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组家庭（父女／母子）_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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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苏奶奶整个人都不好了，孙女儿忽然搞出这样一出来，她是真怕孙女儿被别人盯上。 “好孩子，这话可不能说，谁都不能说。”老太太忙就将苏小甜搂在怀里压低声音说。苏小甜郑重地点头：“除了您我谁都不告诉。” 苏奶奶机械地点头，点完头才觉得，还是不合适，忙又道：“就连你妈都不能说。” 倒不是儿媳妇不可信，而是这样的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要是被人抓到把柄，一家子人都要倒霉。苏小甜重重点头：“我不说，连我爸妈都不说。” 苏奶奶得到保证出去了。苏小甜又开始认真看书。认真看故事书的小姑娘却不知道，苏奶奶被她弄得心绪不宁，在院子里连做饭都忘了。苏奶奶不是没见过钱，可确实没见过龙王爷给的钱。她又是欢喜又是愁！要是被人知道，他们一家子人只怕都要被抓起来，可咋办？忽然，老太太豁然开朗了。只要她不说，小孙女不说，谁知道她家的钱是哪儿来的？谁能证明是龙王爷给的？只是，龙王爷帮了自家乖宝，都不能去给上一炷香，真是有罪啊！等啥时候大队里那几个人盯得不是这么紧了，再去给龙王爷上香吧！想通了的苏奶奶就去做饭了，不过因为胡思乱想耽误了一些时间，苏家的午饭晚了一点。好在苏家的人都不是难缠的，三个儿媳妇下工回来，看到饭还没做好，忙一起做饭，连一句埋怨的话都没有。四个女人很快做好了饭，一大家子人吃菜汤玉米面饼子，看着就没胃口。只有苏小甜的面前是一个白面饼子，在一桌子饭菜里，显得那样与众不同。苏小甜看着却觉得羞愧难当，她是家里最没用的一个，偏还吃最好的。 “奶，我以后要和你们吃一样的。” “乖宝啊，野菜汤子不好吃。” “奶，以后，咱们都吃好的，不吃野菜汤子，真的。”苏小甜郑重其事地对苏奶奶说。苏奶奶听得心酸不已，不吃野菜汤子，那吃啥？但想着龙王爷给孙女儿送钱了，以后说不定真的能照顾家里日子好过些。吃了饭，苏小甜立刻回房继续抓紧时间读书。书中自有黄金屋啊，绝对不能浪费时间。这个时代，还是计划经济，苏小甜也是真找不到其他赚钱的好法子，既然重生一回，给她这个金手指，那一定要抓紧时间用起来。一个下午时间，苏小甜又看完了两本书，因为看得很专心，分别得到了五毛和六毛钱。苏小甜高兴得差点儿跳起来，一天赚了一块六啊，说出去，别人都要惊掉下巴了。不过，这些钱苏小甜没打算立刻给苏奶奶，一天给苏奶奶太多次钱，要引起怀疑的。她还是攒一攒后，一起给。此时，苏奶奶正在厨房里做饭，因中午苏小甜说了，要和大家一起吃，苏奶奶思虑再三，舀出一勺白面和在了玉米面里烙了饼子。烙玉米面饼子的时候，其中两块还特意抹上了一点油。加了白面的玉米面饼子被油一激，香味十分浓郁。但还是觉得这样的饭食营养不够，又给苏小甜煮了一个鸡蛋。不是她不想给其他的孙子一起吃鸡蛋，但大队里管得严，三口人可以养一只鸡，他们家十八口人，只能养六只鸡。这年月，人能吃饱都不容易，何况是鸡，一般一天只有三个鸡蛋。别说十个孙子吃，就是一家子的油盐酱醋，都指望着这点儿鸡蛋呢，真没多余的。天色暗下来的时候，苏奶奶烙出了一盆玉米面饼子。读书的孩子们都回来了，去地里上工的大人都回来了，一家子热热闹闹准备吃饭。看到自己面前额外多了一个鸡蛋，苏小甜小眉头紧锁着。家里的鸡太少了，又只能吃野草，下蛋不多，要不然也不至于这样扣扣索索。要是图书馆里能给自己提供一本科学养鸡的书看看就好了，只可惜，能看到什么书，自己说了不算。最终，鸡蛋被苏小甜分开了。小小一枚鸡蛋，切成了四块，除了苏小甜之外，苏爷爷、苏奶奶还有小九一人一块。苏爷爷和苏奶奶看着孝顺的小孙女，忍不住偷偷擦拭眼泪，是他们做大人的没出息，才让孩子们跟着吃苦。但就是这小小的一块鸡蛋，就让人觉得十分暖心。一大家子人吃了晚饭，女人们在院子里纳凉说话，顺便做针线活。家里大大小小十几口人，光是做鞋，就够家里四个女人忙的了。第7章男人们去自留地里忙活。苏小甜看了一天的书，觉得总在屋里也不好，遂自告奋勇地要求跟着爷爷去自留地里帮忙。说是帮忙，家里的大人们都清楚，这是在家里一天憋坏了，就是跟着去玩。 “老头子，你们可要看好甜宝啊！”苏奶奶还不忘记叮嘱一声。苏爷爷高冷地点头，又不耐烦地说：“我这么大的人，还能不知道这个？” 看着公婆的互动，三个儿媳妇忍不住掩着嘴笑了。按照村子里的规定，一口人二分地的自留地，老苏家人多，十八口人，就有三亩多地的自留地。苏家的自留地里距离苏家的院子并不远，三五分钟就走到了。一大片的地连成片，除了种菜之外，还种了些土豆子和玉米。这些自留地，对家里人太重要了，要不是自留地有产出贴补家里，一家子人真是要饿死了！苏爷爷带着三个儿子，在自留地里忙得热火朝天，将这片庄稼地伺候得十分仔细。但苏小甜看着，地里的苗子长得并不好，看着就黄漂漂的，一点都不健康。苏小甜猜测，庄稼应该缺养分了。但是她并不知道，到底缺了什么养分，也帮不上忙。不管前世还是今生，她都不擅长种庄稼。这一刻，苏小甜觉得，应该努力读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用读故事书了，她是孩子没错，可芯子不是个孩子啊！一直到天麻麻黑了，苏爷爷这才吆喝几个儿子从地里出来，准备收工回家。看到小孙女儿正眨巴着大眼睛乖巧地坐在地头上，一副乖巧可爱的模样儿，老头子用力地拍干净手上和身上的土之后，就要抱着小孙女。苏小甜老脸一红，十分不好意思，她都多大的人了，还让人抱着，咋能好意思？她说什么都不肯让苏爷爷抱着，只用柔软的小手牵着苏爷爷的粗糙的大手拉着爷爷一起回家。苏满田看着女儿乖乖跟着老爹走，心里升起一丝嫉妒，分明是他的闺女！ “甜甜，爹抱着你走好不好？” “爹，我长大了，自己走就行！”苏小甜软软糯糯的说，脸上都是笑容：“而且，我要扶着爷爷走！” 三兄弟听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小丫头，合着，不是她爷爷牵着她走，而是她扶着她爷爷呢？回到家里，洗漱之后，苏小甜只想着赶紧回房去，看看今天签到能抽中个什么，因此就有些萎靡。梁秀看女儿蔫蔫的，只当是病才好，身体乏，便催促苏小甜睡觉。苏奶奶要陪着孙女儿睡，被苏小甜拒绝了。苏家的住房紧张，二老住在堂屋里，堂屋的隔间住着苏小甜。苏小甜这是单间，虽然很小，但比起哥哥们住的集体宿舍真是要好太多了。要知道，他九个哥哥可还住在一铺大炕上的。苏小甜躺在炕上，等苏奶奶出门，才调出系统面板，准备签到。她今天的看书时间超过了十个小时，按照系统的规定，可以抽到最高等级的签到奖励。就是不知道，最高奖励会是什么。苏小甜心中充满期待，激动的小手指都微微抖动着。虽然忐忑，但苏小甜还是将白嫩的手指点在了抽奖的标识上。随着那光标在九宫格不停地跳，苏小甜的心跳都加快了不少。未来是吃肉还是吃野菜，就看今天这个签到系统了。她迫切地希望，系统能给她提供好东西，千万不要给中看不中用的。一面还埋怨着，每天的奖励直接定了多好，为啥还要抽奖？终于，那光标越来越慢越来越慢之后，停在了其中一个格子上，紧接着，那个格子打开了。苏小甜眨巴着大眼睛死死地盯着。肉票十斤？肉票？还是十斤？天哪，这是真的吗？他们家去年过年，十八口人才分了二十几斤肉，可她今天签到一次，就得了十斤肉票。虽只是肉票，可这年月计划经济，票比钱还重要，没有票就算拿着钱也买不到东西。她今天看一天书，得了一块六毛钱，本来还在惆怅，只有钱没有票，这些钱不好花。没想到，系统就连票都给解决了。苏小甜一张笑脸灿烂无比，如果不是怕惊动了隔壁的爷爷和奶奶，她估计要大笑三声以示庆祝。最终，苏小甜用白嫩的小手将嘴巴掩住偷笑。这模样，就像个小老鼠一般，十分可爱。之后一连五日，苏小甜的身体也差不多好完全了。身体好起来的苏小甜因为大病一场，苏爷爷给苏小甜请了一周病假，暂时也不用去上学，每天就在房中认认真真地读书。每天勤奋读书，也不是没有回报。六天时间，苏小甜一共得了八块五毛钱，除了最开始的五毛钱已经给苏奶奶之外，苏小甜手里还有八块钱。她用嫩白的小手认真地数出五块钱，又将这几天抽奖得到了二斤糖票、十斤肉票，十尺布票、三十斤粮票以及二斤油票都拿出来。苏奶奶看着小孙女神神秘秘地给自己招手，忙就进来看看，却发现，小孙女手中捏着一摞的票证和一摞钱。苏奶奶看着一摞钱票，激动得几乎要大喊出声，但好在在最后关头压制住了内心的激动。 “乖宝啊，你这是哪儿来的？” 压抑着心里的激动，苏奶奶声音略带颤抖地问。可别说是龙王爷给的，龙王庙在村头都好几百年了，也没听说给谁家送过东西啊。但苏小甜开口，却说：“都是龙王爷爷给的，他说我们家需要这些。” 苏小甜一副茫然的表情，根本没有觉得自己这么说有什么不对。苏奶奶并不知道，苏小甜这会儿心里纠结啊。票有很多了，但钱还是有些少！这么多的票，这几块钱根本不够用，也不知道奶手里有没有存下钱。要不，这些票都只能浪费了。系统也是，为啥不直接给肉给粮，那多方便。不过，先把票给奶，说不定，奶有办法！苏奶奶一张张的看着这些票证，一双眼睛都瞪得快要掉出来了，他们是农村人，票比城里人更紧缺。可是这孩子，一口气拿出这么多，可比城里工人一个月的供应还多。 “啥时候给你的？”苏奶奶疑惑地问。第8章为啥都在一个屋檐下，她啥都不知道呢？ “今天中午我睡觉的时候，醒来就有了。”苏小甜不想说谎，但这种时候，还能怎么办？苏奶奶是真的相信，自家孙女儿梦到龙王爷了。要不，这么多的票据，凭啥落到一个小丫头手里了？ “乖宝啊，奶就知道，你是个有福气的。你可是不知道，你出生的那一年，天气大旱，都两个多月没见到一滴雨了。你出生之后，就下了一场雨，庄稼都浇得透透的了……” 苏小甜脸上维持笑意听着自家奶奶的碎碎叨叨。这些话，前世今生，不知道听了多少回了，早就已经听得能背出来了。但奶愿意说，她就听着吧。这届家长，有点难带啊！好不容易，等苏奶奶将冗长的故事说完了，苏小甜这才扯了一把奶奶的袖子，压低声音说：“奶，让我爹去镇上买点儿东西，我要去谢谢迟家哥哥！” 苏小甜这话并不是征求意见，而是直接说的。 “行，等会儿我给你爹说，正好他下午要去镇上送修农具。”苏奶奶立刻答应了下来。要是以前，苏奶奶会迟疑，家里太穷了，但现在有钱有票，苏奶奶也大气了起来。苏小甜听到他爹等会就去，忙又扯着苏奶奶说：“那我能跟着我爹去镇上看看吗？” 苏奶奶迟疑了一下，小孙女儿这身体可弱嘞，去一趟会不会生病？苏小甜只看自家奶奶的表情就知道了，这是担心她的身体呢。 “奶，我好了！下周都能去上学了。”小姑娘软软糯糯的声音立刻响起。 “那行，等下让你爹带着你去，再让你爹给你买些鸡蛋糕回来。” 瞧着小孙女也是真的好了，苏奶奶当下表示同意了。 “鸡蛋糕就不买了，贵得很嘞。奶，我们买点儿肉和白面回来，自己家做肉饼吃呗，比鸡蛋糕好吃多了！” 鸡蛋糕就只有那么几块，要不老少的钱，还要票，不实惠！不如直接买肉吃肉饼，一家子人都能吃上。苏奶奶虽然肉疼要花钱买肉，但想了想，自家这些钱和票都是龙王爷送的，不花放着干啥？等着下崽子？ “行，面家里还有，够吃了，让你爹买两斤肉回来就行，正好，家里的韭菜最近长得好。”苏奶奶衡量了一下，就同意了。重点是，小孙女儿要吃，别人，尝一尝得了！这么些老大的嘴，都吃白面和肉，哪有这么多好东西祸祸？苏小甜并不知道自家奶奶心里的想法，欢快地回房看书去了。 “这孩子，最近怎么总窝在屋里？都不去外面找其他娃娃玩呢！”苏奶奶念叨着，忙活去了。下午，苏小甜跟着自家爹去镇上。苏老三拖着平板车，车上放着不少农具，农具上垫了一块羊毛毡，上面坐着小团子苏小甜到镇子的路都是土路，并不好走。苏小甜坐在车上，就算垫了羊毛毡，但还是硌屁股。幸好，村子到镇上的距离不远，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就到了。 “闺女，到了！”苏老三将自家小脸皱成一团的小丫头从车上抱下来说。下了车，苏小甜立刻蹦跶了几下，缓解缓解浑身的僵硬。 “咋了？不舒服？” “爹，没事，就是坐的时间长了，人都硬了。”苏小甜可不好意思说，自己的屁股硌得慌。苏老三笑呵呵地抱起自家闺女，亲昵的说：“小丫头还知道害羞了！” 苏小甜赧然。镇子真的就是个小镇子，不过二十来米长的一条街道，不繁华，就只有零零散散几个铺子。最体面的是供销社，高大的门脸看起来格外气派。这时候的供销社，可是十分高大上的存在，谁也猜不到，几年之后，随着个体经济的复苏，这里就会成为一个没落的存在。苏小甜想起来，她那个小姑姑不就是因为嫁了个供销社的职工，就总觉得高人一头？不过，也难怪，毕竟，供销社的人可以低价买到残次品，而且还不要票，生活过得比别人都要好上许多。但她相信，有了读书系统加持，她们家的生活会过得越来越好，供销社的职工算个啥？她要让家里人都吃饱穿暖吃上肉，过上小康生活！就在这时候，苏小甜忽然听到了系统anna的声音。 “恭喜宿主，激活第一阶段主线任务‘书中自有千钟粟’！” 啥？主线任务？这不是个签到读书系统？还有任务？嗯，她好像误会了什么。系统从来没说过，是签到系统…… 苏小甜都快压制不住心里的想法，立刻与系统沟通了，但老爹还在旁边呢！忍！忍到回家，再研究这个！ “走。咱们先去农具厂交农具，然后爹带你去逛逛。” 苏老三难得有这样可以和小女儿亲近的机会，当然不会放过。但他是来修农具的，当然要先完成大队里的任务。苏小甜其实不觉得这个小镇子有什么可逛的。不过二十米的样子，两步路就走到头了。但她现在是个才七岁，没见过啥世面的好奇宝宝，可不能说这话，因此立刻郑重点头。二人便先去了农具修理厂。农具修理厂在街尾，一个破破烂烂的小院子里，里面叮叮当当的打铁声清晰可见。这个时代的农具，貌似大部分都是打铁师傅打出来的。修理，当然还是用打铁师傅。没毛病。 “今天咋还带着小闺女来了？小丫头真俊！”说话的是农具厂的负责人，四十多岁的样子，为人很是和蔼可亲。 “王哥，这不是今天正好要来送农具，就带着孩子来看看，平时也没时间！”苏老三憨憨地笑着解释。 “伯伯好！”苏小甜小脸扬起，十分明媚地笑着问人。 “哎呀，小丫头还知道问人呢，瞧着就心疼得很。来来来，正好伯伯这里有几颗大白兔，给你两颗甜甜嘴儿。” 王厂长笑得脸上都起了褶子，随后真的就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两颗大白兔奶糖要送给苏小甜。 “伯伯，我长大了，不能要！” 听了这奶声奶气的话，王厂长笑得更欢快了。 “苏老弟，你这女儿好啊，一点点的小丫头，还说自己长大了！哈哈哈……” 第9章最终，两颗大白兔还是被塞到了苏小甜的手里。苏小甜道谢之后，一双大眼睛看着修理厂的工人叮叮当当打铁，觉得很新鲜。王厂长这才开始办正事，仔细清点了一下损坏的农具数量，然后写了一张纸条。苏老三拿了纸条，珍而重之地装在口袋里。那郑重其事的模样，不知道的，还当这是一张现金支票呢。 “走，甜甜，爹带你逛街去！” 办妥了公事，苏老三心里畅快得很，伸出大手，就要捞起小闺女。 “爹，我自己走就行了！”苏小甜忙就说。看着闺女真的不想让自己抱着，苏老三虽遗憾，也只能妥协。 “伯伯，我们先走了，再见！”苏小甜乖巧地挥手再见。这一举动，又惹得家里只有三个臭小子的王厂长羡慕不已，连声说，有个小姑娘就是好之类的话。街上确实没什么可逛的，苏小甜只看了几眼就表示没兴趣。看着小闺女兴致缺缺的样子，苏老三纳闷了，哄孩子真不容易。他试探着问：“那咱去供销社买肉？也不知道今天还有没有肉。” 苏小甜想起来，这可是计划经济时代，肉什么的，限量供应，卖完了，那就真的买不到了。只盼望她的运气不错，还能买到肉。父女两个很快到了供销社，大大的三间铺面，货物琳琅满目。食品区、农具、日用百货之类的，要什么有什么。而且，分区十分不明晰，看着乱糟糟的。苏小甜忍不住想着，这在后世应该会被罚款吧？并没有人招呼他们，可不像后世的超市，进门就有人跟着服务、推荐商品。 “爹，肉在那边！”苏小甜大眼睛扫了一圈，就看清楚了，忙冲着自家老爹说。 “看着穷酸样儿，有钱有票吗？” 尖酸的声音不低，苏小甜循声看过去。说话的是一个正在织毛线的中年女人，大概四十来岁的样子，长得胖，而且黑，留着女干部的发型，两鬓用黑色小钢卡别起来。这样的发型，看起来更是显老的很，这女人要是换个发型，估计能年轻十岁。 “这位奶奶，我们有钱有票。”苏小甜笑得一脸灿烂地对那妇女说。被人称呼奶奶，对于年纪不过三十三的女人来说，那是真的打脸。中年妇女的脸色越发黑了下来，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苏小甜。但她到底是个大人，真不好意思对苏小甜吵。一个大人和一个孩子吵架，输了赢了都丢份儿！这时候一个男人从柜台后站起来，他原本打算给中年妇女说话的，还没开口，就发现眼前是熟人。 “哎呀，三哥，你咋来了？” 苏小甜看过去，没有忽略这男人面上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和羞赧。她家小姑父这是嫌弃穷亲戚呢。 “小姑父好！”苏小甜很有礼貌地开口问好。她坏心眼儿地想，不是嫌弃穷亲戚吗？偏偏要大声喊。听到苏小甜喊他，康仁德生怕穷亲戚沾上自己。 “三哥，你是来找我的吗？可是家里有啥事儿，可你看，我这边工作忙，也帮不上啥……” “小姑父，我们是来买肉的！” 不想继续听这个人得得得的说个不停，苏小甜立刻开口打断了他。 “买肉啊，好啊……三哥，你们有钱有票吗？”那人顺嘴说了一句，才想起来这个。总不能让自己贴补肉票和钱吧？他老丈人家里有多穷，他这个当女婿的还能不知道？一年到头，能吃到荤腥的时候少得很，就是过年也不见能吃一顿肉饺子，这不年不节的时候怎么会买肉回去？ “你这孩子，咋还会信口开河了？姑父给你说，小孩子可不能说谎，说谎就会变丑。” 他是真的希望这个小丫头能变丑。分明和自家闺女年龄差不多，可看着就是比自己家闺女漂亮得多。咋这么招人恨呢？端午节的时候，还让自家闺女生气哭了一场。要不是有外人在，他真是不稀罕和他们说话。苏老三本来还觉得没啥，反正这妹夫就是这样的。可听到妹夫这么诋毁自家闺女，当下就不高兴了。 “我今天来买三斤肉，孩子没说谎，家里也没啥事求着你！”苏老三难得板着脸说。当他不知道呢？这个妹夫就是个拜高踩低的性格，这些年就没看得起过他们老苏家这个穷亲戚过。一年到头，也就是正月初二能去家里待十分钟，其他时候根本不上门。他们当兄长的过年过节去了，这位也是四平八稳的坐着，连屁股都不抬一下！ “三哥，我知道你们都宠着这个丫头，可咱要量力而行，可不能做打肿脸充胖子的事儿啊！” 康仁德大道理讲得一套一套的，颇有些苦口婆心的感觉。苏老三的脸也越来越黑了，又重重地说了一遍：“我买三斤肉！” “肉啊，三哥你真的买肉？”康仁德咋的也没想到，这个穷酸舅兄真的要买肉吃。片刻之后，他看着苏老三拎着三斤肉和两斤糖出门，还觉得不真实。咋的都有钱买肉了？还一气儿买了两斤糖。哪里来的钱？哪里来的票？莫不是最近老丈人家里遇到啥好事儿了？等晚上回去，就给媳妇说，让明天回去看看。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有啥好事可不能落下自己家！算起来，他们家也有些日子没吃肉了！要是这些肉，能给自家拎回来一斤两斤的就更好了！康仁德做美梦的时候，被人叫醒了。 “小康，这是你家亲戚啊？”说话的正是打毛线的妇女。 “刘姐，是我家亲戚，远房亲戚。”想起刚才苏小甜得罪过刘姐，他忙又补充了一句。 “瞧着穷酸，没想到还是个能买得起肉的。”刘姐冷哼着说。康仁德揣测，刘姐这是生气呢，心里少不得又将苏小甜父女两个拉出来骂了几十遍。八辈子来不了供销社一趟，来一趟，就要给自己惹事儿！回头还得说说，以后别来供销社给自己丢人了！他卑躬屈膝地对刘姐说：“刘姐，他们就是乡下泥腿子，不懂规矩，您可别和他们计较啊！” 刘姐的大哥可是供销社的主任，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刘姐啊！康仁德说了好些好话，刘姐的心情这才好了，又开始认真打毛线，不搭理一副孙子模样的康仁德。第10章出了供销社门的父女两个，可不知道供销社里的康仁德将他们父女两个骂了一百八十遍。只恨不得没有他们这门亲戚。他们根本不去想康仁德会想啥，而是快快乐乐地拖着空板车去镇中学门口等着接苏家几兄弟放学了。苏家有三个在镇中学读书的，正好一并回家去。