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重的父爱。 许靖安对得起她吗?作为父亲,他的确是失职的,十四年的死讯,在她的生命里,他早就应该是一抔黄土了。 但许靖安愿意吗? 他肯定是不愿意的。 他和前世的父母不同。 他将许清欢缓缓地搂进怀里,紧紧地拥在胸前,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简靖川闭上眼,泪水从他坚毅的脸上滚落下来,久久无法止住。 其实,对于宋宛霖劈腿这件事,他早就知道了,他本来打算东山岛一役后,他就和她离婚,他的条件只有一个,女儿归他。 他没想到自己回不来了。 他被海水冲走后,被简中平救了。 简中平是个红色资本家,处境也很艰难。正好上面有人要保简家,索性让他认了简中平为父亲,简中平本来只有一个儿子,结果死了,正好也需要一个儿子继承家业。 简靖川有了新的身份后,就被安排了新任务,表面上在倭国经商,实则,干的是特工的活。 他最近一次任务,因为旧伤复发差点失手被抓,对方有了怀疑,正好简中平过世,组织上让他抓住这次机会回来了。 而在这个过程中,组织也曾经问过他,如何处理宋宛霖和陆让廉这件事。 要说简靖川恨不恨,他也恨,但他只恨宋宛霖在孩子没有父亲的情况下,连母亲的责任都不尽一点,让他的孩子受了这么多的苦。 但宋宛霖终究是许清欢的母亲,他哪怕什么都不看,也要看在许清欢的份上,也不愿孩子看到父母相互残杀。 所以,他拒绝了组织帮他处理这件事的提议。 他倒是小瞧了许清欢的心思,对宋宛霖割舍的这么彻底,这并没有让他感到欣慰,反而是心疼。 第356章 爸爸 “你之前就回来了,为什么不认我?为什么现在又认我了?”许清欢有些疑惑。 这种痛哭的经历,她很多年都不曾有了。 自从懂事后,她再也没有痛哭过,因为就算哭,也不会有人心疼,反而惹人厌烦。 简靖川掏出手帕,给女儿擦脸,“爸爸之前任务性质的问题,怕和你相认后,让你陷入危险之中。现在,既然事情已经有所败露,把情况告诉你,让你有所警惕,可能会安全一些。” 他很愧疚,“对不起,爸爸给你惹来麻烦了。” 许清欢倒是无所谓,“你知道吗,我刚刚下乡的时候,宋宛霖就派人来杀过我和阿野,陆家这一次的手段还算是温和,没有一上来就要我的命。” 简靖川应该是早就知道了,所以并没有表现得很震惊,他的大手抚摸在女儿的头发上,又滑落在女儿单弱的肩膀上,“爸爸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你怎么讨回?”许清欢好奇地问道。 简靖川道,“你不是说,陆让廉涉嫌谋害我吗?如果这个怀疑成立,他就不只是谋害我了,他犯下的就是通敌叛国的死罪。 如果我找不到证据,我还可以指证他破坏军婚。我听你李伯伯说,霍家有相关的证据?” “证据在我手里。”许清欢道,“可是,这样一来,你岂不是让全国人民都知道,你头上有片青青草原?” 简靖川好笑地道,“你怕伤了爸爸的尊严?” 许清欢抿着嘴不吭声,但这别扭的样子看在简靖川的眼里,女儿真是哪哪都好。 他似乎又回到了她小的时候,从出生,只要他不出任务,就跟他睡,夜里都是他在照顾,除了喂奶,洗澡,换尿布,扎小辫子,全都是他亲力亲为。 那么小小的一只,窝在他的怀里,两条小腿经常在他的肚子上蹬来蹬去,他一只手就能握住她的两个小脚丫,她不高兴了,还会用手去抠他的脸,乐得他抱着女儿狂亲。 后来,那漫长的异国他乡的日子里,他就是靠着回味这些熬过来的。 家国情怀固然让人激奋,但他也终究只是凡人一个,心里割舍不下的唯有国家和女儿了。 “爸爸的尊严不在这里,就算让全军知道了,也没人敢笑话爸爸。” 简靖川之前不计较是因为宋宛霖给他一个女儿,对他来说,是这世上最珍贵的宝贝。 宋宛霖和陆让廉连他女儿都敢动,他怎么可能还会姑息? 许清欢也明白过来,她爸爸是位军人,他的功业和脸面都在战场,他一生不曾打过败仗,他十四年孤狼一般地独自战斗,谁不敬他是英雄? 简靖川从旁边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来递给许清欢。 “什么?”许清欢刚刚哭过,声音嗡嗡的。 “打开看看,爸爸帮你攒的。”简靖川担心女儿不要,他抚过许清欢的头发,“爸爸一直在想,我的女儿长大了,将来要嫁人,不能没有嫁妆,让人笑话。” 许清欢的眼圈儿又红了,她一边打开存折,里头竟然是四万多块钱,“怎么会这么多?” “因为爸爸这些年领的是两份工资。” 他想给那些牺牲了的战友家里资助一点,但他没法和国内任何人联系,花销也不多,所有的钱都存在这里了。 他没有多说,许清欢也没问,很多事可能需要保密。 还有四张房产证明,两套申城的花园洋房,两套燕城的四合院,地段很好,面积都很大,上面写的都是她的名字。 “爸爸听说你喜欢买房,以后钱留着自己花,房子爸爸来帮你买。”他看着女儿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道。 许清欢耸了耸鼻子,手指轻轻地抠着纸张上的褶皱,这是她无措时候的举动,“这么多,够了,我也不是想要很多。” 她抬起眼,朝简靖川看过去。 她没有怪他的意思,前世她的亲生父母抛弃了她,她都没有怪过他们,放手或许很难,但不管多艰难,多漫长,她都熬过来了。 眼前这个人,为了家国天下,无法照顾她,但他的心从来没有离开过她。 这份存折,用的是她的名字开的户头,从她出生的那一天起,就一直在存钱,一直在存钱,存到今天,存了这么大一笔,是她两世收到过的来自长辈的最沉重的礼物。 简靖川把两世的父母的爱,都给了她。 许清欢喊不出“爸爸”两个字来,她只将额头抵在了简靖川的肩上,轻轻地抽泣。 简靖川心如刀割,他将女儿抱在怀里,像小时候哄她睡觉一样,轻轻地拍着。 江行野听到许清欢哭,焦躁不已,但他比谁都明白,没有谁不渴望父母亲情,他不渴望是因为他求不来,得不到。 一别十四年,不闻不问,江行野不知道许清欢是怎么想的,所以,当初,他怀疑简靖川的身份,才忍着没有告诉许清欢。 如果不能原谅,那还不如让那个人死了算了。 但简靖川又要认回女儿,他没有立场干预。 “欢欢?”江行野听不下去了,他想冲进去。 许清欢克制住了泪水,她抬起头,简靖川哄着道,“别哭了,眼睛肿了,不好看了。” 他用帕子给许清欢擦掉眼泪,“小野,你进来吧!” 江行野这才推门进来,他警惕地看看简靖川,落在许清欢身上的目光柔得像水一样。 翁婿二人各自在许清欢两侧落座。 “小野,你刚才在门口应该已经听到了,我的身份?”简靖川道。 江行野点头,“我敬重您是英雄,是了不起的战士!” 但绝不是一个好父亲。 简靖川听懂了话里的意思,他虽然难受,但人生总是有这样那样的沉重需要背负,而他枪林弹雨中闯过,鬼门关前徘徊过,死里逃生无数次,早就已经习惯了负重而行。 “谢谢你照顾我的女儿,在她最艰难的时候。” “这是我应该做的,我心甘情愿,不需要谁感谢。” 简靖川点点头,“你需不需要是你的事,我感不感谢是我的事。后面一段时间,可能会很危险,我能把她托付给你吗?” 江行野有些生气,冷着脸没有说话。 许清欢看他那别扭的样子笑了一下,“爸爸,我很信任他,他和您一样,是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换我的命的人,您不必怀疑他,不管是他对我的真心还是他的能力。” 简靖川听她将“爸爸”叫出口,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自然,泪花在他的眼中闪现。 他艰难地点点头,“那就好!” 泪水在他点头的那一刻滴落,朝地面砸去。 第357章 陌生人 简靖川拿到了许清欢给的证据,他随意翻了翻,里面虽然有很多不堪入目的话语,但显然没有在他的心里泛起丝毫涟漪。 且不说时过境迁,当年他的确第一眼就被宋宛霖深深迷住了,她漂亮,优雅,对他这种从农村出来的少年来说,简直是惊为天人。 资本家小姐身上那高贵典雅的气质,令人神往。 但后来,三年夫妻,出轨劈腿,早就将简靖川心里那点深情磨光了。 最后一年,宋宛霖就为了和人鬼混,不肯随军,他“战死”,她改嫁,两人彻底分道扬镳。 再见面已是陌生人。 农历二月的西北,天气依旧寒冷,最高气温也才五六度,久旱无雨,风起,黄沙漫天。 宋宛霖在农场,陆家本来特别关照过她,但也仅仅只是在劳动量上,对于其他在农场的女人那些被骚扰的待遇,她倒是没有。 不管是作为许靖安的遗孀,还是陆让廉“死去”的前妻,都足以让她免于这种遭遇。 不过,很多女人通过这种事来换取食物,宋宛霖却没有这样的机会,于她而言,也不知道该说是幸还是不幸。 黄昏,还没有收工,有人来喊宋宛霖,“你今天的活不用干了,去农场办公室,有人找。” 宋宛霖做梦都没想到,来找她的人是许靖安。 他穿着常服,没有肩章,坐在办公室和赵启瑞说话,除了眼角那不可避免的细微皱纹在笑的时候不自觉地显露之外,其余地方,看不出他和十四年前有何区别。 宋宛霖局促地朝自己身上看看,忍不住摸了摸脸,这一瞬间,她无地自容,扭头就要走。 但小干事拦住了她,呵斥道,“进去,跑什么跑?” “我,我身上脏,我能不能回去换身衣服?” “换什么衣服,你有什么衣服可以换,进去,问完了话再滚。” 看到男人已经看过来了,宋宛霖只好拖着沉重的步伐进去,赵启瑞起身要回避,被简靖川拦住了,“你留下吧。” 赵启瑞又落座。 简靖川打量了宋宛霖一番,温和地指了指靠近门口的椅子,“坐吧!” 桌上有茶水,也有点心。 宋宛霖明明饿得前胸贴后背,口水直冒,但她不敢看那些食物一眼,脊背坚挺着,似乎这已经是她最后的,所剩无几的骄傲了。 她倔强地仰了仰头。 她来农场的第一天,在门口看到了简靖川一眼,就认出了他,不敢置信,他居然没有死。 那时候开始,她的心里就无法平静下来了,农场的劳动强度很大,但她更多的痛苦还是来自于心里。 不可能不后悔,回顾这么些年,令她最安心,最踏实,最自在的时候,还是和许靖安在一起的那三年。 当年,他对她一见钟情。 而他们的这一见,是她的预谋。 她知道他是个营长,二十三岁的营长啊,前途无量,祖上十八辈都是贫农,根正苗红,对她来说简直是救命稻草一样的人物。 后来,安逸日子过太久了,她都忘了当时的窘迫,走投无路,总觉得自己黄花大闺女一个,跟了许靖安这种贫农出身的人,简直是亏死了。 要是再等等,说不定就遇上了陆让廉这样的贵公子。 但她没有想过,如果不是许靖安为她洗了一把身份,她十八岁那样的年纪遇到陆让廉,只会让陆让廉避如蛇蝎。 资本家小姐,陆让廉是疯了才会和她勾搭在一起,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她也不曾想过,许靖安娶了她,若不是后来“战死”,身份改变,他一辈子的仕途也就尽于眼前了。 人生兜兜转转,再重逢,已是这般光景。 宋宛霖落了座,她抬起头,直视简靖川,事实上心里五味陈杂,哪怕再掩饰,眼里也依然不可避免地泄露了很多情绪。 简靖川倒是冷静,他问心无愧,自然也心无挂碍。 “你好,宋同志,我是简靖川……” “你不是,不是许……许靖安吗?”宋宛霖大惊。 简靖川摇摇头,微笑道,“不是,您可能认错了,我是简靖川。我代表军中来,是想调查一件事。我们已经掌握到情况,十五年前,您就和陆让廉同志非常熟悉了,是这样吗?” 宋宛霖脸色雪白,她想否认,但赵启瑞提醒了她,“宋宛霖,这是你将功补过的时候!” 福至心灵,她突然意识到,这也是她报仇的时候,咬咬牙,她森然一笑,“不错,我当时和他的确很熟悉,他的很多行踪我都知道。” 简靖川点点头,“那好,十四年前五月,我们查到陆让廉去过一趟南方东山县,你知道这件事吗?” 宋宛霖道,“知道,当时他去之前和我说,他要去东山出差,那边的珍珠很美,他会给我带珍珠项链回来。” “后来呢?”简靖川问道。 宋宛霖一噎,她抿了抿唇,垂下眼帘,“后来,他回来的时候说,差事很忙,没有时间,没有买成。” 陆让廉说,国营商店的珍珠项链都不怎么好,质量很差,要买珍珠就要去渔民家里买,他没时间,等下次带她一起去。 下次就再也没有下次了。 简靖川问,“你没有记错,陆让廉同志确实说的是要去东山县出差吗?福南省的东山县?” “是的。”宋宛霖点头,“我不会记错。” 她看着简靖川出了农场的门,赵启瑞在门口送他,两人再次道别,简靖川就要坐上车的时候,宋宛霖大喊一声,“许靖安!” 她看到简靖川回头了。 宋宛霖疯了一样冲出去,被农场门口的人拦住了。 赵启瑞看向简靖川,见他皱着眉头不说话,便呵斥宋宛霖,让人将她押走。 “我还有事要说……”见简靖川不为所动,宋宛霖喊道,“我还知道陆让廉的事,我说的是他的事。” 简靖川走了过来,抬了抬下巴,比起年轻时候的张扬和无畏,年过不惑的他如今温文尔雅,像一名饱读诗书的儒士,这一层儒雅之气,包裹着的是征战沙场之后,消融不尽的锐利杀气。 宋宛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还会怕这个人,曾经,她对他嫌弃得要死,颐指气使,满腔的怨愤都朝他发泄,如今,回过头来,唯有悔意。 “是陆让廉让真奈千夏和蒋振国会面的,我知道,陆让廉和真奈千夏曾经也有过鱼水之欢。” 这倒是让简靖川有些意外,毕竟真奈千夏比陆让廉大了少说也有二十岁。 “你确定?不能胡乱攀咬,这需要证据。” “我没有证据,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当年他们在申城的舞会上认识,交往过一段时间,不过,他们都不肯让外面的人知道,所以,知道这件事的人很少。” “你是怎么知道的?” 第358章 受审 宋宛霖半天不说话,她能说,她和陆让廉很快就貌合神离,她处处都防备着他,所以尽量找他的把柄,拿捏在手里? “他藏了一个白鹤状的珍珠带留,我不止一次地见到过真奈千夏将它装饰在腰带上,或是冬天的大衣上。我知道那是真奈千夏很珍贵的东西。” 带留是倭国女性常用的一种装饰品。 简靖川道,“如果有需要,你是否愿意出庭作证,陈述你今天所说的这些信息?” 宋宛霖点点头,看着简靖川,认真地道,“我愿意!” 说完后,简靖川坐上了车,吉普车转了个漂亮的弯,轰鸣一声开走了。 从始至终,他没有和她说过任何多余的话,他们是再也陌生不过的陌生人了。 赵启瑞从外面回来,看到宋宛霖,他再清楚不过眼前这人了,刚才,他还问简靖川,要不要他如何“照顾”一下宋宛霖,简靖川笑着摇摇头,“我又不认识这个人。” 简靖川之所以不认识,是因为,他的女儿从来没有认过这个人当妈妈,既然如此,对他们父女来说,就是陌生人了。 蒋振国从来没有料到,有一天他居然还会进监狱,他一个人住的还是单间,条件比普通的招待所要好多了。 看到简靖川,蒋振国瞪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你居然还活着?” 简靖川向他出示了自己的身份信息,尽管上面写着名字的地方是“简靖川”三个字,但蒋振国知道,眼前这人就是死在战场上十四年的许靖安。 “东山岛一役,我们已经掌握了确切的消息,当时我方的作战信息全部都被敌方知悉,您当时是我方前线将领,在战争期间,与敌方特务有过接触。 现在,我代表军中来调查相关事情,请您如实回答。” 蒋振国在得知真奈千夏的真实身份的时候,就知道,自己酿下了大错,他觉悟还是很高,点头,“我会知无不言。” “据调查,您和真奈千夏是年轻时候的恋人,分手之后很多年都没有任何来往,十四年前,为什么会在东山县偶遇?” 是在那样敏感的时期,蒋振国作为在前线的将领,竟然公私不分,与真奈千夏见面畅谈。 蒋振国闭了闭眼睛,“蒋家我的书房底下有一间地下室,里面的书桌抽屉里,有一块手表,是当时真奈千夏送给我的。你们拿去研究一下,里面应该藏有什么奥秘。” 想来想去,他觉得只有这个可能性了。 他闭上眼睛,狠狠地将泪意压下去,“靖安,你侥幸活着,但很多人都死了。当年如果没有你们营的殊死拼搏,战损会更大,东山县的老百姓会遭受怎样的屠杀,我很难想象。 我欠你们一条命,苟活这么多年,我早该死了。” 简靖川问道,“您也曾经是我的老领导了,犯下这样的大错,我也很心痛。但,这件事还需要您的配合。您能不能回忆一下,当时,您怎么会和一个二十多年没有来往的旧人在那样的情况下重逢?” 蒋振国再次闭上眼睛,头枕在椅背上,良久,他才道,“是她主动找到我的,她听说我来到东山县了,就忍不住想要见一面。” “她有没有说,她是听谁说的?她又是怎么找到的” 此时,蒋振国也发现这里头疑窦重重,只是事情过了很多年了,很多记忆都模糊了,一时半刻也无法查证。 蒋振国摇摇头,“没有。” 他感到很愧疚。 但,作战将领是谁,如果不是系统内的人,外面的人根本无从得知。 但,如果是敌方的特务话,那就不好说。 而敌方的特务知道这个信息也应当是有来源的。 真奈千夏被秘密押送进燕城是在阳春三月了,燕城渐渐地有了春天的一点气息,而这个万物复苏的日子里,陆让廉在真奈千夏进燕城的头一天被关押。 他破坏军婚,触犯了法律,当事人许靖安向他提起诉讼,证据确凿的情况下,他被关进了监狱。 简靖川来监狱里看他。 尽管早就听说许靖安还活着,但看到活生生的人站在自己面前,陆让廉受到的冲击依然很大。 他看着来人,久久回不过神来,“你真的还活着?” 陆让廉笑了一下,“勇冠三军的兵王啊,许靖安,这么多年,你老婆每天和我睡在一起,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简靖川淡淡地一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上战场吗?敌人的子弹飞过来的时候,我推开了你,打在了我这里……” 他拉下自己的衣服,露出肩胛处的伤疤。 “我们第一次喝酒,三杯不到就醉了,一起发疯,被班长关禁闭,我当时挺难受的,你说,兄弟,这辈子一起出生入死的机会很多,一起关禁闭的机会恐怕只有这一次,珍惜吧!” 陆让廉坐在椅子上,像是一尊雕塑。 “我结婚的时候,你把整整一个月的津贴包成了红包给我,你说,要是养不起老婆了,就跟你说。”简靖川自嘲一笑, “我们一起负重越野,你追我赶,当年军中大比武,你受了伤,你说我要是敢把兵王输给别人就……” “闭嘴,不要说了,不许再说了!”陆让廉跟疯了一样,他双手撑在桌子上,像困兽一样朝简靖川嘶吼,“没有人对不起你,是你自己不珍惜,你既然留不住她,你怪我有什么用?” 简靖川平静地看着他,摇摇头,“在这种事上,我没有怪过你,婚姻的事,我从不强求。但是,陆让廉,我始终不明白,你既然觉得得到一个女人,比兄弟的性命更加重要,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也没有珍惜呢?” “我怎么没有珍惜了?你们在一起四年,我和她在一起十四年,十四年难道还不久吗?要不是她不守妇道,和别人瞎搞,我会让她去死?” 简靖川自然忘不了,眼前这人还是想害自己女儿的罪魁祸首,“那就不扯远了,陆让廉,十四年前,东山岛一役前夕,你去东山县做什么?请老实交代!” 陆让廉如遭雷击,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 简靖川道,“你在东山县待了三天,和一个叫郑千夏的女人在福元路的一间平房里待了三个小时,你们在里面做什么,说了什么?” 第359章 要是能让你死,一次败仗算得了什么 简靖川朝后伸手,有个小兵进来了,手里端着个托盘,上面盖着一块碎花布,揭开,是一个白鹤状的带留,纯银打造的,镶满了珍珠,看上去很像一个胸针。 实则不然。 简靖川拿过那个带留,放在桌上,去看陆让廉,“还认识吗?这是从陆家找出来的,能交代一下它的来历吗?” 陆让廉摇摇头,“我不知道,这带留不是我的东西,这应该是我前妻的。” 那小兵不敢置信地看了陆让廉一眼。 倒是简靖川很冷静,他这么多年,一个人孤军作战,遇事从来没有一帆风顺过。 “这不是国内的工艺,是倭国的工艺打造的,寻常人一看会以为是胸针。实则是倭人用来锁和服腰带的装饰件,名叫带留。只不过,这个带留的锁扣非常巧妙,同时可以用来做胸针。” 简靖川道,“我都没有问过你这是什么,你急巴巴地说是带留,陆让廉,多年不见,你还是像从前那样,浮躁得很!” 陆让廉恼羞成怒,“你也不过是侥幸不死,这么多年潜伏国外,才看上去沉稳一点。” 简靖川道,“我并非侥幸不死。国魂庇护,身为军人,我可以马革裹尸,战死沙场,但我不能死在战友的背叛,无耻之人的阴诡谲诈之中。” 陆让廉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请你说话尊重点,我可以告你诬陷我!” 简靖川将一张纸条缓缓地推了出去,陆让廉看到后,大惊失色,摇摇欲坠。 “她没有回国,她竟然没有回国吗,她不是说她会回去的吗?” 陆让廉就跟疯了一样,去抢他曾经亲手写的纸条,但简靖川速度比他快,拿回纸条后,就站起身,“陆让廉,你对得起那些死去的弟兄们吗?将来,你有脸去见他们吗?” 陆让廉已经丧失了理智,“简靖川,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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