她也没少要,我看她就是思想有问题。” 曹从军朝简靖川那一桌瞥了一眼,夹了一筷子青菜,“那你去举报啊,你就说她思想有问题,举报试试!” 杨堂武当然不敢。 那一桌坐的人,随随便便哪一个,都是他得罪不起的。 再说了,现在风向已经在变了。 秦正则这次没有来,他本来很想过来感谢一下江行野和许清欢,要没有他们二人,他的儿子就真丢了。 但他不敢离开燕城。 证据都送上去了,陆让廉和人贩子勾结,指使犯罪团伙盗卖秦家小孩的事,在燕城圈子里头如飓风袭过,对所有人的三观都进行了一次挑战。 没有人能够想到,陆家为了拿捏秦家竟然还能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来。 如果说十四年前的事,不管是插足战友的婚姻,还是和倭国特务上床,都已经时过境迁,无法激起人的同理心了的话,那么秦家小孩这件事,实在是过不去了。 但陆宗生死得实在是太及时了。 他一死,情理的天平又倾斜向了陆家。 而就在此时,叶秀梅将廖永强举报了,同时她提供了一份名单,也就是私下里为陆家做事的名单,其中金山、大河、白湖等人都在陆让廉的授意下,去上江大队执行过暗杀任务。 廖永强被逮捕,名单中的所有人都被关押,在严格审讯下,这些人全部招了。 其中到底牵扯了多少事,外人不知道,但陆让廉被执行死刑。 审判结果下来的时候,正好是许清欢结婚这一天。 婚房布置在许清欢住的房间里,江行野当天晚上搬过来,腾出来的老土屋就留给了江行兰。 上弦月挂在天边。 屋里的土炕重新砌过,非常结实。 软席下面铺了薄薄的一层棉絮,很柔软。 两人交叠在床上,许清欢有些放不开,她喘着气,“阿野,去空间,不在这里。” “嗯。”江行野忍得浑身都在痛。 许清欢带着他进了空间,里头也正是夜晚时分,月色如水一样地倾洒下来,山峦间有风,灵气充沛,两人浑身淌着的热汗随风散过。 江行野抱着许清欢进了寝殿,已是迫不及待。 这里的夜很凉,被褥很厚,比外面的炕更加舒服,山峦在远处如偷窥的怪兽,夜风从窗外进来,穿过重帷似在头盔。 许清欢的眉头狠狠地一皱! 扯动了浑身每一寸肌肤。 江行野忍下来。 他有些茫然。 低下头看许清欢的时候,只觉得不可思议。 …… 江行野的汗水滚落下来,如天边的雨,似有雷声就在耳边轰动,他眼底的光化作了闪电,这是一场积蓄已久的雨,熬过了严冬,熬过了暖春,终于在这盛夏的夜里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 狂风骤雨,一夜不歇。 许清欢睡过去,又被闹醒,身上疼得很的时候,江行野会把她抱到灵水浴池里去,泡一泡,身体就恢复了。 许清欢无比后悔进了空间,若是在外面,江行野或许还会忌惮睡在东屋的简靖川,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 但到了空间,这里就两个人,他肆无忌惮。 见许清欢实在是困得慌,江行野轻声地哄着她。 许清欢打着呵欠,“阿野,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非要一次性把柴砍完吗?” 江行野拍打着水花,他将许清欢揉在怀里,咬着牙笑道,“欢欢,你是天上月,我爬上天才把你摘下来,今晚就多顺着我吧!” 第394章 来求饶,都说不出软话来 第二天一早,纪香澄来了,两个身穿便装的人陪着她,一眼就能看出那两人身份不凡。 两人像门神一样,寸步不离地跟在纪香澄的身后。 她将一个红包递给许清欢,“昨天是你结婚的日子,我本来要来,但我这样的人来了未必受欢迎,所以今天来补上这个。” 许清欢没有接,而是给她倒了一杯茶,“说吧,你来找我什么事?” 当初在火车上认识,不知道她身份的时候,她的确很欣赏纪香澄的个性,但是知道她的母亲是真奈千夏后,她们就不可能成为朋友了。 不要说纪香澄不知道她母亲的身份之类的,真奈千夏用华国的利益挣来的钱财福利养活了她,让她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她是吃着他父亲和战友们的人血浸泡的馒头长大。 纪香澄没有接茶,将红包放在桌上,“许清欢,我们认识的时候你对我不是这样的态度,你听说我母亲的名字后,你就知道了我的身份,你开始对我敬而远之!” 许清欢看着门外的蔬菜长势茂盛,今年这块地是江行野在种,他种菜很有一手。 “你向我介绍你的名字时,我就起了疑心。纪香澄,你说你是喜欢吃橙子,你妈妈才给你取了这个名字,但我知道不是,这是一个有着民族特色的名字。 纪香澄,你和我中间横着国仇家恨,我没有弄死你,是因为我要遵守华国的法律,要做一个守法公民,而不是因为你的无辜。 你的身上流着你母亲的血,这是原罪!” 纪香澄泪水滚落,“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从来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和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你们要把她的罪加在我的身上? 你说,我身上流着她的血这是原罪,可是许清欢,这是我能选择的吗?” 她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我为你父亲,为那些牺牲的人感到悲痛,可是,两军交战,谁都想赢,谁都是千方百计地赢。” 许清欢愤懑道,“所以,纪香澄,你到底是哪一个国籍呢?” 真奈千夏嫁了个华国人,是一个地道的华国人。 纪香澄摇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一直把你当最好的朋友。哪怕当初,你让林于飞不理我,本来他其实对我动心了,是你让他不要理我的。” 许清欢道,“纪家的人现在怎么样?你父亲这边家族的人,他们怎么样了?还有你,你的下场是什么?” 纪香澄又哭起来了,她很悲伤,“所以这不公平,这太不公平了,这对我们来说真的好不公平啊!” “没有什么不公平,如果只惩罚你母亲一个人,对我们来说就太不公平了。所有人下乡都是接受组织分配,分配去哪里就去哪里,可你不一样,你可以自由选择去哪里。” 纪香澄愕然,“我当时信任你,才和你说了这样的话。” “可这样的话,听在我们这些普通人的耳中,是会心一击。华国有句古话,不患寡而患不均。”许清欢道,“你凭什么享受特权呢?” “你也被分配在上江大队,你当初难道不是自己想要来这里的吗?” “确实,不错,但我父亲当时是牺牲了。我当时的身份是烈士遗孤,按照政策,我甚至可以申请不下乡。可你是什么身份?” 许清欢叹口气道,“纪香澄,你不必说什么不公平的话。如果我是你,我就接受所有的惩罚,忏悔,恕罪,父债子偿,没什么不公平的,你生在这片土地,这片土地养了你,你为你母亲所做的恶,犯下的罪,忏悔吧!” 纪香澄闭上眼,哭得非常伤心。 她甚至连来求饶,都说不出软话来。 足以可见,过去的这二十年来,真奈千夏将她保护得有多么好,也令她的思想如此天真,以为许清欢会看在她们那一面之缘的交情上,为她争取一点宽大的待遇。 全军覆没啊! 死了那么多人啊,她的父亲虽然活下来了,但那份愧疚,那份深切的痛,并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削减,反而,随着真相的浮出,而更加难以得到救赎。 纪香澄竟然还想天真地为为自己求得一份宽恕。 凭什么啊! 许清欢朝那两人扬了一下下巴,那两人催着纪香澄离开,她虽然不想走,但留下来也无济于事。 走时,纪香澄也没有忘记带上自己的红包。 简靖川从房间里出来,问起来,“这女同志是谁?” “真奈千夏的女儿。之前在火车上认识的。” 简靖川了然。 也难怪这女孩会来找许清欢,她将会被放到条件最艰苦,最恶劣,最没有秩序的农场,永远都不可能会被放出来了。 江家又设宴,请了从燕城来的这些亲戚们吃饭,很丰盛,是江行野一大早去买来的肉,还专门从国营饭店买了几个大菜回来。 又次日,简靖川在许清欢这里安排了两桌席面,办了回门宴后,就和燕城一干人回去了。 许清欢要将卫生间的装修图给简靖川,让她爸帮忙在燕城把卫生间装好,但被江行野拦住了,“我来做!” 他还有些不高兴。 许清欢只好随他。 送简靖川等人去火车站回来,上江大队来了两个不速之客,陆明秋和陆明煦来这里下乡了。 许清欢十分意外,她以为陆明秋会和那个睡了她的男人走呢,不过,前提是那男人要她才行。 陆明煦的腿已经好了,但只有十五岁的少年,瘦得像个纸片人,颧骨突出,眼睛凹陷,他的口袋里装着一只小猫,露出一颗圆圆的脑袋来,琥珀色的眸子滴溜溜地转。 看到许清欢后,陆明煦唇瓣嗫嚅半天,目光随着她移动,直到她走出去好远,他才轻声地喊了一声“姐姐”。 女知青点这边只有段庆梅一个人在住,她一开始还担心生产队的人说闲话,造谣生事,但时间长了,也渐渐地体会到了一个人住的好处,现在多了一个人,她就不习惯,很抗拒陆明秋住进来。 “你是陆家的人,和陆念瑛有什么关系?”段庆梅问道。 陆明秋没有搭理她,自顾自地将南炕收拾好,段庆梅嘴里骂骂咧咧,陆明秋将擦过炕的一盆污水直接泼向了段庆梅,“再骂,我撕了你的嘴!” 段庆梅没想到她一个新来的敢这样撒泼,转身就扑过来,两人打在一起。 第395章 又是一年抢收 这会儿正是中午,男知青们过来劝架的劝架,让去喊大队长的赶紧跑去了,陆明煦怀里揣着猫,远远地站着,冷冷地看着陆明秋被段庆梅压在地上。 她的头发被段庆梅抓在手里,往地上磕着后脑勺。 陆明秋虽然心狠手辣,但她的力道着实是比不过段庆梅。 一力降十会,她目前只有被动挨打的份。 三天后,郑曼华到了燕城,给许清欢打电话报平安,电话里,她告诉许清欢,“陆家彻底败落,老爷子死的时候,本来上面还想着要赦免陆让廉; 我们家老秦这边把证据交上去了,其实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但架不住叶秀梅啊,她直接给了一份名单,这些人根本经不住查,全都是给陆家做脏事烂事的,现在全部都被关起来了,很多事上面都震怒,陆让廉也没法活了。” 这些名单里头,刘启东和廖永强是首当其冲的两个。 刘启东来不及带陆明秋走,就被抓起来了。 陆明秋被调查后没有犯过什么事儿,是个女儿家,陆明煦是个未成年,也不可能会有人为难他们,组织上也是为了照顾他们,才将他们送来下乡。 在城里,他们的日子不会好过。 陆让廉通倭一事,虽然没有被审判,但满城风雨,老百姓们把陆家的祖宗十八代
相关推荐:
进击的后浪
贵妃母子民国文生存手札
恶女嫁三夫
斗罗:转生火麟飞,幻麟星云
大风水地师
朝朝暮暮
掌中之物
爸爸,我要嫁给你
莽夫从打穿肖申克开始
谁说总监是性冷感?(百合AB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